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中忽有一人越众而出,笑嘻嘻地道:“谁做龙头我都马首是瞻,但小弟是个生意
人,要我甘心情愿地做伙汁,也得让我却道他有多少本钱。”樊英一瞧,正是的日在泰山所
遇的那个商人模样的人。这人刚一说完,立刻有人跳上前道:“钱财不可露眼,有大本钱的
人岂肯随便摊给你瞧?俺花子爷身上有两个人铜钱,够你吃烧饼拂饭,你要不要瞧。”这人
正是昨日大闹客店的那个叫化子之一,此言一出,全场都笑了起来,商人大怒,叫道:“好
呀,有两个小钱居然也敢请客了?”立刻亮出兵刃和他动手。
商人的兵刃出手,全场人等,都觉眼睛一亮,只见金光闪闪,原来他使的竟然是黄金所
铸的一把大算盘,有人叫道:“咦,怎么他也出来了?”。白衣少年道:“他是谁?”说话
的那人道:“你这位小哥年纪还小,怪不得认不出他。他也像武庄主一样,曾经是个独脚大
盗,做了几票大的,却忽然洗手不干,拿去经商,他做强盗不错,做生意更不错,不到十年
八年,就身家百万,连知县知府都巴结他,知道他做过强盗的本来就少,如今更是令人部叫
他做钱百万。没人敢说他是强盗了。他呀,他叫做钱通海。”另一人道:“是呀,这真奇
怪,他有了那么多钱,如不在家纳福,到这里争这晦气作甚?”白衣少年听了,对樊英微微
一笑,樊英心中惭愧,凭他多年江湖的经历,在泰山顶上对这个钱通海,竟然也看不出来。
白衣少年道:“这叫化子又是淮?”那人道:“这叫化子是丐帮的副帮主毕愿穷,是毕
道凡的疏堂侄子。”白衣少年笑道:“这名字到有理,不愿穷却偏偏穷了。”叫化子使的是
一根竹棒,敢情那是行乞之时,打狗用的出入兵器,一个豪华之极,一个寒酸之极。相映成
趣。钱通海的金算盘善能锁拿兵刃,招激甚为怪异,毕愿穷的竹棒也使得溜滑非常,两人斗
了二三十回合,钱通海向前一砸一拉,算盘珠子哗啦啦作响,毕愿穷“呸”了一口道:“有
几个钱臭么?”钱通海的算盘一砸,看看就要把毕愿穷的竹棒拉出手去,却不料拱愿穷突然
“呸”的一口浓痰,钱通海做惯富商,不比昔日在江湖行走之时,巨秽不惧,一见浓痰飞
到,生怕被溅及中由得赶紧把算盘撤回,飞身急闪,只听得哨的一声,竹棒在算盘上打了一
下,算盘的柱子本来是深嵌在葵金之内,被竹棒一敲,竟然震动起来,钱通海反手一砸,毕
愿穷“呸”的又定一口浓痰,待得钱通海闪身躲避之时,他又在算盘“暇”地敲了一下。
白衣少年和樊英都已看了出来,论招数的精奇,那是钱通海高明得多,不过毕愿穷的气
力较大,而且他一到竹筷将要被夺之际,就来那么一口浓痰,往往反败为胜,白衣少年笑
道:“这岂不是耍无赖么?”先前说话的那人道:“对付钱通海,这样戏弄他一下正是痛
快。”樊英听周围说话的口气,似乎对钱通海很少好感。
又斗了十回合,毕愿穷仍然是如此这般地耍赖,钱通海越来越怒,待得毕愿穷又使劲地
在他算盘上敲一记时,他忽然把算盘一震,也不知是使的什么手法,竟有两粒算盘珠子飞了
起来,余光闪闪,流星飞出,只听得那叫化子哎哟一声,双腿一弯,跪倒地上,原来是给打
中了腿窄的穴道,钱通海冷笑道:“求饶了吧?”一脚踹下,想把毕愿穷再踢一个筋斗,然
后才好取回那两粒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