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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皮,鬼点灯》 作者:秀才 (转载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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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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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血灯《13》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那一天他和杜涛分别负责接送参加灯谜会的六位贵宾,小王按照灯谜会上的工作人员所提供的联系电话拨通了他所负责接送的最后一位贵宾的电话并索要了地址,可这位自称姓吴女士只说他住在“莲花山村莲花湖畔”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当小王想要求吴女士将住址说的再详细一些再次拨打她的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无奈,小王只好开车前往了莲花山村。
 
  莲花山村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因为交通方便,这里的人靠种植瓜果梨桃以及各种蔬菜为生。
 
  小王到达这里的时候天空昏沉正淅淅沥沥地飘洒着毛毛细雨,通往村落的泥泞小道上黑泥腥臭湿滑,羊肠小道的两边长满了杂草,不时地可以看到趴在水坑里的全身长满疙瘩的癞蛤蟆,几十户人家的村落透着一种破落和荒凉。
 
  小王当时心想,什么样的贵宾会住在这种鬼地方呢?他敲开了一户人家的房门,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赤脚将黑色的裤腿卷在膝盖的上方,一件黄色的大背心松垮垮地套在她的身上,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黑猫的胡须挺立,眼珠里泛起绿色的光芒,看上去极为凶悍,一条黑色的大辫子耷拉在她的脑后,几条深深的皱纹围着她那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枯黄干瘪的脸蛋好像没了肉,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一堆骨头,她上下地打量了小王一眼然后问道:“你找谁啊?”
 
  小王用他那独特的有点蹩脚的普通话问道:“请问,这个村子里……有一位姓吴的…女人吗?”
 
  中年妇女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小王然后语气犹如刚落下来的雨点子般噼里啪啦地问道:“你这孩子是打哪来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找她干嘛?她是你家亲戚啊?”
 
  “她不是我家亲戚,是她告诉我的她住在这的…….. 莲花山村莲花湖畔。”
 
  “莲花湖畔?姓吴?她说她住在莲花湖畔?那会是谁呢?”中年妇女沉思片刻,突然,她的脸色一沉就像想起来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似的,她惊惶地问:“你说的该不会是她吧?”中年妇女一脸地惊恐,瞪大了眼珠子呆楞楞地看着小王。小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便问:“大嫂子,你怎么啦?”中年妇女突然大叫一声:“妈呀,有鬼啊!”便摔上了大门,将小王挡在了门外,她在门里冲小王喊:“我们这里确实有个姓吴的,你快去莲花湖畔找她吧,从这条道一直往前走,别忘了给她带点吃的喝的大洋票子临走再磕几个响头啊!”中年妇女连珠炮地说,转瞬她的声音便被雨声淹没。小王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道:“怎么说我像鬼呢?乡下人,真没礼貌。.” 小王无法理解中年妇女话里所隐含的弦外之音。
 
  泥泞的羊肠小道一直通往深山密林,越往里走越加显得幽深死寂,滚动轰鸣的雷声在山谷里发出悲怆的声响,震得落在山路两侧树枝上的雨水噗噗下落打在小王的身上,山路的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如同一群身穿白袍子的幽灵并排阻挡着小王前进的身体,瞬间就被他的身体撞碎。小王一边叫苦一边抱怨:“真该死,什么鬼地方,什么人会住在这大山里面呢?是和尚么?”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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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血灯14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当小王来到莲花湖畔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黑沉沉的湖面上雾气缭绕,湖边生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几棵枯残的老树上几只黑色的鸟儿分别站在交错扭曲的树干上看着站在湖边徘徊的小王窃窃低鸣。
 
  “该死,连户人家都没有,是我走错了路还是她在故意耍我?”就在这个时候小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小王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对方的号码已经隐藏。小王接通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她的声音非常的冰冷如同从湖面上升腾起的阵阵凉气让小王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你到哪了?”
 
  “你是谁?是吴女士吗?”小王迫切地问。
 
  “我就是你要接的那个人……”阴冷低沉的声音。
 
  “你算了吧你!你是不是在成心耍我啊?这鬼地方连户人家都没有,难道你是那湖底的妖怪吗?”小王情绪激动地在电话里嚷。
 
  “看见那几棵老树了吗?我就住在那几棵老树的后面。”小王转头望去,他见那几棵老树的后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凉地,便将电话对在嘴边吼叫了起来:“你神经病,你去死吧!你这三八婆…..”小王挂断了电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点燃一支烟,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打算离开这个荒凉的地方。小王刚走没几步,他手里的手机突然又响了一声,他打开手机一看是条匿名短信,是刚被他咒骂过的那个女人发过来的,短信的内容是:“让马明亲自来接”短短的一行字。
 
  此时的小王已经走到了那几棵老树的旁边,再向前走十几步远就是回去的山路了,他忽然想起刚才那女人说她就住在老树的后面,便站在老树底下的树根上踮脚向里边看去,枯黄潮湿半人高的杂草正轻微地颤动挡住了小王的视线,也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小王鬼使神差地竟然钻了进去,他手里拿着一跟木棍,一边打草一边注视着自己的脚底下,他非常的害怕,他怕从自己的脚下会突然窜出一条蛇来顺着他的脚面钻进他的裤腿里。小王低着头一边打草一边向前走了大约十几步远便走到了一处坟茔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脸色发白,双腿不停地抖动,一块立在坟前一人高的石碑上刻着四个黑体大字----吴氏之墓。小王头皮一阵发麻、眼前一阵短暂的眩晕、双唇一阵抖动之后便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惊飞了落在老树上的那几只黑鸟,它们凄凉的叫声就像一段哀乐,与小王的嚎叫声搀杂在一起回荡在莲花湖的上空……
 
  
 
  恐怖之夜里的客人来了一拨又走了一拨,酒吧原本是个安静的场所,可是今天来的这些客人却都纷纷议论着一个共同的话题-----灯谜会。这些人的猜测五花八门,有人说这是马明的仇家精心策划的一幕、也有人说这是恐怖之夜的老板娘马明的情人白灵的杰作,还有的说这一切都是马明老婆马小月导演的,说马小月在网上发帖是为了掩人耳目其真实目的是想借机卷走马明的钱财与情人双宿双飞。说来说去最后又都说到了那个谜面上,有一部分人认定这个谜面应该算是个哑谜,还有一部分人说那根本算不上谜面,他们说那是一句毒咒,可以置人于死地。灯谜会事件迅速地在人们中间传播着,传遍了街头巷尾,传的越来越离奇诡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马明身上,明亮灯饰因此成了恐怖的代名词,夜色下的整个城市都充满了恐怖色彩………
 
  “小王怎么说?”我急切地问刚刚跟小王通完电话的杜涛。
 
  “他说的确有一个姓吴的女子他没有接来,他还说这个姓吴的女子要马明亲自去接,他说他自己两天没去公司了,不想干了?”杜涛说。
 
  “那也就是说马明并没有亲自去接这个姓吴的女子了?这个女子和马明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马明亲自去接呢?小王跟你说她住在哪了吗?”我问。
 
  “莲花山莲花村莲花湖畔?”
 
  “莲花湖?那不是晶晶经常去写生的地方吗?我去过那里,那附近没有人家啊,莲花村到莲花湖的距离也要走二十分钟呢,她为什么要说她住在莲花湖畔而不是说住在莲花村呢?你确定小王没有跟你撒谎吗?”我半信半疑地问。
 
  “他有必要跟我说这种谎话么?要不然我们明天亲自去看看?”杜涛问我,我没有表态,一说起莲花湖我又想起了晶晶,一缕忧伤的思绪又萦绕在了我的心头。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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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15》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明亮灯饰公司的地址位于郊区的公路旁,几年前这里曾被市政府划分为开发区,马明是第一个在此兴建厂房的富商,可是几年过去了,这里并没有像马明投资时所预想的那样生机勃勃,除了有几家规模较小的制衣厂在半夜里还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之外,大面积的土地还依然处于荒置状态,地上长满了荒草,几座废置的半截子工程孤单地挺立在一片荒草之上,成了拾荒者的归宿,可以看见从里边映出昏黄闪动着的烛光。
 
  就在我和杜涛在恐怖之夜酒吧喝酒的这天晚上,明亮灯饰公司又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门卫老张头一到了晚上八点以后就喜欢端着饭盒提着半斤小烧去保安室跟那些年轻的保安们喝酒聊天,他喜欢给一帮小年轻讲述他打越南反击战时是如何负伤、如何拼刺刀、如何扔手榴弹的一些关于战场上的事情,这也是他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到了十一点钟公司准时熄灯,老张头嘴里哼着小调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保安室,他从裤腰带上摘下一串钥匙,用手电筒照着打开了门卫室的房门,他推门进屋,坐在床上,月光从他对面的那两扇窗户外映射进来。
 
  突然,他的视线透过玻璃朦胧地看见公司大门口的地上闪动着一团猩红色的光芒,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人放火,他急忙抄起电棍开门向公司的大门口奔去,老张头走进一看,是一盏红色的灯笼被人从大门底下塞了进来,灯笼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盒子的上面写着三个粗体的黑字——马明收。老张头没有来得及多想,他回头看偌大的公司大院里唯有马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便提起灯笼拿起盒子向马明的办公室跑去。
 
  他敲开了马明办公室的门,马明此时正侧卧在沙发上,他对老张头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心里很不高兴,他闭着眼睛没有看老张头一眼,灯谜会上的一幕和马小月的突然失踪使他心乱如麻惶恐不安,他不敢关灯将自己沉寂在黑暗中,他甚至不敢闭上双眼只能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几次他都昏沉地睡去结果他看见那个诡异的白衣女人正提着一盏红灯笼向他缓缓走来………..
 
  “马董,有人刚刚给你送来两样东西。”老张头说着将它们放在了马明的办公桌上。
 
  马明坐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在他的视线里都出现了重影,突然,马明犹如被针刺了一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指着桌子上的红灯笼问道:“哪…..哪来的?”
 
  “是从大门底下塞进来的,但是没有看到人。”老张头说。
 
  “把那灯笼扔掉,这没你的事了!”马明烦躁地说。
 
  老张头提着灯笼走了出去。马明站在桌子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放在他眼皮底下的白盒子,好一会工夫才战战兢兢地将它拿了起来,盒子很轻,像空的一般,他拆开胶带,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接着马明的身体开始抖动,脸也变得如同一张白纸。
 
  盒子里装着一缕黑糊糊的头发,马明直勾勾地看着这缕头发一个疑问在他的大脑里油然而生,谁的头发?是小月的吗?难道小月她已经……
 
  突然,马明发现在发丝中间还夹着一只血红色的玉镯,他惶恐不安地拿起手镯,在灯光下仔细端详,手不停地抖动。
 
  她的眼睛定格在手镯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个朦胧虚幻的影子?还是一段被藏匿多年的晦涩记忆呢?
 
  是她……她来了…..她来找我了……
 
  有一声悲怆的嚎叫回荡在那天夜里,回荡在明亮灯饰的上空。有一块黑云遮住了明月,从空中洒落的发丝仿佛黑暗里的一道旋涡,卷走了马明的魂魄,他的身体在窗前一点一点地瘫软了下去,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个血红色的玉镯……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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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16》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半夜我躺在床上,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的脑袋隐隐生痛,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墙上的钟声敲了十二下,午夜了,我忽然想起恐怖小说里在午夜出嫁的那个新娘子,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拿起电话,是杜涛打来的,他说他现在在医院,马明昏倒在他的办公室里,马小月可能是出事了,很可能是谋杀,有人给马明送来了马小月的头发和一跟手指还有一盏红灯笼。杜涛说明天叫我等他电话,我们约好一起去莲花湖的,我知道杜涛说不定又要在医院守上一夜了,马明虽然一把年纪却无儿无女,作为他合法的唯一亲人马小月又失踪或已经凶多吉少了,所以在这样的深夜里也就只有杜涛在此留守了。
 
  午夜的窗外刮起了大风,我诅咒老天的喜怒无常,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自从灯谜会后的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都是在极端的惶恐与不安中度过的,我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努力不去想那个提灯的诡异的白衣女子,可是我越是刻意地压抑自己不去想她,她越是鬼魅般地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起床下地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连接上网络,上了QQ发现此时在线的网友仍然有二十多人,也许他们或多或少地都有一个十分充分的借口用来充当他们此时在线的理由,也许他们此时跟我一样惧怕黑夜正被一种因某事而引起的精神紧张所折磨,也许他们本身就是一群“特殊”的群体,也许……
 
  敏感的我坐在电脑前又胡乱地猜测起来……
 
  突然,一阵滴滴滴的响声将我从胡思乱想的状态中拉回到现实,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头像在电脑的右下角闪动,我用快捷键打开了信息,忽然我看见了一串熟悉的号码,那是晶晶的网号,信息上写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是晶晶吗?不,不可能,晶晶已经……..那会是谁呢?是别人在用晶晶的网号吗?我点开晶晶的个人资料,在个人说明里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亲爱的,夜深人静时你还会想我吗?亲爱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拥抱你……
 
  读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我下意识地将身体向后转去,房间里除了沙发、书架、电视、就是桌椅,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我此时的心情被恐惧与兴奋主宰着,矛盾得难以形容,在无边的静夜中我仿佛能听到一种我所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幽幽地颤动,那是晶晶的声音吗?我站在房间里轻轻地呼唤:“晶晶是你吗?你在吗?你就在我的身边对不对?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如果你在就抱紧我吧,我能感觉到。”两行冰凉的眼泪顺着我的鼻梁落在地板上,惨白的光线形成一圈灰暗的光晕,我的身体周围一阵阵冰凉,我心想,这就是晶晶的拥抱吗?
 
  又是一阵滴滴滴的响声,QQ的对话框里又多出一行字:“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么?”
 
  我快速地敲出一行字:“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晶晶,你是谁?请你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坐在电脑另一端的“她”打字的速度好像出奇的慢,我等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她才回复过来一条,她说:“你还记得你的誓言么?你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晶晶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说你爱晶晶已经超越了生和死,你说有一天风把莲花湖的水吹干了,你和晶晶也都老了,你说你要用红蜡烛将莲花湖围起来,然后你们互相搀扶走进湖底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轮回,你还说来世你愿做一滴莲花湖里的水,晶晶幻化成湖中的莲,湖畔的红叶是你们留在前世的一道美丽风景,你们美好的爱情会在天地之间得到永存。”看着对话框里的这些字,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晶晶坐在湖畔静静地勾画着微波粼粼的湖面上囤积簇密的莲叶和前方苍绿绵延的群山,我趴在她脚下的草地上,自言自语地许下了信誓旦旦的誓言。那一刻晶晶手中的画笔停了,一阵清风掠过,扬起她的发丝,我看见她的眼神飘过湖畔飘过群山飘到了遥远的时空里,她轻轻地忧伤地说:风将誓言吹跑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晶晶和你说的吗?你是她的挚友吗?”我狠狠地敲了一下回车。
 
  又过了一阵,她回复过来说:“她的裙衫舞动在莲花湖畔,我们还会再见的……”她的头像瞬间变成了灰色,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恍然若失,如同做了一场梦。
 
  她到底是谁呢?鬼魂也能上网吗?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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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17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花店挑了一束娇艳欲滴的康乃馨便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我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与此同时一辆银白色的国产丰田从我的身后驶过停在了前方的停车位上。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女人,她的怀里抱着一捧鲜红妖艳的玫瑰,身材丰盈饱满,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与她那辆银白色的轿车形成了巨大的视觉反差,一头棕色的长发波浪般地披散在她的身后,宽大的太阳镜挡住了她一半的脸,修长的大腿有节奏地交替迈进从停车位上走了出来。此时的我刚好走到她的身旁,我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同时我也看见了她的嘴角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只手十分利索地摘掉了眼镜,突然间我觉得这个女人非常面熟,接着熟悉的声音便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怎么?不认识了?”
 
  我愣怔了半天,然后才冲她欠了欠头,“认识,认识,才想起来,恐怖之夜的老板娘,白,白,白什么来着?”
 
  “白痴!想不起来你就是个白痴。”说完她扭动着腰肢走到了我的前面。
 
  “想起来了……白灵。”她回头瞟了我一眼便不在搭理,余下的时间保持着沉默,走进病房走廊里的时候,我紧走了两步走到了她的前面,远远地我看见杜涛正耷拉着脑袋抱着膀子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走到杜涛身前的时候我用手捅了他一下,杜涛一个愣神便从长椅子上站了起来,挤咕了两下眼睛转动了两下脖子便迎向了紧步赶上来的白灵。“来了白姐……..”杜涛面带微笑。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白灵问。
 
  “没事,就是一时昏迷,休息两天就好了。”
 
  马明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眉头紧皱,神情憔悴的脸上依然挂着惊恐的痕迹。白灵走到他的身边深情款款地看着马明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好点了么?”
 
  马明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翻了一个身,将手伸到了雪白色的枕头底下,从里面摸出一个血红色的手镯拿在手里眼睛直直地盯着它看……
 
  “这是什么?给谁的?”白灵问。
 
  “……她来啦!她终于来啦!这一关我是躲不过去啦!”马明喃喃地说。
 
  “她是谁?”白灵追问,“这手镯是她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不许报案,不许声张,出去,你们都出去…..”马明的语气从平缓转为激动。
 
  接下来的时间马明沉默不语。走出病房的时候白灵的脸色很难看,从她的眼神里可以读出她此时的心情,她的心情应该是矛盾的,女人的敏感和马明嘴里的“她”使白灵的心底衍生出一种不安与失落,我想她此时应该跟我想的一样,马明嘴里的“她”又是谁呢?她和马明又是什么关系?马小月的失踪跟她有关吗?模糊虚幻的“她”在白灵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直到“她”的出现为止。忽然我想起马明提起“她”时的那种惶恐的神情,那种惊慌失措的眼神后面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她”是马明的劫难吗?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一种状态之下竟然将“她”同“鬼”联系在了一起,我只是认为如果“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又怎么能让马明如此惊慌?如果真的有鬼,也是马明的心里有鬼,天知道……
 
  从灯谜会上的白衣女人到马小月失踪再到马明住院,这短短的几天里所发生的事让我感觉到似乎有一条模糊的线将它们串在了一起并且正在向前延伸,延伸到一个让人无法猜测的终点,那终点意味着事情的结束,可是,这条模糊的线在向前延伸的过程中还会有多少未知的事件被它串在一起?如果我的这种感觉果真应验的话,那是不是预示着将会有不测的事情再次发生呢?同杜涛赶往莲花村的路上我一直在想。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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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18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车子沿着一条颠簸的山路驶进莲花村,泥泞的路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升腾起一层飘渺的雾气如同一张白色的地毯在湿滑的村路上浮动,破旧的房屋横陈在村路的两边将一条荒草丛生的山路夹在了中间。
 
  天空阴沉下来,空气中隐含着雨前的潮意,我和杜涛站在村口,眼前死寂荒凉的景象让我感觉到一种难言的窒息,人呢?人都哪去了?为什么大白天的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这个村子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曾和晶晶不止一次在去莲花湖的涂中路过这里,脚下的村路这个时候应该走着耕种之后回家的村民,村子口的大杨树下这个时候应该聚集着抱着孩子家长里短的中年妇女,可是为什么此时的莲花村却是如此的寂静和荒凉呢?在长久的静默中我仿佛听到了杜涛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声音,这里的空气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侵入我和杜涛的五脏六腑,不由得使我们紧张不安起来,步履沉重地爬上一道陡坡,接近前方那扇第一个纳入我们视线的黑色大门。
 
  “这村子怎么阴森森的?”杜涛问我。
 
  “我怎么知道?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以前不是这样啊!”我说。
 
  突然,我的胳膊被杜涛抓住了,我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怎么了?”我问杜涛。杜涛的眼神射向前方神色慌张地用手一指前方说:“你看,灯笼,全是红灯笼…”
 
  我循着杜涛说指的方向看去,我看见前方那扇黑色的大门上果然吊着一盏红灯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我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呢?杜涛掏出了烟又递给了我,然后故作镇定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啊?怎么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么?”杜涛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声音听起来干涩,发飘,呼吸急促如哮喘一般,从唇齿之间涌出一股浓重的紧张气息。
 
  “不是,以前这里不是这样的,你看那些灯笼纸还没褪色呢,一看就知道是刚挂上去不久。”
 
  忽然我看见村路两边的荒草轻轻地颤动了起来,接着一阵凉飕飕的阴风从我们身边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形成一个旋涡诡异地向前移动,如同一个引路的幽灵。
 
  我和杜涛在村头第一户人家的门前停了下来,我轻轻地在这扇木制的黑色大门上敲了两下,“有人吗?………家里有人吗?………有没有人呐?”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回音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
 
  “好像没有人?怎么办?”我同杜涛说。
 
  “如果没人这门应该上锁…”杜涛说着推了一下门,门裂开一道缝子,我看见一根锈迹斑斑的拇指粗的钢筋门闩插在了门上的铁环里,门被从里边插上了。
 
  我和杜涛趴在门缝上向里边看去,我的视线从一扇紫红色的屋门开始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搜寻人的踪迹,从窗户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白光犹如将我的视线融化了一般使我看不清楚屋子里面的景物。
 
  “别看了,别看了,跟做贼似的,走,上前面那户人家看看。”杜涛不耐烦了,拉着我要走。这个时候,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由摩擦挤压而发出的尖锐地开门声,我和杜涛回身再次把眼睛趴在门缝上,紫红色的房门只开了一半,一个人的脑袋从里边伸了出来,接着便听到一阵沙哑的声音:“谁家的小兔崽子?敲什么敲,赶快回家去,胆子倒不小,也不怕女鬼把你抓去吃了?”伸头出来的是一个老太太,稀疏花白的头发在头顶打了一个发簪,黑红干瘪的老脸上布满了风霜刻画的沟纹,一对又大又黑又圆的眼珠子凹陷在肉里,神情如同头顶的天空晦暗、阴沉,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悸。
 
  我对着门缝喊道:“老人家,我们是从城里来的,我们想跟您打听个人可以吗?”
 
  “大娘,您把门打开,我们不是坏人,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还闩着门呐?这村里的人都哪去啦?怎么一个也看不见呐?”杜涛接着喊道。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然后向我们走了过来,她身上穿着陈年的黑色的粗麻衣裤,黑色的小鞋上面一条灰白色的‘腿绑’把脚脖子紧紧地缠了起来,两条腿不停地倒换如同小跑,走路的姿势让人想起了企鹅。她隔着大门问我们:“你们想打听谁啊?”
 
  “她姓吴,一个女的,她住在莲花湖畔,有这个人吗?”我问。
 
  “姓吴?女的?”老太太低头想了片刻,然后说:“以前我们村还真有这么一个姓吴的女人,不过她早就不在啦!”
 
  “不在了?她去哪啦?搬家了?”杜涛问
 
  “死啦!她死啦!就埋在莲花湖畔。”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杜涛的身体几乎同时向后弹射出去,面面相觑。死了!姓吴的女人已经死了!死人也能报名参加灯谜会吗?难道,难道真的撞鬼了吗?此时我的眼前是一片红色的灯笼在诡异地随风摆动,望着通往莲花湖的那条幽静阴森的山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具备走过去的勇气,我的心七上八下的犹如就要在胸腔里炸裂一般,脑袋乱成一团,那是一条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吗?曾几何时我牵着晶晶的手在那条山路上往返了不知道多少次,想起我心爱的女孩我的勇气倍增,犹如她在冥冥之中赐予了我一种神奇的力量……….
 
  “回去吧!你们不应该来这……”老太太说完朝那扇紫红色的屋门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老太太会这样说?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心惊肉跳地想。
 
  “大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每家每户都挂着一盏红灯笼啊?”我冲着老太太的背影喊道。
 
  老太太的身子在那扇紫红色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她回身用沙哑的声音喊道:“闹鬼,那灯笼是用来辟邪的,这地方不吉利,你们赶快走吧!”啪地一声,老太太关上了那扇紫红色的房门。
 
  杜涛拉着我的胳膊说:“走吧!”
 
  “去哪?”我问。
 
  “你说去哪?难道你还想去莲花湖?”
 
  “你不想去?你害怕了?”
 
  “我承认我害怕,难道你就不怕吗?本来这事跟我们就没关系,我们又何必较真呢?你自己去吧!去莲花湖找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吧!顺便重温一下你和你女朋友留在那里的浪漫时光……”杜涛的情绪很激动,说完就向停在村口的那辆车走去。
 
  我没有理会杜涛,倔强地朝那条通往莲花湖的山路走去。
 
  天色黑沉,越往前走脚步越加地沉重,我仿佛看见前边有一个神秘的影子在召唤着自己,神秘的影子模糊虚无的如鬼魂一般,而晶晶的身影却又如此真实地在我的眼前浮现,大脑中的思绪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来回地切换,构成了我此时的心情,使我走走停停。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杜涛气喘嘘嘘地朝我跑来,“等会…你等我一会……”
 
  杜涛大口地喘气,在我的身前停了下来,说:“你还真打算去啊?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可是如果我不把这事情弄清楚,我连觉都睡不好,坦率地说,自从灯谜会看到那个诡异的提灯女人,我就觉得这事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一想起那个诡异的提灯女人我就惶恐不安,越是害怕就越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看你是魔怔了!”杜涛说:“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还真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没法跟爷爷交代。”
 
  四周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包围着我们,我的眼睛不时地向四周探视,仿佛在搜寻一些不安分的灵魂和闪现在脑海里的那个鬼魅般的影子………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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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19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莲花湖的水面幽静的如同一面青铜古镜,不起一丝波澜,黑沉的湖面上泛着一层惨淡的白光,就像濒临死亡的病人躺在黑色的夜里,眨动着一双可怕昏沉的白眼,让人不寒而栗。
 
  我和杜涛站在岸边的草地上望着眼前的一潭死水背后一阵阵发凉,深不见底的湖水此时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湖畔长满了茂密的植物和一片齐腰高的杂草,一棵挨着一棵、黑色的树皮、枝杈盘错交结在一起的树木向我们的视线深处延伸,构成了一副‘黑森的密林环抱着一潭黑沉的湖水’的荒凉画面。莲花湖不在是晶晶笔端流淌出的清秀与柔美,而是弥漫着一种浓郁的死亡气息……
 
  “想什么呢?”杜涛问我。
 
  “你感觉到了么?”我问杜涛。
 
  “感觉到什么?”杜涛惊诧地看着我问。
 
  “一双眼睛,一双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眼睛,我感觉到那双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们。”我站在湖畔喃喃地说。
 
  杜涛惊慌地环顾四周,然后咆哮着冲我喊道:“你他*别吓我行不行?我真他*不知道我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证明那个姓吴的女人已经死了么?还是为了证明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不灭的鬼魂?姓吴的女人早就死了,她的坟茔就在这附近,我们又能怎样?难道还对着她的坟茔问她有没有报名参加灯谜会、问她和马明的关系、问她为什么非要马明亲自来这里接她吗?”杜涛的情绪很激动,他骂道:“我操他*莲花湖,老子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呆了!”
 
  “杜涛你看……”我的身体僵硬地立在那里,视线掠过湖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衫站在与我们相隔一个湖面的杂草丛中,红色的衣衫在杂草丛中随风幽幽颤动,我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模糊地看见一张惨白削瘦的脸和一头披散着的长发。
 
  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开始一根根地竖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晶晶临死时的表情,我瞬间回忆起医生曾跟我说过的话,他说晶晶心脏脱落的原因是受惊吓所致,而晶晶出事的地点就是莲花湖。
 
  她是人还是鬼?难道晶晶也曾遇到过她?为什么她此时会出现在莲花湖?老太太说莲花村闹鬼就是指她吗?
 
  突然,一阵劲风从我们身边刮过,我的身体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莲花湖的湖面上荡起了一片波纹,周围的树木随风摆动奏出一阵凄凉的哀乐。
 
  我的视线跟着层层次次向前展开的波纹再次向对岸看去,却发现穿一身红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如同被黑沉沉的湖水吞噬了一般。我仿佛看见左右摇摆的杂草丛中有一团红色的影子飘忽不定离我的视线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幽暗的密林深处。
 
  我突然又想起了灯谜会上那盏诡异的红灯笼,难道,难道真的撞鬼了吗?我的胸口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雨呢?为什么不下雨?我渴求雨水能将笼罩在莲花湖四周的诡异气息冲散,我仰头看天,长舒了一口气,几块黑云相互纠缠,正在我的头顶慢慢滚动,犹如我纷乱的思绪不知向何方漂移……
 
  湖岸边的那棵老树上布满了被几只落在树干上的长嘴黑鸟敲啄出的洞眼,犹如一双双黑色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我们,在灰沉沉的天幕下散发着孤独的气息。
 
  杜涛坐在老树的底下,滚动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喷薄而出,惶恐的神情里透着一股焦躁。老树的后面有一条小道的影子隐没在一片荒芜中, 只有匍匐在地面上的杂草才能让人看到被人走过的迹象。
 
  我们沿着这条小道走进一片迷乱的杂草丛中,身体在两只胳膊拨开藤条枝蔓的片刻之间向前踉跄前行,我们就好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无力驾驭自己的身体和思想,内心明明是惶恐不安的,却还要硬着头皮去搜寻吴氏的坟茔。
 
  “我真的希望那个老太太说的是假话,而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说什么莲花湖畔埋着一个姓吴的女人…….”杜涛跟在我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说。
 
  我说杜涛可能让你失望了,也许我们注定要与这件诡异的事情产生瓜葛了!事与愿违,说到这里,我们的前方已经出现了一块空地,一座孤零零地坟茔就立在空地的中央。
 
  “撞鬼了!真的撞鬼了!”我看见杜涛的眼睛正极力地躲避着眼前的这座坟茔,他惊慌地说:“一个死人怎么有可能报名参加灯谜会呢?难道是有人在搞鬼,是有人在幕后策划的不成?”竖立在坟头的墓碑倾斜着身子,有一盏红灯笼的骨架挂在坟头的一棵小树上,这让我再次从头凉到脚,我仿佛看到坟头的上空闪动着一团火红色的光晕,与此时出现在天边的那一块红云浑然一体组成了一副诡异复杂的天象,就如同大难之前的预兆一般。
 
  “怎么不可能?”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在墓碑底下放着一张如信封大小的红色纸片。“杜涛你看。请贴。”一张灯谜会的报名帖此时就躺在墓碑的底下。
 
  我打开报名帖,我看见上面的名字正是眼前这座坟墓的主人——吴氏。
 
  马明他怎么会邀请一个死人参加灯谜会呢?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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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0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我和杜涛离开莲花湖,临离开时我又看了一眼莲花湖的黑沉的湖水,那一刻莲花湖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幻化成了一种邪恶的象征。我们一路争论终于在村口达成了共识——莲花村是一个充满了诡异的地方,这里隐含着一种神秘的死亡气息,也许这种气息早就浸入了我们的身体及思想里,灯谜会或许只是事件的一个萌芽,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这一点当我迷离地看见坟茔的上空挂着一圈血红色的光晕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我把它理解成一种因果关系的抽象暗示。
 
  “我不相信这世界有鬼,阴谋,一定是个阴谋……”杜涛说。
 
  我说杜涛你有种站在姓吴的坟前再说一遍?杜涛说你这人太敏感了,人就是鬼,鬼就是人,难道你没听说过这句意味深长又颇具哲理的话么?巧的是杜涛话里的意思与我此时所想不谋而合,因此我没有再说什么。
 
  临行前我们再一次敲开了那扇黑色的大门,依然是被苍凉的声音质问之后,然后那个老太太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给我们打开了大门,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竟然把我们让进了门洞里,并且给我们每人一张凳子,我们与她面对面坐着。她的眼窝里很暗、幽深,如同莲花湖的水。那是她的生命隧道,这是我所熟悉的一种人生痕迹,可是此时她带给我的却是如黑夜般的惊悸和震慑。
 
  在她两片褶皱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过程中缓缓地从她的嘴里流淌出关于湖畔那座孤坟的主人、和莲花村的由来及流传下来的一个诡异的风俗。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间隧道回到了一个久远的年代,她的神态像是洞穿了莲花村的整个历史。
 
  蓝丝绒一样深沉的天幕上缀满了数不清的星星仿佛是造物之神篆刻的天书。时间的扉页翻到了若干年前一个萧瑟的秋天,那一年秋天的枫树叶把莲花村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那一年秋天的一个傍晚,一个女人踩着那一片红色走进了莲花村的历史;走进了马大天闪着寒光的视线。
 
  马大天叼着烟卷站在院子里欣赏着挂在一棵果树上的红灯笼。老太太说莲花村天天过年,到了晚上每家每户的房前屋后都挂满了红灯笼。
 
  我从这个老人忽然之间泛起红晕的脸上仿佛看到了那一片闪动在夜色里的红光。莲花村在那个时代是伴随着孤寂、落后、荒凉,跨越历史的。我无法理解在那片荒凉的土地上闪动着一片火红的光芒带给这个村的将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吴氏也许就是被那一片火红的光芒所吸引才走进莲花村敲响马大天家的房门的。
 
  马大天开门看见衣装破烂的吴氏耷拉着脑袋跪在他家的门前,当吴氏有气无力地向他乞讨一晚残羹剩饭的时候,马大天的脸上闪过一丝诡诈的笑容。
 
  也许就是那一碗残羹剩饭,使得吴氏的人生出现了一次重大的转折。老太太说马大天用一碗残羹剩饭讨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他却做了孽啊!
 
  吴氏的到来给马大天的生活带来了鲜活同时也给另外一个女人带来了灾难。这个女人是马大天的原配,老太太说马大天称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你连母猪都不如啊!那猪还知道年年给我下几只猪崽呢!可你呢?我和你睡了这么多年你给我添一男半女了么?”马大天手里拿着休书,冲他的原配妻子喷吐着对于女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我们明天成亲。给你的盘缠足以够你置办几亩薄田建个窝啦!你走吧!”
 
  老太太说那天晚上莲花村上空回荡着一个女人凄凉的哭声,老太太说那哭声一直持续到挂在她家房前的那盏灯灭。马大天家在她原配走后的第三天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老太太说那场婚礼是那个年代的莲花村最隆重的一场,吴氏也是莲花村里最漂亮的新娘。
 
  “哎!哪成想婚礼最后竟变成了葬礼。”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我和杜涛异口同声地问。
 
  老太太的脸上笼罩着一种悲哀的神色。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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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1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那天日落十分,残阳如血,莲花湖张着黑森的大口吞噬掉了夕阳洒在湖面上的最后一道光线。莲花湖面上浮起来一具女尸,凄惨的哭声在消失了三天之后幻化成一个恐怖的符号刻在了莲花村历史的扉页上。没人知道她是何时跳湖自杀的,她穿着一身红旗袍,脸色惨白,她的眼睛始终没有合上,她那空荡阴森的眼神似乎是一道诡异的诅咒,构成了一个噩梦,萦绕在马大天接下来的岁月里。
 
  “哎!真惨呐!谁能想到马大天的原配会跳湖自尽呢?”老太太说马大天那天晚上丧失了人性,他把他原配妻子的尸身放在了他的洞房里同吴氏交媾,每个莲花村人都试图说服马大天让他的原配妻子入土为安省着被她的冤魂作弄、可是马大天依然在那天夜里、在一个冤魂的注视下与吴氏完成了房事,在吴氏充满了恐惧与痛楚的惨叫声中莲花村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那叫声明明是一个冤魂的哀嚎啊!老太太说。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杜涛问。
 
  “后来?”老太太沉吟片刻说:“后来只有天知道…….”
 
  后来莲花村人除了吴氏没有一个人知道马大天是怎么安葬他的原配的,至今也没有发现他原配妻子的坟茔,正因为此,马大天他原配妻子魂归何处一直以来是莲花村的一个谜,流言蜚语,种种猜测应运而生。
 
  有人说马大天把他原配的尸身又沉入了莲花湖,所以才导致莲花湖水在一夜之间变得黑沉幽森。更为神秘的是在百天之后马大天竟在莲花村举行了一场诡异的祭灯仪式,老太太说在那场祭灯仪式上她看到了马大天生平制作得最为漂亮的一盏灯。那盏灯的皮白亮白亮的就像一张女人的皮肤,那盏灯的框架都镶嵌着金边,有眼毒的村民还在那盏灯的灯面上发现了一颗女人的钨砂痣。
 
  那是马大天制作的第一千盏灯笼,也是在他手里生成的最为贵重的最后一盏灯。有人还说在祭灯仪式的那天夜晚莲花村的上空飘荡着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毫无疑问莲花村人把那阵哭声归结为马大天原配妻子的冤魂了。到底是不是呢?
 
  “马大天用他原配妻子的人皮做了一盏灯……”老太太说这一猜测也是莲花村人关于马大天原配妻子魂归何处最为贴近事实的一种想象。
 
  从此,马大天举行祭灯仪式那天的日期便停留在了莲花村演变的时间表里,以后的月月年年人们总会自觉地在这一天将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挂上一盏红灯笼,象征着一种对死去亡灵的掉念,让她的魂灵永远地沉寂在莲花湖里。
 
  “莲花村闹鬼是马大天带给我们莲花村的孽障啊!这么多年她的冤魂都不肯散去啊!”老太太的眼里流露出惊恐。
 
  “您是指……”
 
  “你们去莲花湖看到了什么?”老太太问,她的眼神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衣服……”
 
  “哎!那个女人神出鬼没,也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我们莲花湖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没人知道她是人还是鬼……”
 
  “所以你们村出于对她的恐惧才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我问。
 
  “哎!这都是作孽啊!”
 
  “那吴氏又是怎么死的呢?”我问这话的时候突然看到老太太脸色苍白如同在噩梦中浮游。
 
  他那苍白的老脸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黑暗的故事呢?在她沉默的时间里我始终在想。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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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2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老太太说吴氏在她与马大天结婚的几天后突然疯了。从此以后这个悲惨的女人的命运真的就如同一碗剩饭一样遭到了马大天的唾弃,也许从她接过马大天施舍的那碗残羹剩饭开始她的命运便注定要以另外一种方式在马大天的棍棒之下痛苦地演绎了。那也许是她的宿命。莲花村是她的“生命之花”绽放与凋零的地方,她就犹如一颗流星在莲花村上空释放了短暂的美丽之后留给莲花村的是一道悲惨灰暗的轨迹。
 
  “那都是马大天的报应啊!吴氏被马大天原配妻子的鬼魂附体啦!”老太太说吴氏疯了之后每天只做两件事,她能对着一盏灯说上一个白天的鬼话;她经常站在莲花湖畔看着湖水发呆,在莲花村人的眼里她成了一个怨鬼的替身,她成了莲花村人心里的鬼、晦气的化身,所有的人惟恐避她不及。
 
  “谁能想到这个疯鬼竟给马大天生了一对胖娃娃,马家的香火多亏了这个疯鬼啊!”老太太说吴氏就是在莲花湖畔的那棵老树下生产的,那个最初生命的第一声啼哭驱走了附在吴氏身上的怨魂,吴氏第一次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和神情走出了莲花湖,从萦绕在她心头的那一片鬼魅的幻境中逃离了出来,走出了她内心的混沌世界。
 
  在一段时间里,马家是莲花村人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有人说吴氏的疯病突然好转是因为马大天原配妻子看在刚出生孩子的份上原谅了马大天和吴氏;也有人说吴氏生下来的是一对鬼胎,马大天的原配妻子怎么能轻易地就放过他呢?
 
  “这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马大天老来得子,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他高兴啊!吴氏好了之后倒是跟他过了那么几天好日子,那段日子马大天还是个人,可等到孩子满月之后马大天就变成畜生了!”老太太说到这里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愤怒的神色,像是一种告诫。
 
  “马大天是个魔鬼,他这人的心肠比蝎子都毒啊!”夕阳的余辉洒在老太太褶皱的半边脸上,一头银发上闪着耀眼的红光。
 
  “他把吴氏也赶走了么?”我问。
 
  老太太的目光迷离飘忽似乎在向某一个久远的年代浮游,她那黑洞洞的眼睛仿佛是一块充满魔力的磁石将我吸了进去,我穿过那条黑暗的时间隧道来到了莲花村的历史,就好像浮动在莲花村上空的那朵红云,诡异地窥视着一片荒凉和隐藏在荒凉之中的世间邪恶。
 
  在一片阴森的乱葬岗上躺着一口血红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顽童的尸身,一个被莲花湖水吞噬了灵魂的生命。白色的灵幡随着夜风微微地摆动,还没有燃尽的香火升腾起一缕细长的蓝烟。一个鬼祟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地向那口棺材接近……“你们猜这个鬼祟的身影会是谁的?”老太太问。
 
  “是马大天的?他三更半夜去乱葬岗做什么?”杜涛问。
 
  老太太在叙述乱葬岗这一幕时我突然发现她那犹如湖水一般幽深平静的眼神里突然泛起了一片愤怒的波涛。我听到了一种声响,那是马大天撬动棺材板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发出了恐怖的音色。
 
  “他难道要盗尸?”,“他何止要盗尸啊!”我仿佛看到了莲花村上空那朵诡异的红云颤抖了两下,跟着我的全身也起了一层鸡皮。鬼祟的身影将男童的尸身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借着天光鬼祟的身影脱掉了男童身上的寿衣,他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在男童的身上游走,空气中似乎隐含着一种虚幻的声响,那是刀子割肉的声音。那天夜里吴氏先听到了马大天磨刀的声音然后便悄悄跟着马大天来到了乱葬岗,她亲眼目睹了马大天用闪着寒光的刀扒了男童的一身皮。
 
  老太太说那时候的马大天已经不是人了,已经变成魔鬼了,他开始用人皮做灯笼了!据说用人皮做的灯笼可以卖个大价钱。吴氏就是在那天夜里突然失踪的,她还抱走了一个刚刚满月的娃娃。这一事件在那时再次成为了莲花村人关注的焦点,有人说那天夜里看到一个穿一身红旗袍的女子走出了莲花村;有的说吴氏是被马大天杀死了,马大天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怀疑一同杀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制造了一个吴氏逃离的假象,至于马大天为什么要杀死吴氏至今还是一个谜;还有的人说吴氏再次被怨魂缠身所以才抱着自己的骨肉跳湖自尽了!
 
  “哎!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吴氏。谁知道呢?可能真的跳湖了,也可能真的被马大天杀了!要不然你们怎么能在莲花湖看到那个身穿一身红衣的恐怖女人呢?说不定那就是她的魂灵啊!”老太太说到这她站起了身,我突然感觉到若干年前漂浮在莲花村上空的那块红云瞬间坍塌,让我的思绪逃离了那个恐怖的夜晚坠落到几年前的一个清晨。
 
  那是莲花村独有的清晨。
 
  那一天的早晨,莲花村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中年大汉手捧着一个用白布蒙着的盒子,走在前往莲花湖雾气缭绕的山路上。那个男人身穿一身黑色的西服,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看起来神秘诡异。他的身影后来在莲花湖停了下来,他将那个盒子埋在了莲花湖畔。没有丧葬时的哀乐悲声,也没有花圈幡灵,一切都在静悄悄地进行……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莲花湖畔的坟茔是不是吴氏的,只是知道莲花湖畔有一个红衣女鬼……”老太太说。
 
  是不是莲花村人宁愿相信吴氏已经被沉入湖底了,也不愿意相信“吴氏当年成功逃离了莲花村、在以后的岁月中、她的人生又出现了诸多的变故或充满了阳光?也许是莲花村人在回避着一段不愿意提及的历史。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吴氏的坟茔终究还是充满了神秘色彩。
 
  “我们莲花村这些年走了的又来的姓吴的又不止她一个,谁知道那个坟茔是谁的呢?”老太太接着说:“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回去吧!”
 
  “那您是说我们遇到鬼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老太太没有再回答。
 
  我知道从老太太嘴里说出的关于莲花村的这些故事只是刻在莲花村历史扉页上的一个黑暗的符号,在莲花村夜晚诡异的气氛中我隐隐地感觉到马明的遭遇跟这个荒凉的山村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望着家家户户房前屋后已经燃亮的红灯笼我再次看到了莲花湖畔的“红衣女鬼”,我甚至还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孩的裙纱和她那双惊恐的双眼。我的晶晶是被吓死的。回去的路上我喃喃自语……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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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3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一声接着一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一条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空旷的走廊里深沉地响起,这是一条带有恐怖色彩的走廊,尤其到了晚上,它会另你的心绪莫名的不安与慌乱,在这条狭长的走廊里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个亡灵与我们擦肩而过,而我们只能感觉到一阵冷飕飕的凉风,仅此而已。雪白的墙壁,明亮的灯光,不时地从两面的房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惧怕这种声音,我时常一相情愿地把这种声音认定是一种临死之前的悲怆,是一个生命即将结束的暗示。
 
  一个女人丰满的腰肢扭动在这条走廊上,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外套,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牛仔裤,一双淡蓝色的高跟皮靴把裤管紧紧地裹在里面,这样的装束在北方深秋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一头棕色蓬乱的卷发披散在她的脑后,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诱人气息。
 
  我和杜涛从莲花村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赶到了医院,杜涛仗义地说马明待他不薄马明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我和杜涛尾随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杜涛的眼神总是在环顾一圈雪白的墙壁之后落在了那个丰满的腰肢上,并且一脸坏笑地小声跟我嘀咕道:“瞧,这小娘们的体形多正点……”
 
  我用胳膊肘子拐了他一下然后一脸正色地说:“你怎么一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这个德行呢?是不是在周围的条件和环境允许的情况下你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情,就如同西班牙的公牛一样?见到一块红布你就有反应?”
 
  “装,装,你使劲装,把自己伪装得跟个得道高僧一样,坐怀不乱,视女人为粪土,典型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杜涛斜眼看我,嘴里轻声地嘟囔着。我们多年的友谊就是在调侃、贬损、讥讽中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我没有再理会他。
 
  走在我们前面的女人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她突然停住了脚步,背影立在原地几秒钟之后猛然转身,一道闪着寒光犀利的眼神向我们射来。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地停下脚步,我们应该继续向前走,她突然止步对我们的行为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才对,可恰恰相反,就像一个猥琐的有目的的跟踪者一样在她止步的几秒钟后也停下了脚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见她那张苍白的脸孔之后她竟然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我无法确定自己这种恍惚的感觉,我只是下意识地将她与印在我大脑里的那个模糊的影像相互对比之后得出了一个答案,她怎么那么像出现在灯谜会上的那个诡异的白衣女人呢?到底是不是呢?是我看花眼了么?模糊,如同我隔着一块挂着清霜的玻璃在看她一样,我努力地回想着灯谜会上的那个白衣女人,可终究还是无法将她的模样在我的大脑里还原完整。
 
  “喂!没见过美女呀!”杜涛打了我一下,“有你这么看人的么?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她依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们,稍后径直朝我们走来,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在她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低头躲开了她犀利如刀的眼神里闪动的寒光,她的脚步声如同一种恐怖的音色再次在我们的身后想起,由高至底,直到消失。
 
  我莫名其妙地问杜涛:“她怎么走了?”“不走等着被你吃啊!色狼......”杜涛得到机会反咬我一口。
 
  “我也没怎么样啊?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你还想怎么样啊?”杜涛说。
 
  “我就是觉得她特像一个人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像谁?”杜涛问。
 
  “你也认识。”我故意卖关子。
 
  “到底像谁?”
 
  “你曾说她是白衣女鬼。”我看着杜涛的眼睛接着说:“我也不敢确定,就是感觉像……”
 
  杜涛惊慌地叫我不要在医院提到鬼,我也知道医院是很多灵异事件的多发地,我的心情竟然莫名地紧张起来,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似乎滚动着一股神秘的气浪,那气浪里边有很多个不成形的影子,有白色的、红色的、黑色的绞成一团……
 
  我们走到了马明的病房前。马明躺在病床上已经沉沉地睡去,房间里的光线犹如打碎的蛋清浑浊淡白,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昔的康润之色,就好像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吸血鬼吸干了血一般苍白,憔悴。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泛起一层白色的光晕,这种白色的光晕微弱得如同临死之人的脉象,我甚至把它理解成为是一种带有宿命意味的“死亡之光”。
 
  一个小时前马明再次看见了马小月也看到了他自己虚幻的宿命。他看见一头浓密黑长的头发漂浮在黑沉沉的湖面上,闪动着一层夜光的湖面上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浓重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黑发顺着她细长的脖颈流过她的后背一直垂泻到湖水里盖住了整个湖面。
 
  马明看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在湖水里挣扎,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染红了湖水,虚幻的景象瞬间切换,天空生成一朵诡异的红云,数不清的红灯笼在黑暗的空间里鬼魅般地晃动。
 
  “马明,救救我……”
 
  这一声绝望的呼唤仿佛穿越了时空从若干年前飘来。
 
  那是马小月的声音,她的声音让湖水涌动,雾霭也更加地浓厚了,仿佛从湖底钻出数不清的幽灵在湖面上涌动淹没了马小月挣扎的身影,马明试图从迷离虚幻的影像中找到马小月的身体,他把手伸到湖水里,可最后留在他掌心里的却是一手乌黑的发丝,马明绝望,仿佛有一阵阴风让他的身体漂浮起来,将他刮到了湖面上空的那朵诡异的红云里。
 
  他哭了,他站在红色的云端上看到马小月的身体被湖面上的黑发卷成了一团渐渐下沉。他的哭声震塌了湖面上空的红云,他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湖水里飘落下去,他看见覆盖了整个湖面的黑发正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正等待着他向下飘落的身体.
 
  马明被噩梦惊醒,他满面的惊恐,他大呼小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就如同受了惊吓的孩子,护士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他再次沉沉地睡去。
 
  一个小时前我们正走在从莲花村回来的路上。
 
  “病人情绪十分不稳定,易怒,焦躁,你们多陪陪他……”一个年轻的护士说完走出了病房。
 
  我走到马明的床前,他的一只手还露在外边,五指紧紧地攥着一只血红色的玛瑙手镯,它对我来说是神秘的,我知道这只神秘的血红色玛瑙手镯一定跟一个神秘的女人有关。这个神秘的女人又是谁呢?是死还是活?我心想。讨论小说主题,请到飞卢小说论坛本部小说来自: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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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4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当天晚上我和杜涛离开医院,车子穿越两条十字路口驶进一条幽暗的胡同,胡同里很静,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车灯所照射到的前方浮动着的雾气挡住了视线,一切都很模糊,空气潮湿得可以拧出水。
 
  车子缓缓地在一扇铁门前停了下来。车灯灭了,胡同里又陷入了往日的黑暗,我掏出钥匙,去开铁门,饥肠辘辘的我闻到了一股菜香从院子里飘了出来,我推开铁门,如同一头饿狼闻到了血的气味迫不及待地向院子里跨去,突然,杜涛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又将我拽了出来,“你看那里……”
 
  我愤愤地脱口而出问道:“怎么了?看哪?你不饿?
 
  杜涛把手指向胡同的深处,说:“红灯笼,你看……”我听到杜涛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的身体在原地转动了九十度然后眼睛才跟着杜涛的手向胡同深处看去,在我的身体转动的瞬间里我先是颤栗而后竟产生了一种十分强烈的绝望,果然在胡同的深处有一团猩红的光芒鬼魅般地跳动在白色的雾气里,如同鬼火一般。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正向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暗空间飘去。
 
  “怎么办?”杜涛用胳膊肘子撞了我一下,眼前的场景如同我所熟悉的一场梦境,就连我从恍然的状态下醒来时的那种感觉都那么熟悉。
 
  “到底怎么办啊?”杜涛又提醒了我一句,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跑。”
 
  “跑?亏你说得出来……”
 
  “你不跑你就别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
 
  那团猩红的光芒在雾气中缓缓地移动,最后竟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的出现让我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我已经顾不得猜想在北方深秋的夜晚这个女人的穿着是为哪般,我和杜涛在同一时间里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她离我们越来越近,借着有限的从她提着的红灯笼里发出的光芒我看清了一张惨白的脸,她是一个老女人,确切的说她是一个老太太,她枯黄的披肩长发里掺杂着灰白色的发丝,如同颓败的秋草,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横七竖八的纹路犹如一张蜘蛛网,深陷的眼窝,黑大的眼珠,死板的面孔蜡像一般使人顿生一股寒意。
 
  “您有事吗?”她在我们的面前停了下来,我问她。
 
  她没有出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们,她的身体看上去很僵硬,宽大的红旗袍套在她的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里边包裹的是一具轻轻一碰就会散架的骷髅。
 
  “您有事?”当我再一次抬高声音问她时,我看到她深陷的眼窝里的两颗黑眼珠一阵转动,所射出的寒光在我和杜涛的身上游走,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她问道:“你是谁?”
 
  我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家门口干什么?你为什么这身打扮?现在可是深秋啊!你难道不冷么?照明的工具有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提一盏红灯笼呢?我一口气吐出了我心中的不解,然后仰头看天,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我顿时感觉到憋闷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就犹如将萦绕在心底的恐惧都吐了出来。
 
  先前还阴沉的天空此时已经能稀疏地看到繁星点点在闪动,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我们的头顶却压着两朵浩大的乌云,一轮弯月从一朵云缝中钻出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稍做停留转瞬又钻到了另一朵云层里,短暂的光辉洒在我们的周围,洒在她的一张老脸上.
 
  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她的一张老脸在神秘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微妙的变化,我看见她脸上刀刻般的褶皱瞬间纠缠在一起形成一团恐怖的杀气,突然,一阵尖锐凄凉刺耳的笑声撕破了深夜的宁静,她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使人产生一种抓心挠肝般的痛楚,我和杜涛面面相觑。
 
  她收住笑声,说道:“这里面装的可是人的怨魂啊!你们看见了么?那鬼魂还在跳舞呐!”她看着她手上的红灯笼说:“俗话说:人死如灯灭。可我的这盏灯为什么却偏偏不灭呢?那是因为这里边装的是人的魂灵啊!”她接着说:“你们害怕了么?你们怕什么呢?你们看到的不是光,是‘怨’呐!它装了一肚子的‘怨’呐!”她的声音渐渐地小了,最后变成她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了。
 
  我突然从她晦涩的话语里领悟出另外一层模糊的意思,她也许背负着一段悲惨的故事,她把这段故事装进了那盏灯里。但我仍然不知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站在我家的门口迟迟不肯离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没事请你走吧!”我的语气很生硬。
 
  她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告诉董志文,我还会来的……”她说完转身欲走。
 
  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大惊失色,我叫她等等,她停下脚步,回头诡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名字?你认识他?”我迫切地问。
 
  “告诉他我还会再来的……”说完她的身体轻盈地向前飘去,我看不见她的脚,她的身体仿佛被雾气托起脱离了地面,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在雾气中浮动我问我自己,她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个女鬼吗?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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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9-04-09
女人皮,鬼点灯 血灯 灯25作者:秀才 [特大 大 中 小 特小]
 

  我和杜涛走进院子里,隔着窗户我看见爷爷已经做好了饭菜坐在饭桌旁等我回来。先前还饥肠辘辘的我此时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竟然勾不起了我的半点食欲,我的心里发慌,好像在担心什么。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别傻站着了,赶快过来吃饭……”爷爷拿起他的酒壶冲杜涛说:“来,陪爷爷喝两盅,喝多了今晚就住这……”
 
  杜涛没有推辞,他接过酒便开始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爷爷聊了起来。这期间他很少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像在敷衍,在我的印象中他这还是头一次。
 
  爷爷很快发现了我们反常的举止,他放下酒杯,问道:“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呢?”爷爷放下筷子,威严地看着我们,我看了看杜涛,杜涛也看了看我,就好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用沉默逃避家长的责罚一样。
 
  “快说!”爷爷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指着杜涛说:“小涛你说,你小子平时说话一套一套的,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呢?是不是你们在外边惹事啦?”爷爷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你小子现在是整天跟着大老板花天酒地风光得很呐!可你要是敢拉我孙子下水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场所胡混被我知道了我可饶不了你。”
 
  “哎!爷爷,您想哪去啦?我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我是那种人么?”杜涛极力地辩解。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们——其实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杜涛说完又看了我一眼。
 
  “什么不寻常的事?你别吞吞吐吐的,出什么事了你赶快说。”爷爷焦急地问道。
 
  “我们,我们今天去莲花村了!”
 
  “干什么去了?”爷爷问。我看见他端起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找人,一个报名参加灯谜会却没有列席的一个女人……”杜涛说。
 
  “灯谜会,又是灯谜会,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跟着乱掺和什么?”爷爷接着问道:“她姓什么?你们找到人了吗?”
 
  “她姓吴,不过她早已经死了!在莲花湖畔我们找到了她的坟茔,还看见一个诡异的红衣女子,莲花村最近闹鬼,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着一盏红灯笼……”杜涛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看见爷爷的脸色也由红变白。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默。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爷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头顶的灯光使爷爷的脸上泛起一层神秘的白光。
 
  我突然从爷爷那张包含了太多世间沧桑巨变的脸上窥见到一种晦涩的酸楚和短暂的惊悸,也许这种特殊的表情被他们那一代人所共有,这种特殊的表情在马明的脸上出现过,在莲花村的那个老太太的脸上也出现过,尽管如此,但我还是无法窥见那张老脸后面被岁月沉积下来的故事。
 
  我甚至能意识到我和爷爷虽是一脉相承的血气到了我这一代却突然地断裂了,注定了我将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更无法揣测。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曾记得我的父亲说过,爷爷的内心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那里边到底深藏着一段什么样的往事和故事除了他自己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宁肯将它们烂在心里。因此我对爷爷的过去一无所知,他是个古怪的老人,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认为的。他这辈子很不容易,他一个人拉扯了七个儿女。
 
  也就是杜涛吸完一支烟的工夫,爷爷开口说话了。
 
  “你爷爷我这辈子没向谁服过软,爷爷今天求你们,别再掺和灯谜会这件事了!”他的眼睛很红,像是要喷出火。
 
  我说爷爷您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您难道知道这其中的隐情吗?我问。
 
  我让你别再掺和灯谜会这件事你听到没有?爷爷冲我吼到,情绪很激动。
 
  我也急了,是被爷爷这种掖着藏着敷衍的态度逼急的,我说爷爷我可以郑重地告诉您,这件事如果我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是您的孙子。我说爷爷我敬重您,可是您理解我吗?我又理解您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又知道您在想什么吗?我恨不能钻进你的肚子里看看爷爷您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从小到大您在我的眼里就一直是个古怪而神秘的老人,如今我长大了,成人了,我有权利知道您的过去,因为我是您的孙子;您也有权利继续神秘下去,因为即使您不说,您也依然是我的爷爷……
 
  我把憋在心里很长时间的话终于吐了出来,我看爷爷的表情从恼怒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愧是我孙子,脾气秉性跟我年轻时一个样,男人么,就要应该有这股劲,既然我说服不了你,你就去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查出什么子午卯酉来……”爷爷说完起身离开了饭桌,“我要休息了,你们俩慢慢吃吧!杜涛你今晚就住这,你喝完酒开车我还真不放心。”爷爷嘱咐完便向他的房间走去。
 
  “爷爷您等等……”我叫住爷爷。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不应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爷爷在他房间的门口停了下来,在他师傅的灵位前赤诚地上了三柱香。
 
  我说爷爷我不是要问您的过去,是刚刚有人找过您。
 
  他转过头问道:“谁找我?”
 
  “我不认识,是个老太太,跟您的年纪差不多。”我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老太太?跟我年纪差不多?他说什么了?”爷爷问。
 
  “倒是没说什么,她知道您的名字,她说她还会来找你的……”
 
  杜涛接着说:“那个老太太样子特恐怖,穿一身红旗袍,披头散发的,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我看见爷爷摆弄供品的手抖了一下,一个苹果从盘子里滚落出来,掉到了地上。爷爷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爷爷和她一定认识。房间里再次陷入静默中,爷爷的身体僵立在他师傅的灵位前,灵牌两边的红蜡烛正熊熊地燃烧。
 
  “孽债啊!来吧!我等着……”爷爷苍老透着无奈的声音让人心慌。他推开他的房门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欲言又止,无奈地摇摇头。我突然发现他飘忽的眼神不知从何时竟变得暗淡无光了,让我发现了一种宿命的意味。他老了,爷爷真的老了!我仿佛看到这样一种如梦般的景象,就好像爷爷的肩头上扛着一盏即将熄灭的灯,忽明忽暗的火苗鬼魅般地跳动如同一个可怕的信号侵入我的内心深处使我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爷爷肩上的那盏灯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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