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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把爱丢在哪里》 作者: 九天明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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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第六节  得后之失    文 / 九天明月



  


  王奔穿好衣服,一边琢磨着脱身的办法,一边坐在床边上,从兜里摸出一颗烟,假装漫不经心地点上,就拿眼悄悄地瞄了几眼白栀。白栀一屁股坐回到床上,看着王奔的后脑勺,就将手边的一个枕头又甩到王奔的身上。
  
  王奔回身,瞪了白栀一眼,有完没完?王奔突然说,一下子又有了底气。白栀,他说,昨晚那肯定是误会,我已经说了,首先,我向你道歉,第二,我可以给你赔偿,再说了,白栀你也知道,你的书稿还在我这里呢。王奔突然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你的书稿已经完成一半了,马上就快结稿了,稿子我看过,写得很不错,这对你的演唱生涯肯定帮助很大,你如果再闹下去,我们的合作就可能要终止了,到时你再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你还得耽误时间,你想想看,你有必要闹下去吗?
  
  白栀拿眼瞪了王奔,你这种男人真是恬不知耻,明明是借喝酒占了便宜,还拿出来这么多理由来搪塞,只有你这种卑鄙的男人,才会趁人之危。如果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昨晚就不会是我跟你躺在这间房里,而是你把我送回了家。你就不是一个正经东西!
  
  王奔听着,说,好好好,我不是个东西,我承认好不好,我知道我不是东西,这行了吧?问题是我已经跟你这样了,而且我也没有强迫你,你自己要来的,就算是把一切都归为是喝酒的错,你也该明白自己能喝多少,喝差不多你打住好不好,我强迫你喝了吗?你总该是个有行为能力的人吧?你是个正常的人吧?你没管好自己,你也是有错的,也许你做人的原则本来就很差劲了。
  
  白栀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好你个王奔,到这个时候你还敢嘴硬,那我们走着瞧好了。说完白栀起身要走。王奔马上清醒过来,知道不可以这样让白栀走掉,还是不要真的闹出什么事来。于时赶紧拦住白栀,口气软了下来,白栀,好了,我道歉好不好,对不起,白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浑蛋,都是我做人下贱,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栀回身瞪了王奔一眼,将王奔甩开,圆睁双目,说,王奔,你也要听清楚了,我白栀的的便宜不是好占的,今天的事咱们慢慢再说,书稿你给我按原计划做好。
  
  王奔说,好好好,书稿的事不变,稿费人家贾卉已经说过了,书稿过半,要一半的钱,昨晚都顾喝酒了,把这事给忘了。你那时是付了百分之二十的定金,现在也该再付百分之三十了。
  
  白栀想了想,说,那昨晚的事怎么办呢?
  
  王奔低了头,沉默片刻,说,好,算我倒霉,那百分之三十我先垫上,不过,白栀,话可要事先说好了,咱们昨晚的事,一笔勾销,以后不能再提。
  
  算便宜你了,王奔,要不是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算你小子精,先放你一马。说着白栀抬手整理头发,将衣服抻整齐了,踩着高跟鞋,“咔咔”地转身离开了。
  
  其实我们都明白,现在代白栀写书的是戴过,王奔曾经说过,他只给戴过两成的稿酬,也就是那百分之二十的定金,是足够付给戴过了,那要垫的百分之三十,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过,王奔得不到那百分之三十,白忙活倒是真的。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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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一节  无名之火    文 / 九天明月



  


  那天我在公司里看到王奔,一脸的晦气,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受的打击不小,我偷偷地瞅了他几眼,没作声。按理说我当时是不知道他与白栀之间发生了什么的,美酒与美女,他王奔应该是享福去了,可回来却这样一副德性,我猜测不出他是享的怎样的福,鉴于他昨天对我的漠然,我也懒得搭理他。
  
  我在他面前晃了一圈,转身准备走出去,他突然抬头喊住了我,竺鱼,他说,今天星期几了?
  
  我说,五啊,星期五,怎么了?
  
  他瞥我一眼,眼底暗藏的一丝恼恨,就在那一瞥里凸现出来。伴随着浅浅的红色的血丝,我吃了一惊,说实话,相处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这样凶狠的眼神,我在那一瞥里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果然,他在那目光收回的一刻,暴跳如雷紧随而来,他吼,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被那一声吼着实吓了一跳。
  
  他接着吼下去,五啊!星期五!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你说话能不能完整地说出来?你跟老板就这样讲话吗?他吼得忘了自己的形态,一滴唾沫星子就喷溅出来,差点上了我的脸。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我在自己公司里发火,不行吗?我还连在自己公司里发火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还连自己公司的下属都管理不了了吗?
  
  我更加疑惑不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恼也不是,笑也不是,就那么不知所以地站在那里。
  
  王奔的恼怒进一步升级,你他妈给我听好了,以后说话弄清楚了是在跟谁说,说话懂点分寸,别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连你都不把我放眼里了啊?
  
  我赶紧地逃了出来,心想,王奔今天是发疯了,昨晚是怎么消受的?消受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可也不敢再表现出什么,乖乖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左思又想,还是觉得事情有些问题,不敢直接问王奔,就悄悄地拔了白栀的电话,假意说是昨天很失礼,因为身体的缘故,今天特意来说明一下。
  
  白栀俨然已经没事人一个了,她说,贾老师啊,百分之三十的钱马上由王奔转给你,你不用担心。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哦,你要提防着王奔那小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便宜就上。我连说,好好好。挂掉电话,我就知道王奔昨晚上没有吃上什么好果子,准是让白栀给淬了。
  
  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又来到王奔的办公室,我说,王奔啊,今天心情不好了吧,跟我撒撒气没关系的,倒底怎么了?
  
  王奔收回凶神恶煞的样子,软了下来,说,没什么,就是白栀的那钱,估计一时半会到不了帐,不能带你出去玩了。
  
  我说,这个呀,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可是那省油的灯,不习惯游山玩水浪费钱的。
  
  王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竺鱼啊,也只有你,理解我,能忍受我,可见我当除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人呀,漂亮怎么的?有钱怎么的?什么都不如一颗能懂别人的心啊。说着王奔用手搂了搂我,算是对我的友好与珍惜。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王奔,我一直在劝你,做事但求平稳、平安,不要做那些歪的邪的,你从来不当回事的,以后长长记性吧。
  
  王奔说,好了,不说这些个了,你星期日做什么去?
  
  我说不做什么,在家里。王奔从来是不会问我这些的,有关我不在上班期间的事,他一概是不会问的,我说过,只有上班和****,我们是在一起的,其余的时间,就是完全互不相干的。今天例外,他发的哪门子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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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二节  误撞    文 / 九天明月



  


  星期日照例是要出去买些东西的,一些生活的必需品,爱爱的用品。就在路过文化馆的时候,一张醒目的牌子郝然立了出来,以前是没有的,这个我知道,因为我每天要路过这里,今天突然地立了出来,就显得格外地醒目。这样我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仔细地看过去,原来是文化馆今天在举办一个画展。画展汇集了本市各路高手的大作,并且特邀了外市的某某画家,携巨作前来助兴。
  
  说实话我对画画还是蛮有兴趣的,对那些色彩,不管是缤纷的,还是素淡的,都常常自我感觉良好着呢,就是自己觉得能沉浸在里面,能理解一些,所以就在一看之后,毫不犹豫地奔了进去。
  
  画展是在文化馆的一间大厅里展开的,看得出做了精心的布局,画都做了归类与处理,并且下面标注了作者及介绍。有趣的是,大厅的正东边,临时设了一张台子,上边放了会议时用的桌椅。这个时候看画的人并不多,还有几个是工作人员,在做着布置。我想我是不是来得有些唐突了,看得出还没有到正式开幕的时候,人寥寥无几,谁都没有在意我,进门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拦住,我就这么地闯了进来,自己觉得都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那些画就在眼前,又没有人阻拦,先睹为快,又何乐而不为呢?就大了胆子留下来,逐个地看,便把身外之事给忘了。等到感到身边人多了起来的时候,抬头看时,大厅里已然人头攒动。再仔细看时,却多是些看起来颇为体面的人,油头粉面,衣冠楚楚。这时,有掌声响起,那边台子上有人在说话。原来台子上已经坐了几位人物,看时,曾渊也是其中的一位。
  
  有人便说,这是本市举办的首届大型美展,下面请创办人、副市长曾渊讲话。
  
  我看到曾渊站了起来,很绅士地点头,之后侃侃而谈,他说了些什么,我似乎已经听不大清楚了,我只知道自己刻意地躲了一下,在一个角落里,不易被曾渊发现,却能清楚地看到他。
  
  曾渊似乎在说,举办这次美展,是为了丰富本市的文化生活,等等。周围的嘈杂声淡了下去,欣赏画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台子那边。曾渊在众人的注视里神采奕奕,吐字口齿清晰,这使得众人更加地把目光都关注到他那里,大厅里开始回荡着的,不再是喧哗,而是曾渊一个人的响亮的声音。
  
  我在那声音里仿佛迷失了自己,只觉得耳边有一个很响的音,却时而又会辨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曾渊的脸在我的眼前摇晃,摇晃地直到让我有了一种模糊的感觉,我想我是不是有些发晕了,从小就害怕在人多的地方,人多了常常会产生发懵的感觉,是不是那种感觉又产生了?
  
  我一步一步地退向门口。门口的人少了许多,空气在这里就似乎畅通了不少,我舒了口气,再看曾渊时,他已经发言完毕,周遭便又有了小小的谈论声。之后那些桌子椅子撤了下去,曾渊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在画前一幅幅地欣赏起来。有些陪同的人,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看起来是工作人员的女人,胸前挂着一张解说员的牌子,一刻不停地跟在曾渊的左右,每到一幅画前,都要用柔和的语调抢先做一番介绍,一边介绍,一边时而礼貌性地看曾渊一眼。那是个很会掌握分寸的女人,走在曾渊的身边,是那么得和谐,可人,令后边陪同的人员,都刮目相看几分。
  
  站在门口的我,禁不住就有几分羡慕起那个女人来,她是一个多么幸运的女人,能够这么近地站在曾渊的身边,随意却不失礼节,端庄却不失可爱,于众目瞪瞪之下,为曾渊做着介绍,因了曾渊,她也被人视以尊敬的目光。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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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三节  失落    文 / 九天明月



  


  我退出大厅,门外的阳光已经很灿烂了。早春,虽然还有几分寒意,但是春的信息已经遍布每一个角落了,那丝丝充满暖意的小风,那明晃晃的耀人眼目的太阳,那湛蓝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天空!可巧今天还是一个晴朗的天,少了冬日的灰白,却没有被春天特有的沙尘淹没。
  
  我在那阳光里,觉得温暖竟是那么地触手可及,浑身都有一种暖洋洋的味道,竟是连常常寻不到归宿的一颗心,也暖了起来,我对自己笑了笑,无论什么时候,看到曾渊都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境由心生,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很美好了。
  
  我拿出手机,在有意无意间,摁下了曾渊的电话号码,我想这个时候曾渊接到电话,不会责怪我多事吧。我给曾渊的电话很少,我向来不愿以无聊的事打扰他,也或许,我是在心里隐隐的有一种害怕,怕引起他的厌烦。
  
  曾渊在手机响了两声的时候,接通电话,显然他对这个号是既熟知又陌生的,知道是谁的,却极少地接到这个电话。他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做作,他说,是你呀。他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莫非是在有意回避?
  
  我颇为遗憾地说,是!因了曾渊的做作,因了他不是很热情的声音,因了他有些回避的态度。
  
  曾渊很快地追问了一句,你在哪里?
  
  我原本是想说,我就在展厅的门外,我已经看到你刚才讲话的一幕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说,我在家里,星期日休息了。
  曾渊似乎是故作放松了一下,说道,那就好,在家好好休息。我现在有事,过一会儿给你回电话好吗?
  
  有几分失望,有几分伤心,我吐出一个“好”字,就把电话快速地挂掉了,仿佛晚了,会有更多的失望与伤心滋生出来,会有自讨没趣的感觉滋生出来。
  
  放回电话,抬头看着宽阔的街道,看着路上的行人,就一时不知该去哪里了,本来打算要买的东西,一下子又觉得不买也罢,凑合着吧,或许下周买也可以。就沿着来路返了回去,一路上再没有闲适的心情了。
  
  因为爱爱的原因,屋子很少敞开了窗户,通风的时间就很少了。在这样的时节,踏进屋子的时候,会产生一丝阴冷的感觉。因为屋内断了暖气,屋外又有越发温暖的阳光。爱爱圆润的小脸,越来越灵活的身子,在一张大床上左冲右突,玩得很是开心。我说,爱爱,妈妈带你晒晒太阳好不好?
  
  爱爱仰着小脸,乐呵呵的小嘴就仿佛永远都不会合拢似的,溜圆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的光彩,我想她不是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的,但是却十分地爱听我说话,我每向她说一句话的时候,她都要有兴奋的回应,这或许就是天生的母子感应吧,不用理解语言,只要有一个表情就可以了。
  
  孩子的世界是简单的、纯净的,她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便是来自于母亲,她们对母亲的理解便是来自于那些或喜或怒的表情,我虽然并没有刻意地去追究这些问题,但是凭着直觉,我从来不会在孩子的面前流露出不悦的样子,我是快乐的、安详的、镇定,甜美的,诸如这些美好的表情,从小就植根于爱爱的大脑,我相信孩子的内心即使在长大以后,也是不会留有丝毫的阴影的。
  
  因为我这样的单身母亲的身份,反而没有了过多的牵挂,就把全身心都放在了爱爱的身上,所以不管我是不是重视孩子的早期教育,都别无选择地对她进行了这方面的培养。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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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四节  勾与引    文 / 九天明月



  


  我与爱爱在阳光里嬉戏的时候,手机果然就响了起来,悦耳的铃声吸引了爱爱的注意,她寻着那声音看。我说,这里,爱爱!爱爱快乐地笑了。我看电话时,就被那电话号码吓了一跳,是曾渊。他还真的回了电话过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是没有抱什么希望的。那阵失望过后,我就心安理得地恢复了原样。
  
  曾渊说,竺鱼啊,刚才有事了,不方便说什么的,你最近一段时间怎么样啊?
  
  我说,还过得去吧,就是今天闲了下来,突然看到你的电话号码了,就信手拔了一个,心里还是担心打扰你的。
  
  没什么的。曾渊这个时候才表现出了他的大度,看来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在人前都要做一副样子出来给人看的,在私下里,才会露出他本真的一面。曾渊一直让我觉得还是比较君子的,却也不能免俗。我不想揭穿他的虚伪的那一瞬间,我向来也不是善于揭人短处的人,何况,相比之下,他已经很是不错的了。
  
  我说,一直不想打扰你,怕影响你的工作,只是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容易让人想起些什么东西来。
  
  曾渊顿了顿,说,是呀,阳光很好,好得使人想入非非了!他说完笑了,为“想入非非”那四个字,他又加了一句解释,好天气也容易使人做坏事哦,充满甜蜜的坏事!
  
  我暗暗地笑了,没想到曾渊这么轻易就动了心思,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以为他是不会随意想到我的,当然是我先勾起了他的瘾虫,他就那么地随着勾儿来了情趣。他说,你就在家里吗?
  
  我说,是呀,我与爱爱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曾渊哈哈大笑了,竺鱼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非得去看看你们两个。
  
  我说,好啊,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收了电话,我带着爱爱回了屋子,把爱爱安置好,就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气色因为天气的原因,出奇地好,眼里居然荡漾着那么一层女孩子才会有的天真与欣喜。我想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的心情!整个脸色都随着仿佛年轻了几岁。这可真是不得了,看来心情对一个女人真的是很重要了,好的心情使一个女人即年轻又漂亮。当然我不是专指我自己,只是觉得此刻的我真的有了几分活力,这是连我自己也感到惊喜的。
  
  此时稍稍加点妆,或许对我会有更好的衬托作用。我便将唇膏在唇上淡淡地涂了一层,对着镜子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才放心地回到客厅。将准备给曾渊用的杯子清洗好,专心地等着曾渊的到来。
  
  曾渊是怎样挤出时间过来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在进入门里的一刹那,很从容,就像他根本就是闲人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缠身过,根本一个上午就是在悠闲里度过的。他坦然地笑,一惯的作风就写在脸上,走到哪里,在哪个女人面前,都镇定自若,没有忙乱与紧迫。
  
  我说,难得,你来一次真是不容易,贵客哦。
  
  曾渊浅浅地笑,竺鱼,不要跟我说这个,在我面前不许说这些个,对于你我永远不是什么贵客,我们是朋友,没有宾客之分。说着他来到我面前,我让出了沙发,他顺势坐在了那里。他的好就在这里,他不像王奔,会趁机粘过来,粘在身上不撒手,过足了瘾才肯松手。
  
  他在我让出的那一刻,并没有再靠近我,稳稳地坐在那里,看我将水注入杯里,看着茶叶在翻动中溢出的鲜绿,他静静地看,连我的手,一同收入他的眼底,然而他只是欣赏,他不去生吞活剥般地据为己有。
  
  这让我既有了一些自在,又有了少许的不安,他是会欣赏的人,然而他的泰然自若,还是源于他的充足,他的不缺乏,他的见多识广。说实话假如一个女人不能让一个男人感到慌乱,感到不安,那她就是失败的,说明她并没有触动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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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五节  爱    文 / 九天明月



  


  我按住心头的不安,缓缓地坐到他身边,我说,最近忙吗?
  
  曾渊一下将手伸过来,将我揽入怀里。他的动作向来迅速,给人防不胜防的感觉。他说,别提那些烂事。就将脸伏了过来,嘴唇贴在我的唇上。我想那一刻我的脑子又开始出现空白,只觉得身体在他的手臂里,很安全很可靠,别的就什么都不去顾及了。
  
  曾渊说,鱼儿,是多少年的修炼,使我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又是多少年的错,使我与你隔了尘世的羁绊,我不能忘掉你过去的美丽的影子,但是也不能改变我现在的已处的位置,或许我就是那一湾浅水,你就是那一条细船,你泊在我的心里,但是我不能将你握在手里。
  
  我睁开迷蒙的眼,我总是能够在曾渊的爱抚里听到他的美好的言辞。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话。我知道人在酒醉之时,会吐出肺腑之言,但是我不知道人在****之时,是不是说出的话也是出自真心。而每次曾渊都仿佛是心存了爱怜的。可是事后,他又会淡然地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我常常是不会接他的话的,任他说一些痴心的话,恍若真的是回到了从前,那个尚是一身轻的曾渊,拥了尚年轻纯真的我。
  
  他掀起了衣服,将****放入手里,一边细细地看,一边慢慢地揉动,他不会是在当作欣赏一件物品吧,若是搁在王奔身上,早就恶狼一般扑了上来,哪里会细细地品玩!有一句话就特想对曾渊说,你不会在女人面前都这么认真仔细吧?
  
  但是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曾渊已经将手换了位置,在肌肤上一路滑过,向下而去,身子也就倾倒了过来。我想说什么都是没必要了。
  
  我在曾渊的身体下面,极尽力量配合着他的动作,我想也许我的快乐是不重要的,然而我还是感到了一些快感。
  
  后来我觉得,我做女人真是做得非常失败,我与王奔厮混在一起,有性的快乐,有足以温饱的钱,但是这个男人令我不敢恭维。我很想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献给曾渊,然而他太多的男人的浑厚,也或者是男人的儒雅,使我不能感到那是真正的快乐。
  
  我不知那是缘于什么,或许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有的人就喜欢猛烈,有的人就喜欢轻缓,我只是想,如果曾渊遇到一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会有浓烈的****吗?他会以粗鲁对她表达爱的浓度吗?
  
  他不会,我想。
  
  他会,我又想。只是那样的一个能够在他心目中完美的女人,实在是太难找了,他的情趣非同一般,他有着很深厚的鉴赏力,包括一个女人的外形,内质。一个能够将外形与内质完美地结合于一身的女人,脱俗,却要在尘世里活得如鱼得水,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曾渊收拾好自己,看着我整理头发,说,鱼儿,一个人这样地生活,清苦了点吧。
  
  我说,暂时只好这样了,去哪里找合适的男人呢?如果你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曾渊叹息一声,我毕竟不能给你什么,不过还是那句话,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一时,我就觉得嗓子有什么东西哽着了,我说,好,我会。
  
  然后将那涌上来的一点痛,生生地压了下去。我就是这样的命吧,有男人,但都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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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一节  悔约    文 / 九天明月



  


  戴过给王奔送来书稿的时候,王奔正在一个人闷头抽烟。说实话,越是书稿快要写好了,王奔越是心里闹腾的慌。难道这到手的银子,真的就让它鸡飞蛋打了不曾?王奔越想越觉得不行,怎么说也得捞回个本儿呀。就白栀给的那钱,刚好够付戴过稿费,接下来还有联系出版呢,这也得钱呀,多多少少也得出啊,白栀要是一分钱不给的话,还不得自己贴钱吗?这事越想越不对劲,真他妈丢人丢大方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玩别人,没想到这回让人给玩了一回,不过这也不怨人家呀,是自己玩人家栽进去了,倒让人给讹了一笔。
  
  王奔越想越憋气,正在那儿没处出气呢。戴过拎个包来了。
  
  戴过进门喊,哟,王哥,在这儿享清福呢!
  
  王奔听到话音,抬头,看是戴过,知道活齐了,脸上堆了笑容,招呼,戴过啊,快来快来,坐。王奔客气了一回,给戴过让过坐,又喊我过去倒茶。我说,哦,是戴过兄弟呀。
  
  戴过应声答,恩,竺鱼姐,不麻烦你,别倒茶了,我说完事就走。
  
  戴过这回来,气色明显不同了,似乎阳气足了些,阴气就不那么重了。这戴过上次来的时候,一身的苍白孱弱,使人觉得好像刚从哪个地窑里爬出来似的,这回话一出口,带了笑模样,人显得开朗多了,自然就不那么阴得令人碜得慌了。
  
  戴过从包里抽出书稿,“啪”地压在桌上,王哥,活在这里,别的我也不多说,你先过过目。
  
  王奔接过书稿,从头翻到尾,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不过他倒是蛮相信戴过的,把书合上,他说,戴过啊,书稿留这里,给我两天时间,我认真看一下,觉得没问题了,剩下的稿费,就给你打过去,你看怎么样?
  
  戴过说,按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可是王哥,不瞒你说,我正缺钱,不想拖,你看今天能拿,就拿上好了,我也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怎么也得容我看过了再说吧,王奔满脸的不高兴,说实话,为了这书稿要不到钱,他正头痛着呢,听戴过逼得紧,当时就真的把脸拉下好长。
  
  戴过本是满脸欢喜的,刚才说过戴过今天阳光、开朗、轻松,总之,一副钱马上到手的相,听到这话,不免失望,既而看到王奔拉下脸来,就收起了欢喜,阴气突然间升腾起来。不知怎么的,这戴过一不笑,立马就会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或许搞写作的人的缘故的吧,常年闷头写作,是不是就有点不习惯人的明朗的表情了呢?我不知道。但是戴过当时就恢复到了第一次见到时的苍白阴沉,说,一手交稿,一手交钱,这是当除说好了的,咱们都是做这个的,还用我说吗?
  
  王奔说,这我当然明白,可是你得缓我几天吧,我看过了才能给你钱吧,我一眼都没看,怎么知道你写得能用不能用啊。
  
  戴过看了王奔几眼,说,这不像你了,以前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都是这么做的,你信任我,我也从来没有敷衍过你,这你是知道的。
  
  那是过去。王奔耍起横来,今天就是不行。
  
  嘿,戴过一看不对劲,趁王奔不备,从王奔手里夺过书稿,那书稿还是留我这里好了,什么时候你愿意给钱了,什么时候我再拿来。再见吧您哪。戴过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王奔站在那里瞪了眼,说不出话来。
  
  幸亏我在门口,我拦住戴过,好言相劝,戴过兄弟呀,你看书稿已经是写好了,你也拿来了,再拿回去就不太好了吧,这样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以后还怎么相处,还怎么合作?王奔这两天钱紧,有难处,你就缓缓他,谁都有不顺心的时候,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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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二节  相劝    文 / 九天明月



  


  戴过被我连拉带哄站住了脚,转过身。
  
  我就接着说,你不相信王奔,还不相信我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骗人的话呢?你就缓他两天,就两天,两天以后钱过不去,你来找我竺鱼,好不好?
  
  话说到这里,戴过的态度有所缓和了。其实这事本是不用那么紧张的,拿来书稿,当下拿钱的事,在王奔和戴过之间确有其事,但是拿来书稿,拿不到钱的事在许多地方却是家常便饭,戴过吃过这个甜头,又是带了满心的欢喜来的,失望不免严重了些,赶巧王奔一副死相,正找不着出气的地方呢,一拉脸,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说,戴过,王奔再怎么样,你们也是有过合作的,这次他确有难言之瘾,不过对你写的书稿他是一百个放心的,所以他看不看先放在其次,至于钱,他一旦周转得开,是一定会立刻就给你打过去的。再说了,戴过你也许不知道,这次稿费是给了你很大的分成的,轮到王奔这里所剩无几,因为是为一个歌星做包装用的,所以王奔颇费了苦心才留下这单生意,为的就是拓宽自己出书的路子,歌星给的钱少得可怜,所以王奔也有难处啊。
  
  不知为什么,我在劝戴过的时候,理所当然地说了谎,或许是看到王奔确实为难,或许是也为白栀的讹诈有些愤愤不平,只有说通戴过,才可以缓和一下当时的紧张吧。
  
  戴过看到我苦口婆心的样子,面对一个女人的劝说和一个男人的赖帐,他开始冷静下来,他说,王奔,要是你真有困难,我戴过也不勉为其难,稿子留在这里,钱一个星期后打过去,你看怎么样?
  
  王奔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连忙说,这样最好了,这样可以的。说着我白了王奔一眼,王奔只好顺水推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次替王奔解围,足以看出我的没有立场。我居然没有因为王奔与白栀的关系而恼恨,其实恼恨是有的,但是不很强烈,在王奔被白栀敲诈的阴影下,似乎男男女女的关系也就被冲淡了。有一段时间我为白栀的那一计耳光叫好,总算让王奔尝到了吃苦头的滋味,可是很快,我就被王奔要自己贴钱给人出书的难受劲感染了,毕竟是每天面对着王奔的,他的不快乐是就在眼前的,于是对白栀也难免心存了一点怨恨。
  
  所以说,女人在是非面前,永远都是没有确定的立场的,她们会随着感情的转移而改变自己的立场,改变自己的是与非的概念,说女人是墙上的草,是一点都没错的,女人就是容易随着风向转变自己,不分对错,只看风向!是女人的做人的态度。
  
  那天好说歹说,把戴过劝走之后,我对王奔说,你就认了吧,先把钱给戴过打过去,毕竟这不关戴过的事,让他拿钱走人,剩下的事再说。王奔斜我一眼,你倒说得轻巧,我还从来没有这么栽过,真他妈窝火。
  
  我说,你自找的!说完我头也不回,走了。
  
  这天夜里,我已经躺在了床上,马上就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有电话过来,我从昏昏欲睡里挣脱出来,心想,谁会这么晚来电话呢?一边想一边就伸手够过手机,看时,却是王奔的电话,王奔的电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这个时候应该在他老婆的被窝里呢,怎么会打电话?疑疑惑惑地接通电话,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过来,竺鱼,你……你……出来一下……
  
  仔细听时,果然是王奔,就问过去,你在哪里?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啊?
  
  在……你家楼下……你出来。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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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三节  深夜而至    文 / 九天明月



  


  王奔在搞什么呀。这大半夜的自己跑这里来干什么?我匆匆地穿好衣服,几步跑下楼去,王奔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有意避开了灯光,使人觉得有种深不可测的可怕。我在接近他时,试探地喊,王奔?是你吗?
  王奔低低地应了一声。我走近他,闻到很浓的酒气,心想,这家伙喝酒了,是不是撒酒疯呢,要不跑这么远来干什么?
  王奔在我快要接近他时,一把将我拽过去,搂在怀里,狂吻不已,满嘴的酒气,就没头没脸地喷过来。
  好半天,才挣脱开他,我说,你干什么呢,大半夜的跑到这里?
  能干什么!看看你!想你了,不行吗?王奔没好气地说。
  什么想不想的?白天还在一起上班的不是?现在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想了,怎么了?现在就想要你!说着王奔将手伸进衣服里,胡乱地摸起来。
  我忙说,干什么呀,在街上呢?
  街上怎么了?又没人。王奔左右看了看,又把手更大胆地伸向私处。
  我说,不行,你快回去,别在这里,让人看见很不好的。
  那我上去。王奔说着自己先向楼上走去。我跟在后边,情知喊他肯定是喊不住的,只得加快脚步,赶在王奔前面开了门。
  到了客厅,王奔已然克制不住,几下除去衣服,两人滚落在地板上。
  王奔几乎是带了很大的粗暴的,他向来对待女人就这个样,仿佛性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更是精神上的发泄,他与女人做过爱,生理上得到了满足,精神上也得到了发泄,之后他变得心安理得,不再心浮气躁,人也平静了许多。
  我说,王奔,你有时让人觉得害怕,有时又让人觉得过瘾。
  王奔将团在沙发上的我用一件衣服盖好,说,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什么?我看着王奔,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留他在的冲动,我说,那么老远跑来,就为了这一下吗?
  王奔诡秘地笑了笑,可不是吗?我刚刚在外边喝酒来着,喝完了就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就跑你这儿来了。
  在那瞬间我的心里划过一道亮光,王奔喝酒后想到的是我,莫非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我的一席之地的?他向来分得很清的界线莫不是也混乱了一回?看来这人呀,时间长了,都是要磨出一点感情来的。
  是呀,我说,难得你也能想到我,我算什么呀,不过是给你做下人一般的地位,公司里受气,还招了这么一层不清不白的关系,有多大的冤,只有我自己清楚。
  看你说到什么了!王奔嗔怪,无缘无故地扯什么呢?哪里让你受气了!
  还说没有呢?你跟白栀那一觉睡得可真大方,睡掉自己的钱不说,连我也沾光了。
  你可真是。王奔生气地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意思呀你?
  我说,没什么意思,给你提个醒,以后别喝醉了酒,乱往女人被窝里钻,搞不好要出人命的!说完我咯咯地笑了,看着王奔在那里生气,突然就觉得很解气。
  于是就有了再逗逗王奔的心思,接着说,奔啊,你知不知道,我有点那个了。
  又怎么了?
  那个嘛,我故作矫情,就是有点爱上你了。说完我看着王奔。
  王奔果然奇怪地看了我好久,最后嘿嘿乐了,别逗了,今晚你没吃错药吧,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死要活吗?我原以为你哪天有了活剥我的机会,肯定会不惜一切地将我活剥了解恨呢。
  那是。我说,今天为你解围的事,你不谢谢我吗?
  谢?王奔摸了摸了头,怎么谢?
  带我出去玩呗。
  哦,王奔泄了气,你不是不爱玩吗?
  谁说的?那是为你着想,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嘿嘿,王奔假意乐了,那还不容易吗?说好了,哪天有空了,一起出去,啊?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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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四节  献殷勤    文 / 九天明月



  


  这王奔也是精得要命,被白栀逼得实在没办法了,突然就来了个急转弯,回过头去献殷勤去了。不知他脑袋瓜是怎么想的,如何放得下一个男人的架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对女人献殷勤,无所谓放不放架子,又不是夫妻两个。何况外边的野花总是香的,即使被她曾经大大地刺伤了一次,等到痛没了,香照样是要飘得无处不在的。再说了,王奔必须要找到白栀,关于出版的事,他也得跟她有个勾通与交待。还有那个“钱”字,是关键中的关键呀。
  
  就这样,王奔拔通了白栀的电话。白栀语气怪怪的。王奔也不跟她绕圈子,直接说,书稿写好了,关于出版的事,要面谈。白栀沉吟片刻,也就答应下来。
  
  两人约在一间咖啡厅里。这里雅静了许多,没有酒气熏天与红光满面,大家都把自己归置到那份特有的情调中,慢品,细说,照顾着自己的情绪,也照顾着别人的情绪。
  
  是王奔特意选了这样的一个氛围,他想把俩个人之间,搞得轻快一点,雅致一点,甚至说,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中,礼貌不约而同地悄悄附上了每个人的身,心情静了许多。更为特意做了准备的,是王奔专程跑到花店,买了一束花。
  
  当白栀走进咖啡厅的时候,一面窗的旁边,衣冠楚楚的王奔在光与影的配合下,半边脸于光里熠熠生辉,半边脸在阴影里沉稳冷静。这是上午九点钟的阳光,刚好从窗口斜射进来。那束花在光里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窗前的王奔与桌上的花,与光的绝妙搭配,令白栀有片刻的晕眩,她使劲眨了眨眼,真的要怀疑那个窗前的人是不是王奔了。然而那的确是精神焕发的王奔,做了充分准备的王奔。
  
  王奔替白栀拉开椅子,等到她坐稳当了,又殷切地问,要点什么?
  
  满腔别扭的白栀,此刻不好发作,客气地跟王奔点了下头,说只要咖啡好了,目光则瞟向旁边的花。
  
  王奔忙说,送你的!
  
  白栀瞟王奔一眼。
  
  为那天我的鲁莽,我的失礼。王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白栀,防止哪句话引起她的不满。看到白栀的脸上有了些许的不高兴,赶紧打住话题,不再提那天。连忙拿出书稿,双手递给白栀。
  
  对于唱歌,白栀可能会说出一大堆评价,但是对于书稿,白栀看了看,厚厚的一沓,放在手里沉甸甸的。打开里边时,密密麻麻的字,一时不知说什么。
  
  王奔看得明白,知道白栀不干这行,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看出点门道,一行两行也说明不了什么。就顺势说,白栀,想仔细阅读的话,就带回去吧。这份书稿就是以你的经历为主线,你看哪里不妥,我再做修补。总之一句话,到你满意为止。
  
  白栀合上书,说,好,书稿我带走,通读一遍后再说,之后的问题呢?
  
  王奔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之后就是我替你把书稿变成真正的书,出版。不过……王奔欲言又止,装作为难的样子,观察白栀的态度。
  
  白栀年轻,果然就顺了王奔的话往下问,不过什么?
  
  不过,因为这个书稿可以算作是个人传记类的书,不是非常走红的明星,销量还是不太乐观的,所以很可能要自己投一部分钱到里边。
  
  白栀看着王奔,没说话。
  
  王奔停了停,看不到白栀态度的变化,就接着往下说,前一阵你给的钱,只付了贾卉一部分稿费,交稿的时候,剩下的那部分我出了。不过,那个不提了,为白栀你出点钱,我觉得是荣幸呢。说到这里,王奔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亏不亏心啊!他想。
  
  白栀说,贾卉那边算清了吗?
  
  王奔转了转眼珠,到嘴边的话在出口时就变成了这样,哦,还……没有,我这一阵手头紧了点,还差一些钱,过段时间再付不迟。
  
  哦,白栀垂了眼皮,想了一下,说,王奔,钱我可以再拿一些给你,不过是为了出版的事,稿费我不负责了。她瞪了王奔一眼,那个是你自找的。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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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五节  迷上小妖精    文 / 九天明月



  


  这也不错了啊。王奔心想,今天的事怎么办得这么顺呢?他的喜形于色马上就要冲出来的时候,他扫到了白栀那张雪白的脸。雪白的脸上即使不施脂粉,也白得如同薄纸一般,仿佛一弹就会破掉。妩媚的眼黑白分明,眼睫经过处理,卷卷的,仿佛完全可以承受得住有点份量的东西,嘴唇淡淡的一层粉红,若那万绿丛中的一颗红杏。
  
  王奔就被眼前的白栀再一次感动了,他想,什么时候修来的福份,居然将这样的美女也搞到了手!即便是扔两个钱,又如何呢?
  是呀,王奔不能不喜形于色,美女不但搞了,钱现在也可以追回一些了,他王奔真是艳福不浅呢。然而美女白栀在看到王奔迟疑的那一瞬间,脸色陡得转为灰暗,她想,这小子又是在动什么心思呢?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变得很警惕。脸色的转变让王奔清醒了许多,他按耐住涌动在心头的那点喜悦,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恭。
  
  美女白栀又拿起书稿,放在手里掂了掂。修长的手指便在王奔的面前跳了跳,另一只手则掀开书页,尖尖的指尖闪着粉白的光,细腻而光滑。王奔目不转睛地盯了那手指看,几欲要伸出手去,抓了那手指在自己的手中。
  
  白栀毕竟是做演员的,压制不住那好动的性儿,书翻到某处,被情节感染,禁不住哈哈笑出了声,这在雅静的咖啡厅里,似是响起了一阵轻浅的铃声,有人扭头看他们,被白栀的美貌震撼,禁不住把艳羡的目光投向王奔。王奔始是觉得逼人,很快就受用得很了。可是那白栀还沉浸在书里,这让王奔更加地放开了胆,享受着那片刻的虚荣。虽然也知道自己与面前的美女八杆子打不着,纵是有了那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也不能说明他王奔与白栀有更亲密的关系。
  
  王奔就眯了那不大的眼儿,色色地盯着白栀,看她的手指在书页上翻动,低垂的睫毛给了脸一个很大的阴影,在早上九点钟的光里,痴痴地搜寻着书页上的每一个字。他想,这女孩子其实是有些天真的。
  
  虽说很快他想到了那天她喝酒的情形,简直是一个陪酒女的形象,不拘小节也着实令人害怕。可是,时间空间变了,她居然恬美得令人心醉!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王奔做着种种幻想,不忍打扰白栀翻书,何况,那还是一道美妙的风景!
  
  时间敲了十下,咖啡厅特制的钟用清脆的声音提醒着大家,也同样惊动了看书的白栀。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喊道,呀,十点了,我还有事呢。她匆匆地将书塞进自己的包里,同王奔道了声“拜拜”,就摇动着身肢,快捷地走出了咖啡厅。
  
  王奔在后边追了出来,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白栀,什么时候能再约你?!
  
  白栀回头婉尔一笑,有空的时候!说完,那美好婀娜的影子,很快地消失在人流里。
  
  王奔回味着那句话,有空的时候。有空的时候。有空的时候。这么说,还有机会?
  
  王奔沿着大路往回走,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被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吸住目光,裙子款式简洁,却很修长,两根细细的吊带,在王奔的面前晃来晃去。他就不由地想,如果白栀穿上了,肯定是绝色美人了。他晃了晃了脑袋,暗暗笑了,自己真是着魔了!被白栀这小狐狸精似的女人迷住了。
  
  他于是退后几步,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才想起,这个时节还是春天呢,裙子就早早地上市了,生意人是越来越精了,都在做着提前的打算。王奔记了下那家店的名字,然后飞快地走了。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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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一节  虚无    文 / 九天明月



  


  我在那海水一般的目光里坠落,坠落。那水要淹没了我,连同我整个的思想……那水是蓝的,那眼是黑的,眼漂浮在水上,眼却容下了所有的水……我在坠落、坠落……
  
  模糊的梦境令我辗转不已,我在梦魇里挣扎,时而清醒,时而跌入黑洞般,沉向那深不可测的恐惧。想挣脱出来,却被时时袭来的沉睡拦截了去,又跌入黑洞,跌入恐惧。
  
  直到猛得一惊,我从床上坐起来。满目的空洞。屋子里完好无损,没有水,没有眼,平静得就连每一粒灰尘的飘移,都看得真真切切。是下午三点钟。我知道午睡不可以太长,长了,就要被恐怖的梦魇侵入,醒不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捧着发闷发痛的额头,我倒了一杯白水,喝下一口,始觉身心安定了一些。我想我是有点感冒了,不然头不会如此痛,身体不会如此飘。
  
  星期日。这间房子一如既往地安静。仿佛时间将我们母女俩甩出了正轨。被遗忘的感觉,就在那一刻升起来,莫名的惆怅涌出,世界陌生了,房子陌生了,所有能想到的人陌生了。不是孤独,却是比孤独更深的失落、失意。爱爱甜润的睡脸,那么遥远,与我竟是那么得分隔。
  
  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女人,生活着、工作着,却寄人篱下,无家可归。给人干活,却用身体做了代价。为了这个尚不满一周的女儿,承受着身体与心灵的累累伤痕。
  
  总会有什么东西打碎,你一个人时的盘点。揭起那长在心上的层层硬茧,抚摸那一层真实的皮肤,种种的悲伤潮水般涌上,那真实的一刻有时是那么得弥足珍贵。或者是一阵风敲碎树叶的影子,或者是一首歌破窗而入。这时,你的思绪被打乱了。
  
  于是现实回来了。开始繁忙,开始掩盖真实,开始变成坚硬,变成麻木不仁,不只是肉体,还有思想、精神。
  
  我给张阿姨拔了一个电话,请她过来照看爱爱。张阿姨乐得做这种额外的照看,另挣一份钱。我服过几粒感冒药,又喝了一大杯白水,身体暖和了一些,头轻了。
  
  信步走在宽宽的马路上。路的两侧,一直保留着多年前的槐树。槐树抽出了嫩芽,发着浅淡的绿,新鲜而令人倍觉欣喜。不只是那绿,就连空气都甜润了许多。我欣赏,只是暗暗地。我喜欢这鲜嫩的颜色,它们让我想到纯净,想到生命,想到永无止境的希望。
  
  我不知道将要信步到哪里,然而我需要出来走走,需要透透空气,需要感受这绿,这飘浮在空气里的温暖,这迎面而来的细细的风。风将发吹起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可以飞,可以飞很高、很远……我所向往的一方天地。
  
  然而走是那么得慢。我的目标似乎很远,不在这里。我挥手打了车,车往前驶。我说,前边,一直往前。那是哪里?前边!我又说。车子拐了弯,照我的指示。然后是一条更宽的路。车子飞速地行驶,眼前的景色熟悉起来。那些飞速退后的树,正是在曾渊的车里看到过的。
  
  车子在小区外停下,师傅说,下去吗?我说,等等。我看着小区的门卫,又看了看那扇可能是曾渊房间的窗户。师傅说,你在这里住吗?我说,不。你来找人?我摇了摇头。师傅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几眼。
  
  我想那扇窗户或许会打开,会探出一个女人的头颅,那头型美好,脖子修长,一副美人的胚子。然而没有。师傅说,你要下吗?我还要做生意。我说,再等会儿吧,我在等一个人。我还要返回去的。师傅不解地看了看我,又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那扇窗户,一脸的茫然。不耐烦中,他去抽烟了。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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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二节  果然    文 / 九天明月



  


  那窗户里终是没有探出美好的头来。难道这里没有人居住吗?难道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房子,只是一座空房子?我决意要离开了。而就在此刻,一辆熟悉的车子滑过,缓缓地滑进小区。那是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柔美的车子。那是曾渊的车子。我睁圆了眼,我的心跳快要飞起来了。我的手指甚至在哆嗦。我期望看到的一幕,此刻却如此不真实地出现在眼前了。曾渊下车,径自向楼内走去。后边跟下来的,是一个窈窕的、曲线玲珑的女人。黑色的套装,微卷的发旋在脑后,成一个别致的美髻。偶一回首,面如素纸,美目生辉,不经意间,风情尽现。
  
  那是怎样的一种绝配。尾随在曾渊的身后,轻快如飞,身形若燕。竟是不似夫妻,胜却夫妻,若非真心知己,必是旷世红颜。那份默契已然深入骨髓,长在骨头里了。
  
  不看也就罢了,看了,我心凉如水,手指麻麻的,竟不能擦掉脸上的泪水。我说,师傅,可以回了。赶得这么急,心飞得那么快,竟是为了赶来看这一幕,冥冥中谁的驱使,令今天的我心神不宁,鬼使神差地跑很远的路,来看这一场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戏。
  
  一路上,泪水没有停过。难怪,曾渊每次要臆想到从前,每次要喃喃细语些往事,每次之后,淡然地没有一丝痕迹。难怪,他只有在春节那一天想到过我,也难怪,他对我的身体,能够保持着冷静。我不过是那颗摇曳在荒野里的被人遗弃的草,无家可归的一个可怜的女人。
  
  头痛是不重要的,绿叶是不重要的,我的伤痛竟如早已生了根的一棵树,此刻逢到刺痛人心的一幕,如遇雨露甘霖一般,疯长起来,迅速覆盖了整个身心。我付过车钱,摇摇晃晃地上了楼,连掏钥匙的力气都失去了。我虚弱地敲了敲门,再敲,那微小的声音很久才得到回应,谁呀?里边问。我说,我,张阿姨。
  
  她被我苍白的面孔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她大惊小怪地呼。我说,没什么,虚弱地挤出一个笑,扶着墙慢慢地移到沙发上,跌了进去,知觉便浑浑沉沉起来。你要不要紧啊?没事……之后便沉入那黑暗里,模糊的、浑沌的世界,什么都不存在了。
  
  恍若走入那金碧辉煌的殿堂,四壁有雕着的圣像,画着的的天使,长了翅膀的小女孩,幸福地飞来飞去,身着纯白的衣裳,飘逸着浅浅的花香。谁将一顶美丽的桂冠捧在掌心,祥光四射,灿若星辰,银白的光穿透迷茫,一朵光晕罩落头顶。那是一个神圣的人儿,体形健硕,披光戴彩,拥着无穷力量,面目慈善中,一语破的。竺鱼,你前世的孽,来生的债,酿成今生的一错再错!!!错。不在今生,你千般的好,万般的善,无法挽回前世与来生的孽缘、情债。死了心吧。
  
  死了心吧!
  
  是的。我听到我在说,是的,我只能偿还。只能偿还,不能索取。我情愿今生已如枯木,做偿还的善事,以肉身,经历坠落尘世的磨难。
  
  你要明智,你要清醒,你要用脱离尘世的眼去看,要用沾满俗尘的手去拥抱,这就是痛苦。你必须看得明白,也要做得投入,你在矛盾里淬砺自己,才能脱胎换骨,获得重生。
  
  我说,是的。我就是这样生的,但我不知将要经历怎样的死亡。
  
  不,你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死亡与你无关,在你尚未完成苦难之前,你不能死亡。需要死亡的,是你的心。把你的心死掉吧!否则,你的痛将会把你吞噬,你将生不如死!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一生就是……
  
  我的呓语在昏沉里断断续续,吓坏了张阿姨。我不知她是怎样慌乱地把电话打给温文,温文又是怎样放下手头的事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我在浑沌里感到被人撕扯着,被人抬起,被人放下,被人翻开眼皮,被人掰开嘴,被人撸起袖子,被针头插进皮层,就像一件众目瞪瞪下的物品。没有疼痛,没有感知。这种感觉很好,很棒。我是无知觉的。我终于可以没有知觉了。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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