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一掬清水可以洗濯伤口
找不到一片湖泊来拯救将枯的庄稼
在西南
在西南的重庆 广西 云南 贵州 四川
万万个孩子 干裂的嘴唇
哭着 用力吸吮干瘪的乳房
布谷鸟的鸣叫 嘶哑 悲怆
穿过那些卷曲的叶芽
穿过干枯的枝桠
山谷中回荡
——播谷 播谷
而犁铧在春耕的季节扦不下黄土
一个冬季之后
仍然静卧于茅草的屋檐
镶嵌于木柄的金属 依旧铮亮
空气中没有一丝湿润能够让它锈迹斑斑
镰刀如弯月 闪耀冷冷的光
阳光下，老牛
双眸深陷 眼角下的泪痕干结成痂
懒懒地以反刍的形式咀嚼来自胃部的食物
那些草料比石头还硬
最终看不到犁具耕耘大地
看不到人们踏着季节的脚步播种
布谷鸟在一个夜晚里死去
半睁半闭的眼里流出哀伤
就这样死去
带着渴望死于枯竭之湖
与龟裂的泥土成为大地的标本
当最后的一片湖泊剩下最后一滴水
鱼儿预感到死亡的到来
钻入尚且柔软的淤泥
找不到生路就在这仅存的湿润里死亡吧
让这份湿润保存下腹中之卵
期待一场雨过后 给生命以继续
人们在口干舌燥过后
纷纷拿起铁锹和镢头
踩着湖底龟裂过后地板砖的雏形
寻找水源
挖井的过程也在挖掘着坟墓
井的深度超过祖先们在地下的家
一堆白骨
在争论着千年前延续的伐戮
只因我们的挖掘吵的他们不得安宁
2
谁曾料到一场灾难会提前降临？
早春的绿芽在火焰中夭折
三月的春天 看不见花朵
那些曾经绿意盎然的庄稼成为春天里的一抹秋黄
是谁让这片充满生机的大地如大漠般荒凉
是谁，谁的目光紧盯着近在咫尺的粮仓
一粒大米如一枚硬币 闪烁光芒
是谁，谁在广场上卡拉OK
扯着嗓子在唱
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总理驻足于那片枯竭之湖
你有没有看到敬爱的温总理和灾区的人民脸上
那深深的水之殇
如果天上真有玉皇大帝
如果东海真有掌管降雨的龙王
我愿倾我所有
在我客居的海岸 设坛
磨一把锋利的镰刀
剖出我鲜红的心脏
以我的虔诚 祈求一场大雨
把绿色还给绿色
把生命还给生命
让枯萎的庄稼 树木和枯草
让鱼儿和人们
一同醒来
2010.3.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