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世纪之交的篇章
续缘保险业。来到了临海，古城仍然美丽。因为丈夫，心中才有了天台山的情结。亲人情、战友情、同学情，人生难忘的是真情。没有想到，怎么会当上了经理？独自来到了椒江，一家人真的是“四”处分散。好象还年轻呢，怎么就要退休了。走进“老年大学”的课堂，似乎圆了当年的“大学梦”。
31. 保险续缘
1991年8月，凝云离开黄岩保险公司，调入台州地区人民保险公司。
台州地区保险公司驻地临海，临海又是台州地委和行署所在地。
早在这一年的年初，我调到台州地区劳动人事局工作，夫妻分居两地。现在凝云调到临海，全家人又团聚在一起。临海，是我们的祖籍，但不是我们的出生地。因此，从黄岩到临海，既熟悉又陌生。
临海历来是台州府地，台属首县，历史悠久，文化深厚，也是东南文化形胜之地。
台州地区人民保险公司位于临海城内赤城路105号。时任经理是江万水。凝云调入公司后，仍然安排在财务科，干老本行。财务科科长是任作信，这是一位资深的总经济师，精通保险业务又熟悉财务，人称“保险活字典”。老任作风正派，为人诚实，工作踏实。他对凝云的业务能力及敬业态度很赞赏，早就有意调她到地区公司工作。如今凝云在这样一位老同志的手下工作，感到很满意。
到地区公司工作后，凝云负责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公司的会计达标升级工作。这项工作的目的是在促进财务工作规范化、科学化和现代化的基础上，改善保险业经营管理，促使经济效益的提高。公司领导对这项工作很重视，专门找凝云谈话，希望能抓出成效。第一次面对全地区的工作，凝云感到有压力。她对我说：“现在各县市公司财务基础薄弱，许多地方不规范，要在短期内达标，困难很多。我第一次接手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好？”我说：“根据行政工作经验，凡是一项大的工作要推开，一般先搞试点，再在这个基础上全面展开，你们企业也可以用这个办法试试。”其实，他们早有这个打算，我说的也无非是官样文章。为了搞好试点，凝云拟订了工作计划和试点方案，经任科长同意后开始实施。试点选在三门县，这是因为三门是全地区经济相对落后的县，保险业务量处于末游，会计工作也相对落后。之所以选择三门作试点，是考虑到如果把三门的点搞好了，其他县市的工作也就比较好做了。进点后，凝云按照省公司的标准先进行了模拟测试，结果发现差距很大。她住在三门，从每一个环节着手开始整改。经过一段时间的规范化整顿后再模拟测试，结果基本达到了省公司的要求。试点算是取得了成功，下一步就是在面上推开的问题了。历经数月的努力，全地区县市公司的达标工作总算顺利完成。凝云在1991年11月20日的日记里写道：
三门公司的达标验收终于通过了，三门公司的领导还是不错的，他们很配合我也很支持我，虽然累些，但还是感到高兴。其他七个县市支公司的达标工作准备近期全面推开。拟在三门开个现场会，重点辅导基础差的公司，争取按时完成这项工作。
紧接着，省公司又部署了会计报表竞赛活动。财务科确定由凝云具体抓这件事。根据公司的实际情况，她制订了详尽的考核办法，确定了“按月考核、按季公布、年终总评”的总体要求。她还根据自己从事财会工作几十年的经验，对会计报表中的常见错误，在全区会计会议时进行有重点的讲解辅导。结果，在年终省公司的考核中，台州地区公司取得了好成绩，受到了表彰。
地区公司财务科除做好本级财务工作之外，还承担着对基层各县市支公司的会计业务辅导。由于基层公司会计人员经常变动，新手很多，最多时曾占全市会计人员的50%以上。这对全地区的财务工作带来很大影响。针对这一情况，凝云对辅导工作抓得很紧，帮助他们建立完善相关帐目。每逢年终决算，都把他们集中到地区公司来，帮助他们做帐，发现问题及时纠正，遇有疑难及时解答，这样做，既提高了基层公司的财务工作水平，也使整个决算工作按时顺利完成。
财务科所负责的几项工作都能顺利完成，使公司领导很满意。自然，对凝云的工作也有了深刻的印象。
1992年5月，科长任作信因年龄原因退出了领导岗位，一年以后，凝云被任命为财务科副科长。
巾山脚下，凝云在自己的岗位上洒下了辛勤的汗水，她的业务能力、敬业精神也逐渐得到了公司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我既为她高兴，也为她担忧。身体时时感觉不适，眼睛出现了视网膜炎症……
财务科除了自身的业务工作之外，还要按照地区公司的中心工作展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台风季节的灾前防灾防损、灾后现场查勘理赔等工作。
台州地处沿海，是一个台风洪涝频发的地区，尤其是在每年的七、八、九三个月。保险公司的经营业绩，很大部分依赖“老天爷”的帮助。农业靠天吃饭，保险业也有如此一说。1990年8月31日，第15号台风在椒江登陆，全地区各县市均遭受了台风袭击，尤其是黄岩、椒江两地，损失特别严重。台风过后，长潭水库水位急剧上升。为了保证水库大坝安全，只得开闸大量放水，加上暴雨不断，大片良田、桔园被洪水淹没，时间长达十多天。空军派出直升飞机空投食品，以解救被洪水围困的群众。时任浙江省省委书记的李泽民、省长沈祖伦、常务副省长许行贯等上级领导都亲临台州视察灾情。保险公司工作人员全体出动，奔赴黄岩、椒江，开展了紧张而繁忙的灾后理赔工作。自然，财务科的全体人员也都上了第一线。
1994年8月21日，17号强台风在温州瑞安登陆，受其影响，台州各地暴雨成灾，许多工厂被淹水中，保险财产损失严重。省公司紧急派出工作组进驻台州公司，帮助进行理赔工作。凝云又毫无例外地参加了这一次的大灾理赔。
每次台风过后的理赔工作结束，凝云的心情都很沉重。不仅仅为企业大量的财产遭受损失感到惋惜，更为理赔过程中的一些现象感到不安。
也许是体制的原因，或者是保险制度的不完善，灾后的理赔查勘都存在着许多漏洞。一些企业趁台风来临之际，将滞销积压、假冒伪劣产品统统推入积水中，以获得高额赔付。一些濒临倒闭的企业，经过台风的“洗劫”，反而起死回生。一位企业经营者曾亲口说：“我们年年盼着台风来，只有台风来了，我们的产品才能‘卖给’保险公司，拿到高额的赔付款，资金才能周转。”凝云也对我提到这一现象，并认为：“主要是在灾前对保险财产情况不明，监管不力，加上地方政府的保护主义和其他人为因素，导致赔付不真实，企业不当得益，国家受损。”我问，“既然知道这种情况存在，为什么不采取措施防患未然呢？”凝云长叹一声，只说情况复杂，很难解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她的性格而言，我知道她徒增了不少烦恼。
而此时，计财科也有了许多的不愉快。
自从任作信科长离岗以后，不多久，公司调入了一位来自外地的财务人员，此后又被任命为副科长。据说，有领导打过招呼。2007年初，在我写这本书时，为了了解凝云当时在地区公司财务科的工作情况，走访了有关人员，才知道了一些内情。原来这位刚调入财务科的人自恃认识地委领导，时不时地在人前炫耀，以提高自己的身份。这人业务不甚在行，却喜欢泡歌舞厅和卡拉OK厅，并让企业埋单。对科里的工作不管不问，但却喜欢利用手中的资金运用权力，自作主张，结果造成了公司财产的损失。凝云对此很是看不惯，但也不便多说。终于，这人闹出了绯闻。一次，地区公司在温岭开全地区财务工作会议，期间，该人色欲熏心，当场被人发现，与会人员一片哗然，未等会议结束，被召回临海。此事使公司形象大损，其本人亦声名狼藉。时隔不久，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台州。这是自台州地区保险公司设立以来财务科发生的一件最不光彩也是唯一的一件丑事。凝云感到自己在财务科工作也很是没有面子。
记得凝云当时曾与我提起过这件事，我曾说了这样的话：“一个人的品性决定着一个人的行为。尽管有人一时得逞、得意，甚至得志，但终究将会在某一时某一点上栽跟斗。品德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无论对谁都一样。”
一个单位，假如领导者出现了品德问题，那么他的属下就很难开展工作，除非他最大限度地放弃个人意志，或者消极怠工、故意无所事事。如果他仍然投入，有思想，有能力，就有可能引起意料不到的猜忌。有时优秀并不都是绝对的好事，恰恰是峣峣者易折。
凝云就在这样一个单位里，压抑地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