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一个小山村,做完了事,时近傍晚,想来是不能走了,也不想走了,很想在山村留宿一夜,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找了村长,说明了情况,村长说没问题,就住我家了,孩子到外边打工了,有地方,只要你不嫌弃。我道了谢,随他回家。 晚饭,稀的是玉米喳粥,干的是掺有栗子面的窝头,炒了家养的柴鸡蛋,还有山厥菜炒肉丝,五花肉片炖山蘑。清香、新鲜的菜饭,吊起了我的胃口。一口气吃了若干窝头,喝了两碗粥,头上已是有汗流下。吃过饭,和村长在他家的小院里闲转,忽然看见前面有两架黄瓜,油绿的、嫩嫩的黄瓜,顶上的黄花还没谢掉,我和村长说声要摘根黄瓜吃,就急匆匆地向前奔去,也是心急,也是天色昏暗,却没抬头看。一声闷响,我的额头和黄瓜架前的一颗老树的垂枝,就有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我嗷地一声,捂住头,停步看着树枝运气。村长看我没什么大事,才笑了起来,说:你就是想到前面去,也要看清路,弯下腰才行,就不会挨撞了,才能摘到黄瓜啊。
揉着脑袋,捉摸着村长的话,也算是灵光一闪,心想,是啊,不管前面多么诱人,也要平心静气,看清前路,降低身段,最后才会轻舒长臂地摘取你想要的果实。
那晚,吃到了刚下架的黄瓜,真香真甜!
村长有事要到队部,让我自便。我出了他的家门,朝着不远处的小山走去。刚刚饱腹一顿,又加上爬山,出了许多汗,到得山顶,山风吹来,凉意顿生,很快把汗带走了。
独自坐在小山上,望着天上的星,欣赏着它们清晰的闪烁,呼吸着带有山花野草味道的空气,好象心也随之净化,听着身边不时传来的虫鸣,的确不失为一种惬意。好久好久,直到自己觉得冷了,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打了个寒战,慢慢走下山,重新坐在了村长家的炕上,身子暖了过来,却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可能是山风吹得感冒了。只是山风吹吹也会感冒,唉!
和早已回家的村长聊天,他也发现我的不适,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了原委,他半嗔半怪地说:小山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你们很少见了觉得新鲜,就认为是很好的夜景了。就算欣赏夜景,你也得记着,山上有景,山上也有很硬的风,你想看景,也要提防山风,你想没完没了地看,山风就会伤你了。
听完默然。的确,人是不可以太多企求的,要懂得适可而止,才不会被受到伤害,当你一味地想要更多时,可能同时也会失去更多。
那晚,在稍凉的山村,盖着被子睡去,真香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