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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温岭。 &^`Wtd~g
从我懂事起,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Wtd~g
第一次是在1971年。那年春节,我们全家从武汉乘了三天三夜的长江轮到上海,再转乘汽车,在纷飞的雪花里踏上故乡的路。老家的人热情好客,拿出了许多当时我们从没见过的海鲜招待我们,远亲近邻纷纷请远道而来的我们去吃饭。而我当时正在闹牙疼,看着满桌菜肴只能喝稀饭。 &^`Wtd~g
以后,都是父亲一人每隔四年回一次老家探亲。千里迢迢,拎着大包小包回去,再挑着满担子的食物,乘汽车、火车,然后两只肩膀红肿着看我们吃他带回来的海货。这些东西一般能吃上好几个月。 &^`Wtd~g
1982年,父亲转业,当我们举家从北方迁回南方时,又去了趟老家。 &^`Wtd~g
老家的木楼显得矮了许多,陈旧不堪。盼父亲盼了几十年、几乎双目失明的奶奶用手挨个儿摸着我们的头,很高兴。可她听不懂我们的话。我们同样听不懂老人家说的话。 &^`Wtd~g
我常常觉得,今生注定漂泊。在北方,同学们说我们是南方人,我也想与北方“同化”,曾尝试过学习北方方言,可几位好友直率地叫我别“丑化”她们。回到南方,却没有人承认我们是南方人,而我至今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南方话。记得几年前,写过一篇名为《乡愁》的短文,开头就是“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的歌声再也激不起某种淡淡的惆怅时,我知道,故乡失却了……” &^`Wtd~g
是的,故乡早已失却了。在遥远的他乡,总觉得心有所系,南方有一个被称之为老家的地方在等着我们回来。可故乡近了,乡情却远了。 &^`Wtd~g
最伤感的一次回老家,是为奶奶送葬。在老家守望了一辈子的八旬老人的离去,割断了我们与老家的最后一丝牵挂。 &^`Wtd~g
越来越多的现代人正在远离故地,漂泊他乡,而“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情绪也越来越被人们淡忘。老家,在父亲那一代,是叶落归根的一个向往;在我们这一代,是一幅被岁月冲淡的的画;而到下一代,也许就只是履历表上的一个填空,地图上的一个符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