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行乐老师的《半夜鸡叫》,勾起了我两件往事。第一件,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来了一位年轻的语文老师,他没成家,有的是时间教我们。每天的下午放学后,愿意跟他走的,他就带着我们走到一个河边,给我们读小说《高玉宝》,不愿意听的学生,可以回家做家务。那老师是个性情中人,读得很忘我,很有感情,抑扬顿挫、摇头晃脑,与其说是给我们读,不如说是他自己在欣赏。日复一日,从不间断,整部小说我们听完了。这就是我最早接受的《半夜鸡叫》故事。这个老师带了我语文三年,在四五年级的时候,他开始教我们古文,学的《世说新语》,这在当时是不允许的,真不可想象,我的古文基础,就是在不经意间,被这位老师打下了基础。上那么多年学,在我心里,真正称得起老师的,就两位,他是其中一位。
第二件事,是我去外地上学,住寝室了。那时候的学生很关心国家大事,这就必然发生观念上的争吵和辩论。我不屑争吵,要是不同意我的观点,好,我们坐下来,你说完了,我说,或者,我说完了,你来说,好好辩论,互相交换看法,共同探讨一起进步。八十年代初,刚刚改革开放,新鲜的观念下,冲击着老观念。有天晚上,我说地主阶级是个优秀的阶级,一下子像捅了马蜂窝似的,招致那些平日里对我有意见的人的围攻,从开始的本寝室,到后来的好几个寝室。有理不在人多,又不是打架,他们人多也无所谓。
地主,这是个现代词,带着明显的政治情缘,就是指那些拥有一定数量、使用雇农的土地所有者。在当时的政治氛围中,地这是要被打到、被革命、受专治的一个群体。然而,我们这些可怜的同胞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地主都是一些什么人呢?那样对待他们,与国与乡与社会,是合理的、有利的吗?
我们村有三个地主,我都认识。听大人讲,这三人都读过私塾,都劳动,都对乡人很好。我举几个听我父亲说的事例。1,地主对待长工。地主家一般都有一个或几个长工,这些长工平时就住在地主家,到了农忙季节,地主都要给长工吃好的,吃饱吃好,这样才有劲干活,而地主本人,吃的倒不如长工。长工趁着闲时回家,地主都要给长工准备点礼物啊,旧衣服啊,钱粮啊,让长工带回家。2,地主管教孩子。地主家的孩子也是农民,也要劳动,他们要求孩子对待长工要有礼貌,不能直呼其名的,要高称一辈。3,地主对乡规民约的贡献。我们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大体上是两条线,一是统治集团用国家机器管理国家,二是用宗法自治。这些地主,还有一些乡绅,正是宗法这个链条的重要环节。也就是说,地主阶级在维护社会正常运转中,发挥着榜样的作用。
如此说来,地主的表现是不错的,那么,就有人会想到另一个问题,地主的土地是怎么来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有专门研究资料,不在这里赘述。简单地说,绝不是我们说的那样是霸占来。大多数的地主,靠的是勤劳,长期积累,购置所得。即便是一些土地兼并现象,也是有原因的,比如,江河泛滥、战争等因素,造成的土地荒芜,从新瓜分等,这些现象不能代表土地自由买卖的社会大势。
中国不乏造反分子,但是,历史上的造反分子所提出的口号却是不同的。大致说来,洪毛子以前,造反分子还比较真诚可爱,他们怎么想就怎么说,我就是要你的皇权,为权利而反;洪毛子之后,造反分子狡猾了,明明是想人家的皇权,却不直接说,绕了个弯,说是为百姓好,为百姓争取土地。百姓知道个屁,跟着瞎闹,闹到最后,百姓还和原先一样的受罪。
我之所以把蒋介石称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伟人,原因就在于他解决了中国几千年来的土地问题。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有他那样科学地、合理地解决土地问题。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看台湾的土地改革那一段历史。
地主阶级,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有着一定经济基础,有着良好传统美德,有着稳定社会基础作用的阶级。这样的阶级不优秀,还有什么阶级优秀?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