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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晨之梦 Q,g\ Q,g\ 文 //碧水幽莲 Q,g\ Q,g\ Q,g\ 传说百年前,人烟稀少的獐子岛是獐子的王国,成群结队的獐子栖息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当地渔民猎取獐子只需用根木棍就轻易可得。棒打獐子瓢崴鱼勾勒出当年獐子岛的原始轮廓。 Q,g\ Q,g\ 一年来我穿梭于獐子岛以及附属岛屿.褡裢岛.大耗岛.小耗岛之间。在这些远离红尘的小岛上充分地享受着阳光的安逸与闲散。清晨或午后,你尽可以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解下纹胸.罩上睡衣.光着脚.趿着鞋.懒散而自在地漫步在百鸟唧啾花香蒿绿的山间石路上,不用担心异样的眼神扫描你的全身穿透你的衣杉。在这个还未褪尽原始状态的小岛上,人们的行为举止透露着质朴而淳厚的自然,他们直白流露的眼神远比陆地上一些所谓的“文明”目光受用得多。这里的山 .这里的石. 这里的树没有人工堆砌的痕迹,山是真的,石是真的,汹涌的海水及一草一木都是真实的,人们流淌出的神情也是不加掩饰的真。 Q,g\ Q,g\ 无论你在山间岩上攀爬 . 海边坝头游荡 . 船上滩上钓鱼,或和大家围坐在温热的石板炕上 . 甲板上大盆大盘地吃海鲜 . 野菜鲅鱼包子,无所顾忌地聊着天,听渔民伙计大着嗓门骂娘,海岛老婆敞开嗓门毫无遮拦的从胸腔里暴发出来的大笑 .伸手向对面伙计的裤裆下掏一把的举动都是那么自然而真切,你都会轻松地抹去往日的娇柔和假模假式的矜持。从都市带来的憋闷 .涨满的情绪在这海天之间一一被溶解。此刻,你完全归属于这宽广而松散的雾气中,像泡沫在海洋里融化.自在.逍遥着。 Q,g\ Q,g\ 我住在一个半山坡,一半是绿树 . 蒿草 . 青藤织成的山,一半是轻雾迷蒙的海湾。坡上拥挤着槐树 . 柞树.松树 . 板栗树 . 银杏树等。枝叶搭落在屋顶的瓦盖上,清晰碧绿的脉搏自自然然地舒展在眼前,它们生活在恬静和谐的空间,赤裸而坦荡。 Q,g\ Q,g\ 无雨的天气,吃过早饭,我便出外写生,既能轻松甩脱大把的寂寞又能使自己从里至外感到愉悦。学绘画缘于我对它的挚爱。记得小时候,五岁的弟弟被爸爸带去城里,回来后他兴奋地告诉我坐蹦蹦车了,而后他便在泥巴墙上用铅笔画出了蹦蹦车的模样。我也试着在车斗上面画了一堆装满粮食的袋子,饥饿的童年这就是我的梦想哦!为此兴奋了好一阵子,那年我才七岁。从此便与绘画结了缘。家中屋里屋外的墙壁上到处是粉笔树棍留下的蹦蹦车 .阿拉伯数字和千奇百怪的图形,只有我和弟弟明白其中的故事。那时家里的各种图书画册已经不能满足胃口,便自编自绘出一本本“小人书”,故事情节大都是抗战小英雄的故事,其中一个挖野菜站岗放哨后来参加了八路军的女孩当然是我自己。那时最大的理想就是长大了要当个画“小人书”的,就会有很多书看。就不会跟着半大孩子屁股后面叫着八竿打不着的“叔叔"借小人书看。 Q,g\ Q,g\ 记得16岁时表哥送给我人生第一本薄而破旧的素描书,我如获至宝,一直翻烂嚼烂画烂。从18岁正式拜师到28岁手不离笔直至后来悟到自己做画家的梦想遥指无期只能用画换点米面油盐时才撂下画笔。毕竟为人女为人妇为人母的责任重大,只好走捷径赚奶油面包。 Q,g\ Q,g\ 小岛的寂静和悠闲让我重新拾起丢了整整十年的画笔,岁月打磨了浮躁,手笔虽然生涩却融进了浓厚的情感塌实的画风,即使面对一棵枯树根也充满着激情!每一笔都在与之交流。为画那一树洁白清香的槐花,我钻进浓密的山林踏过荆棘丛生的山间小道,拨开一丛丛被雾雨打湿的钻天蒿草。终于与那颗坠满槐香的老槐树相遇!当我湿漉漉地站在它面前时,就像面对一个隔世千年的爱人!当静得能听到青雾扣响它的房门时,当我与它对视的瞬间,泪的闸门一下就被撞开,一种久违的期盼和渴望粘着那一颗颗泪珠摔落在洁白清香的槐花瓣儿上!所有的悲欢离合 .牵牵扯扯. 凡尘琐事 . 复杂与悱恻 . 贪婪与狡诈在这一树的洁白下 . 在这青雾滤净的泪水中隐去 , 逃逸。只剩下我.这棵百年老槐和一树的香。 Q,g\ Q,g\ 雾越来越浓,细碎的雾雨打湿了我的心滋长了我的情唤回了槐花的魂... ... Q,g\ Q,g\ 站在这苍劲的老树面前,透过花青罩染的浓雾,我看到了生命与生命之间的本质区别,总以为枝枝叶叶迎风起舞淋雨颤抖的简单,何时又诠释过我与它之间所涵盖的内容呢。 Q,g\ Q,g\ 有时人与人的对视,人与人的交流莫过于与一棵老树,一棵蒿草。在繁杂虚伪利欲的蒸锅里,有多少颗透亮的心被染成了混色?你在他们身上找不到纯粹的原色,有多少人能与这世代轮回而不变本色的老槐相比?与喧嚣相比,与道傲貌然相比,与翩翩风度相比我更喜欢这古朴苍劲塌实沧桑的老树!经过数载的凄风苦雨它的根须仍然深深地扎根在这坚实的岩石缝中。一树的洁白一身的香。 Q,g\ Q,g\ 当我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走过,男女老幼的嬉笑怒骂声嘎然而止,眼神强的悄声问:“这老婆哪的?到谁家去?”眼神弱的:“这姑娘谁家的亲戚?"这时有人发出腔音:“她是个画家!赵敏和他家的伙计小胖被她画悬了!”有人跑过来夺去我手中的速写本传来传去不断唏嘘。洁白的画面逐渐变了颜色边缘翘了起来,每笔都融进感情的画被他们翻得心叫,书皮儿破了画面黄了,我心却软了,因了这质朴而善良的人们! Q,g\ Q,g\ 码头养殖厂厂长的小姨子骑着摩托向我这边驶来,她大着嗓门嚷嚷:“我找你好几圈了,厂里打孔机上的几个零件坏了,是日本的,给日本打电话说不明白没法寄来零件,你是画家帮俺们把那几个零件画了给日本传过去呀?”我说:“你们拍照片传过去不就完了么?”“照片还得过岛去洗,来不及了!”绘画和制图本是两回事,可我又难以拒绝这样的信任只好坐上摩托车被她欢天喜地的驮走。 Q,g\ Q,g\ 坝头一家小店的母女俩每次见我从浮桥那边走来都招手叫我进去,脚还没踏进门坎,里面的声音热切着:“今天又画啥了?快过来坐下喝点水凉快凉快!”若一两天不见,再见时母女俩敞着嗓门嚷嚷:这几天你干嘛去了?又上山了?你不来俺们觉着缺点啥呢!是哦,人都会被一种习惯一种情感及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牵扯着,期望着。如我,几天不进山谷就会有种牵挂有种失落有种期盼。 Q,g\ 这时我就会一个人绕进山弯…… Q,g\ Q,g\ 沿途有很多叫不出名儿的树木 ,野花,还有青涩的果子紫色的藤蔓,坡上坡下间或一两座坟墓,坟头绿意腾腾,想象躺在棺木里的人真有如佛家所说的灵魂么?此刻他们在干什么?在看着路过的我么?他们还会感知人间的痛苦和快乐么?他们还会留恋那曾经的红尘往事么?? Q,g\ Q,g\ 在那片静谧的空气里,在无人声息的山谷间,我是在寻找久违的气息么?是在寻找那旷古的宁静么?是在寻找贴近自然本性的东西么? Q,g\ Q,g\ 置身在这只有鸟鸣和涛声的地方,那悠远而神秘的生命哨声和着心底的感动流淌出来的天籁之音把所有的繁杂统统埋葬在这山丘的塬冢中,这时我忘了自己的存在,忘了自己来自何处身在何处心又在何方?那懵懂中无数次从隧道中急速旋转而坠 。生命的起源来自于父母刹那间碰撞的我,何以感动于这片自然的灵动?我的魂魄曾经与这枝枝叶叶有什么关联么?我的家呢?是在那神秘隧道的源头么?是在松花江畔大坝后面那几十户塔头草房子当中么?是在那遍布磕头机的石油城么?还是悬在迷朦空中?在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我暇思静想,思绪物外漂泊。这些树木花草藤蔓青果即是山的语言,又如同一些无言的神谕,使我飘忽的灵魂似乎得到了某种启事。 Q,g\ Q,g\ 在这似梦非梦中,我环顾四周.这是哪里?这里不是我栖身的地方,我在这干什么? Q,g\ Q,g\ 转身,朝着通往码头的石阶走去 。 Q,g\ Q,g\ 路边的蒿草疯绿着,野花依然盛开着 …… Q,g\ Q,g\ 海岛的生活唤醒了我麻木的情感!大海的辽阔打开了我的心胸! Q,g\ Q,g\ 如今,在我心底很难长久备份一种情绪:怨恨.仇视.嫉妒幽怨。更多的是宽容与谅解 .开怀与洒脱.轻松与自然。 Q,g\ Q,g\ 这一切只因为,那里的海洋太广太阔,那里的天空太澄太净,那里的人们太真太实……[ 此贴被美丽的神话在2007-08-30 23:3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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