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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鏖战急,弹痕前村壁---国民党和白极会把一个三秋桂子十里荷香好端端的秀美江南变成了人间地狱----那是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老师在作文课上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当年有限的几个电影就有一个<<洪湖赤卫队>>.在看完电影之后注定要写观后感的,小学的时候要几百字,后来上了中学就加码了,弄得我的一个同学去电影院的时候就开始长嘘短叹:又要写作文了。 VjB*{,
也不知道现在的学校是不是还会包场电影,现在的学生会不会还是在写:我看了这部电影受到很大的教育,最后再感慨一番新社会的幸福生活.我们当年就是这样的。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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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有一段时间<<洪湖赤卫队>>也被批判了:尤其是那首主题歌--有小资倾向?呵呵呵当年是叫布尔乔亚---语言总是在进步的:比如我的一个朋友,好多年来我听惯了他极其乡土化的感叹--在表现吃惊,奇怪,不理解的时候他说:哎呀妈呀.这几年就不这样了,相同的场景出现的时候,他会耸一下肩膀说"OH MY GOD"。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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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叶田田,藕花深处,韩英政委英姿勃发,和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赤卫队员,驾着一叶小舟,采藕,撒网,捕鱼---"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歌声婉转清丽,露走荷叶一般圆润清纯.....这样的恬静祥和不见容于革命就是暴力的年代是可以理解的:斗志和激情很容易被这些东西销磨掉,进而滋生出浪漫和柔情--于是就容易卿卿我我:相对于旺盛的革命精神而言就不亚于洪水猛兽了。 VjB*{,
当年,我认识一个上高中的老大哥,高个,帅气,有高挺的鼻梁和洁白的牙齿.他是学校的百米冠军,学习也好,很被老师们宠爱.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常常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他---身边总是围着很多同学,一起打闹着,说笑着.我会经常对别人说,看啊,那就是***啊,跑的很快,篮球打得也好....我会很远就跑过去打声招呼,是出于小孩子的炫耀:我认识他啊.---在没有明星崇拜的年代里,那个大哥或许就是我的偶像了。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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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已经恢复高考了,就在那位老大哥要参加考试的头一年,他去体委的田径队,据说是有什么比赛要参加,在课余的时间要集中训练.后来就听说在一个晚上他和一个女运动员跑到一片丁香林,两个人唱歌: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被人抓住了,先是开除出田径队,然后就是学校的记过处分.我现今还记得当年一个老师说:"你说,大晚上的这孤男寡女一起唱那种歌,能不出问题?"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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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还小.我不清楚问题会是什么问题,只是再看到那位大哥的时候,他身边就没有别的同学了,一个人背着书包,很孤零的样子.再到后来据说有人在他身后没完没了的唱洪湖水浪打浪---直到有一天他用砖头把人打伤,然后就不再上学了--我也就看不到他了。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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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那个小县城,有关男男女女的话题总是传播得很快,也就会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所有传播的人都在其中参加入自己的想象或许,于是就越发的详尽和不堪了.到我上中学的时候,又听人提起他的名字,就大多是摇头,很程式化的略带悲悯:可惜了那个孩子,自毁前程啊,怎么就和流氓搞到一起去了……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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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那个地方之前,有一天看到了那个大哥:在马路边,零乱的堆着几十个西瓜,他蹲在那里,脚下是啃过的西瓜皮,被好多脚踩过的.头发很零乱,不像日前那样齐整而有光泽.看到我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认出我了,欠了一下身,又蹲下去了,转过脸去.也许他不想和我打招呼吧,也就装作没看到他,转身走开了--那是一个七月的正午,阳光疯狂的像一只乡间的鼓乐队:钹,鼓,唢呐乱糟糟的响成一片,叫你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灌得鼓胀起来,看不清,听不清,呼吸起来很吃力.我不喜欢那样的天气。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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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后,我长大了.我在想起老家的时候,常常会想到一片丁香树,五月的时候,晚风习习,馥郁的花香,水一般的漾溢开来.天空是蓝色的,缀饰的星星是亮晶晶的;月亮,是圆的也好,是如眉的一弯也好.让它就在两个十六七岁的两个大孩子的头顶吧,听他们的歌声---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 V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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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说,爱情是十几岁孩的事情,我们已经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