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往事 [复制链接]

    有人说买盐得凭票买，有盐票的。有人反对，说其它票是有的，粮票、布票、火柴票、肥皂票和糖票等，但没有盐票。仅有钞票是往往买不到东西。可现在还有人们怀念这个年代。应该这样解释吧，那个年代贫富差别不大，大家都穷，大家都穷了，也比不出什么失落感来，不像现在穷的人自己给自己剖腹治病，富的人到国外抢购奢侈品。穷人与富人比比，穷人会误以为自己生活在地狱中。 N|Cy!E=d  
    桌上有牛头，话题给牵到牛上。有说牛也享受到酒票的。酒是本地产的黄酒，农村小店都有这个黄酒卖。黄酒是官方文字，百姓习惯说老酒。老酒是盛在酒刁里的，一刁老酒有五十斤左右。村民多是到小店里零买，打上一两斤。牛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酒票，只有春耕里有几斤。春耕到了，田都得犁一遍，牛的劳动强度很大。人对牛也讲起了人性化，让牛喝上老酒，长点力气。其实也是为人自己的。牛跟人应该同一理，有嗜酒了，也有不嗜酒的。既然牛有酒票，队里给买了酒，给牛喂酒。看过现场，没有牛主动喝酒的，都是人们强迫的，一个人抱着牛头，一个人用竹筒往牛嘴里灌老酒。竹筒是特制的，一端剥尖，以便插入牛嘴。牛多是挣扎，每灌一次，都拼命在摇头，酒给洒了一地。“牛不喝水强按头”，你喜欢不喜欢喝酒，你都得喝点，明天有理由让你早起干活。有人补充，说除了让牛喝酒，还有让牛吃鸡蛋。如何让牛吃鸡，该与让牛喝酒同一办法。“牛吃草，马吃谷”，牛是吃草的命，不知谁想出让牛吃荤的馊主意来。想让牛多干活，喂点精饲料，如豆饼、菜油籽饼之类，才是正道。 N|Cy!E=d  
    说牛了，有人提起自己当牧童的经历。有说自己当了五个小时的牧童，是队里从集市买回了一头牛，让把牛牵回队里。说路上这头牛不走直路，遇有分岔路肯定转方向。折腾了许久，没个办法，最后花了两元钱请村民帮着赶牛。这两元钱，在当时可是大数目了。村民的日收入多是几毛钱。此人是城里人，当时的身份是知青。牛，容易对付的，你在前面牵好了，你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或许这位知青在后面赶牛吧，牛绳在哪个方向有轻紧，给牛一个错识信息。得转弯财，在哪个方向收紧一些，牛自然会向哪个方向转弯。有“牛脾气”一说，是说人的，其实牛没有什么脾气的，只是你不懂牛道，玩了“牛不喝水强按头”之类。耕田时，牛也会偷懒，正常现象，牛性与人性相通的，但人总能控制牛的，办法也简单，给打一次，以后只挥舞一下竹枝就行。人的偷懒习性，往往是无药可救的。或许人给打几下，能治懒病的。可人总是打不得。 N|Cy!E=d  
    牧童，本地叫“看牛细佬”。“看牛”的不一定是细佬，村里有上了年纪的“看牛”人。“看牛”的一般是做不了重体力活，或者不怎么会干农活，属于老残病弱一类。“看牛”人的工分也低一些，只是五分六分，甚至更低。壮劳力是十分，如果壮劳力收入一元钱，则“看牛”人只有五角六角。当然，一元钱一天是绝对的高估。我也当过“看牛细佬”，时间不长，就一个暑假时间。“看牛细佬”是廉价劳力，工分只是二分。年龄太小，干不了农活，有个收入也算不错了。当“看牛细佬”比较自由，活儿无非把牛牵出去吃草，牛吃饱了，给牵回来。遇到牛需要耕田，在边上等着，等牛需要休息时牵出去吃草。来回一般是坐在牛背的。人太小，爬不上牛背，给牵到田坎边，上站在田坎上，爬上牛背。也能训牛的，脚踏在牛头上，叫着“送送送”，牛把头抬起来，人自然爬上了牛背。牛通人性的，对我们的要求都能满足的。也有折腾牛的，让牛跑起来，跟骑马一样。这是从电影上学来的一招。是大水牛，只能是斯文的走路，要让跑起来相当难。有一次坐在牛背过溪，牛到了水中，忘记了背上的我，把身子没入水中，差点让我没了性命。上岸了，对牛发怒了，打了几下。牛只是低坠着头，自顾吃草，由着我打。人小，也没有什么力气的。牛是不能打，幸好没有让大人看到。 N|Cy!E=d  
    没有牧歌。牧歌这个东西是理想化的东西，是作家诗人写在纸上的东西。平常到有“牛草坦”一说。有人说不雅的话，村里人往往斥责为“牛草坦”里出来的。都说现在年轻人脏话多，其实以前的年轻人也是一样的，脏话是吊在嘴上的。近来看过美国人写《麦田里守望者》，主人公嘴里出来的话多是脏话开头。年轻人说脏话，或许是世界性的。桌上有多个“看牛坦”出身的，说出来的不雅话也多。有说以前夜里“刁米彭坛”经常动起来，捺都捺不住。这是什么意思，看你的理解力了。提示一下，以前农村的房子多是木结构的。这些话似乎有益于人们的胃口。 N|Cy!E=d  

姜还是老的辣，这长几岁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不少。

我是老倌呀,在生产劳动是壮劳力,赚十分工分的

老大还没到联合国规定的老人行列，你现在就老倌了？

在农村度过了童年时光，连水牛背脊都没坐过，是不是有点遗憾呀？

我也放过牛。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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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穿上蓑衣，最喜欢了。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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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的用处不少。一可以在身上藏一本小说，人家看不到；二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往地上一坐，方便。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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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轮到这个美差使的时候，我就都会这样子，任由牛儿满山吃草，我自或坐或躺着，半天可读完半本书。

什么时候驴行时看到大水牛,补坐一下

俺当"看牛细佬"时没有书好看.除了课本,没有其它书,好可怜的.好多的书归到封资修一类,不许人看.

有意思。对我来说，有些情景没见过，感到新鲜；其中的有些道理，我能理解；当然还有些事情不懂，得请教。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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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请教。1，说到黄酒，脑子里蹦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存的信息了，说黄酒是因为糯米没什么大用，才用来酿造黄酒的，这说法对不对？2，放牛像放羊一样吗？还是一人只放一头牛？3，刁米彭坛，根据提示，应该是床头柜之类的家具，对吗？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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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没有牧歌。牧歌这个东西是理想化的东西，是作家诗人写在纸上的东西”，把这个话题展开，就有说头了，很有趣的。首先老师说的是当地的实情；其次牧歌是存在的，只是具体到生活中，就是小调，牧歌是人为的分类，是根据场景分的，比如，打渔的有渔歌，采茶的有茶歌，等等。把民间小调整理加工，就是所谓的民歌。第三，牧歌（小调）存在的地方，分布很广，包括西北、内蒙。第四，牧歌还反应着文化的高低，怎么讲呢？很多小调，都是落第秀才写的，这些秀才上不能中举，下不甘农事，于是，闲来无事写写小调、艳词和小说，而浙江相对来说文化较高，读书做官的比率也高，读书人不屑那些雕虫小技，成为传统。又因为种种原因，历代朝廷对浙江几乎都是采取打压的政策，对浙江读书人比较苛刻，限制他们仕途，于是，大量的读书人转而从事师爷职业，人才外流，很少有人在家写什么牧歌小调。第五，浙江是典型的精耕细作的地区，人们的劳动强度大，劳动作息紧张，也没闲心唱什么牧歌，相反，在那些生活比较散淡的地区，比如湖南、陕西，牧歌就多。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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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粗口，赞同老师的说法，这是世界的普遍现象。道理也很简单，人类毕竟都经历过生殖崇拜时期，粗口，是这一时期留下的痕迹。比如，我们现在推崇的《诗经》，里面就有大量的粗口，只是现在的人不太明白了而已。

烟版还没坐过花轿吧，岂不是也很遗憾？

我另起贴子,解释"刁米甏坛". N|Cy!E=d  
放牛,小人,多是一只,大人两只.不能成群放牛,看不牢,牛会吃庄稼的 N|Cy!E=d  
黄酒的事,改天给解释

哈哈，花轿现在不崇尚呀，好像还没什么遗憾的感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