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同意请勿转载)
[连载一]
上世纪下半叶,刚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状态下得到解放的中国,经历了历次运动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每一个角落都会随时发生一些令人难忘的故事。这里,我就为大家讲述这样一段还不为人知的真实的情感故事。
话分两头,先说农妇杭招娣。招娣是个漂亮、聪明伶俐的姑娘,生长在江南水乡,有着白皙的皮肤和银铃般的声音,谁见了都会喜欢。不过她又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孩,敢做敢当,颇具女侠风骨。这种个性大部分是由她的经历造就成的。她出生的时候,家道开始破落,除了一间青砖大瓦房外,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父母生下她以后,希望能带来几个弟弟,于是起名字叫招娣。果然,接下来就生了两个弟弟。她作为姐姐,已经初具家庭领导者之相。后来母亲在生二弟时得了产后风,不久病重身亡,从此招娣就成为家庭支柱,既要带两个弟弟,还要帮忙挑水做饭。在家中成了半个家长,小小年纪已经在承担着大人的责任。忙碌的劳作使她练就了一身的本领,手脚麻利,作风泼辣,做事情有担当。然而,在父亲娶了后妈后,招娣的日子就陷入困境之中了。像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后妈一样,这个后妈有了自己孩子后,招娣几姐弟就受尽了折磨,特别是招娣,大冷天为全家洗衣做饭,手脚冻得通红,大姑娘家家还是穿着妈妈在世时做的小棉袄,袖子都成了半截袖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招娣的活干得越来越出色,无论是编竹筐还是缝缝补补都让后妈无剌可挑。可是恶毒的后妈还是不喜欢她,非要把她赶出家门不可。村上的男人有心怀不轨的,也想欺负她。有一次,村里一个赖皮一把抱着招娣,想要强行亲吻她,被刚烈的招娣一巴掌打倒在地。没办法,家里和村里都容不下她,于是,年仅18岁的招娣被后母嫁到一个很偏辟的乡村——樟山村。当花轿进门,她看到这“雕空橼子龙须瓦”的家,还有眼前那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猥琐男人,转身就往门外的河里跳……
后来,她生了个男孩,到1958年时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他们的婚姻才慢慢地稳定下来,但是吵吵闹闹总是不断。日子久了,招娣还知道,她男人过去是个痞子,做过抢民女为妻的勾当。解放后,民女解放回了家,而这个叫胡八的男人受到政府的惩罚后,一直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招娣对他更没有感情了,怨只怨自己命苦,被后妈逼得嫁给这样的男人。为了生活为了孩子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陪嫁带来的竹苖都长成竹林了。招娣把竹子砍下来,用竹子编成筐,再拿到集市去卖,换回柴米油盐,这个家在招娣的操持下,日渐兴旺起来。在那个穷乡避壤,她家成了小康之家。招娣更有了盛气凌人的本钱,每次与胡八吵架,总以胡的老实就范而告终。
现在要讲的是陈梓轩。上海人,虽算不上风流倜傥却也高大潇洒,五官端正。书卷气浓厚又不乏热血青年之威武。解放不久,他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成为这所名牌大学的学生。在校期间,他积极要求进步,被发展为团委书记。正所谓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不想命运之神并没有特别的眷顾他,1958年,因为向上级提意见而被划为“右派”分子,紧接着发配到农村,实行监督劳动。他从一个名牌大学生,一名团委书记,变成了“右派”分子,大好前途就这样被毁于一旦。为此,他的一生坎坷漂零,留下了很多遗憾和无奈。个人的感情生活更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变得曲折离奇,阴差阳错。
上中学时,他有一个心仪的女孩。他们不仅是同学,还有一点点亲戚关系,所以可以经常在一起玩耍,女孩叫小曼,性格非常文静。在女生堆里最漂亮而又最不爱张扬,也没有上海小姐那种颐指气使的毛病。在梓轩眼里,小曼就是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在刚刚启蒙的青春期,他们对对方颇有好感,只是当时还小,没能表白。等长大了,梓轩却被打成右派,小曼默默等待了若干年。最终,没有等到梓轩的只言片语,便违心地作了他人妇。十年后,梓轩回来找到小曼,她不仅面目全非,还得了肝癌,已经处于弥留之际。小曼满脸是泪,欲说还休。梓轩痛苦万分无言以表。两人就这样泪眼相对,让泪尽情地流啊流。到死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最终,小曼就带着一腔的怨恨早早地离开了人间。
话说陈梓轩被打成右派后,很快就被分配到穷乡僻壤——樟山村劳动改造。监护人先把他安排在一个“道士”家里“三同”,三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道士”家早就断了炊,全家就靠梓轩拿出来的三十斤米维持,不到十天也全完了,接下来全是“瓜菜代”,以地瓜和野菜当饭吃当地人叫做“瓜菜代”。那个时候,梓轩刚从大城市来到小乡村,天天吃地瓜野菜,还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人已经又瘦又弱,加上与家人朋友失去联系,在物质和精神都显得极度匮乏的双重压力之下,很迷茫很萎靡,有天塌地陷的感觉,非常可怜无助。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今生对他影响很大的女人——杭招娣,是她在他艰难的岁月里,给了他以家人般的温暖,而且不顾世俗的偏见,勇敢地爱上了他。虽然梓轩不爱她,却出于感激或是出于一些不可言喻的理由,与她发生了一段曲折离奇的情感纠葛。他们的行为确实有违传统的道德规范,怪她,还是怪他?请看下回分解。
[ 此帖被秋菊在2008-10-07 14:51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