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了。云重重地堆积起来,雨汽无声地在空气中弥漫着。街道两边还高挂着串串大红的灯笼,映照着新年雀跃而来的光阴。它们渐远渐近的红,和路边的木棉相呼应,这样的开满了鲜花的树,它们就该站在新春的路口,带着喜庆,在南方初春的绿树丛中昭展着卓然不群。 Q,g\
然而一些木棉花落下来。啪,啪,啪。花瓣触地就残了。我一直以为,这样被花蕾耐心地厚积了血肉的花,可以在枝干上,持久地开绽,慢慢削瘦,慢慢在日光的烘烤中,渐失灵润。象一场接力长跑,花、叶、果,它们都可以坚守住一段时光,属于它们自己,必得走过,又必得拥有的时光。在这样的一段时光里,它们可以从容在夜的枝头,酣睡或是有梦。直到有一天,它们枯落。 Q,g\
花开,花落,一切来得这样自然流利。我走上前去,捡起一朵,又放下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容想当然,不容假以慈悲。 Q,g\
记住一片叶子的,从来都不是脚下的大地。而是树的枝干。每一枚叶子的脱落,都曾经割舍了和树干的血脉连通。 Q,g\
记住一朵花的,难道会是路边眼神怜悯的目光?这个世界上的叹息从来都只象是云朵郁积而落的雨水,淋漓地扑落而我们又何尝不是象木棉一样,在盛开的季节里凋零。在凋零的季节里等待盛开。我所作出的决定,只不过是,把一朵木棉花捡起,又放下我们都将以穿越的方式,经历并远离曾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