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家修车店的广告牌,上面列着修理的车种,有自动车、电动车和残疾车。电动车,应该是电瓶车,似乎本地叫电动车的多,这不会产生什么歧义。残疾车,难道是车子残废的?缺轮少轴的车子总无法行驶。这个残疾车应该是指残疾人开的摩托车。街有一些三轮摩托,号牌是残几号,开车的是残疾人,是残疾人的自谋职业。这个号牌不是公安部门发的,是残联发的。这个国度,管人的单位够多的,残疾人也有专门机构——残联给管着。不知残联算不算政府机构,打的可是为残疾人服务的牌子。街上残疾车多,车多了,自然损坏也多,因此有了修残疾车的行业。
称残疾车,明显不妥,细想一下,可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表示。称三轮摩托,只能表示车种。称摩的,不能明确驾车人的身份。还是称残疾车好,大家也明白,就是残疾人开的车子。残疾车,开车的多是肢体有故障的人群,一般是脚有点问题。如果手有问题,是把不住方向盘。脚有问题,书面表达是跛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有如以前木船上的摇撸工,本地叫“摆脚”,有时直呼为“老摆”。“老摆”之称,无非是称呼,谈不上什么歧视,有时还是个昵称,与小品大王拿残疾人开涮有本质区别。这个残疾车,更多给叫老成“老摆车”,是“老摆”开的车。
残疾车,铁皮搭的空间,空间相当有限,里面是人挤人。残疾车的挡次低,价格也便宜,不会比公交贵多少。坐的人多是平头百姓,有头有脸的人是不会去挤残疾车。车站前面有两种车来接客,出租车一行,残疾车一行,平头百姓坐残疾车,有头有脸的人坐出租车,社会很和谐呀。我有个前小师傅是开残疾车的,路上碰到,很友好,请我坐车,送一程。不好意思去占便宜,谢绝了。开车,四肢都得用上,如果脚有不方便的话,肯定要影响开车的。我有一个熟人,四肢健康的,可开的是残疾车。我怀疑残疾车驾驶员的身份。不过,我的前小师傅可是货真价实的“摆脚”。
有些残疾车,除了有牌号之外,在车体显著位置标上“荣誉军人”几字。“荣誉军人”,这可是让肃然起敬的词儿。“荣誉军人”者,身体因革命而致残,国家有按月发给的生活补助。物价涨点,补助也跟着涨点,基本生活应该还能解决的。如果是领的补助不够用,荣誉军人为生计问题开上残疾车,这是政府的问题了。“荣誉军人”用不着,也不应该去开这个残疾车。或许这个“荣誉军人”能吸引人的眼球,是用来招揽点生意。
残疾两字,本地人给说成“主疾”,读起来与“主席”是一个音。刚开始搞选举时,这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召集村民开会选代表什么之前,先选一个大会主席。所谓主席,是大会主持人,这是主席的本义。此主席不能与称红太阳的主席相提并论的。村民当然不懂主席含义,给糊弄成“主疾”,给选一个“独眼龙”来主持大会。“独眼龙”就是“主疾”嘛,不选他选谁呀。“民主”了这么多年,村民的选举也精明了,里面的谋略可以与诸葛亮相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