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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柠檬

无蛰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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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 0楼发表于: 2008-08-19

— 本帖被溪畔青篱设置为精华(2009-04-13) —

悠游山水间

       不曾料想，有一天，自己会以一种迥然的方式，去作着家门口的旅行，于山水间感受一份兼顾风景与心灵的美丽。直到那次偶遇石头，水中的他自由而舒展，那张晶莹而溢满幸福的脸庞，令人久久难忘。我迷恋那种幸福快乐的感觉，其实，除了感动，更多的是羡慕与渴望。在水中鱼儿般的出入无痕，于我，一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就如知道站在我面前的石头是个冬泳迷时，心内的讶异。

      想起飞鱼一样的菲尔普斯，想起朴泰桓说他就是一条生活在水里的鱼，想起“水鬼”郭文标对水的天然亲近感，想起儿时的邻家姐姐在水中的那份快乐，便常会迷醉于他们的身影间，傻傻地作着做鱼儿的痴心妄想。渴望做一条鱼儿的我，却一直害怕将脸没入水中，于是常常跑泳池里，仰面朝天躺于水中，想象自己好歹也算条奄奄一息的小鱼而聊以自慰。我，就这样矛盾着。

      似乎洞穿我心事的石头，有一天居然说可以教我游泳，如他般快乐地游泳。窃喜的心情无以言表，因了水中的他传递给我的幸福感觉，竟毫不迟疑地信赖了他，相信自己也会享受到人水交融的愉悦。有些飘忽的我，当时的感觉如柳永的一句诗：“好梦狂随飞絮”，只怕机会突然消失，快快开始了拜师学艺的生涯。许是内心的渴望太久太深，我竟没有感到初学时的枯燥。二十多天的日子飞逝而过，有了一次连续游3000米的经历，在师傅的鼓励下，忐忑的我走出泳池，开始了海阔天空下鱼儿般的悠游生涯。

      站在佛岭水库的坝上，看着微微泛皱的碧水，阵阵随风涌来的涟漪，让水面成了片片流动的花瓣，令我有些欣喜，不安便淡了许多。师傅鼓励说会一直陪着，一狠心就跃入了水中。虽是傍晚，水中的我还是感受到了盛夏阳光的热辣。碧水的能见度不咋地，容我猜想水深几许也无所谓，自己看到的，只是眼前阳光能穿透的一方水域，原本想象的恐惧，此时便失了用武之地。就这么一心一意地游着，缓慢而稚拙，不觉间就到了那一片渔网。师傅让我坐上面休息会儿，水中的渔网不住地摇晃，没来由的恐慌就弥散开来，竟忘了自己会游泳，忘了一心想做鱼儿的渴望，更无心观赏葱郁的青山绿水，如一只落入水中的小鸡，除了大喊大叫，胡乱扑腾的我只想抓住什么。师傅一边让我抱住救生包，一边让我镇定。紧抱救生包的我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才匆匆浏览了一下身处的湖面和两旁的青山。竟是一种“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的感觉，带了些狼狈与惊慌，无心去体味。这便是我首次的出游，想来至多是条僵僵的小鱼而已，完全的无法舒展自己。

      渐渐地，有了些悠游的感觉。水中的我，常常问着自己“是我耶？非我耶？”的笨拙问题。看阳光穿过水面，碧水便成了通透的软玉，温润柔软，在其中穿行的我，感觉一种滑如凝脂的舒缓，偶尔也有了鱼儿般的自在。抬头看苍翠的青山，间或有白云缭绕，仙境般的悠远。不过很多时候，泳镜老是发雾，迷离的我总是一副“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的模样，常常恣意地偏离航线，经过的师叔们总是好心地提醒我，于是不断地调整又不断地偏离，岸上的师傅只能无奈地干着急。有几次，骤雨急打水面，风起浪涌，山水相连，天光云影都已迷蒙一片。水随天去、无边无际的混沌，让我心生隐隐的喜悦。一切朦胧的我心境如诗，一种“缥缈孤鸿影”的苍茫，想着天苍苍，野茫茫，雨打水面声扰扰，孤寂就丝丝缕缕地升腾了起来。惊觉享受孤独也是一种美丽，无梦，如一条寂寞的鱼儿，嬉戏于山水天地间，孤独就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自由自在，实在也是我心仪的方式之一。

      而长潭水库的悠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想起王国维说的“一切景语皆情语”，再一次慨叹先人的深邃感悟。长潭水库的湖面宽广，间或的岛屿与连绵的青山静默不语，一幅“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的别样景致，就连涟漪，也是那样的宽阔而壮观，全然相异于家乡别处的水域。

      从渔政站游向不远处的木鱼岛，水面飘散着时浓时淡的鱼腥味儿，于水中观夹岸的青山，多了几分伟岸与亲切。微风掠过，浅浪弥弥，水面的涟漪无边无际，柔柔地滑过肌肤。久了，渐渐融入其中，仿佛自己也成了一片涟漪，快乐幸福的感觉不期而至，这份奇妙让我相信，自己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梦幻。其实，在水中，是一片涟漪，是一朵浪花，或是一条鱼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亲密无间的感觉。从木鱼岛回来时，有些疲惫的我干脆仰躺于水面，不想这种方式却让我彻底偏离了渔政站。

      一边游着，一边欣赏湛蓝天空里的云卷去舒，有着“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的悠然。想起一位与云为伴的朋友，曾经因为疯狂爱上一个云一般的女子而选择了飞行员的职业。多年以后遇上他，讶异于这份无望的爱情带给他的，并不全是忧愁与痛苦。每天与云相伴的日子让他感觉，工作着是美丽而幸福的。淡淡的他淡淡地讲述着，淡淡的幸福便在他周身弥漫着。才知道自己一直是错的，总当他是《诗经•周南•汉广》里那个站在江边，反复吟唱“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的心痛男子，充满惆怅与忧伤。其实，情由心生，爱与不爱常常是没有理由的，幸福与痛苦，也只是心的感觉。

      一路地游着，一路地胡思乱想着，竟到了一处宁静的水湾，郁郁的山林杳无人迹，想来我已游出了师傅的视野，只得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凭感觉调整方向，沿岸边慢慢游着，不久就看到了泊于岸边的渔船与渔政站的白房子。回到岸上，大家戏说今后要给我安个GPS，否则真有游失的危险。奇怪自己也没有惊慌的感觉，想来师傅也不怎么担心的。虽然还是条蹒跚学步的鱼儿，动作也还稚嫩，终究也是条鱼儿啊。想起鲁镇的阿Q，至死都画不好那个圆，水里的我，却总也游不出一条直线。然歪歪扭扭的曲线，依然还是让我感受到了悠游的乐趣。

      悠游于山水间，自己便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于其中感受山水的美丽，自是刻骨铭心。喜欢了，迷恋了，突然明白了：很多自以为遥不可及的梦，其实并不那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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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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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文章，支持！

2011-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