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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你把爱丢在哪里》 作者: 九天明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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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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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0楼 发表于: 2009-03-24
— 本帖被 秋绪 从 ※指间阡陌→「小说故事」 移动到本区(2009-06-09) —


简 介

    这是两个单身女人的一段艰难的情感历程,有辛苦,有心酸,有对生活的感概、感叹,也有对人性的探究和思索。

    两个女人,她们为了生活认认真真地奔波,她们为了爱情不惜付出一片痴心。

    然而,她们的生活还是坎坷不断,她们的真心痴心,还是会有男人辜负。

    竺鱼,温柔善良,第一个男人,悄然离她而去,第二个男人,只把她当作闲时的玩物,第三个男人,她只能做他生命的一小部分。

    温文,本是明白人,也陷糊涂阵,爱上了小自己六岁的葛一涵,并且不惜代价......

    她们究竟应该情系何处,爱又该在哪里歇脚,为什么她们命运的归宿总是那么得令人感到渺茫?

    本文带你走进女人的世界,揭密女人内心深处的渴望,诠释女人对情与爱的理解追寻。

作 者 简 介
  
      一个一直尝试着用写字来表达心灵的人,一个经营着平平淡淡的文字的人,一个愿以文字来与你交流的人。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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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一章   第一节  悄然失踪    文 / 九天明月

  当我带着一只简单的行囊出现在C城火车站时,温文挥着手臂,冲我热烈地笑着。她穿过人流,很快来到我的面前,并且使劲抱住了我。竺鱼,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对温文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我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只是简单地回应着她,轻声说,好了温文,不要搞得跟同性恋似的。

  温文笑我,什么年代了,还淑女得让人不敢接近。温文叫了出租车,车子缓缓滑出,很快驶入大道。

  透过车窗,我默默地注视着窗外,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城市。已是夜色阑珊时分,远远近近的灯都闪着媚惑的光,仿佛半睁的眼。

  我是匆匆逃离那座小城的。那座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小城,远没有这里的喧嚣与华美,然而我没有快乐,也无法快乐。我仅仅是个喜静而不好动的普通女子,虽然也做着各种不着边际的梦,比如希望觅得一个举案齐眉、郎才女貌的如意郎君,比如把中国的山山水水,乃至角角落落走上一遍,比如工作蒸蒸日上,年薪可以拿到多少多少……但梦也仅仅是梦,我自认为头脑还算清醒,也始终保持着一点自知之明,不敢奢求太多,本份地做着一份普通的工作,维持生活而已。除此以外,就是与江易的相处。

  江易是我相处了两年的男友。我们的关系在平淡中缓缓地发展,由相识到相知,直到一个月前确定了婚期,并开始筹办婚事。我一直以为是了解江易的。在我们相处的两年里,他始终做着一个男友该做的一切。有空他会接我下班,陪我看看CD,听听音乐,到临近的城市里玩,逛街,买衣服,买大堆的零食。总之,就象一个无微不至的好男人。我怎么可能去怀疑这样一个男人呢?然而,事情来得突然而蹊跷。

  就在婚期确定后一周,江易神秘地失踪了。家里没有,单位的人说他办了辞职手续,而且对谁都没有透露过他的去向。我只能抱着电话拼命打他的手机,手机却一直是关机。我走遍了大街小巷,希望他能突然出现在眼前,说这只是开个玩笑,说这只是为了验证一下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就是为了让我急。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能出现,我都不会做任何的计较了。

  然而,当我拖着沉重的腿,感觉再也无力抬起的时候,当我的脚开始发痛,每一步落下去都很艰难的时候,江易仍然象从人间蒸发掉一搬,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我茫然地踯躅于人流中,莫名的悲伤与恐慌笼罩在心头。我咬咬牙,发誓一定要把江易找回来,当面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这样莫名其妙地走掉,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几天过去了,我一无所获。身体的疲惫,心里的煎熬,把我彻底击垮了。带着一脸的倦容,我再次打开江易的房门。房间里一切如故,只是落了薄薄的灰尘。那只浅蓝的烟灰缸里,还残留着江易抽剩的烟蒂。鱼缸里那只唯一的小红鱼,仍在自由自在地摆弄着小尾巴,仿佛一切还在等着他们的主人。而江易呀江易,却象一个肥皂泡,连个响声都没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环视着屋子,目光停留在那台电脑上。那是江易的最爱。他说电脑不仅是一件工具,更是一个好伙伴,为他带来了太多的方便。他常常沉浸在网络里,不知忙些什么。我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显示屏,上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手指印。挪动手指,我不自觉地打开了电脑。电脑却要求输入密码,才可以启动。一台仅仅用于工作的电脑,一台仅供江易个人使用的电脑,有什么必要加密呢?莫非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莫非江易的离开,与这台电脑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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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一章  第二节  情系密友    文 / 九天明月

  我拔通了附近一家电脑公司的电话,请求维修。维修人员很快来了,看到是要求解密,他有些不情愿起来,借口说他只负责硬件方便的问题。我只得再三恳求,请他一定要帮忙,并且给了他一个相当可观的维修费时,他终于答应下来。电脑很快重新启动,顺利地连接好网络。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几个文件夹,希望能从中寻找到一些珠丝马迹。除了江易的一些论文、设计、方案,还有就是,他的一些小散文。我知道他热衷于写点小东西,但从来没把他写的东西当回事,也从来没有去阅读过他写的东西。而现在这些小散文却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在文中多次提到一个“灰色心情”的名字,看起来这是他的一个网友,并且是一个女人。他这样写着:每天晚上十点,“灰色心情”准时上网,给我发来问候,有时是一个娇媚的微笑,有时是一个调皮的表情,有时是一只温暖的小手。每当此时,我对她的渴望便不可遏制。我以一个鲜艳的吻回她,她常常报以会心的微笑。谈话就此拉开了帷幕。我们无所不谈,工作、亲人、恋人,甚至天文、地理、人生、所欲所求,一切一切。当我沮丧时,她会引经据典来开导我,帮我摆脱失落,当我高兴时,她便与我会有同样的快乐。而当我向她表示爱慕时,她总是会变得沉默,她的温婉拒绝,不但没有阻止我的渴望,反而助长了我对她的想念。她的言语中透出的可爱、知心乃至幽默,常常充斥于我的脑海中,久而久之,便象生了根一样,挥之不去……

  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鼠标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屏幕上。这是江易吗?这是那个我自认为已经了解了的江易吗?这是那个接我上下班、陪我逛街听音乐的江易吗?白天他陪着我时,是我的江易。晚上,他却一直沉浸在与另一个女人的幻觉里。他那样地沉迷于网络,原来是有另一个女人在牵扯着他。那只是一个遥远的虚幻的不真实的影子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维修工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时,说大姐,如果没别的问题,我就该走了。我慌忙去付他钱,突然想到何不上江易的QQ上查看一下呢?维修工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态度好多了,帮我登上QQ后,没说什么悄然离开了。果然,一个叫“灰色心情”的女性头像跃入眼帘。查看聊天记录,发现他们已经聊了很久,最近的记录是:

  江中一叶小舟(应该是江易):我就要结婚了

  灰色心情:祝贺你!

  江中一叶小舟:不想说点什么吗?

  灰色心情:还是,祝贺你即将迎娶一位好妻子

  江中一叶小舟:沉默

  灰色心情:她好吗?你的新娘

  江中一叶小舟:象所有的普通中国女性一样,平凡、平淡、平稳,就象永远燃烧不旺的火,但也不会熄灭。

  灰色心情:将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江中一叶小舟:可我总觉得象遗落了什么,又象想要找寻点什么。仿佛心中最亮最热的那个点,不在她身上,而在另一个地方,或者说,是另一个女人那里。

  灰色心情沉默

  江中一叶小舟:我想,我不能欺骗自己,婚期越是临近,我的内心越是矛盾、挣扎,甚至是痛苦、煎熬。

  灰色心情:她知道吗?或许,她是爱你的

  江中一叶小舟:是的,所以怎么做都是对她的伤害,离开或者不离开。

  灰色心情沉默

  江中一叶小舟:你会等我吗?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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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一章  第三节  痛怎么说    文 / 九天明月

  那个叫做“灰色心情”的女人一直没有回话。但是,有时沉默就是许可。江易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走了。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我的泪如雨般,怎么也擦不干净。我索性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直到夜深人静,所有的疲惫一起袭向我,我沉沉地睡着了。

  我不能理解,一个活生生的、手指可以触摸得到的人,居然比不上网络里的一个遥不可及的影子。她居然能把江易从我身边生生地抢走。以后的几天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让我神思不清、茶饭不进。母亲看着日渐憔悴的我,慌得手足无措,找了几个朋友来劝我,我总是反复地跟他们叨念着那个叫“灰色心情”的女人。他们叹着气说,竺鱼,醒醒吧,江易已经走了。一个如此薄情寡义的人,不要留恋,更不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说我不留恋,就是想不通,我为什么比不上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呢?我真的那么不好吗?

  竺鱼,知道吗?你是个好女孩。

  那江易为什么要离开呢?我喃喃自语着。

  他们叹息着,不知该说什么。转而对母亲说,竺鱼是受了点刺激,要慢慢开导才行。要不,就看看心理医生吧。

  我说,不用,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就是摆脱不了伤心。就象掉进了一个烂泥坑,越挣扎,反而越是弄得满身的脏。

  母亲说,鱼儿,要保重自己,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会令我们这些人都伤心的。

  我说不会的,我不会让别人伤心的,我一个人伤心就够了,我怎么会去牵累别人呢?可是呆在这里,每件东西,每条路,都留着江易的影子,挥之不去。所以,我要离开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呆一段时间,好去忘掉这一切,给自己一个疗伤的空间。

  这样糟糕的处境,继续下去会更加地糟糕,母亲放行了。然而她不知道,我已将工作彻底地辞掉了。我明白,我已经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谁都不会想到,包括江易,包括母亲,他们都不知道,我已怀上了江易的孩子。正是因为江易留在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让我突然地失去了方向。找不到江易,我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我知道,用不了几个月,怀孕的迹象就会很明显了,到那个时候,人人都会知道,竺鱼怀了孩子,而那个准备娶她的人,却杳无音信了。到那时,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我不敢想象下去。一个未婚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我无法预知。然而拿掉这个小孩,对我来说无疑也是一种疼痛,恐怕还会是一生的疼痛。我的神思不清,我的茶饭不思,我的苦苦寻找,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为了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降生下来,为了给他一个合理合法的解释,可惜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除了离开这里,我别无他法。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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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节  寄居他乡    文 / 九天明月

  温文把我带到了她的住处。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还算宽敞,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居住。温文做了简单的装修,又鼓捣了点小装饰,所以显得格外温馨、温暖,且干净漂亮,完全是一个女性化的小窝。我说,温文,这是你的闺房吗?还真不错!看来这几年,你过得很好嘛。

  温文直接地把行李放到一间卧室,说,竺鱼,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的落脚点了。这个房间,就是你的秘密空间。你完全可以在这里好好梳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维与生活,修复受伤的心。我呢,只要有空,就是你忠实的听众和朋友。

  我感激地望着温文,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感谢她,我只有把一颗心放到了最真诚的位置说,温文,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加倍偿还的。

  温文亲昵地点一下我的额头,说什么呢?跟我就别客气了。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空着也是浪费。你来了,就当给我做个伴,省得我一个人寂寞。

  温文,我说,这几年,就没找个如意郎君吗?都三十的人了,该成个家了。

  当然找过了。三十岁还没谈过男朋友,那这人肯定有问题了。

  那怎么还单着呢?我迷惑不解。

  分手啦。跟你不同的是,我甩了他。跟我处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别的女人,有次让我给撞上了。

  我苦笑了一下,怎么都是这样呢?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怎么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他们倒底想要什么?是爱,是性,是自尊,还是虚荣!他们被许多东西吸引,他们拼命去追去要,当他们到手了,他们又觉得乏味了,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他们再去追,再去要,得到了,其实还是一个样。他们已经不能明白,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珍贵的。想想自己的处境,为了一个江易,不得不寄居到朋友这里,心里不免又添几丝悲苦。我暗暗地做了个深呼吸,平了平心头的怨愤。强打精神与温文说话。

  温文,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温文同我并肩坐下来,将脚也收起来放在床上,选择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开始讲述:刚来那会儿,很苦的。没工作,没钱,就给人打工,做过许多又脏又累的活,后来,到一家小饭馆给人家做服务员,也巧,饭馆老板是同乡,不但不怎么刁难,还答应让我住在那里,时间长了,会与我聊聊天,有时,不经意地说些生意上的事,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着听着心就活了,对饭馆的经营也明白了一些。正好对面有家小吃店,四川人开的,因家里有急事,不得不关门回乡。我就想把店盘下来,自己做,把想法跟老板说了,老板没有阻拦,还借了我一些钱,这样,我才有了今天。温文说,要不是有了这家店,我还是一个人单身打工,怎么敢让你来呢?

  我自嘲地笑一下,这么说,你好歹也算苦尽甘来了。只是我……

  温文见我为难,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即然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只得以实情相告:温文,我可能不是只住几天,至少,至少一年以上,你能接受的了吗?不行的话,我再找别的地方。话虽这么说,但心里知道,我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为了找一个可以安顿自己的地方,我几乎把同学、朋友的电话都打遍了。他们中有的已经成了家,夫妻双双的,我怎么好去打扰。有的自己都找不着个安身的地方。只有温文爽快地答应可以留我一段时间,但为期多久,她恐怕也没有料到。不过,温文现在可是老道多了,她半开玩笑地说,可以啊,在我找到老公以前,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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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二章  第二节    一意孤行    文 / 九天明月

  

  我准备把全部实情都告诉她。我说,我怀孕了,想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

  温文吃惊地看着我,在一个短暂的时间内无法做出反应。明白过来后她说,竺鱼,你可要想好了啊,这可不是小事。为一个已经离开的男人去生孩子,太不值了。况且,生下来就要抚养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一个未出嫁的单身女人,再带一小孩,你想过那是种什么样的日子吗?那可不是罗曼谛克,是真真实实的艰辛!你懂吗竺鱼?范不着为一个无情男人毁自己、苦自己。你想想清楚再做决定吧。

  我镇定地回答,已经决定了,这就是决定。这样做,不是赌气,不是毁自己,而是不忍心抛弃那个小生命。再说,这毕竟是我跟江易的孩子,而江易,不管怎么说,也曾是我爱过的男人吧。说到江易,我的心就泛起丝丝的痛,我恨自己还会说出那个爱字,可我还是得镇定地说下去,因为那是事实,就是再痛再恨,那也是。我说,我愿意把这个孩子养大成人,哪怕苦点累点。即使江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不会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我也要这样做。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想做的,只要是愿意的,就值。不管那是多么艰难的事。决心虽然是铁定了的,但那种隐隐约约的悲凉,还是在心底一点点地扩散。

  温文攥住我的手,陪我沉默了片刻,还是说,这样明明也是赌气,是跟自己赌,要受很多罪的。你的路那么长,何必在一个地方跌倒了,爬起来时,就要背上一块大石头呢?你应该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地去走以后的路。前边还有多少人生要路过的风景,你要做的是去欣赏,去享受,而不是让石头压得你弯了腰,驼了背,一路上只有劳累,看不到美,感觉不到快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的泪突然狂涌而出,我知道我被温文说得心动了,那点坚强的决心正一点点地土崩瓦解。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迫使我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卫生间。

  当我从狼狈中回过神来时,一张苍白的脸从对面镜中迎过来,两眼空洞得就象两枚小枯井。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在抗议了。这一刻肚中的****动,使我的坚强又复苏了,生下来的决心重新燃烧起来。我咬咬牙,即使艰辛也要!女人的坚强与软弱在此时融合得天衣无缝。软弱到不忍抛弃一个未成形的胎儿,坚强到要担负起沉重的负担。这就是女人天性中的母爱吧,这种力量是巨大的,而且是不可预知的,说到底,还是爱的力量吧,对胎儿、对孩子的爱。在这个时代,我们可以不去追究男女之间的爱,可以不去相信男女之间的爱,甚至可以去冷漠而麻木地大谈爱与性的分离,爱的淹没与性的张扬,可以笑着无所谓地说,现代人不相信爱情,还可以厚颜无耻地一边做着爱,一边想着如何将其甩掉,将他的钱包拿到。但是有一点爱,还是不可以随便玷污的。我仿佛记得有这样一则小故事,一位母亲与儿子在街上散步,儿子遭遇突发事故,被一辆车就要压在身上了,只有上帝知道,这位母亲此时会暴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突然冲到儿子旁边,将压下来的车用身体撑起来,保护儿子安全脱险。也就是说,母爱的强大是不可以事先预知的,是巨大而无与伦比的。在特殊的时刻,这种力量会表现得超出常人的想象。许多时候,完全是出自本能。

  看我坚持,温文放弃了说服,嘱咐我好好调养,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她说。

  温文的小餐馆生意不错,每天要忙到很晚才能回来,有时过了午夜十二点,才听到她回家的脚步声。开始几天,她总是吩咐餐馆的小伙计为我送饭,考虑到她的忙碌,想必人手也很紧,我就强烈要求不许再送饭了。我说我可以自己买菜,自己烧饭,这样还可以每天出去蹓跶一圈,对身体也有好处,还能排遣寂寞。其实,我是不想在金钱上过多地牵扯上温文,欠她越多,我就会越不安。

  温文是何等聪明之人,多少是能看出我的心事的,再说白白地往出扔钱,放在谁身上也会心痛的,虽说温文没有在乎这几个钱,但时间长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温文也乐得个顺水推舟,说,既然你愿意自己做,我也就不坚持了,自己注意身体,有事给我电话就行。

  自此,我便与肚里的宝宝每天朝夕相伴,体味着十月怀胎的甘苦。

  每天早晨,走出家门,迎着清新的阳光,深深地吸上一口凉爽的空气,然后对肚里的宝宝说,宝贝,咱们买菜去了。在嘈杂的菜市场,象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挑挑拣拣,采购好一天的菜,再慢慢地蹓跶回家。这期间,居然是心静如水般宁静。上午闲暇之时,便会把温文的房子收拾一番。我把动作尽量做到轻缓,这样,轻微的活动既对胎儿有好处,又可以弥补温文没有时间顾及料理家的缺憾。下午,一天中最空旷无聊的时间,为了打发这段时间,我开始记录每天的心情。由开始的几十个字,到几百、几千字。而这些文字,在这段时间里成了我最密切的朋友,最有效的倾诉方式。我记录着它们,就象编织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倾注了我的思想,我的感情。靠着写这些字,我捱过了一个个寂寞无聊的下午,支撑着自己的决心,支撑着一个连自己有时也感到迷茫困惑的信念。很难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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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二章  第三节    女人很难    文 / 九天明月

  

  晚上通常早早就休息了。而这几天,越是临近产期,就越是睡眠不好起来。莫名的焦虑会时时袭上心头。温文早出晚归的,有时只能看到她留的一个字条。她总是在不能碰面的时候,会把一句温暖的话用字条的方式传达给我,有时是,宝宝今天乖不乖,希望你们母子玩得开心;有时是,要心情愉快啊,这样才会身体健康,顺利生下宝宝。看着温文这些关照的话,我常常是在心头暖烘烘的一刻,眼睛会不自觉地潮湿起来。世上最亲最近的人,莫过于父母、儿女。而温文只是曾经的同窗好友。可见这世上越是普通的人,越是市井小民,越能有一颗包容的心,无私的心。

  今晚,心绪很差。索性,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件衣服,来到窗前。窗外,夜色朦胧,月朗星稀。同样的月色,同样的星光,不知江易可好?不知他可曾想过我?不知他的“灰色心情”是怎样的一个奇情女子,能把他从遥远的地方召唤到身边!不知他们可会相处融洽。当一样地面对柴米油盐的时候,她还能保持一份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凡脱俗吗?其实身在凡尘,谁又能免去一个俗字呢?温和,不过是相处于尘世里的一个比较聪明的境界。试问哪个性格鲁莽过激的人能有善始善终呢?江易怎么会知道,他丢弃下的这个燃烧不旺的温顿女子,有过怎样不眠的夜。

  思绪被一辆安安静静地开进来的车打断。先是温文从车里出来,接着一名男子出来,夜色中,我只感觉那男子身材欣长,很年轻的样子。他拉了拉温文的手,同温文说着什么,然后又从车里拎出一个包,送到温文的手里,恭恭敬敬地目送着温文上了楼,当我听到温文开灯的声音时,那男子才在灯光里安然地离开了。

  我一直立在窗前没有离开,直到温文看到我,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了。温文也愣了一下,说,竺鱼,这么晚了,是睡不着吧。

  我点头,问,你有男朋友了?

  温文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点上,轻轻地嘘出一口气,一缕青色的烟雾就从嘴里呼出,冲向前,又软软地飘散去。

  我说,温文,你学会抽烟了!

  温文狠狠地吸了一口,轻轻地哼笑了一声,说,竺鱼,我们毕竟分开这么久了,人都是要变的,变则通嘛。关于我,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谁都不会再是中学时代的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你说对吧。生活让我们变,我们就得变,否则只有被淘汰。

  可是……在这个可是后头,我不知该怎样说出下面的话。可是!

  竺鱼,温文冲我一笑,我知道你要可是什么,可是管什么用呢,现在早已不是你可是里的那个年代了。不得不说你,你活得就象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是因为你一直那么地稳定,那么地按部就班地活着,所以你对这个世界不懂的就多了。你怎么会知道,现在的人都自私到骨子里去了,我一个小女人,怎么可能单凭自己就站稳脚跟呢?你没听说过吗,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必定站着一群色狼般的男人?温文说完冲我笑,那笑里有一丝无奈,我甚至觉得那笑里有一点点酸楚,到后来,那笑竟是有了一点歇斯底里的发挥。温文的眼开始迷离不定,身子摇摇晃晃起来。

  我急忙扶住了她。她大口地喘气,很浓的酒味冲向我。我说,温文,你醉了!

  温文的双臂软绵绵的,搭在我身上。很久,她镇定了下来,说,竺鱼,你去睡吧,不烦你了。我已习惯了,你要是住久了,也会习惯的。我能自己照顾得了自己,你放心,去睡吧。她冲我摆手,又推我,然后就歪在了沙发上。我拖着笨重的身体,使了很大的劲才将她拖起来,然后把她送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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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节    痛与快乐    文 / 九天明月

  产期终于到了。宝宝的反应也丝毫不差地随之而来,先是轻微的阵痛,我有些慌了手脚,赶紧打电话给温文。温文推掉所有的事,急急地赶了回来。看着我慌乱,温文说,竺鱼,没事的,做女人嘛,谁都有这一关,不要紧张,我已经替你联系好了医院。

  我除了感激,不知还能做什么,多亏有温文,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在这痛的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地软弱、无助、无能,又是多么地需要人关心,需要有人在身边。而除了温文,再没有别人,母亲,江易,任何一个亲人,和孩子的父亲!

  温文看着我恍惚的样子,不断地安慰我,竺鱼,早就为你算好了预产期,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在我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我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同是一样的女人,照顾好你,就等于是照顾好我了。我还为你找了一个保姆,生下孩子后,总得有个人伺候你吧。你就安心坐月子吧,什么顾虑都不要有。

  我真想抱住温文大哭一场。温文却不容我再说什么了,安排着我出去坐车上医院。

  女人的这一关真的是不好轻易过的,阵痛会让人有一种欲死不能的感觉。记得一位朋友当讲笑话地说过一件事,有个女人生孩子,被阵痛折磨地无法忍受时,说了一句话,说她宁肯去上吊,也不愿再生孩子了。我在这种欲死不能的感觉里折腾了一天一夜,痛得天昏地暗。之后,孩子终于出生了。

  女儿面世的时候,是孤孤单单的。或许,女儿并不懂什么是孤单,她第一眼看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会明白的,这个世界虽然很大,人很多,但是每个置身其中的人,却是那么地孤单。女儿有一个父亲,名叫江易,但是她不能见到他。

  有时,望着女儿那张小脸,就象一颗紧紧包裹着的花蕾,一天天地展开,绽放,体会着初为人母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象个富有的人了。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财富,对于我来说,都无足轻重,而只有这个小生命,才是我最珍贵的财富。那一刻,我竟有种幸福的感觉了。我给女儿取名叫爱爱,因为她是我唯一的至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半年过去了。爱爱发育得很好,我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了。来这里所带的钱也所剩无己了。我于是筹划着找一份工作。我时常在出去给爱爱买东西的时候,顺便看看有什么招聘信息。报纸也常常留意着。然而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妈妈来说,既无法去应聘那些高层高薪、技术含量高的职位,又对脏重累的体力工作承受不了。说实话现在许多有专业知识的人都很难谋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何况我这种有一点点知识,却又不够精通、深厚的人呢,真是找一份工作比登天还难。而经济来源又是迫在眉睫的事。虽然有温文的帮助,但是关系到金钱的问题,终究是要理得清清楚楚的。温文虽然不说什么,但我始终坚信这样一个道理:君子之交淡如水。为了生下这个孩子,我已欠下温文很大的人情,而金钱上,却不能糊涂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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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节    不期而遇    文 / 九天明月

  我常常徘徊在人才招聘比较集中的地方,可每每都是扫兴而归。有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两眼说不出的空洞、迷惘、无助。养活自己,抚养孩子,这是多么现实的问题,而又是那么得找不到头绪,看不到希望。

  正是秋色萧瑟时,微凉的风吹过耳际,拂起的发丝兀自凌乱地飘起,拍下,仿佛带了失意的叹息。我也如那收拢不起的发丝一样,飘在宽阔的马路边上,飘在稀稀落落的行人中间,眼光有时那么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一圈,扫过街面的每一处,却又对所视之物熟视无睹,如同没有看见一般。就象一个失了魂魄的游魂,在马路上瑟缩地游移着,直到差点被一辆车撞上。那车几乎是贴着我的身子擦过去的,在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时,车却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年轻而颇有几分韵致的女人探出头,不满地瞪我一眼,又缩了回去。随后下来一名男子,客气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我慌乱地摇了摇头。

  那男子却突然惊呼一声:竺鱼?!

  我被他这一声很是吓了一跳,连忙从慌乱中抬起头,想象不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有谁能如此惊喜地喊出我的名字。这男子四十出头的样子,肤色白净,鼻直口方,眉宇间凝着一股沉郁之气,原本深遂、沉静的双目因惊喜而显得明亮、有神,动感十足。

  是……曾渊……我连忙捋了捋头发,脑海里迅速回想起那个洒脱不羁、不修边幅的美术教师,那个美术特长班的主讲老师,曾留着一头耷拉到肩膀的黑发,飘逸而富有个性。而面前的曾渊,容貌整洁,服饰得体,俊朗中透出一股威严的摄人之气。

  是我!这么巧,在这里居然遇到你。曾渊不无幽默地一笑,而且还是这样富有戏剧性的不期而遇。

  我依然不能从仓促和惊讶中挣脱出来,于是强做镇定地说,想不到曾渊老师也在这里。

  曾渊保持着和善的笑,不无感慨地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当年你也是我的学生,虽说只是一个特长班的培训,那也是师生一场啊。

  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突然冲出来:曾市长,离开会时间只差半小时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那个车里的女人又探了一下头,双眼看着曾渊,一些的不耐烦,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那不屑与傲慢就象是在打量一个又穷又丑的乡下女人,而她那妥贴的发式,白晰的脖子,于那一探里也就显得格外地耀眼、醒目。我也就是在这一句话里突然地将刚刚抬起的头又埋了下去,整个的人也仿佛低矮了下去。

  曾渊将那微妙的变化捕捉到眼里,冲车里喊,马上就来。他的眼光柔和里有了那么点怜惜,迅速取出一张名片,塞在我手里,说:有空常联系吧,竺鱼,看你气色不太好,来找我吧,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

  没来得及等我说话,曾渊已转身而去。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车子远去,直至消失。回过神来,我专注地看着名片:C城副市长、C城美协名誉主席、C城城市规划建设组组长,下边是办公室电话、私人电话。

  曾渊什么时候走上了仕途,我难以想象得出来。我从来没有过他的任何消息,想不到今天在这样的一种境况下,他象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又象一个梦一般,很快地消失了。

  我以前从不相信预言、预兆之类的,也不相信梦境与人的实际生活会有某种玄妙的、甚至是必然的联系。而我见到曾渊后,前思后想起来,就回忆起不久前的一个奇怪的梦。那大约是三个月前,我在梦中无端地看到曾渊,我们依稀是坐在一间教室里,梦境总是模糊而似是而非的,那间不很清晰的教室里,我与曾渊面对面而坐,中间不过隔着一张写字的桌子。梦里曾渊仿佛是一个医生的身份,坐在对面殷殷切切地看着我,没有语言。然而他的影子很明确地就在梦里。我发誓在我离开美术特长班以后,从来没有对这个人有过任何非份之想,更不会去刻意地想起他。虽然有时在工作中受到冷遇时,会想到如果是曾渊做我的领导的话,必定不会这样地为难我,这样地冷落我。然而那也只是工作之时的想法,家居的日子里是断然不会起这种念头的。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曾渊曾在我的记忆里是美好的,是对我爱护有加的,是当我作至尊之人来对待的。所以我才凭空有那样的想法。而在并没有想到他的时候,他却突然地出现在梦里,我也并没有当回事。夜里的梦是缤纷不清的,在此之前我从来不会追究昨天晚上做过什么梦。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过多地去想。想法都是后来才有的。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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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节    情有独钟    文 / 九天明月

  温文今天回来得格外早,意外的是,她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心情看上去好得不得了,脸上始终绽放着一个笑,似乎遮也遮不住,挡也挡不回去。不管怎么说,百合是象征着一个团圆合好的意思的,在这个时候看到百合,多少心头是即惊又喜的,更何况花儿天生就是那么地娇美,总是惹人顿生爱怜与喜欢的。这或许就是美的事物自有它的美的魅力所在的,那是任何人也抵挡不了的,而对美的认同与倾倒也是不约而同的。

  我说,这么美的花,在这个时候绽放在这间屋子里,不会是时光逆转了吧,我好象又看到十年前的温文了。

  温文把笑又做得更加灿烂一点,竺鱼,心情好的时候,要自己奖赏自己的呀,这百合,算是自己买给自己的吧,当然更是买给这个屋子里所有人的。自己买花才是一个会生活的女人,当你觉得生活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色彩的时候,当你觉得处于某一种境地很久开始乏味的时候,那就去买花吧。不要以为这是浪费,更不要觉得这是奢侈。这种调节远远甚过你做任何的事情。只有善于做这样的调节,才不会在一个人的生活里丧失心志、活力,感到苦不堪言。尤其象我们这样的单身女人,没有男人的疼爱,但不等于失去了所有的疼爱,自己还是可以疼爱一下自己的嘛。

  那当然了,给自己买花,也是送自己快乐了。不过,肯定有什么事让你产生这种买花的念头的,那一定是比买花更好的事,或者……

  或者是更糟的事。我明白,你说吧,是想听好事呢,还是不好的事。

  当然是好事了。

  温文舒舒服服地歪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吐一口气,好吧,竺鱼,我们同室而居,该算是最好的朋友了,有些事我就不瞒你了。你还记得那次送我的那个人吗?就那次你在窗口看到的。

  记得。我做回想的样子,在我印象里很瘦高的一个男孩子,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

  对的,就是他,他大学才刚刚毕业呢。因为一时没事做,暂时在我店里打零工,可惜了一个学经济管理的,居然沦落到在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里打工。你说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大学文凭有时就跟一张废纸一样,可是你要去哪个公司应聘吧,没有这张文凭还不行。可是再说,哪个发了财的能拿出一张象模象样的文凭呢?

  我说,就这样,肚里有东西的,也只配给人干活,替人赚钱,肚里没东西的,只要有一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胆子,再有一张水里火里滚过都不变色的脸皮,只需那么一点点聪明,也就发了。

  温文冲我坚大拇指,高见。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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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9-03-24
  那个男孩叫什么?我问。

  叫葛一涵,来店里快一年了。做事嘛,倒也还算勤快,正好做到熟门熟路了,突然在别处谋到了一个好职位,就要辞掉这里的事,一走了之。

  那当然了,有更好的工作谁不愿意去呀。再说你那里的经营毕竟也只是一个小餐馆的规模,管理上也不是非常正规的,多少掺杂着那么点小农意识,人家要是学经济管理的,自然是觉得大材小用了。

  所以我这里才更需要他这样的人。我好说歹说,他还是执意要走,最后,我只得忍痛割肉,答应年底给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糊涂啊。我说。

  只有这样了,我实在想留住他。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左思右想了一番,说,很难说,他真心给你干活呢,就是好事,否则,说不准了。

  说出这话,我又动了一点女人的心思,莫非温文还有其他的原因,该不会是对这男孩情有独钟了吧。要知道,女人舍得往出扔钱,尤其是往男人身上扔钱,那很可能就是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而且是非同寻常的好感。女人同男人一样,做生意都是不能用感情的,否则会有好果子等着你来吞。

  我提醒温文,生意与感情要分开啊。

  我知道。竺鱼,就你心细,一说到这就要想到男女私情了。

  男人与女人本来就是两两相吸的嘛,谁对谁动心也不是就要遭到非议的。我虽然不象你要经营餐馆,说得夸张点,要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但是女人的那点心理,还是懂一点的。

  怎么可能呢,一涵比我小六岁,对于我,是不是幼稚了点。

  男人与女人的相互吸引,有时是会超越年龄的。正因为年龄的差别,才会有更多的包容,更多的怜惜,更多的忍让,这种关系反而更容易巩固,更显得坚韧。只要你们双双地走在街上,不给路人太大的反差,不会惹来太多的非议,心理上不承受过重的负担,精神上没有太多的压抑感,也许在肉体上,会有更为融洽的结合。何况,你现在只有三十岁,女人的三十岁与二十几岁是没有多少差别的,但是女人的三十岁与三十几岁就有了明显的不同,那是因为女人就是从三十岁开始衰老的,到四十岁时候,回过头来再看三十岁,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你与一涵现在是不会存在障碍的,以后就难说了。

  温文将脸埋在了百合上,使劲吸着气,似是要吸到美妙的花香。我知道不管她怎么吸,都不会有浓郁的芳香,因为花香不是靠吸而产生的,而是花本身由内而外的挥发,但至少有不同于这屋子里任何一样东西的独特的味道。不知温文闻到的,是什么。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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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四章    第一节    从容应聘    文 / 九天明月

  每个人都无法预知自己的下一步将会是祸,还是福。有时我们站在别人的局外,看似一个很明白的人,而在自己的局里,却在迈向一个雷区的时候,浑然不觉。

  为了不使自己的手头太过拮据,我应聘了一家公司的电脑录入。这家公司因业务量激增,需要录入大量的文字材料,急聘一位零时的电脑操作员,工资按量发放。

  在一张宽大的台子后边,我看到了这家公司的经理。说实话他的办公桌虽然挺大,但所在的屋子却太小了点,显得拥挤,由拥挤又让人感到些许的混乱不堪,看起来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人员也不是很得心应手。

  经理是位介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中年男子,瘦干,皮肤微黑,个子不到一为七O。当他站起来去将窗帘拉得更开的时候,有点局促地站在台子前的我略略地衡量了一下,他与我的个头约略地相同,我看着他的眼时,是不用将目光抬起来的。他的窗帘其实已完全地拉开了,再往开里拉,就成了一个象征性的动作。

  也许那是他的一个习惯,因为在以后的几次碰面里,我依然看到了他的这个举动。他或者是想要使窗户的光线更充足些,从而使他的屋子增加点宽敞的感觉,可是怎么做,他的屋子也是在拥挤中,他的自信也是打了一个小小的折扣,他的表情从而处在了一个相当严肃的阶段。

  话说回来,我有什么权利对这位经理品头论足呢,我站在这里的自信又能有多少呢?在这里,是人家对我品头论足的时间,哪里有我挑剔他人的资格,这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吗?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供人鉴定,然后获得一口饭吃的,而不是来欣赏这里的环境,揣摩与研究经理的表情外形的。

  我不能明白的是,当时我为什么能泰然自若地面对这位经理,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都没有,一改往日的腼腆拘谨。我甚至相信我当时是有了一些气质在里边的,还加了一点煸情的、诱惑的味道,至使那位经理以严肃的表情左左右右地多看了我几眼,眼里终是藏不住那丁点跳动的亮光,直至启动嘴唇,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多大了。

  二十六。我很坦然,从未有过的坦然,仿佛应聘的不是我,而是对面这个黑黑瘦瘦、一脸虚伪严肃的男人。我将年龄毫不犹豫地缩小了三岁,就好象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那三年的成长。一切是那么地自然、从容。后来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异,不能相象当时是什么力量与勇气,使我那样顺利地过了招聘的一关。

  经理招聘我的理由是,二十六这个年龄,即不象更为年轻的人那样做事不牢靠,也不象比这个年龄老的人那样有过多的负担,比如来自家庭的,来自丈夫与孩子的诸多阻碍,所以他对我的年龄很满意。二十六是个自由的年龄,他说,很自信地很意味深长地盯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坐立不安,使我有很大一段时间在想,他的这一眼,是否在在向我透露某种暗示,那一眼也让在场的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对我投来即迷惑又嫉妒的眼光,夹杂着多年来在无奈中养成的虚伪与恭顺。我的脸顿时发烫起来,很快那种烫便显现在脸上,成为两朵红晕不自在地浮在那里。

  看起来他们都在误解,误以为我是靠某种关系进来的,误以为我给了经理什么好处。或者更为恶毒的误解,便是把我当做了一个不检点的人。

  我说,经理你这样信任我,我会加倍干好的,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开始。我想对我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逃离这个狭窄的空间。

  经理更加地赞许,说他的眼光的确不错,果然是个踏实肯干的人。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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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9-03-24
第四章    第二节    闺中幽会    文 / 九天明月

  温文将葛一涵带回家来,是在一个还不算太晚的晚上。因为餐馆的原因,温文早已养成了凌晨睡觉的习惯。而我,也因爱爱的琐碎小事,不能早点休息。

  葛一涵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葛一涵很礼貌地叫我姐,甜润的嗓音,和一双善解人意的眼。倾刻间,我明白了温文留住他的原因,他是那种乖巧得让人顿生爱怜的男孩,看上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却不会给人以笨的感觉,他说,姐,早听温文姐说起你。

  他的客气是由内而外的,没有一点做作,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个比温文小六岁的男人,在与我客套的时候,却从没有忘记对温文的毕恭毕敬的态度。温文在一旁,俨然很受用的感觉,一种成功的味道淡淡地漾在她的嘴角,伴着她的一丝若隐若现的轻笑。葛一涵的诚实的态度令她满意,或者说令她放心,她在众里选中了葛一涵,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是个可以任由她使唤、又不会轻易背弃她的男人。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他对她的态度太恭顺了。

  我不得不打趣几句,一涵,帅气的男孩与漂亮的女孩是一样的,他们总是会有不同寻常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哦。

  一涵有那么点不自在,说实话靠帅气谋生存,这恐怕是有点伤男人的自尊心的。当然现在的人为了金钱与利益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这也就不算什么难为情了。何况葛一涵还有那么一张文凭在那里,这证明他不只是徒有虚表,更具有实力,只是这实力,需要他慢慢地施展。

  温文对我的话也有点不乐意,她说,竺鱼,一涵是在帮我打理餐馆,凭的是能力。

  我自知话有点伤人,也不知为什么会冲出那样的一句,现在不得不用话打圆场,一涵,我说,我不是那意思。

  一涵肆然。

  我想我不能太久地充当他们中间的障碍,于是找个借口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涵在温文的屋子里呆了一个多小时。

  一涵虽然比温文要小,却不是那种生涩不懂风情的男人,与温文单独地在一间房里,自然是有些想法的。何况温文一心想抓住这个男人,就一定会给他机会的。她的低领的上衣很恰当地衬托出一截粉嫩白晰的脖子,令每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一口,此时单独地呈现在葛一涵的面前,葛一涵当然就产生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当葛一涵贴近温文的时候,他的鼻息幽幽地呼在她的皮肤上,湿润的唇滑过她的颈项,温文优美的脖子便更加地变化出优美的曲线,她在体会着肌肤被亲吻的舒适与愉悦里转身,将唇与葛一涵的唇合在了一起。

  那一夜葛一涵并没有留在温文的房间里,一个小时后,他推开门,悄悄地走了。

  是温文让他离开的,她还不想与葛一涵搞到同居的地步。她想要他,一方面出于生理的需求,一方面也有对他的独特青睐,仅限于这样的短暂幽会。

  这个满足了她的男人走后,温文燃起一支烟,悠悠地吸,悠悠地吐,整张脸隐在烟雾的后边,看不清是平静,还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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