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脑包放到桌上来,力气用大了,人都晃动了一下。电脑包无非三四斤重,用不着这么大的力气。是刚才把一袋大米从自行车库搬到房间,用的力大,头脑里还存着搬米的记忆。 t~e.LxN
问过,一袋大米六十斤。难怪这么重,搬上楼时还歇过一次。开始时单手握着袋口提着,太费力。这样提着,要多大的握力呀,得六十斤三四倍。改为双手去抓,也费力。最后改为双手弯到袋下面,给抱了起来。盛得太满,袋口松了,散了一地大米。有点心痛,撒下的是大米呀,白哗哗的一片。 t~e.LxN
按市价,散掉的大米,不到二斤,三四元钱。三四元钱是小钱,现在能买几个包子。人民币贬得快,分币早退出了市场,角币现在不再值钱,或许过了年这个元也没了意思。可是这个大米是老娘舅种出来,我的老娘舅六十五岁,还得亲自去种田。这个亲自不是什么荣耀,只是说不尽的痛苦。给散了一大地大米,我有沉重的负罪感。“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我的老娘舅滴下的如何是汗水。 t~e.LxN
每年都会收到老娘舅寄来的一袋米。米都送来了,不得不接受。吃老娘舅的大米,心里总是辛酸。我老娘舅给我送米,想到的是还礼。娘舅嗜酒,我每年都送些老酒过去。也不用亲自送,只要交钱到小店就行。外甥给娘舅送老酒,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的娘舅不会白喝我送的老酒,总想着法子送我一些农产品,大米是其中一种。我的老娘舅也太古板了。 t~e.LxN
大米是杂交稻米,本地还有人在种植。有不少人因为种田挣不了钱,去外面打工,良田荒芜了。种田的成本太高了。我的老娘舅没有手艺,到外打工又缺少力气,只好在家继续种田,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生存这个东西,无非是活下来。活下来要吃饭,要吃饭得亲自种田。生在盛世,还说生存,我的老娘舅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t~e.Lx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