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擎天心中一凛:“这女孩子对大事虽然不能决断,但见事却是极为机警!”原来他见
于承珠如此美貌年轻,武功却那么了得,又是于谦之女,张丹枫之徒,心中实在非常想把她
留下,故此昨晚就做了手脚,把一种药混在草料之中,给马吃了,这种药并无毒害,但却是
一种缓性的麻醉剂,马吃了之后,跑起路来,不多久便会疲倦,非有他的特制解药,不能恢
复。他一心要留下于承珠,故此不惜以大龙头的身份,作了此事,在他以为这乃是番好意,
不料于承珠却非常认真地正言质问,毕擎天的豪气雄风,在这样一个机灵的女孩子面前,竟
如万丈洪波,突然被石堤迳住,飞不出来。
毕擎天避开了于承珠的目光,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盛得满满的皮囊,缓缀说道:“那么你
是真的要走了?好吧,你拿这一皮囊的水给马喝了,不用半个时辰,它可以恢复如初。”于
承珠心中冷笑:“果然是他干的。”只听得毕擎天又道:“于姑娘,我是一心盼望你留下
来,你一定要走,我也没有办法。我是个粗人,不懂得留客之道,有些事也许令你生气,于
姑娘,咱们是不是可以交个朋友?”这几句话说得温柔之极,既委婉地解释了为什么要作弄
她的宝马,又表达了心中的情意。于承珠尚不解男女之情,但觉这样一个魁梧奇伟的粗豪汉
子,像女人般地压低了嗓子说话,甚是滑稽好笑,但见他说得如此诚恳,亦自心中感动,说
道:“毕大龙头,你是我的恩人,只要你不骂我的师父,我自是对你感激,我也愿你好好地
做出一番事业。”伸出手与毕擎天一握,表示愿意和他做朋友,只觉毕擎天的手指微微发
抖,于承珠甚是奇怪,轻轻放开,将皮囊的水倒给马喝,只听得毕整天又道:“你回去见了
师父,不妨将我今日之话,告诉于他。若然他能默写出一份地图,就烦你替我带来,其实我
对你的师父也并无恶意,但地图既是两家之物,也就怪不得我问他讨。”于承珠道:“好,
我对他说便是。”跨上马背,那白马体力渐渐恢复,不用主人催促,立即放开四蹄,越走越
快,于承珠只听得毕擎天在后叫道:“那么,自们再见啦。”白马已跑出里许之地,回头一
望,只见他还在远远地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