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树木一齐向外生长
云层越飞越低
有一种默不作声
在五月
如墨水瓶被一一打翻
海水渗出晶莹的
盐
二
阳光下
我们开始阅读长短句的五月
如雷声 轻撼着海洋
我们让每一个停顿都
饱含着深渊:
"五月的鲜花似海
五月的草丰牛肥"
所有的阳光
为之一振
三
但 亲爱
我们不说红
在这即将到来的充满政治抒情的五月
我们说点别的
风穿过的一堵墙
劈空而来的一道雨
蚂蚁们发誓要以树枝为桨
以及这长不过膝的夏天
楼道里挂满悲伤者的夜晚
我们约好的
进入五月
不说红
不看杜鹃
四
我将只关心
土地 河流和稻谷的生长
我将要同父辈们一样
抡起粗壮的胳膊
把犁 深轧进土里
或用一把锄头
日以继夜 翻陈出新
可河边
再也寻不回
我种植光阴的父亲
我们是一样失去土地的人们
身体里
布满了钉子和废弃的零件
如
一把摇摇摆摆的闹钟
找不回自己的
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