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喝茶”,“老爷,您抽烟”……。我不是在和你说电影情节,我是在我自己。就在中午,我也做了回老爷。说实在,感觉还真不习惯。 8DHohhN
冬日的太阳太可爱了,爱得我很不得飞上天空和你亲近拥抱。饭饱以后搬一张懒椅于宿舍门口,风又静,在走廊的栅栏上翘着腿,极力舒展着身躯,正对着太阳任凭阳光晒落在平坦如“桑干河水面”的肚皮上。外衣是早不在声上,内衣却断不肯脱卸的;不是我怕一副臭皮囊曝露天底下有失雅观,实在是怕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被太阳一照,从我肚脐眼蒸发光,聪明转入糊涂本不难,难的是变成真糊涂老糊涂,以后日子怎么过。隔壁强老弟在身旁忙碌伺候着,倒茶递烟剥桔敲背捶腿,忙得不亦乐乎!茶,刚沏的祁门红茶外加冰糖,色泽酽红清澈见底,盛于一口即干的杯子,伺者端杯至你唇间,无须抬头只需轻吸即刻,杯与唇的角度随着伺者之手总是调整得恰到好处。烟,我不会,但总得摆摆样子,当然无须你亲自打火,就这样一直叼在嘴里,不必担心喝茶不便或生怕烟灰掉下毁坏衣服,也不必担心烟尽烧光你胡子,所有一切自然有人张罗效劳。桔子,是上午单位刚分的涌泉蜜桔,特有水,剥皮去衣一掰一掰塞进你嘴里,无核,没有噎食之虞。于嘴巴空闲期间,你不妨多多“无病呻吟”,哼哼唧唧的,好像全身到处酸痛,只有手里没有刀子,随便他到处乱捏乱敲,有病治病无病放松也好嘛。但美中尚有一点不足,伺者要是换成左右两个丫鬟该多好啊!预先喝点小酒,心猿意马时刻还可以趁机撒撒酒疯。 8DHohhN
犹如文明无需国界,“老爷”也无阶级之分。“坚定的无产阶级战士”鲁迅先生就曾这么幻想过:生病吐一两口血,有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去庭前看桂花。人之常情,只要有资本谁不愿意享受生活?今日,“有产者” 翘起“二郎腿”享受“无产者”的服务,明日“无产者”夺取“有产者”之资本,翻身做主人,同样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风水轮流转,皇帝尚且可以轮流坐庄,何况是“老爷”! 8DHohhN
应当说,“老爷”是对有身份男性的尊称,被称做老爷的家里必有一些资产,或一些方面相当成就。现在不时髦这个称呼,时兴“老板”。可现在逢人就呼“老板”,显得太随意。比如我路过街头,鞋摊极其殷勤叫道“老板,擦皮鞋吗?”我并不怀疑他们有讽刺我的意思,但我实在是名不副实,受之有愧。“老爷”之词关键在于一个“爷”字,“老”者没什么了不起。只要人不死,浑浑噩噩活在世上,同样可以背躬须白尽其天年,故而“老糊涂”、“老不死”等应运而生,小辈们叫得理直气壮,焉有丝毫敬畏?“爷”就不同,碰见“爷”自己先矮三分,低眉敛眼,大气也不敢多喘,生怕不慎拂逆“爷”意,招徕白眼。“二十年后爷又是条好汉”,那是临刑好汉自当自己为“爷们”才敢如此大声叫嚷。如果,家里“爷们”太多,得区分开来,免得一声“老爷”,家里十个八个异口同声抢着答应,没了长幼,乱了伦理。是故有“太老爷”“老太爷”“少爷”“少少爷”还有“二老爷”“三老爷”之分。幸好人最多就活百岁,一家至多也就五世同堂,这样划分也就足够了。假如各个“龟寿”,千年不死,不晓得“老爷”前面话几个“老”,“少年”前面加几个“少”。 8DHohhN
在我的教育中,“老爷”一直是盘剥他人不劳而获,简直就是“恶棍”代名词,是在是我大谬矣!“老爷”也许不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一家大小口粮送葬嫁娶奶妈的工钱田亩的租粮那件不得殚思竭虑,也有老爷不胜其犯干脆出家为僧。 8DHohhN
闲话说多了,还是好好思考明日怎样去伺候我的强老弟吧!穷人过一次“老爷”瘾挺不容易的,没钱只好卖身做“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