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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把爱丢在哪里》 作者: 九天明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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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节  初见眉目    文 / 九天明月



  


  第二天,俩人找到老人。
  老人面色沉静,眼含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二人说明来意,决定买下这栋房子,只是钱不称手,按老人说的,想分期付款。
  
  老人说,这对你们是最大的优惠了。恐怕没人像我这样卖房子的,我虽然也有孩子,但是他们都各自经营着自己的一大摊子事,没时间顾及到我这边。我一个人已经用不了这么大的房子了,现在只是搞点收藏之类的,图个悠闲自在。葛一涵与温文交换了下眼神,隔天,葛一涵花一千多块钱,买了件上好的瓷器,送给老人,并且说定,先首付二百万,房子交给温文开始使用,产权还在老人手里,等到钱交齐后,一并过户。
  
  等待付款期间,有几个人找上门来,询问餐馆的价钱,温文虽说急于出手,却也不敢过于急躁,寻思着卖个好价钱,也好周转那边,于是开口要了一个价格,一百二十万。便有人退了回去,一时,连着几天,再无人问津。温文开始吃不下饭,连着几个中午,就只对付着喝几口水,夹几口菜,便没了胃口。怎么也得再凑够一百万,否则那边就无法运转起来,这边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赶着已贴出转让的广告,客人就更没有兴趣来这边了。温文看着冷冷清清的店面,心里就越发地紧张惆怅起来,心想一天一天地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不知一涵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葛一涵这几天一直在外边跑,有时时间紧迫,就不回店里,只给温文打个电话。等到他有空到店里时,看到温文,这个以前虽不很丰腴,但也脸色圆润光鲜的女人,突然地少了许多的光泽,明显地消瘦了一圈,脸色发黄,黯淡了许多。葛一涵心里一震,心想,女人毕竟是脆弱的,不过是过渡的几天,她已经有点撑不住了,真不知以前,她是怎么样撑下这个店来的。随着他又想,女人三十岁,一有点风吹草动,稍不合适就大显老气,那点光彩瞬间就荡然无存了,温文也许还没来及好好地照照镜子,还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变化,黑瘦得快要像个标准的中年妇女了。是的,葛一涵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以前,他不觉得她老,她有二十几岁女孩子的一切,他看着她时,只当她是仅仅二十几岁。
  
  可是,今天不同了,他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老,就像一朵花的衰败,已经在花瓣的边沿,开始缩水发干打卷,枯萎的开始,就是从边缘往回缩的。他的心那一刻也许痛了一下,因为他的手真的抖了一下,他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手就抖动着。其实是她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她太想知道他办的事怎么样了。
  
  他说,还好还好,不用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温文便支起了耳朵认真地听。
  
  他说,同学联系上了,并且已经带他去见了行长,虽说贷款的难度很大,但是有同学从中调停,行长已经松了口,但是必须有抵押,没有抵押是绝对不行的,没有抵押也是违反规定的,行长不可能去为了他承担这个责任。
  
  温文松了口气,总算还是有希望的,这已经很不错了,她当然不会天真到立刻贷到款的地步,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已经算是喜讯了。她的眼角立刻绽出了笑容,令眼角的那一条细纹越发地深了起来,她看不到自己,葛一涵却看得清楚。他在心的颤动里抱了抱温文,不管怎么说,她的突然绽放的笑是开心的,是令人感动的。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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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三节  大学同窗    文 / 九天明月



  


  其实温文不知道的细节还有很多,她对葛一涵的信任令她省却了一番追问。她应该问的问题其实有很多,比如他的同学是男是女,一个刚刚上班的职员如何能请得动银行行长这样一尊大佛,行长又是出于一个什么考虑,肯把款贷给他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物。
  
  有些事当然是藏在葛一涵的心里头的。他的同学,他的大学时代的同窗,是那时班里的班花,名叫闫豫,是那时班里男生追求的目标,更是不少默默无闻的男生暗恋的对象。那时的葛一涵,便是属于默默无闻的行列的,因为他想抖开翅膀飞一飞,是没有那个力量的,他没有家庭背景,没有钱,他对女孩子的好感,只能存放在心里头。这是许多男孩子从来不会告诉人的秘密,他们把暗恋放在心里,嘴里却说着毫不相干的话。那时闫豫漂亮,葛一涵帅,但是葛一涵没有钱去巴结闫豫,闫豫在众多男孩子的包围中,时而对葛一涵投去惋惜的一瞥。葛一涵便被那眼神刺得失了魂魄一般,可是终究他是没有力量的。他曾经讨好过她几次,她不置可否,没有过分地亲近,也没有十分地拒绝,他在那不太明朗中也就淡然了,心想女孩子多的是,漂亮的女人满大街都是,就不在她身上较真了。
  
  没想到的是,几年以后,她通过某种关系安排到银行工作,他为了给餐馆贷款,再次与她有了联系。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听不出是谁了,她习惯性地问,哪位?他说,葛一涵!听得出她迟疑了一阵,仿佛是在记忆里搜寻着有关葛一涵的印象,之后她的态度熟悉而甜润起来,她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两人约好了见面。在一间幽静的咖啡厅里,她轻轻搅动着咖啡,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颊上的两个小酒窝,俏皮而充满动感。葛一涵是熟知她的美的,他不用过分地盯着她看,只用眼一扫,他就知道了,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几分成熟,几分雅致,还有几分端庄,几分淑静,巧妙而完整地融合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他想,她永远都是美的,不可抗拒的美!他不敢过分地去想她的美,这样既会令他局促不安起来,又会耽误了他要办的事。于是寒暄几句,他就直奔了主题。
  
  闫豫对他的话颇感兴趣,得知他在一家餐馆做事,有一个小小的股份,比起学生时代,是进步了许多,不是穷小子了,加之他的帅气在几年的磨砺里,有增无减,还多了些坚定与硬朗的东西在里边,这些不能不令一个女孩子动心。闫豫便一口答应下来葛一涵的事。
  
  小小的闫豫如何请得动一行之长,这是个关键的问题。聪明的闫豫于是想到了父亲的关系。父亲是市里退休的老干部,能进到银行工作,就是父亲动用了自己曾经的关系网。闫豫便跟父亲说了葛一涵贷款的事。老爸对闫豫的事开始不予支持,劝闫豫不要揽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免得有了差错的时候,惹祸上身。闫豫于是松动了两天,可是葛一涵的电话追得紧,闫豫又开始犹豫起来,就把葛一涵带到了家里,让他自己跟父亲说。闫豫的父亲见到葛一涵的时候,对眼前的这个满脸帅气与诚恳的小伙子顿时有了好感,事情的结局也就不言而喻了,他给行长挂了电话,介绍了葛一涵的情况,为葛一涵与行长的见面,做好了应有的铺垫。
  
  与行长见面的时候,闫豫陪同着葛一涵,行长的意思是,不管是什么关系与背景,第一个,要符合贷款的程序。葛一涵说,那是当然。他知道,符合程序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未必贷得到款,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关系你就什么事都别想办成。看在闫豫老爸的面子上,还有闫豫在一旁的适时穿插,行长终于松了口,答应为葛一涵贷一百万的款。也仅仅是一百万。但是葛一涵还是稍稍知足了,因为可以暂时周转开了,解了燃眉之急,已经是向前迈了一大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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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四节  艰难历程    文 / 九天明月



  


  葛一涵没有将这些细节讲述给温文听。温文已在喜悦里稍稍地晕了,也没有问起前前后后的祥细的过程。葛一涵看着温文憔悴黯淡的脸,说,温姐,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了,脸色难看得很,不管多难的事,都别忘了保养好自己,不是还有我吗?
  
  温文的心热热的,几天没有见天葛一涵,见了面,他能说一句体贴的话,比什么样的保养都有效,都受用,她的心上便漾起了一层甜蜜。有人说,爱情的滋养是胜过一切食品、药品、补品的,其实是不无道理的,人的精神状态的好与坏,远远比吃一顿山珍海味带来的快乐要有用的多。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人有钱了,吃得好了,却生出了许多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烦恼,因为他们的内心是空虚的,自私、狭隘、越有钱越强烈的防犯心理,令他们找不到真实的爱的感觉,精神状态是处于紧张与不信任之中的,所以痛苦不是缺乏金钱之苦,不是身体不能承受的劳作之苦,而是走在人群中,却孤独得无以言说的痛苦。
  
  有了葛一涵的这句体贴的话,温文的笑是实实在在的,从而使光彩又从黯淡中复活起来。她听从葛一涵的话,饱饱地吃了顿饭,然后在夜色渐浓的时候,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在脸上敷上面膜,便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像个颇有闲情逸致的少妇一样,随手捡起一本时尚的杂志,闲闲地翻了几页。不用再去操劳餐馆,前几天,惨淡的生意令她憔悴,可是今天,也令她有了空闲,很久以来没有过的空闲。
  
  葛一涵被她留了下来,几天不见,她真的想他了,她让他不用回去了。葛一涵于是也进去冲了一个澡,他出来的时候,温文又钻了进去,把面膜洗掉,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皮肤,皮肤光滑而润泽起来。葛一涵已经躺在了床上,翻着温文刚看过的杂志,被那封面上的女子修长的腿吸引了好一会儿。之后脑子里就出现了闫豫的身影,与那张俏丽的脸。他甩掉杂志,就看到温文刚好从卫生间出来,揉着一头半干的头发,懒洋洋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家庭妇女的样子,他就在心里暗想,自己与温文,已经好了两年多了,好到像夫妻一样的互不避讳,如果不是每次温文都要让他离开,他其实就可以做她事实上的丈夫那个角色了。可是闫豫的出现,突然地令温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大受打击,今晚,他不是就想到她了吗?他于是谴责起自己的想法来,为了惩罚自己,他一把揽过温文,将她粗鲁地揽入怀里。
  
  他做得很用力,似是要把她吞掉一般,以至她不时地发出受了疼痛般的吟叫。之后,他浑身无力地爬在了那里。她却渐渐从状态中恢复过来,对刚才的葛一涵,对他一意孤行般的疯狂,回味不已。
  
  那一晚,葛一涵没有回去。第一次,葛一涵留在了温文的住所。她不忍心让他走,他也已经没有了要走的力气。整个晚上,他的死沉沉的手臂,就箍在她的腰上。她也乐得被他搂着,索性用腿缠了他的腿,乖乖地偎在了他的怀里。
  
  后来葛一涵再去联系贷款的事,温文就自己在店里,对清淡的生意不再牵肠挂肚般难受,只惦记着那边的款贷到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将钱先付一些给老人,以便拿到房子的使用权,及早地把那里的生意做起来。这边的房子是要抵押出去了,想卖还不能卖了。只有等着贷款,用它来先付钱,赚到钱后,再拿回房子。
  
  葛一涵把房子的产权证已经交给了银行的行长,在没有得到消息之前,他不敢催问行长,就一次次地问闫豫。闫豫对葛一涵的电话号码已经熟稔在心了,每次三言两语之后,总免不了要宽慰他几句,让他耐心一点,各种章是要一个一个盖上去的,各道手续是要一件一件去办理的。葛一涵便在她的柔和的语调里,安下了心,耐着性子慢慢等。这种等的过程显得非常漫长,等着等着,他就想到闫豫的甜润的嗓音,之后她的姣美的脸,也闪现出来。慢慢地,这种回想,就成了他耐不住性子时的一剂良药,让他冲动起来的心会瞬间平息下来。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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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五节  赠送玉挂    文 / 九天明月



  


  款终于贷到的时候,葛一涵兴奋地一夜都没有睡好。他想,首先应该感谢的人就是闫豫了,没有她,他连银行的门都进不去,连银行行长的影子都逮不着。他想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她一下,这种方式最好不是吃饭,不是送礼物,不是那些俗套中的任何一个。那究竟该怎么样来感谢她呢?他一时陷入了思考中,找不出一个新颖而又合适的方式。
  
  那天他与温文找老人商谈交钱和写合同的事,回来的路上,被一间礼品店吸引过去。他拉了温文走进去。店里琳琅满目的礼品,令他有一点点晕。他定了定神,便有条不紊地一一细看起来,琢磨着什么样的东西,能适合闫豫那样的女孩子,又不落俗套。说来说去,还是不能离开买礼物送礼物这样的环节。
  
  葛一涵喜欢上了一件雕刻作品,那件物品雕工细腻,造型别致,他一眼便喜欢上了。可惜的是,那是件普通的木雕,他想送闫豫是不是显得粗造了些,于是端祥了半天之后,还是犹犹豫豫地放回去了。温文在一旁,问他买礼品的用途,他说是给办事的人表示一下。温文就将他拉出店来,说你脑子进水了,那些办事的人真正喜欢的不是这些木头疙瘩,而是实实在在的钞票,你直接将钞票塞进他手里,比什么样的表示都管用。葛一涵无奈地笑了笑。是呀,现在办事的人,是直接拿钱,比拿东西更实惠,可是那不是也要分人吗?闫豫怎么可以用钱塞给她呢?温文不知道他送礼物的对象,自是不能明白他的心意。
  
  过了几天,葛一涵还是对那件木雕念念不忘,想来想去,觉得就是木质的粗糙了点,于是想着,要是换一种材质就好多了,当然送给女孩子,材质里边,非玉莫属了。想到这里,他便一刻也坐不住了,直奔一家玉器店而去。精美的玉雕,价格自然不匪,葛一涵并没有昏了头,当然不会拿温文的钱当流水一样地哗哗往出倒,他在价格与精美之间权衡了一阵,终于选中了一件玉质的挂件。
  
  将礼物包装好,葛一涵把它送给了闫豫。闫豫不肯收,说只是同学帮忙,没必要搞得跟行贿受贿那样似的,令人不舒服。葛一涵自是不会同意收回来,说不收怎么可以呢?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请你帮忙呢?收是一定要收下的,跟行贿受贿根本沾不上边。这才多大点东西呀,才值几个钱呀?闫豫推来推去,还是被葛一涵强行把东西留了下来。
  
  葛一涵离开后,闫豫打开,看到是一件玉质的挂件,不失古朴与雅致,好倒是好,可是,收了葛一涵这样的礼物,总觉得是不能安安心心的,于是又找到葛一涵,把东西退还给他。葛一涵一急,说,就算我送你的,这样总行吧?跟贷款没有关系。闫豫一愣,你?
  
  我。葛一涵说出,也觉得有些那个。自己凭什么送人东西呀?人家凭什么要你的东西呀?总得有个理由吧。葛一涵的脸一红,就觉得脑袋嗡嗡的,一个大男人了,居然不好意思起来。闫豫笑了笑,没有说话。葛一涵索性就想把那层纸捅破了,把话说得更加圆满些,就算我送的,他有些不自然,其实一直想送你礼物来着。
  
  闫豫依然笑了笑。我们知道中国人传统中男人送女人玉石,是传递着某种特殊的信息的,比如说是表示爱慕。所以闫豫只是笑了笑,觉得不好说什么。这样葛一涵就只好在不自在中沉默了。但是他是坚决不要收回礼品的,闫豫只好说,要不我先替你保管着吧,以后你有用的时候,我再还你。这样,俩人才有了一个双双走下台阶的借口。从此,闫豫便记挂着还葛一涵玉石,葛一涵呢,有时会想到闫豫,但是,他总是被自己的这种念头吓一跳,之后悄悄地将它压下。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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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一节  自恋    文 / 九天明月



  


  为了买那座楼,温文倾其所有。首付二百万后,温文拿到了使用权,装修的费用,却又是一个难题了。餐馆暂时是不能卖掉的,于是想着将居住的房子卖掉。卖房子前,温文对我说,竺鱼,没办法了,只能这样。看着温文略略下陷的青色的眼圈,我说,温文,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这样值吗?累了自己,消瘦了自己,老了自己,以后呢?赚大钱了又能怎么样?温文笑笑说,没那么严重,一涵想创业,我愿意帮他。你当除生下爱爱,不也是为了江易吗?我说,你错了温文,我不是为了谁,爱爱是我的骨肉,有我的血脉,不管她是江易的,王易的,还是李易的,我都会生下来,我不舍的,是我的孩子,而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温文说,我只能这样了,除了这样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我不好再说什么,谁让她爱上他了呢?谁让他那么会博取她的信任呢?谁让她心甘情愿呢?即便是一劫,也只好等着去尝去试了。
  
  我在温文那里住了两年,一直得到温文的照顾,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一走了之的。我坚持给温文算了两年的房租,虽说我不富裕,但是一定要把钱给到温文手里。其实这仅仅是房租,一些东西是不好用钱来算的,比如帮助,比如友情,比如温暖,比如一个人无以安身时的收留,这些是钱买不到的。
  
  之后我开始四处寻找新的房子。找一处合适的房子不是很容易的事,那时我跑遍了许多的热闹地区,可是租到房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太大的面积不适合我与爱爱居住,而且房租昂贵,而小面积的却很少。这样,一个月后,我终于在一处地段不太好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房子,是旧式的两居室,一间朝南,一间向北。不过两居室对我和爱爱来说,是足够的了。我把爱爱安排在朝南的那间屋子,自己住在向北的屋子。好歹是有了自己的空间,可以自由地喘口气了,还可以放肆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即便是全裸了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都不会有人来管你。这种自由是我求之不得的。
  
  我曾经想,一个人是应该有一个孤独的时间,来看看自己,来审视自己,也或者说,来欣赏自己,来剥开自己。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做自恋。而这种想法在江易离开之前,是并不强烈的,或者说是隐藏在潜意识里的,但是现在这种意识却非常地强烈。尤其是与王奔有了一层暖昧的关系之后,我经常渴望能有一个无人的空间,来缓释自己,来放松自己。
  
  我曾经说过,只要我安于现状,只要我不深究,就可以保持着一份平静、平常而平稳的生活,王奔每月照发工资,保持着以往的性的频率。即便是有了一个白栀,他追求得如醉如痴,但是他对女人的需要,却是多多益善。这就是感情与性的区别。性是不排他的。他可以躲过我的视线,躲过他老婆的视线,与白栀粘粘糊糊在一起,他对女人的追求向来是乐此不疲的。
  
  而我,会在一个人的黑夜里,无端地感觉到空,空得仿佛这个世界与我毫不相干。而这毕竟只是偶然的。能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得以立足,有一个供自己自由喘息的空间,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带着一个一周岁的孩子,我觉得已经是可以知足了。我向来对于生存的要求并不高,只要累了,有张可以休憩的床,刮风下雨了,有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就足够了。其他的,我还不敢奢求。人的要求有时就是这样的,当你无以立足的时候,温暖了,吃饱了,就是非常的好了,而只有当你保证了温饱以后,才会派生出更多的无穷尽的要求,比如感情,这种渴望逐渐会发展到矫情,比如娱乐,这种要求会慢慢变成淫乐。
  
  我的目标还是停留在初级的阶段,所以那时的我很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找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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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节  邀请    文 / 九天明月



  


  有人说,平静的日子让人感觉到很漫长,然而,对于我来说,因为渴求平静,所以这种平静的生活并不令我感到漫长。在这样的平静中,一个年头很快就过去了。生活一如既往,爱爱已经可以满屋子乱跑了,而我,在闲暇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一看,那张脸正在发生着别人察觉不到的微小的变化。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会有片刻的恐慌,甚至是恐惧,我想人的一生那么容易凋零,在它长到最丰满的时刻,也正是它即将凋零的时候,而在我的最炫烂的时候,有谁可以看到她的开放呢,?有谁可以珍惜她的那一刻呢?那个人的一生中最灿烂的时间,没有别人领略到,总是会令人失落的。
  
  每个女人都有她的饱满的时间,而那个饱满的时间,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有所感悟。
  
  然而日子依然是平静的。就在这种平静中,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很久没有收到过信件,当信件放入我的手中的时候,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我说,这是什么?邮差说,您的信件。我的?我不相信地看了看。是的,邮差的话不容置疑,地址与姓名,是您的吗?我说,是的呀,可是……那就对了,邮差是个很乐观的小伙子,那就是您的了。
  
  拆开信封,我看到的是一份邀请函,是某美术协会举办的一次美术作品展览,特邀竺鱼女士参加。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了,我?参加美展?还是特邀?这是哪儿跟哪儿呀?看地址时,还不是在本市,是一座不太远的城市。我在懵懵懂懂里看了几遍,还是一种找不着北的感觉。然而时间是在下个月,我就在想不明白里,将信封丢在了一边。
  
  可是潜意识里,我还是在关注着这件事,所以在日期来临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矛盾起来,去看看呢,还是置之不理?看看也无妨的,毕竟这只是一次活动,可以当作是给自己一次休息的时间。于是,我跟王奔说了一声,就一个人去了那座城市。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按照信里边的提示,我找到了一家叫做梦缘的旅馆,安排进一个房间,是一个双人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阔脸,大眼,皮肤幽暗,泛着灰白,让人觉得会有绿的青的黄的东西,会随时从里边渗出来一般。女人有点沉默,那种沉默让人觉得她很深不可测。
  
  我打了声招呼,就一头钻进了卫生间,磨磨蹭蹭洗了一番,出来时,那女人还在那里沉默着。我试探着问,大姐,是来参加画展的吗?她的眼里有了些光彩,是啊,她说。我又问,你是画家?她看了我几眼,那几眼让我觉得我很孤陋寡闻,因为她后来说了一句话,让我吃惊不小,她说,我叫百川。哦!我哦了两声,才知自己的浅薄无知,百川?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女画家?就是她!?我自悔眼浊,但是,谁让我根本就没认识过她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某杂志介绍她的时候,是这样介绍的:美女画家百川!
  
  原来美女也可以是这样的啊?由此我就想到了美女作家,美女这个家那个家的,拿到眼前的时候,是不是都要事先做一番心理准备的呀?其实与这些“家”们也许是无关的,宣传者们总爱在打出女人的招牌的时候,外加上一个美女,似乎女人就等同于美女了。而事实上,有一副美人胚子的女人,有几个是可以画得出一幅画的,有几个是可以想得明白一个问题的,又有几个是可以拿得出一手好文章的?
  
  比如我,既无金玉其外,又是腹内空空,却不巧误撞了这个美展,而且见到了百川这样的名人,而这个女人,对我以后的道路,却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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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三节  美展    文 / 九天明月



  


  第二天,我们一同去参加了美展的开幕式。因为是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自然而然地,就不远不近地相随着。作为特邀佳宾,我们就坐于前排,百川认识的人很多,同她打招呼的人不论男女,都对她表示了或多或少的尊敬。而我,于不远处,并不敢大声地说些什么。对于我这样的陌生面孔,没有人会注意到。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陌生似乎是永远都在不断地出现着,也许,不久的将来,或者就在一刻钟以后,陌生就变为了熟悉,不知名就变成了不大不小的名人了。这种地方很难看得出谁的来头大,谁的来头小。像我这样的人,也许还有很多。他们像我一样地难以估测到别人,也难以被别人估测清楚。
  
  就这样,我滥竽充数了一回,混在这些画家们中间,尤其,我对百川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得格外分明。她被许多人尊称为画家,他们见到她时,都尊敬地称她为老师,她对这样的殊荣,气定神闲。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被人尊敬时的内敛与涵养,然而那是表层,我坚信,在那表层的下面,是她做人的尊严,更有,做为一个女人的满足,那种满足不是浅薄,而是深厚与敦实。
  
  之后,我们参观了一些作品,我尤其关注了百川的作品。她的笔力,她的不卑不亢的风格,与她的这个人,在画的展厅里融为了一体。而她比她的作品,更镇定,更有一份不容抗拒的力量,使人对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那一天,很累,看画,还有,观察北川。晚上,躺在床上,我双眼定定地瞪着顶棚,第一次这么清醒地反思自己。因为在北川的身上,我看到的是很久没有了的受人尊敬,那是一种荣耀,一种荣誉,一种阳光下的灿烂,一种很明朗的东西,一种亮。似乎,我已经早已失却了这种东西,我只埋头于自己的生活,说不上如何地劳累,却心力交瘁,说不上如何地恶劣,却卑微地很少抬起头来,心无旁鹜地面对周围。而这种明朗让我觉得呼吸开始顺畅起来,压抑开始淡化而去。我在她的旁边,可以感觉那尊敬的余光。因为他们对她表示尊敬的同时,也对旁边的我,会投以同样的目光,虽然那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客气,但是那种感觉让我突然发现,我需要这些,我喜欢这些,我渴望这些。我想,我也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可以明明白白的,为什么这两年,却一直要在模梭两可与不明不白中,将自己胡乱打发了呢?
  
  我说,百川姐,你为什么能画出那么好的画呢?
  
  百川被我突兀的话吓了一跳,她说,用心,用心啊,用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只要用心吗?
  是啊,天份与用心,兴趣与热情,这些都会给你的创作带来成功的。
  可是,生活呢?你不为生活操心吗?油盐酱醋茶呢?谁来为你操心?
  当然,生活要先稳定,心静,自然能生出意趣来。
  
  我不想说了。是呀,一直疲于奔命的我,是生不出意趣来的,意趣是只适合于那些拥有闲情逸致的时间与思想的人。
  
  重要的,还是你想做,你喜欢,你不能抑制你的创作****,这种****是任何阻力都挡不住的。百川在我的沉默之后,又强调了下自己的观点。
  
  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是的,****。我现在的****就是活着,心安理得地活着,不用发愁以后,不用考虑明天要吃什么,最好是有天上掉馅饼事降临到我的头上。这样想着,我就在心里暗暗地笑了,说到底,还是你竺鱼趣味低级,没有雄心大志。不过,我这样的一个小女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雄心大志的。
  
  睡意很快侵袭了我,因为一天的疲惫。
  美展结束的时候,我与百川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实话,像北川这样的名人,交换个联系方式,不过是个客气的过程,我并不抱着以后还要联系的态度。不过,我还是将她的电话号码与地址,精心地收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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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四节  责怨    文 / 九天明月



  


  往回赶的路上,我坐在车里,目光始终停留在窗外那倏忽而逝的景上。没有怎么样地看它们,但是脑子里却不停地交错着那些树呀,山呀,田呀的,觉得那很干净,比起一车厢的人来说,它们似乎更具有吸引力。
  
  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正巧打破了这种车厢里的烦闷。是曾渊。这种出乎意外令我欣喜不已。他问,怎么样了,美展?
  
  我说,什么?
  美展哪,你不是去参加美展了吗?
  是呀,你怎么会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是我推荐的你呀。
  我如梦方醒,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我说怎么会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呢?绕来绕去,原因在曾渊这儿呢!难怪!
  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
  我本来也准备去的,可是临时有事,没有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回家的途中。
  哦。他说了一声,回家好好歇着吧。
  
  在我的那间两居室里,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倒在床上,心想,睡一个安稳的觉了,就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昏暗了,屋子里开始模糊不清起来,打开灯,那敲门的声音忽起忽落,使我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便揉着一头睡乱了的发,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曾渊在门外,我没有太大的惊奇,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到来。我靠在墙上,看着他一闪身子,走了进去。累吗?他回头看我。
  
  恩,我答应了一声。就想着再一头扑倒在床上,继续刚才的睡眠。扫了一眼曾渊,发现他的鞋上满是灰尘。怎么?我懒懒地问,去工地了?他说,恩,刚从那里过来。吃饭没?我问。还没有。我就搜寻着冰箱里的东西,可惜,什么都没有。几天没在家,菜都在走之前处理干净了。我于是整了整头发,换下睡衣,说,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两个人终于坐在了餐桌前。曾渊问,没接爱爱回来?没有,我说,全托了。明天去接吧。就为他夹了些菜在碗里,看着他小小地喝了口酒,就为自己也倒上了一点。开始慢慢地适应着这些酒精,适应着酒精的甜辣的刺激,之后,在晕眩里渐渐兴奋起来,话像开了闸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我说,我见到了许多名人,以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他们。他们原来也跟普通人一样,别看他们表面上神情绷得倍儿紧,其实肚子里,也就那么点想法,跟一般的人没多大区别。
  
  曾渊说,你能一眼看穿一个人吗?有学问没学问不在于他说的那几句话。
  
  我说,我还见到了百川,那个女画家,她长得其实很丑,与美女的距离似乎远了点。
  
  美女有时是指她的气质,也未必都是她的五官身条。
  她跟我说,画画要用心,用心就能画出画来。
  那是。你要是能用点心,要是不那么浮躁,说不定也早就画出点东西来了。
  我就在晕晕乎乎当中放开了声音笑,真的会吗?那么我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生孩子?
  曾渊瞪了我一下,你以为呢?
  可是那是我的骨肉,我不把她生下来,难道把她扔了吗?
  你可以补回来,那不过只是三年。爱爱现在不是全托了吗?你有的是时间。
  我看到了百川,她受人尊敬的感觉,真好。我发现,我居然喜欢那种感觉。我开始觉得我的话有些在抖,眼里浮起一层泪光。
  曾渊说,竺鱼,别激动了,啊?看你是有些醉了,一喝酒就这样。
  
  是的,不顺心的人喝酒爱哭,快乐的人喝酒爱笑,我好像听谁这样说过。可是,我心里难受,就是想说,对曾渊说。别的时候,我怎么可能想说就说呢?
  
  那晚我让曾渊不要走了,可是他还是执意离开了。我在曾渊走后,一个人的屋子里,独自站了很久。在黑暗的包围里,我觉得我的双目空乏无力,我仍旧是没有力量的,在这空荡荡的夜里,我的****?我的****是什么?创作?那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我的****,不过是一个活生生的身体,在我的身前身后,在我的心内心外,在我的牵挂与埋怨里。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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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1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二十六章  第三节  女人    文 / 九天明月



  


  女人消失后,屋子里出奇地安静了一下,这让我和王奔都不适应起来。王奔干咳了一声,我才像醒过来一般,冲王奔喊了一声,搞什么呢你!
  
  搞什么了?王奔回了我一句。
  看你刚才那一笑,还装模作样,像刚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活鬼。
  怎么说话呢?王奔冲我嚷,看出来她是做什么的了吗?
  做什么的?
  王奔突然哧哧地笑了,真没看出来吗?妓女!他的笑声更大了。
  我瞪他一眼。
  不是妓女,也是给人包养的,明白了吗?看你跟我混了这两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是嫩点,啊?
  去。我推了一下王奔,干吗给人乱说?好人都让你给说坏了,不想听你。我就连嗔带怒地将他推出了办公室。
  
  之后,一个人坐在那里,想着刚才的那个女人。难道她真的是一个妓女吗?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丰韵犹存?为什么要沦落到写书、卖书为生呢?于是,便有莫名的悲伤涌了出来,果真她是个妓女的话,也是个可怜的妓女,那靠出卖姿色所赚来的钱,居然不能度过她的后半生,还要以写书来聊以度日!这么说,她做妓女也是做得不合格的,做得很失败的了。想毕,又暗自苦笑了一下,唉,人的一生。女人呀,你可以走的路许多条,是什么原因,使你选择了一条,与别的女人格格不入的路呢?
  
  之后,王奔让我校对下书稿,不太流畅的地方顺便做下修改。这份书稿没有拿到下面去校对,是因为王奔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到这本书稿,他想悄悄地进行这项工作。其间,王奔不断地跑过来,看着书稿和我,手脚就不老实起来。摸摸这里,捏捏那里,我说,你烦不烦呀。
  
  他当然是不怕烦的。下班后就粘着不肯离开,直到跟着到了家。连鞋都顾不上换掉,就一下子将我推倒在床上。剥光衣服后,他说,按书稿上的来,好不好?我的脸腾得红了一下。我记得书中有一段是这样描写的:他背对着她,跨在她的身上,分开她的双腿,他爬了下去,将头伏在她的两腿之间,这个时候,他的下体刚好在她的脸的上方,她将他的放入口中……
  
  这样的描述,书中比比皆是。难得她能够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
  
  对于一个三十的女人来说,看到这些,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感到害羞的了,只是,对于王奔的一次又一次的动作要求,难免是有些吃不消的。
  
  然而王奔在尝试着新鲜的时候,也在感受着刺激,他的强烈的****,伴随着他的粗重的呼吸,在到达顶峰的那一刻崩溃,他一头栽倒在床的时候,浑身带着快乐的瘫软,我想,那种舒服,就好比是吸过鸦片的人一样,无与伦比。
  
  之后,王奔赖着不肯起来,让我出去买晚餐。我说,你真是猪啊,你怎么不去?
  
  他便将我一点一点地推离他的身边,慢慢地推下床,将衣服扔给我,你去嘛。他说,把头埋进枕头里。
  
  没办法了,出去买了饭回来,王奔已经人模人样地坐在餐桌前了,又气又恨,将饭甩在他的眼前,恶狠狠地看着他吃,他居然吃得有滋有味。看什么呀,他含混不清地说,吃呀。看来怎么样都是没有用的,气他是根本不管的,恨他也是熟视无睹的,只有自己先填饱自己的肚皮了,这个男人是很善于不去看到别人的痛苦的。
  
  临走的时候,王奔居然像模像样地说了句话,把门锁好一点,小心坏人!
  
  不知为什么,我在他砰然将门合上的时候,突然地将一个杯子掷了出去,杯子在门上一声响,便四散地碎了一地。我不知道他在门外是否听到了。他并没有再进来,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一秒一秒都听得那么清楚,还有心跳。这样之后,我伏在桌上,悄无声息地哭了。他听到了,也不会返回来的,我明白。他拿了他所要的,别的,他并不关心。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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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四节  妓女?    文 / 九天明月



  


  再次见到董湘的时候,是我通知她来定稿。她只翻了几页,对稿件的修改并不太放在心上,她说,怎么样都行,你看着办就好,我只要……她顿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了,我只要拿到稿费。看得出,稿件的质量她是无所谓的,是不是表达了她的意思,她也是无所谓的,她只把它当做是换钱的手段。
  
  我看了看她平淡如水的脸,那张脸平静地像一滩死水,然而那死水里,蕴藏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喜怒哀乐,我不得而知。有一句话就在唇齿之间,我犹豫了一阵,还是说出了口,我说,你那么缺钱吗?
  
  她的目光快速地扫过我的脸,有一些慌乱,甚至是哀怨。我是这样认为的。因为那惊鸿般的一瞥之后,她迅速地收回了目光,恢复了平静,而那瞬间的光亮,暴露了她的内心,也许,她的确是处于窘迫中的。这样就更令我不能想得通了,她那样的美貌,如何不能换得她的安然的后半生呢?我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说,稿子你看过了,那就照这个样子出了。她点了点头,为我刚才的那句问话,她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有些缺钱。说完,她淡淡地牵了牵嘴角,现在许多人都缺钱,不是吗?我连忙点点头,是的。不知为什么,在她的淡然里,我突然地比她不自在起来,我说,是的,我也是这样的。她便很优雅地转身,带着那残留的风韵,与一些幽怨,走了。
  
  我却在偌大的屋子里,突然地失落了。我有点找不回自己的感觉,仿佛那魂魄一直在游游荡荡,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竺鱼是谁,谁又是我,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董湘的影子在脑海里不断地重现,这令我既不解,又不堪,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地去想像这个女人的一切,为什么要想得像要把自己都要丢掉了一般,到最后,我已经搞不清,是在想像着她的经历,还是在寻找着自己的灵魂。我想,她与我是毫不相干的,但是,我对她却有着浓厚的兴趣,那兴趣缘于王奔的那一句定论:她是妓女。
  
  被称做妓女的董湘,在她残留的风韵里,写了一本色情的满是性描写的书,她在不能以姿色与身体来养活自己的时候,却想以一本色情的书来养活自己。这就是我想像中的董湘吗?这就是那个瘦弱的残留着美貌的董湘吗?也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妓女的后半生吗?
  
  话是不是说得有点突兀而没有根据呢?她既便是一个妓女,那也是一个有点修养的妓女,她起码保持了一份淡然,没有抱怨,那点幽怨,是隐隐约约的。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我突然地对王奔异常地憎恨起来。我噔噔噔地来到王奔的办公室,将书稿狠狠地拍在他的桌上,我说,好了,校对完毕。
  
  王奔瞪大了眼,奇怪地看了我几秒种,发什么神经,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说,校对完毕!出你的破书去吧。
  王奔再次地瞪了我几眼,你有没有搞错啊,吃错药了你?!
  你才吃错了药了呢。我回了他一句,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王奔紧追了过来,合上门,喊,什么意思呀你?这个时候,他的眼珠通常都是快要爆出来的,我知道一通吵是又要避免不了的了。
  
  我说,怎么了?校对完毕,给妓女出书啊,有什么不对了?
  怎么说话呢?王奔吼,会不会说话呀?能不能说好听点呀?
  哪句说错了?你不是要给董湘出书吗?你不是说她是妓女吗?这不都是你说的吗?
  
  我想那一刻,王奔是气到极点的,但是有过上次的教训,他的手在抬起的时候,又垂了回去。之后,他脸色铁青地说,好,我就是给妓女出书了,怎么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这关你屁事呀?你发的哪门子邪火呀?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呀?说完,他一摔门,气咻咻地走了。
  
  我砰地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许久,心头的怨愤才平息了一些。是呀,我这是何苦,哪来的脾气呀?较什么劲呢?为董湘?为自己?她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突然地发现,世界上苦命的女人,其实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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