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卫视《第一时间》栏目,在征集“我和父母”的故事,要求有老照片或影音资料。巧的很,前几天父亲整理他的书,居然在书里发现了一张老照片,是父亲在原利辛县水利局构件厂时与部分同事的合影。那年我七岁,正好也在照片里。父亲觉得这个可以上电视,就叫我和电视台联系一下,问问符合他们的条件吗。
我的记性越来越差,尽量回忆七岁的事。
父亲在水利局工作,局里在西潘楼镇设个构件厂,我父亲被抽过去。西潘楼离县城有20多里路,没有人愿意去,去的人大致分为这三类,一是领导,总得有人去负责吧;二是技术人员,总得有师傅吧,三是年轻人,年轻人刚工作,当然得去锻炼。父亲属于技术人员。
在县城的时候,工舍紧张,像我父亲这样单身的职工(我母亲在农村),都是两个人一间房子。到了下边,人少房子多,我父亲有了两间房,一间当住房,一间当厨房。这一点条件让我很骄傲,心里感觉父亲是领导了。那时我虽然小,也知道领导住的房子大,因为我在县城看到的就是那样。
父亲干活去了,我一个人在厂里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是看他们干活,最感兴趣的是看翻砂,铸造各种零件。翻砂用的工具最吸引我,那小铲子真好玩,有时趁师傅不注意,我也会弄几下。那些大人,有的脾气好,有的脾气差,要是被脾气差的大人看见了,会呵斥我,叫我离远点,最讨厌的,是那些以开玩笑形式骂我的那些大人。
厂子很大,多是空地,空地上堆满断砖残瓦、钢筋木材。这环境利于杂草生长,有的没过我的头顶,茂盛得很。这些地方也是我常去的,去尿尿拉屎,小孩子嘛,基本上不去厕所。到了秋天这个季节,还能在杂草里寻找可以吃的野果子,像马蹦、香豆等(音)。
厂子在镇外,出了大门就是田地。那年正好修建青阜线铁路(青龙山---阜阳),占用大片田地。一场雨过去,地里的山芋会冒出牙子,我用木棍抛出来,拿回去做饭。父亲对此很高兴,叫我要大的山芋,小的别拿回来了。得到父亲的鼓励,我干的很有劲,挖的多了,我没办法弄回去,就在地里坐着,等父亲来。秋天很凉了,坐地里一会就感觉冷,挖山芋出汗,会甩掉小褂子,这时候穿起来也觉得冷。
更多的时候,我是在田野里看人家修铁路。铁路铺好后,会有火车头通过,可能是试路吧。我在修好的铁路上玩,会把小石子放在铁轨上,火车头一过,就把小石子压成粉末,好玩。有一次,我在铁轨上排了好多的小石子,被人家发现了,那人大声呵斥我:你不想活了!破坏铁路是要法办的!
构件厂当时没有电,它所需要的电力,都是自备一台柴油发电机自己发电。发电机房好玩,有一个很大的水泥池子,里面是冷却水,很热。人家不让我进去玩,但是,一到晚上,就可以跟父亲一起去洗澡,每次洗澡,我不怕热,大人都觉得奇怪,问我父亲:这孩子怎么不怕热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喜欢在水里玩吧,热也不说热了。
我周围都是大人,偶尔会有一个小玩伴来。他比我大,也是职工的孩子,他父亲房间里有一副象棋,可能是他寂寞吧,叫我和他下棋,我连字都不认识,更别说下了。他常常说我笨蛋,下着下着就不下了。我是乱走棋,根本不会下。
因为这张老照片,我只能回忆七岁时的这些事。若无照片,可能连这些都要忘记了。(回头把照片用手机翻拍一下,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