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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把爱丢在哪里》 作者: 九天明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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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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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三节  感觉有了不同    文 / 九天明月



  


  我是那么地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我必须睁开眼睛看一看了,因为我已经被周围的声音惊醒了好几次。我听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他们仿佛是温文,仿佛是葛一涵,仿佛是张阿姨,还有,陌生的、不认识的声音。之后又沉入昏沉里。
  之后,再清醒过来,那声音更加亲切,温文与葛一涵在做着交谈。他们说,竺鱼的烧退了点了。她已经安静许多了。她在沉睡,让她睡吧。就有泪在眼皮下郁积。我想不能,不能。鼻子酸酸的抽了一下。假装又睡过去。
  但是光很亮,我不能不睁开眼了。我被满屋的白刺得有点难受。我是躺在医院里了。
  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假如你感到痛不欲生时,假如你感到孤独失落时,大病一场吧,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关心。你会突然发现,那些个平时被你打入地狱的仇敌,这个时候都可以做做朋友了。那些个令你头痛的事,这个时候都可以情有可原地放一放了。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温文和葛一涵离开了。病房里异常安静。轻轻的敲门声之后,一大束花探了进来。我惊奇地睁大了眼。花晃了几晃,一个人才完整地出现了。王奔!
  我不相信。
  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会了。你两天没上班了,我不能不去了解我员工的情况吧。
  了解?
  对呀,就是打你手机。打了几次,才有人接,但是不是你,是你的朋友,叫温文的那个。并且我还了解到,你的所谓的家,原来是租住的朋友的房子,还有……你的女儿……她很乖,我昨天见到了。
  怎么会呢?我懵了。怎么会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变了呢?王奔?他知道了一切。然而,他拿了一束花来看我?他怎么会这样?他大度?他不在乎?他无所谓?他……
  发什么愣!花漂亮吗?买给你的,希望你早日康复,早点出院,我那里可缺不得人哦。
  你,不介意我吗?
  介意什么?
  我……跟你说了谎,骗了你,我早就有女儿了,我还是寄人篱下,一无所有……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没有,竺鱼。没有。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撒谎,更没必要自责。我看重的是你自身,这些额外的东西不是从来没有影响你的工作吗?
  你的女儿很乖,她很可爱。
  不不,王奔,你没有搞错吧?这不是你。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温柔?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是这样的!王奔重重地说。
  你能不能把我想的好一点?你能不能把我的层次放得高一点?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是一个坏人,一个仇人,一个无赖?他有点不高兴。然而他很快收了起来,和颜悦色地说,你休息吧,竺鱼,我不想在你生病的时候跟你大吵。
  然后他拿一个苹果去削,削好了切一小块下来,放进我的嘴里。甜吗?他问。
  哦,是的。除了说甜,我想我别无选择。天塌下来与天亮起来,原来只是隔着这么一次生病。两天前我将自己置于了欲死不能的境地,两天以后醒过来,突然发现天从另一个方向亮了起来。然而不管是谁使我有了亮的感觉,他们都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王奔离开病房的时候,特意嘱咐我好好休息。放心吧,他说,住院的钱我会替你来结,就算是对不能带你出去玩的补偿吧。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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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四节  关于窥私    文 / 九天明月



  


  王奔的变化和不责怪令我吃惊,原来人是可以这样的,当你认为他一无是处的时候,他就可能会什么都不是,他的原本的劣质加上你的附加给他的恶劣想像,他会丑恶得体无完肤。其实他不过是一个点的错,就会变成了整个人的错。
  
  而人也是可以这样的,当你感念他的好的时候,你可以把他的错当作是一时的糊涂,是偶然为之,是不得已为之,是完好的玉里面有了一块瑕疵,而不是一堆破铜烂铁偶尔发发光。
  
  躺在病床上,我又去想那一幕。那一对天作之合的绝配。那是我几百年也不会修来的。那种如影随形,那种骨子里的默契。今生今世,哪怕有这样的一天,我也会死而无憾了。我曾经看到过许多夫唱妇随的搭配,说实话真正称得上郎才女貌的,少之又少。许多时候,夫英俊而有才干,妻子却其貌不扬,而天生丽质的女人,也会挎上一个倭瓜一样的男人。这种搭配可谓屡见不鲜。每每看到这种情形,我都要感叹一番,好夫没好妻,秃汉娶花妻呀。可是有时他们过得很好,因为必是有一方要忍让另一方的,外形的差距会形成心理的差距。
  
  而成功男人若是再寻找一个知己的话,那就会因了当时的金钱地位而有了很宽的选择面,所以绝配反而比夫妻要多得多。
  
  我并不憎恨曾渊,我只是羡慕那种胜却天仙的郎才女貌,那种人间能得几回闻的才子佳人的搭配。
  
  而后我又想,是什么力量促使我做了一回窥探他人隐私的下贱勾当?悄悄地跑了去,躲在人家背后看,之后受伤的反而是自己。窥探别人,曾经是最令我不耻的。一个人不光是要自己活得光明磊落一些,更没有必要去偷窥别人的隐私。窥私的背后是什么呢?对于我来说,是为了所谓的爱,而那爱其实又是那么地不堪一击。对于众多的窥私现象,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呢?为了满足好奇?抑或是自身本来不太正确的心态?和多多少少不能否认的阴暗心理?中国人向来是爱琢磨心思的,一件事里三层外三层琢磨个透,白的琢磨成黑的,好的琢磨成坏的,或者说,中国人向来是好以猜测为标准的,凭空一句话,要琢磨出十几条意思来,这些琢磨出来的玩意儿,几乎包括了所有的可能。所以有时中国人断案,不是去采集证据,而是捉了人来,凭空让他说,断定你有罪,你不招也得招,不招也是你,窦娥很冤吧,那就是典型的中国断案法。现在法律在完善,在堵漏洞,但是堵不上中国人的习惯性思维,还是不能摈弃这种臆想猜测而来的玩意儿。而好以捕风捉影来攻击人的卑劣性格,也是根深蒂固,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混淆是非,以造谣生事为乐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好窥私,以满足自己的龌龊心理,把传播生事当作是乐趣,也就不足为奇了。没事拿出来损一损别人,当做是自己的看家本事了。
  
  我曾经听到过这样一件事,德国人的消费是按照自己所得薪金的多少来消费的。在同样一家超市里,商品分为不同的等次。相同的商品在不同的等次里,价格不同。根据自己工资的多少,各人选择自己的消费层次。也就是说,一天挣一百块钱的人,买一件商品要花十块钱,一天挣五十块钱的人,买相同的商品要到另一个层次里,只需花五块钱。他们自觉地遵守着这样的规则。有人就会问,谁会知道你挣多少呢?为什么相同的商品不去买五块钱的,而要买十块钱的呢?他们的回答是,这是规则。如果放在中国人的身上,能有这样的秩序吗?
  
  所以说,中国人的素质,该提提高了。尤其是自以为了不起的人,连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人,还是多做点有益的事吧,不要把精力放在无聊的事情上了。更有,做事好前后颠倒,言行好前后不一的人,觉得自己做得很过瘾是吗?还是省省吧,自我感觉好了没人管你,但愿能感觉一直好下去。
  
  嘿嘿,关于窥私的感慨到此为此了。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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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五节  再别    文 / 九天明月



  


  还是继续竺鱼的生活。
  晚上,我把电话打到曾渊的手机上,一边想,他在家里?在那个女人那里?还是在某个酒桌上?如此不顾一切地拔出去电话,还是第一次。
  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却壮了我的胆,本来有点心虚。怕接通的那一刻无话可说。可是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又拔出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就没有了太多的顾虑。毕竟那个女人的影子令我无法释怀,我要听到曾渊说话,来证实他的存在。我想到了那个昏沉时的梦境,是的,我要站在尘世之外去看,用沾满俗尘的手去拥抱。这就是生活。纵然知道那不是完整的,不是完美的。
  有人接。曾渊说,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我病了。
  对于我如此的直接,曾渊颇感意外,怎么病了?
  恩,感冒。问题不大的,在医院里,一个人无聊,就……想你了。这不像曾经的竺鱼在说话。曾经的竺鱼含蓄,不肯麻烦别人,不肯吐露自己的难处。尤其对曾渊,她更是讳莫如深。
  哦,曾渊哦了两声。哦,他又说,我正在开会呢,关于拆那座大桥的事,有关的领导都在,否则会去看看你。
  恩,我知道会这样。
  什么?
  你开会。你的会肯定很多。连聊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哦,不不。你在挖苦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听听你说话,听一听而已。
  哦。那我说?那座桥,明天就正式拆了。春天了啊,可以动工了。
  是吗?那我要去看看。
  看什么?
  最后一眼,看那座桥,和站在那桥上的感觉,万家的灯火!每盏灯,都是一个故事,悲伤的,温馨的,感人的,痛苦的。
  呵呵!
  我爱幻想,我给每盏灯都编了号,一号、二号、三号……直到……直到无穷号,N号!我也编了N个故事,N个幻想出来的故事。
  恩。
  你想不想听?
  哦?
  你很忙!我不打扰你。陪我很久了,你去开会。他们肯定在等你,你是主管领导,他们不能不听你的意见,你去吧。
  哦!
  电话挂断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脱去那身医院的衣服,拢了拢了头发,悄悄地溜出了医院。
  徒步,我身上没带钱。晚风拂过面颊,凉凉的。我缩了缩身子,向那座桥走去。灯火,我在心里说。我要看一眼那些灯火,最后一眼。它们代表的那些故事,现在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儿上去了,故事就油然而生了。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触及到那些灯火,故事就一个一个都回来了。那是那座大桥的力量,我想是的。
  路有些不平,这个被遗弃的地带,少有人管理。甚至有杂草生出来,从石头的缝隙里,从旁边的土里。我能看到它们,在刚刚开启的春天里,它们伸展着尖尖的身躯。那也是嫩嫩的绿!但是灰暗里辨不清颜色。
  我知道不会有人来的。这个桥上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惦记那些灯火。在即将拆除的前一天,要来与它们做一下告别。还有这座桥,它已经很旧了,旧得没人看了,有碍视听了。把它拆了,很快就有新的风景了。
  还有曾渊,他在这里抱过我,我把深深的痛,一古脑地抛给过他,在这座桥上。
  然而它明天就要拆了,这些就要不复存在了。随着它的破除,那些灯火,那些故事,曾渊,就成为过往。然而,我要站在尘世之外去看,用沾满俗尘的手去拥抱。一些真,要被虚假遮蔽了。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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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一节  售楼信息    文 / 九天明月



  


  葛一涵看中了一处房子,三层。比起温文的那间餐馆,要大很多了。房子的主人原是南方人,做茶叶生意,当年两手空空来地到这里。然而他很能干,他把家乡的茶叶贩运过来,在一间租来的低矮而黑暗的小房子里开起了茶叶铺,茶叶质好,廉价。南方人因在外地谋生,谨小慎微,谦谦恭恭。然而谁都不能小觑这谦恭的南方人,他的那一点点精打细算,那一丝丝不露锋芒,促成了这个外地人在这里的成功。几十年后,他把家眷接了来,小房子换成了大房子,大房子换成了更大的房子,直到现在拥有了几处房产。然而他开始老了,他的生意有些照管不过来,他就决定卖掉其中的一套房子。他的这所房子成了葛一涵的目标。
  
  葛一涵是在看到了售楼信息后过来的。他先在外面蹓跶了几圈。远远地站在楼的对面,仰起头,他正好看到几只鸽子。鸽子落在楼顶上,左跳右跳,仿佛在寻找什么。这样看着的时候,他就想到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八杆子打不着的一句话,却很响亮地划过他的脑子,他震了一下。那鸽子寻找的,一定是食物了。可是他葛一涵在寻找什么呢?是钱?他摇了摇头,他想到了温文与他签的那一纸合约,那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只有在餐馆期间,才享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么他是不能离开这间餐馆的,如果他想要钱的话。那是——爱情?他的心慌慌的,他的爱情?他使劲拍了下脑袋,喑骂,想什么呢!
  
  他就将目光伸向更高处。他看到蓝的天,很蓝,蓝得甚至没有一丝云彩,蓝得透彻,蓝得惊心动魄。他想是的,惊心动魄!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净的天空了,也或者,他很久没有用心去看过天空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多看一会儿,他想像着那蓝,原来可以这样,可以没有复杂,就像一个人,没有顾虑,没有心事,那也是幸福啊。他发现自己变了,变得像一个多愁善感的无聊少妇了。他骂一声,去他妈的。就昂了头,向楼里走去。
  
  他见到了准备出售楼的老人。老人真的老了,脸上有了斑。然而老人目光如炬,精神矍铄。老人看到葛一涵的第一眼,就说,小子,你要买楼吗?
  
  葛一涵说,是的,我要买。
  
  你不会买。老人又看了葛一涵一眼。
  
  葛一涵奇怪,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琢磨不出其中的道理。
  
  老人笑了,你天庭虽然饱满,却晦暗,你目光虽然诚恳,却无力,你说话虽然清楚,却没有底气。你买不了的。
  
  哦?葛一涵双眼射出惊喜的光,他突然对老人有了兴趣,他发现这个老人是个不可多得的至宝。他听过老人的故事,他想凡是能做成大事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密决,那么善于识人,通晓阴阳之玄妙的人,也必能看得清天时、地利、人和。他于是越发想请教两招,他说,那么依您看,我来,只是空走一遭么?
  
  未必。老人呵呵笑了,你是替人来买,我说的可对吗?
  
  哦。葛一涵沉吟良久,终于说,依您老看,我替人来买,可买得成吗?
  
  成与不成,在于那人。你带他来,我与他当面讲价,方知买得成买不成。
  
  葛一涵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就像从一座古墓里走出来一样。他对着阳光站了很久,方才回过味来,方才觉得透过气来。他回头看了看这套房子,又想了想房子里怪异的老人。不错,看房子是自己的主张,温文并不知道。很多天来,他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地段与合适的房子。将那间小餐馆换掉,是他最近的打算。原先,他想把餐馆旁边的房子租下来扩充店面,但是房子的主人非但不租,而且跟他唱起了对台戏,也开了一家餐馆。这样的话,温文的生意不仅受到威胁,就连自己扩店的计划,也全盘打乱了。
  
  谢谢写评收藏推荐!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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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节  看房    文 / 九天明月



  


  葛一涵回到店里,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他径自来到温文的房间,温文将几块糕点拿给他,还冲了一杯茶。她说,一涵,跑哪里去了,一下午都没有你的人影?说着她把茶递给葛一涵。
  
  她越来越像个会关心人的女人了,她现在与葛一涵已经不是分得那么清楚了,她看到他忙的时候,她就想给他一些照顾。毕竟他是个男人,有许多生活上的细节不如女人细心,她就在有空的时候,做一回照顾他的好女人。
  
  她给他冲了茶,放在他的手上,又说,一涵,最近在外边跑的时候多了哦,店里就要照顾得不够了,要多顾顾店的。
  
  葛一涵接了茶,有点烫,就放在一旁,看着温文将小腰扭了几扭,然后斜了身子倚在桌子上。这个三十岁的女人粗看是没有丝毫老气的,但是也绝不是娇嫩的小姑娘,怎么会透着那么一股子男人气呢?说的是了,温文颐指气使来的时候,是要吼破天的。他怎么样开口,对她说那所房子的事呢?
  
  他就笑着指着她的一只鞋子说,该换换了,人家今年流行的一种新款,比这个好看多了。
  
  你怎么知道?
  葛一涵只是笑。
  敢情是每天在街上看人家女孩子的鞋子了。温文假意责怪。
  去换换嘛。葛一涵又说,我看到一款特漂亮的,现在带你去好不好?
  嗯?
  去嘛!葛一涵有点缠。他知道温文是怕他这一手的,他只要做了心痛欲碎状,她会急得饭都吃不好的。谁让她温文爱上了他葛一涵呢?偏偏他不是那省油的灯。当然他不是存心算计她的那俩个钱,他是想借鸡下蛋而已。然而这借鸡下蛋,也是不好做的,弄不好要招来温文的一顿臭贬的。
  
  好好好,温文以为葛一涵只是想出去遛遛,趁机找找俩人单独在一起的甜蜜感觉。反正她是这样想的,自从有了葛一涵,她就时时刻刻地想找俩个人的清静时间,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居然也有了浪漫的细胞。
  
  她把店里交待了一下,就随着葛一涵出来了。
  别有用心的葛一涵三转两转,就将她带到了那所房子附近。他拉着她的手,闲闲的,在房子前假装无心地停下来,假装刚刚看到门前贴着的出售消息,他说,呀,这么好的地段,谁这么忍心将房子卖掉呀?
  
  温文果然凑上去,看完了之后又看了看房子。房子的确是不错的,还是七成的新,有着几分鲜亮。地段虽不是太繁华,也热闹得很。这么多人每天路路过过,如果吃饭的话,绝不会是个小数目。
  
  葛一涵又说,这也得是慧眼识珠的人啊,谁会那么有胆有识又有眼光呢?买下来可是福气哦。
  
  温文再看了看,本无心做大的她,听着葛一涵旁边撺掇的话,就明白了几分。房子是不错,温文看着也动心。那边小餐馆再发展是没希望的,可巧旁边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拧着劲干,迟早是要拧出问题来的。
  
  要不走吧?葛一涵看出温文动心,就故意激她,拉她走。
  温文甩了他的手,说,急什么?
  那就进去看看!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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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三节  谈房    文 / 九天明月



  


  老人认得葛一涵,却不认得温文。不大的功夫葛一涵领来了温文,老人知道是主要人物登场了。老人并不急于说价格。他看着这一对男女,他们形同姐弟,却眉目含情,他们眉目含情,却又不甚明朗,影影绰绰。老人略一思量,便看出几分端倪。他说,你们要买房子吗?
  
  葛一涵看温文,温文一时没有表示肯定还是否定,说,我们想先听一下价格,看我们能否承受得起,再者,我们还想好好地看一下房子。
  
  老人呵呵一笑,却说了一段莫妙其妙的话,这人与人,是要讲究缘份的,有缘的人,历经磨难也要在一起,无缘的人,亲密过了,还是会分开。房子与人,也是一个道理,有缘的人,房子会在一个恰好的时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唾手可得,钱财刚好称手。无缘的人,有房子的时候,没钱,有钱的时候,遇不到合适的房子。哈哈哈,他说完笑了几声,又说了一句,你们是既有缘又无缘啊。
  
  听着他神神叨叨的话,温文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话怎么说得如此令人胆战心惊呢?
  
  葛一涵问道,但不知有缘在哪里,无缘在哪里?老人莫非会看相?
  
  听到这句,老头收住了话,不,我不是看相的,我只是个做茶叶生意的,但是做了一辈子生意,世间众生相,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我的话,你们不必太当真,凡事该合则合,该分则分,不要强求即好。这也是我们有缘哪,才说出这一番不着边际的话。
  
  是呀,温文说,老人见多识广,必能看破些什么,只是对于我们来说,单只能够领悟了,也是幸事呀。
  
  老人被温文的宽厚打动,有意再点拔她一句,钱财乃身外之物,奈何一个情字当头,看淡的,你能拥有,看不开的,那就不是你的。
  
  温文听得如坠迷雾,明知老人是在说给她听,却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只得唯唯喏喏地点了几下头,心里记下这几句话,留着日后慢慢品嚼。
  
  葛一涵在旁边,也听得脊背发凉,心底就升起一丝悲凉,情知是暗指他和温文。依这话,必是他们走不到头的,终有一日要分离。
  
  老人说,房子的价格可多可少,有缘人,少又如何,无缘人,多又怎样,我这一辈子,钱早已不算个东西了。
  
  葛一涵和温文对视了一眼,听老人的话,这房子似是与他们有缘的,那么老人是有意成全他们的,温文面带喜色,说道,老人家,您出个价格,我们也好做个打算。
  
  老人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万!
  温文与葛一涵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对于你们,四百万。
  两人还是没有吭声,知道即便这个数字,也是买不起的。
  葛一涵说,那只有卖掉那边的餐馆了。
  温文说,卖掉那间餐馆也不够啊,除非把住的房子也卖了。
  两人起身想走。
  
  老人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这所房子原打算是一千万出手的。我不缺钱,本是可以慢慢等的。今天也是看到你们,才降到如此低的价格,已是极限了。
  
  哦。温文和葛一涵频频点头,已站起了身,就要离开。
  走到门口,老人又说了一句,你们诚心想要,可以分期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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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四节  决定    文 / 九天明月



  


  温文与葛一涵回到餐馆,已是黄昏时分,每每这个时候,餐馆里的人已经拥拥挤挤了。最近生意清淡了,旁边的对台戏唱得真是不屈不挠,硬生生地拉过去一少半的客人。温文看了叹口气,自己做了也快十年的生意,没想到说被人挤兑就被人挤兑了,还落得个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也想把现有的餐馆重装一装,可是毕竟空间有限,再装也就那么大一块地儿。
  
  俩人上了楼,温文感到有点累,从包里拿出烟,靠在椅子里吸,那样子沉沉的。葛一涵吸了吸鼻子,想劝她少吸,又知她心里烦,不好说她,就一个人要下楼去,说了声,我去招呼客人,就走了出去。
  
  温文没有说话,没有理会葛一涵的离去,她还在想着那个怪老头的话,心里头颇不是滋味,老人说得对,看淡的,往往也就拥有了,看不开的,就是最容易失去的。自己十年的打拼,有了这一片店,其中流了多少血汗,自己清楚,不管怎么说,钱财是足以维持一个不错的生活了,惟独不称心的,就是找不到一个举案齐眉的夫君,有时,这也是自己最耿耿于怀的事了,莫非,那看不开的,就是这个情字?
  
  晚上关了门,葛一涵说,温姐,这几天回去老是闷得慌,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温文挽了葛一涵的胳膊,两人慢慢踱在街上,远近的灯如梦如幻,一些露天的烧烤摊子已经早早地摆放了出来。已是五月份了。温文记得,每年这些露天卖烧烤的摊子要到七月份才出来的,那时天气闷热,家里吃不下饭,到这里喝杯扎啤,吃点麻辣的烧烤,还有点享受的味道。
  
  今年是不同了,什么都提前,也许一涵说得对,自己的意识是该往前赶一赶了。她看着那腾起的一阵阵烟雾,便有烤肉的香味飘过来,这香味勾起了她的馋虫,她便把目光伸过去,看到那里除了烤着的一串串羊肉,还有猪心、猪腰子、虾之类的,那锅里氽着的,有土豆串,蔬菜串。她拉了一涵,挑了一张桌子坐下,要了两串羊肉,两串虾,两串蔬菜。葛一涵又要了猪腰子和猪心,一人一大杯啤酒。
  
  他们看着吃烧烤的人来了走,走了来,生意蛮好。葛一涵说,可惜是季节性的。温文说,是呀,露天的。
  
  下雨的时候,这些摊子就无处藏身了,只得都收了起来,他们就是看天气抓俩个钱罢了。
  
  吃着吃着,温文就想起那所大房子。如果那里要是做成餐馆,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葛一涵也在琢磨,小摊子毕竟是随意性很大的,挣钱是忽多忽少,没有标准的。不约而同的,两人就想到了一块,温文说,买下那所房子!
  
  葛一涵说,买下来吧,分期付钱。
  那老头挺怪的。
  是呀,老头怎么会看中我们呢?怎么舍得便宜卖掉房子呢?
  钱对他来说,也许真的不算什么了。
  
  是呀……葛一涵唏嘘了两声,就想起他说的有缘与无缘。他的心就在那一刻打了一个结。他偷偷地看了温文一眼,她在那里认真地吃着一只虾。她吃东西很少这么细致。他有点心痛起她来,她不是个不好的女人,可是她也是一个有点霸道的女人。她有钱,她就在他面前是主子的身份。她又爱他,巴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他。
  
  他呷了一口啤酒,又要了两串猪心,问她要不,她说,她嫌那东西腥,不要了。就又给她拿了两个蔬菜。
  
  两人一人喝掉一杯啤酒,肚子胀起来,算了账,就沿着来路往回走。温文将头埋在了葛一涵的胳膊上,她不醉,她就是借着那股轻飘飘的劲头,像个孩子般的撒了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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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五节  撒娇    文 / 九天明月



  


  倒在床上,温文赖着不起来,喊葛一涵,一涵,过来。
  
  葛一涵看了看伏在床上的温文,圆圆的臀部翘翘的,腰塌了下去,肩膀平平地放在那里,脸埋在床上,知道她在那里装癫,想是又有点那个意思了。
  
  女人有时就是这个样子,爱在男人面前撒撒娇,耍耍小性,甚至发发癫,挑起男人的兴致。温文爬在那里,一个劲喊,一涵,一涵,干什么呢?
  
  干吗?一涵故作不理她。
  过来嘛。
  
  葛一涵便“砰”地一下坐在了床上,身子斜靠在床头上,手正好触到了温文的头,他就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缠了几圈,又松开,那颇富弹性的卷儿跳了几跳,又缩回去。他又去缠,那卷儿就不耐烦起来,动了几下,伏上他的腿。两只手敲了敲他的长腿,埋怨,什么嘛,硬邦邦的两条腿,连点肉都没有,硌得人不舒服。
  
  葛一涵任她在那里撒娇,只是嘴里轻轻说,你的腿肉多,小心成了小肥猪哦?
  
  温文哧哧地笑,骂道,一涵,你个坏蛋!
  瘦猴!她又说,就撑起了身子,爬到葛一涵身上,解开他的衬衣扣子,把脸贴了上去。手臂绕着他的腰,紧紧地箍起来。
  
  受不了你!葛一涵推她,要把我的腰勒细了的。他推翻她,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后她仍然赖在他的身上,不肯起来,一张脸安静地贴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体很温暖,他的不很宽阔的胸部,足以放得下她的一颗头颅。她想是的,该有个男人在身边了。每天夜里,有一个能相偎着的身体,真的是很舒服的。那靠一靠、依一依之后,整个身心都放松了,心不再慌慌不安。
  
  或许肉体的抚摸,就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的。她想起一个朋友,经常去做按摩,她说按一按,身体会轻许多,能够舒筋活血的,而且,在她看来,按摩甚至是要好于任何运动的。她就从葛一涵身上滑下来,让他给她捏捏肩。
  
  葛一涵瞪了她一眼,毛病倒不少。他说,我陪了睡,还要负责按摩吗?他开玩笑,惨无人道啊你。
  
  她又哧哧地笑,好你个一涵,损我?
  
  哪里敢呢?他翻过来,手指在她的肩头上挤压了几次。她就开始喊痛。轻一点了。她说。他这才一本正经地给她按了起来。手指捏过她的肩头,后背,连同她的腰部,都细细地揉捏了一番。
  
  葛一涵离开温文的房间的时候,很晚了。他把她捏得睡着了。她发出轻微的鼾声,伏在那里,像一个孩子。他轻轻地穿好衣服,离开了。他能感觉到她的累,她的压力,她是可以不买那所房子的。那样的话她的钱很充足。她买那所房子,就要动用了所有的积蓄,她还要去拼,才能赚回房子的钱。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葛一涵?
  
  他成功地征服了这个女人,却不能说服自己,留百分之百的心给她,他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个空间,仿佛在等着谁,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那个为自己按摩的女人?那个耍小聪明讨好自己的女人?
  
  是的,他为她做着她想要的一切,他也渴望有人为自己做做这些。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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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一节  出院    文 / 九天明月



  


  我出院的时候,天空中正在飘着一点小雨。雨很小,疏疏拉拉地飘着,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行人都不用打伞,雨点落在身上,并不见湿。只有行远路的人,时间长了才撑开伞,几柄俏丽的伞忽远忽近,瞬间又没了踪影。
  
  王奔赶过来,去结了住院的钱。回到病房,特意带了一件加厚的衣服,嘱我穿好衣服,无微不至的样子,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王奔超人意料的关怀,让我产生了丧失很久的温暖的感觉。江易走后,再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地照顾过我,关心过我。纵然曾渊会露一两次的面,也只是晴蜓点水,稍纵即逝。
  
  在雨中走了几步,王奔执意要打一辆车。我是喜欢这雨的,在雨中的感觉蛮清爽,凉凉的,仿佛能荡涤人的某种污浊。我就在雨里坚持走着。王奔跑出去拦车,回头找我时,我已走出一大截,他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拖上车。
  
  车里他瞪我几眼,没说话,我在心里暗暗地笑了。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从未有过的舒畅,那一刻遍布心间。仿佛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那一刻缩小为零,我将自己全部地交付于他,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他攥着我的手,直到下车。他说,我不进去了。他看着我下车,冲我摆手。我站着没动,车子滑出去几米,又停了下来,他走过来,拉我的手,走吧,送你上去。唉,做好事做到底嘛。
  
  我冲他浅浅地笑了,王奔,你今天的表现可以打满分的了。
  
  我看到了爱爱。孩子已经懂得认人了,看到妈妈伸着手要抱。我不用再避讳王奔,在王奔面前我将爱爱接过来,抱在怀里,张阿姨笑容可掬地,不停地用眼看王奔,那意思仿佛王奔是上门的女婿一般。王奔今天的表现绝对称佳。我知道张阿姨心里一定存在着一个天大的误会,但是不用说破,说破了恐怕脸面上不好看的,不光是王奔,更是我。
  
  等张阿姨走后,王奔说,你跟孩子在吧,我也要走了。
  
  我说,急什么,坐会儿吧。真心诚意地想挽留王奔在,就把床上收拾出一块空地儿,让他先坐会儿,自己则跑出去给他找饮料。王奔追出来说,你别瞎忙,我就呆一会儿。
  
  他拉我进来,说,跟孩子在家好好呆着吧,啊?明天来上班。
  一定要走吗?我问。
  是呀。王奔不解地看我,不走你还请吃饭?他开玩笑。
  吃又怎么样呢?尝尝我的手艺?
  哦,王奔笑了,你想露一手吗?
  
  你在,我就做几个菜给你,反正我现在已经好了,还真没有请你吃过一顿饭呢。
  
  现在知道了吧,王奔笑着看我,你欠我的人情还多着呢。
  我不再理他。欠他的人情?他欠我的恐怕用人情是没法算的。
  
  我给王奔做了四个小菜,捡家里仅有的储备的菜做,出来清香可口。我不是常做菜的人,但是有空还是喜欢在家里自己做了吃,这样也炼就了几样拿手的好菜。其实女人天生都是会厨艺的,一旦想动手做了,会有超常的发挥。
  
  因为对王奔心存那么一点感激,就特别地用了心,王奔赞不绝口。
  
  时值傍晚时分,点点灯火开始逐次地亮了起来。与王奔对面而坐,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去看清他的脸,他的脸其实还是棱角很分明的,腮下隐隐约约的胡子荐,表明他实际上是个大胡子的男人,我知道他只要三天不刮脸,颌下就会一层密密的胡子荐。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看得那么仔细,居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他的眉很浓,那双一直被我称作三角眼的眼,平和的时候,是很疼人的样子。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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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节  心动    文 / 九天明月



  


  我看着王奔,就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涌动,突然有想流泪的感觉。跟他这么久了,有过无数次的肉体的接触,却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一次。只有今天,才真真实实地看了他一次,一看之下,才知这个男人,其实是有温柔的东西暗藏着的。只有你真心面对了,他的亮才会被你发现。可是,我从来没有认真地面对过他,肉体的接触,不能说明心灵的妥协。而今晚,我发现我妥协了。
  
  我说,王奔,你尝尝我做的菜,我这里没酒,否则,我真想敬你一杯。
  
  不用,王奔说。
  我看着他吃,他吃得很贪婪,那些菜很快被他扫光了一半。
  吃完他才说,你病了一场,却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说,是啊。我没有再往下说,是换了个人,我已经对谁都不抱指望了,江易如何?曾渊如何?只有这个今晚能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才是我此刻的现实。不管他的品质如何恶劣,不管他最初的动机如何,不管他有着怎样与我不相干的家庭与生活,不管他现在充当着我生命里的何种角色,也不管我现在算作他的什么人,他今晚坐在了这里,与我对面而坐,就是我现在需要的人,就是正在关注我的人。这比那些遥不可及的爱要真实得多,要比那些冠冕堂皇的爱情要真实得多。
  
  我说,王奔,从来没有问起过你的家庭。
  王奔不说话。
  
  我想是了,我今晚已经做得够了,不能再过头了。我们是不可以谈这些的。男人任何时候都是清醒的,他可以要你的身体,可以给你一点点关心,那是他认为可以的范围以内的。他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界线的。
  
  我知道那过度的热情之后定是伤心,那是必定的,但是我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我只是要感谢一下他去看我,感谢一下他来接我,这是我很久以来已经没有了的。仅此而已,我想是,除此之外,我还是不能奢求任何东西的。
  
  我说王奔,你可以走了,我想早点休息了。
  王奔说,你累了?还是不高兴了?别这样。他说着走到我跟前,用手抬起我的脸,你不高兴了,你的眼里有伤心。
  
  我拿开他的手,我说算了吧,王奔,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了。我走出去给爱爱拿奶,然后回到了卧室。
  
  王奔一直在客厅里抽烟。爱爱入睡后我从卧室里走出来,王奔用眼沉沉地看着我。我说干吗呢,还没走?
  
  王奔说,过来,陪我坐会儿。他的目光一直沉沉的,看了我很久,然后才掐灭烟蒂,过来抱我。满是烟味的嘴,贴了过来。
  我说,王奔,我今天很不舒服的,不要了吧。
  
  他的手已经上下摸了一遍,想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是克制不住的,不由分说,他将我推向沙发里。
  之后王奔走了。
  
  我一个人躺在宽宽的床上,突然就觉得这张床很冰冷,我想我是不是错了,不该当王奔是救命稻草的,他仅仅是比平时多了一点关心,就换得我一多半的热情,而这天晚上的一次认真,是不是就是多余了呢?
  
  男人有爱,是要分给多处的,他给老婆的,是关心,给情人的,是热心,热,是很容易变冷的,而关心,是恒久不变的。王奔掂量得很清楚,是我,自做多情了一把。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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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三节  大打出手    文 / 九天明月



  


  那天我去王奔的办公室,在一个虚掩的文件柜里,发现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文件柜平时是锁着的,那天王奔有事,走得急,忘锁了。
  
  我把裙子拿出来。裙子修长,比我高出一截。裙子是今年很流行的一个款式,我曾在一家店里看到过这种款式,当时就被它昂贵的价格吓退了。
  
  对于王奔文件柜里藏着一条裙子的事,我想了很长时间。我想,是买给他老婆的?为什么不直接带回家呢?是买给另一个女人的?那个女人是谁呢?百思不得其解。
  
  王奔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一阵生意清淡了些,加班已取消了。我在收拾东西,因为王奔有电话过来,让我在公司等他,所以一直没有走。我知道等他,必是有事,那事,无非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
  
  果然,免不了一场缠缠绵绵。之后,王奔说,回吧。他就先走了出去。我坐在黑暗里,屋子里没开灯,黑暗中的我纹丝没动。王奔走出去,又返回来,轻声喊,干吗呢?回家了!
  
  不回,我说,不想回了。
  怎么了?
  没怎么!
  奇怪,发什么神经!王奔无可奈何,不得不停下来,过来拉我。
  我说,别动我。
  干吗?他再次轻喊。
  我要你陪我坐在这里。
  这有什么好坐的?
  
  有。你坐下来,就有了。我把王奔拉过来,坐在旁边,然后将身子偎在他的怀里。
  王奔说,你腻歪不腻歪呀,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找找依在一个男人怀里的感觉。
  天哪,王奔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我说你不至于吧,靠一靠你就这么痛苦吗?
  当然了,你看看时间好不好?回家了。
  
  我一时不知从哪里来的邪火,我说,你还挺有时间观念啊?你哪天能准时回家呀?你哪天不得在外边疯够了才回家?
  王奔一时语塞,半天反应过来,叫道,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关你屁事?我什么时候回家跟你有关系吗?老婆还管不着呢,有你什么相干!
  
  是没我相干!我为自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而沮丧。不知为什么,当时就是想要跟王奔争个高下,后来我想,还是那条裙子惹的祸。我已经为那条裙子绞尽脑汁了,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更想像不出是哪个女人会令王奔神魂颠倒,买了条裙子藏在这里,伺机大献殷情。
  
  情急之下,我扯出那条裙子。我想当时我是真的急了,会做出如此弱智的事来,竟然拿出那条裙子来兴师问罪,一时居然真的忘了自己是谁了。我拎起那条裙子,大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文件柜里放着一件这样的裙子,是什么意思?
  
  王奔不看则已,待他看清我手里拿着的东西时,立刻火冒三丈,登时变了脸色,劈手夺过来,吼道,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了?你他妈活腻了!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得要命。说实话跟王奔向来是不当真的,既然不当真,即使他当我面玩女人,我都毫不在乎的。可是自从那次他把我从医院接回来,我发现我的心理开始有了变化,有意无意地要把他当回事,这当回事就不得了了,事事都会较真,较真是很容易受伤的,而且自己受伤,别人又不懂,具体到王奔,更是没有在意过。
  
  我被王奔的一句话吼昏了头,我从来没有打过人,但是当时我真真实实地举起了手,一巴掌甩在了王奔的脸上。王奔只稍稍一愣,便挥手反击过来,他出手很重,我随即倒在了地上,眼前一片黑,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一阵晕眩中醒过来。
  
  王奔在一旁,脸色依然很阴沉。我不知自己是怎样慢慢地爬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门外。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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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四节  伤心欲绝    文 / 九天明月



  


  王奔终是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我奋力甩开了他,我想我已经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那一刻我的伤心到达了极限,不管王奔再做什么,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然而王奔拼命地抱住了我,任我怎样地又踢又打,就是摆不脱他的两只手。他将我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嘴里不停地喊着,竺鱼,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我的所有的痛,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委曲,那一刻再也无法克制。我觉得自从江易走后,我一直就是生活在克制中,生活在虚假中,生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欺骗中。因为我不得不自己骗自己,说服自己,告诫自己,一刻不停地对自己说,我活得很好,我必须这样活着,我必须忍受着,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没有正大光明的爱情,没有别人的开怀大笑,没有别的女人的娇蛮任性,连个发小脾气的权利都没有。当那些炫耀着自己的老公的女人,故作任性,故作姿态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谁都不会知道。
  
  王奔的一再拉扯和劝说,反而助长了我的这种伤痛,我想如果他不管我,他不阻止我,我还会麻木地忍受下去,因为我除了忍受,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面对。最多,我离开王奔,去别的地方,依然重复着这种忍受的生活。他的劝说使我的痛倾刻间爆发,一场痛哭就那么样地开始了。但是我依然拒绝着王奔的搂抱,一个人坠入了伤痛欲绝的大哭。
  
  我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幸亏是晚上,又是一个僻静的地方,否则这样的嚎啕大哭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就不得而知了。最起码,我的脸面是丢尽了。直到累了,直到没有力气了,直到浑身瘫软了,王奔才得以扶住我,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将软软的我扶在怀里,然后四处搜寻着找车。
  
  这样之后,我在家里整整躺了三天。三天里王奔打过多少电话,我不知道。三天后我开了手机,十几条信息扑面而来,全是王奔的。我已经不想去看这些东西了,我将它们逐一地删除,然后将手机丢在一旁。然而手机很突然地响了起来。三天的安静之后,我被这突兀的铃声吓了一跳。听着这铃声一直地响下去,我没有动,也没有去看是谁。而手机很固执,片刻之后再次响起,再次中断。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我捡起手机。
  
  不用问,除了王奔,不会有别人。谁会这样着急拼命地打电话呢?恐怕只有王奔了。虽说一路走来,恩恩怨怨,吵吵闹闹,直至三天前的大打出手。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份做人的良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写得又好又坏,但是人的确是没有绝对的,尤其我们这些普通人,虽说有时会出格,会自私,会为了自己伤害别人,但是还不至于泯灭人性。这就是普通人的普通情感。有一点点过份,但是不会丧失良知。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把一个人写得连畜生都不如,他们对待女人毫无人性,这种极端偏极的人毕竟不是生活中的主体。即便是动物,都有惺惺相惜的感情,何况是人呢?当然,有的人,真的是连动物都不如的。
  
  我接通了电话,没有出声。我听到王奔在说话,但是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无心去听,就什么都听不清了。得不到回应,他不说了,之后挂掉。之后再拔来,再挂掉。如此反复几次,我关掉了手机。真的已是无言以对了。
  
  想不到的是,半个小时之后,王奔出现在了门口。他说,竺鱼,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要做一个解释。我不是要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让这种伤害变得轻一点。首先,那条裙子的事,那是买给我老婆的。因为那天刚买到,还没有拿回家。其次,我并不想伤害你,那天,是一时气极。对于那天我的行为,我愿意跟你说声对不起。别的,你就看着办吧。
  
  我能怎么办呢?
  我说,王奔你真好笑,你何必来说这些废话呢?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王奔没说话,临走他说,你愿意来,就还来。
  
  裙子的事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了,其实我们联系前边的就可以知道,那条裙子是王奔买给白栀的。只是在献殷情之前,出了点小差错。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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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五节  和解    文 / 九天明月



  


  我与王奔的故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终止。之后的每天里,王奔都有电话和短信过来,面对无言和不回复,他始终坚持着。我不知道王奔为什么要这样,家有妻子,还有一个天仙一般的美女可以伺机进攻,为什么要抓着这条绳索不放呢?或许,妻子一直是在心间,而在身外的,美女,不是很有把握搞到手的,这期间,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填补空白的,那么这个人,除了我合适,不会有别人了。我可以随叫随到,可以忍气吞声,可以任由他摆布。他在空虚的时候,无聊的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发泄一下的时候,只有竺鱼,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她软弱,她无助,她是一个单身的女人,她需要养活一个孩子和自己,她不会给他带来牵累和麻烦。
  
  有这些,就是足够的理由了,足以让他每天不停地把电话打过来。
  
  这样持续了一个月之后,我终于没有坚持住,又来到了王奔的公司。一个月是多长呢?三十天。三十天里王奔用了足够的耐心来等待,这种等待算不算是爱呢?我不知道。三十天里王奔已经憋坏了,看到我进公司,他大大地松了口气。三十天的距离,或许足以原谅一个人的过错,或许足以将那一巴掌淡去一些。
  
  我在走进门的那一刻,四目相对,眼里居然有泪光在闪。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什么东西胀得难受,然而我没有将目光移开,执著地看定了王奔。王奔的表情很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撇了撇嘴,没有说出话来。
  
  那天的第二天,王奔带我出去玩了一天。我们打车到了临近的一座城,在那里逛了一个下午的街。街上三三俩俩的情侣,无所顾忌地牵着手。我与王奔其实很少这种单独出行的机会,所以这种牵手的概率几乎是零。我们这种关系,在当地被熟人看到是很有麻烦的,所以很少能开心地一起走一走。那天我挎着王奔的胳膊,突然对迎面而来的情侣们就不再躺躺闪闪了,我挎着王奔,就像她们挎着自己的老公一样,谁都不认识谁,那种感觉很快就被别人的目光确认了。居然有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想如果我能永远地挎着一个可靠的男人,走在街上像别的女人一样地撒撒娇,那就是我当时的对幸福的追求了。
  
  我们挑了几套衣服。王奔带我去的都是高档的商店。王奔的眼光品味还是蛮高的,他不能容忍廉价与俗艳,而且王奔不像其他的男人,他对逛商场居然很在行,他对女人的衣服饰品居然也能感兴趣,他不厌其烦地为我挑换衣服,直到自己满意了为止。相反的,我倒变得很被动,仿佛对衣服的眼光一下子失去了。
  
  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王奔说,今晚就住这里吧。于是我们直奔一家旅馆而去。安排好住宿,两个人出去吃饭,在一间餐馆里,挑了一个清静一点的单间。王奔执意要了一瓶酒。我不想拂了王奔的美意,将他的酒杯注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边喝边聊着,不觉已是晕晕沉沉。回到旅馆,重重地倒在床上,便不想起来了。
  
  王奔说这样不行的,走了一天了,一身的臭汗,快去洗洗。就把我拖到卫生间里,放好水,他出去了。
  
  温热的水令人倍觉舒服,我正自我陶醉时,王奔推门走了进来。在水里他将我拥入怀里。温热的水仿佛一层薄纱,滚动在周围,空气里除了水汽的氤氲,还有王奔的兴奋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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