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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连载]往事如歌 岁月留痕(修改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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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秋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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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
离线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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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9-11-12
    思霖的“来日方长”是一个计谋,没过多久,他就给梁崇文出了一个“攻心为上”的妙计,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大卫的精力耗尽。于是,他在一天中就动员上自副校长、教务长、系主任、下至教授、讲师、秘书等各色人物,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地前来劝婚,把大卫弄得头昏脑热。 
    室友文非很同情大卫。这个又矮又胖的未来的画家本来就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今天,见花卉圃里热闹非凡,他好几次捂着耳朵跑了出来,独自坐在寂静的假石山畔出神地寻思:都说结婚是喜事,他们为什么硬要强迫大卫跟粒娟结婚呢?大卫又为什么显得那么别扭呢?文非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应该好好安慰安慰大卫。太阳西斜了,文非回到了住室。大卫脸色阴沉,疲惫不堪地躺在床上,两眼长久地望着天花板。文非思索了一下,开始笨嘴笨舌地说些劝慰大卫的话。 
    大卫却始终不作声,他心中思忖:“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过一会儿就要吃饭了,校长又要来了,他肯定又要带那些主任、教授或别的什么玩艺来折腾我一番的;要不就是又叫秋云霜叫我去‘松柳村’见那两个老……” 
    “大卫在吗?”有人在外面敲门。
    大卫一惊:肯定是秋云霜来了,唉!怎么办呢?看来,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自杀,二是与粒娟结婚。但是,自杀是逃避现实,结婚则是屈膝投降。这两种办法都不是大卫的性格。
    “秋云霜来了。我看你结婚是结定了……”文非向大卫丢了一个眼色,然后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两条腿交替跌着放在床沿上,望着天花办大叫:“是秋云霜吗?进来!”
    进来的是花卉葡守门的老头——文焉。
    “什么事,老文?”大卫从书桌边站起来。
    “是这样,你有一封信。”文焉抹抹满嘴乱蓬蓬的花白胡须,从嘴里和鼻孔里钻出一股酒气,一边从衣兜里摸,一边嘴里嘟哝说:“大宿舍守门的瘸子老吴叫我喝点。他说刚接到一大堆信,刚开学嘛,收到的邮件总是比较多的,历来都是这样……”
    “去你的,老吴!”文非从床上直蹦起来,叫道:“什么信,快拿出来!你这个罗罗嗦嗦的老头子!”
    “文非,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大卫用脸色制止住文非,对文焉微笑道:“是我的信吗,文锥?多谢你了!是怎么取来的?”
    “哦,老吴说你有一封信,寄到大宿舍去了。他说:思霖打过招呼,有你的信时,必须先拿到他校长室去。那老吴说呆会他就拿过去,我寻思你平时待人的义气,所以,趁老吴上厕所的工夫,就把你这封信偷偷捡出来了……”说着,文焉好一阵子在衣兜里搜寻着……
“你快点呀!怎么半天拿不出来呀?我看你八成是在说酒话吧!”文非在一旁催促着。
    “文非!”大卫瞪了他一眼,再一次制止了这个鲁莽的小伙子,然后转向文焉说,“谢谢你,文焉!没关系,慢慢拿。”
    文焉终于从他那衣兜里掏出了粘满烟末的信:“给!”
    “青儿”!大卫心中蓦然一惊,一股热流从胸膛涌上喉头。
    “谁的信?”文非住信封上一瞅,不禁叫了起来,“好秀气的字!沙河红岭大学……哦!一定是个女大学生。字写得那么漂亮,容貌肯定也非常漂亮!对了,是你心上人吧?难怪那么多人劝你跟粒娟结婚,你就是不答应。”
    大卫打开房门,往外面扫了一眼,又回身闩了门,坐在书桌前,顺口说:“别声张。”
    “嗯,绝不声张出去,声张出去是小狗!”文非伸伸舌头,又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本正经地说,“大卫,能不能让我看看?我这一辈子还没有看过情书呢!这是你的青儿寄给你的两百封,还是两百零一封呀?呵呵…你真幸福呀!”
    “小声点,别多嘴多舌。”
    “是,是!我一定记住:在爱情纠葛中,处于第三者地位的人应当‘小声点,别多嘴多舌’,以免讨人生厌。”
    大卫瞟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刚拆开信封,一张两寸黑白照片掉到地上。
    “哇,好美丽的姑娘哟!简直是个仙子!”文非立即从地上将照片拾起来一看,叫道。
    大卫接过照片,原来是青儿的半侧面近影。幽暗的背影,把她那俊美的鹅蛋脸衬托得分外莹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美丽多情,轻抿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顿时,一天来,围绕着大卫的愁云似乎飘散开去,他拿着照片端详了片刻,小心地放进抽屉,跟文非一同仔细阅读起那封书信来——
亲爱的大卫:
    首先,让我紧紧握着你的手!我想,当你看到我的第一封信时,也正如我此刻提笔一样,一定正处于新学期开端的紧张而又愉快的生活中。
    几天来,我百般吟味,使我深深体会到:与你相识,是幸福的事;与你相处,是幸福的事;提笔给你写信,也是幸福的事。你大概不会嫌我的信写得很长吧——我刚动笔,就预料到自己的信将会写得很长——是啊!我真希望在幸福的阳光中沐浴的时间越长越好!
    在沙河火车站分手后,我到了“红岭”,你还记得下火车前秋成先生曾经要我到校长室去一趟吧?当天晚上我就去了。你猜怎么着?原来,秋成先生就是‘红岭’新任的校长!校长问了我许多事情,他像我的亲身父亲一样关怀我。他叫我安心下来,好好攻读,不必考虑学费问题和生活来源。
    秋校长的夫人秋悦是艺术系主教,我与她朝夕相处。她的笙弹得出神入化!
    我告诉秋校长,我不想再学艺术了。他听到我迅疾的改变了初衷的想法,问我:不想学艺术,那你想学什么呢?我说想学中文。因为中学里文科不错。秋校长说让我转入其他系里去并不难,她希望我不要见异思迁。他说,一个人不专心致志,将来是很难有成就的。
    他知道我的想法是受了你的影响,便又提到了你。我没有告诉他实情,没有说起我们分手的情形。他听后,露出颇感惋惜的样子,说你是个很好的年轻人,聪明、正直、勇敢、有作为。他劝我和你取得联系。他又提到你父亲。他似乎也不大喜欢你父亲,说他刚愎自用,但也没有说什么。我记得你在火车上提到你父亲时也很反感,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梁老先生不也是一个著名摄影师吗?……
    “呵呵,亲爱的妹妹!”文非笑着打趣道,“原来,你爸爸是要把你和你初恋情人扫荡无余呀!”
    “你再说……”大卫捏起拳头好似要揍文非的样子。
    “好,好,好,亲爱的哥哥,我们继续往下看。”
    信中谈到“红岭大学”的情况,大学生活的新鲜……
    “你的青儿不仅漂亮,而且有一笔好字体。”文非又嘀咕起来,“她应该读中文系,将来成为一个诗人、作家——你瞧,她写的信,简直就是散文诗嘛!”
    “文非,你没完没了是吗?你安静一点好不好?”大卫又瞪了一眼矮胖子一眼。
    “好,好,好,我闭口无语,像个木乃伊好了。”说着,一本正经起来。突然,他尖叫起来,“哎呀,你看,下面是哪国文字哟?”
    原来,从第五页开始就是流利的德文了。
    大卫,我亲爱的哥哥!回想起我们在沙河火车上看德文书的情况,知道你懂德文。我曾经在德国呆过,德文是我最熟悉的文字。我怕你身边有别人看我给你写的信,所以下面我就用德文书写。德文是最优美的,它音节铿锵,抑扬流畅,像山谷中的溪水,有时汩汩缓流,有时浪花激溅。
    “青儿接下去要写什么呢?”大卫的心一跳,他揉揉眼窝往下读——
    哥哥,“我们是亲人!”这是你在沙河火车站台上对我说的话,至今还萦绕在我耳际。嘉陵江上的暴风雨,火车上的曲折遭遇,把我们的感情和命运维系在一起了。大卫,我亲爱的哥哥!我要告诉你:我爱你——这是一种血肉相关的,从心灵深处滋长出来的深刻、真挚的情感!
    不知道是谁说过:人们初次的爱情,由于年轻,太富于幻想,阅历又浅,往往是不切实际的,成功率极少。在我看来,最珍贵的爱情,只有一次,我相信,我们的爱情一定会成功。我当然希望我们未来的生活和命运始终紧紧结合在一起。即或将来生活上我们不能在一起,心灵也会相通的……
    “大卫!”有人敲门。
    “谁呀?”文非大声问道。同时咬着大卫的耳朵细声说:“快收起来,万一是校长来了呢!”
    “大卫,开门!我是秋云霜。”
    “哦,是秋云霜呀。”大卫答道,“快进来嘛!”
    谁知,秋云霜一进门就四周张望,嘴里慢吞吞地说道:“我看到你有一封信,投到理化系去了,你还不去拿呀?”
    “我说秋云霜呀,你莫非又是校长叫来喊大卫到校长室去的吧?别人都不忙,关你什么事啊?”
    秋云霜微笑无语。
    “是我中学一个同学从沙河寄来的。她现在在沙河红岭大学。”大卫淡淡地说。
    见秋云霜没有马上要走的样子,文非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是的,校长喊大卫过校长室去和他爸爸一起出去进晚餐。”
    大卫沉默着,微微皱起眉头。
    “叫大卫过去,就是为了一起吃晚饭,还有没有是为大卫结婚的事?”
    “这我就不清楚了。”秋云霜依然微笑道。
    在松柳村校长办公室里。
    “不要逼得他太苦了。”思霖搔搔在微弱灯光下的秃头,慢条斯理地说,“他是你儿子,他身上有你的血统:高傲、倔强、坚韧。逼之太甚,也许事与愿违,凡事还是多用心计……”
    梁崇文猛吸雪茄,苍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听了思霖的话,他显得冷静多了。
    “刚才秋云霜的报告,你是听见了的。”思霖呷了一口热咖啡,不慌不忙地说,“大卫的那封信,说明他昨天没有说实话,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我敢断定这一点。很可能他另有所爱,当然也可能没有。但既然他不爱粒娟,那么他将来必另有所爱。我们现在能办到的第一点,就是几天来我向你建议的那个主意。我们能办到的第二点,就是一但发现大卫另有所爱,立即不惜一切来扑灭他的幻想,让他死心…..
    秋云霜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
    “大卫来了吗?”梁晓月皱着眉心问。
    “是的。”
    “叫他进来!”
    “是。”
    秋云霜连声说道,退了出去。
    半分钟后,大卫来到校长办公室,他望望思霖,又瞧瞧父亲。
    梁崇文眯上双眼,瞧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图案,一口又一口地吸着雪茄。
    “坐吧,大卫!”思霖把双手交迭放在胸前,站在大写字台前笑道。直到大卫与其父亲相对在一沙发上坐下,他才开始重新靠在自己松软的安乐椅中。
    梁崇文依然翘首望着天花板,他想:“现在,应当像思霖讲的那样:以退为进了。”想着,冷静地点点头:“唔……大卫,也许你有你的道理,比如说,你想集中精力于学业,因此不打算及早结婚……现在我不强迫你,我只要求你,凭良心发誓,将来一定和粒娟结为夫妻。至于结婚的具体时间由你来定。”
    “不……”大卫摇摇头。
    梁崇文冷冷地瞥了儿子几眼,决然说道:“好吧,既然你没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那么我也不视你为我的儿子了!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最低条件,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大卫怔住了……
    梁崇文走到窗前,用两手将帘布拉开一条缝,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举首眺望夜空的星光。他真没想到自己的亲身儿子,会如此违背自己的命令。
    大卫内心激烈地斗争着。他是了解他父亲性格的,说一不二。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他不仅将失去一个父亲,继续在重庆师范院校念书就成问题了,还将永远失去他热爱并献予终身的科学事业,更谈不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了。
    大卫的脑袋里嗡嗡直响。他无意中盯了思霖一眼,只见思霖脸上正泛出一股意味深长的微笑,不断地搓着一双长斑点的大手。大卫一刹间明白了一切!他猜到这只“秃头鹫”在这一场“奇婚记”中充当了一个怎样丑恶的“导演”!大卫使劲咬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考虑这一天来的每一场幕……
    突然,另一个声音又响在他脑际:“爱情的结果并不一定是生活的结合……即使我们将来不能共同生活,你也将永远在我心里。”大卫的心痛苦地缩紧着。青儿这些感情真挚的语言,莫非将成为他们不幸的未来的预言了?不!命运是自己创造的。一定要争取自身的幸福!
    “好吧,我答应——”大卫咬咬牙,吐出这几个字。
    梁崇文猛地转过身来,他青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意外的欣喜的微笑。
    “不过,你说了,结婚的日期由我定。”
    “是的。”梁崇文喜出望外地搓着手,一迭连声地说:“好,你说吧,什么时候跟粒娟结婚?”
    “让粒娟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后,我一定跟她结婚!”大卫一口气说完,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什么?你在说什么?”梁崇文目瞪口呆,头昏眼花,颓然失跌坐在沙发上……..
    此时,大卫已经奔出了校长室……


                                            .7.

                                                       2009.11.12.23:02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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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9-12-09
                                              八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在长满柳树的池塘边,梁崇文和一位衣裙朴素、身材单瘦的少女并肩坐在一条长椅上,她就是粒娟。

    梁崇文用低沉而浑浊的语音叙述着最近时间发生的一切。

    粒娟的面色略显苍白,她在任何时候都显得那样沉静、缄默。现在,她垂下那双杏仁眼不断地揉搓着裙角,被炎热的夏风吹动着的柳条,频频地舞动着她的短发。她怔怔地望着微波荡漾的水面,好似没听见梁崇文在对她说话。

    “不用说了,爸爸!我听懂你说的意思了。”突然,粒娟轻轻地打断了梁崇文断断续续的话。

    “好吧,既然你都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我就不再多讲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爸爸呀!”梁崇文有些伤感地叹息了一声,眼圈都红了。

    “快不要这么说,爸爸,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记在心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粒娟的双眼也湿润了,深深地埋下了头。

    “粒娟,你和大卫生活了那么多年,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你要是跟了他,也不一定会幸福的……我在想,你也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孩子,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前程不比大卫差。世界上,比大卫强的男孩子多的是,以后,爸爸给你找一个更强的。既然,大卫无情,你也就不必太痴情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好女儿……”

    “我求求你,爸爸,你别再说了……”粒娟站了起来,她双眼望着别处,胸脯急剧起伏着,脸色一时显得苍白。“爸爸,我等他二十年!”

    “粒娟!”梁崇文惊愕地站起来。可是,粒娟什么也不说,把脸埋在两只手掌中,默默地跑开了,消失在柳树丛中……

 

    傍晚,在校长办公室门前的长梯子上,坐着两个佝偻老头。

    “唉,我真的搞不懂?”思霖捋了捋后脑勺的头发,无限感慨地说:。“一个要等二十年,另一个又如此痴情!唉,现在的年轻人呀……”

    “就是呀,我都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跟我们那个年代有些不一样了哟。”思霖微微一笑,“现在流行的口号是什么‘自由恋爱’嘛!老朋友,你我都没有尝过那个滋味,怎么体会得出其中的奥秘嘛!”

    “你意思是说——”

    “我意思是”:这里边可能是爱情在起作用。‘爱情’这个东西,谁也说我清楚,不可捉摸,然而又起着万能的作用。”

    “爱情!……粒娟对大卫是有爱情的,否则她也不说出要等大卫二十年的话来。可是大卫呢,难道也有了爱情吗?”

    “大卫当然也有爱情呀,照我看来,大卫的这种爱请,未必是想给粒娟,可能是给了另一位姑娘,而这位姑娘,我们还不认识而已。”

    “你说得有道理……”梁崇文沉吟地点点头,摸了摸银白的胡须说,“你知道,我是不允许有违背我意愿的事情发生,更何况是我的儿子!大卫和粒娟在重师,你要多加关照。我要求他们在学业上名列前茅。”

    “好的。”

    另外,特别是对我儿子要严加管束。今后,不允许他有任何休假的特权,不让他有丝毫的经济余峪,严格监视他和外人接触,特别是和女孩的来往。如果他的所谓爱情还没有给予别的姑娘,我们就决不允许这个姑娘出现;如果他的所谓爱情已经给予了别的姑娘,你就把这个姑娘的名字查出来告诉我……

    思霖微微笑道:“好说,好说!” 
                                        
                                             .8.
                                                     2009.12.9.15:51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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