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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你,下辈子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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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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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11-01-14
 夏长宁根本不相信,笑嘻嘻的揽过我说:“我不信,你肯定小脸气得通红,然后用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告诉他,夏长宁不是东西,无法转让!”
  “对,我就告诉他,夏长宁不是东西,是人,给我的钱要多点再多点!”我抿着嘴笑得直抖。
  他的朋友在前面开车,听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夏长宁吼了他一句:“专心开车!”把我使劲往怀里带,恨不得掐死我。
  上了飞机,我拿着报纸看,夏长宁这厮装睡,头靠在我头顶,轻声问我:“福生,要是老爷子给你张支票,你会不会要啊?不上税的!”
  “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说来气我是吧?”夏长宁闭着眼呢喃,听语气显然很愉快。
  我现在真不怕他了,看着报纸目不斜视:“要是给我现金,我就要,金钱是□裸的!支票不是!”
  他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啊!你收了,我帮你拎回去!”
  “嗯,你的卖身银子你拎着稳当!再说了,我估计我收了钱,伍月薇会把你栓好的。”我埋下头,忍笑忍得肚子痛。
  偷眼望去,夏长宁已坐直了身体,拿着报纸看得格外认真,当刚才什么话也没说过似的。我心里又有些不安了。这家伙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福生,我对老爷子说你是我未婚妻订了婚的,所以,他们会安排我们住同一间房。”夏长宁认真的翻着报纸轻声地说。
  不是吧?在陌生人家里和夏长宁住一间房?我拉着他的手说:“这样不礼貌的,在别人家里不能这样的。再说,一定要住在家里?”
  “你说呢?所以我说算了别去,你呢,非要陪着我去,你说怎么办?”
  我望着他头也不抬的样子,愣了几秒钟开始使劲扭他:“逗我是吧?我才不怕!”
  他卟的笑了:“好吧,我逗你的,如果你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就不这样安排!”
  “我坐飞机回去!”
  “上了飞机和上了贼船没区别,别想回去了。”
  我就不信,他敢?!
  下了飞机,坐车去伍月薇家,夏长宁凑我耳边说:“最后的机会!”
  我哼了声不理他。
  都说老一辈军人是特别传统守旧的,不信夏长宁能捣鼓出什么花样来。
  这是一层联排小别墅,看得出年深已经久了。跟着夏长宁走进去的时候,我特意注意了下,很普通的装修。很朴实的老爷子嘛。
  我想象中是个不露自威且雷声大雨点小,须眉花白的老人。
  他走出来的时候我才一愣。什么老爷子,和我爸差不多年纪。没有发体,看上去挺年轻的,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保养得特别好,夏长宁曾说过他六十二了。
  “老爷子身子骨还好?这是福生。”
  老爷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呵呵笑了:“不错,这孩子秀气着哪!”
  我长舒一口气,原来这么简单!我赶紧打开包,把老爸珍藏的普洱茶拿出来双手递过去:
  “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他没接,脸色突然一变:“又没薇子漂亮,一看就小家子气!阿宁你看上她什么了?还好意思带家里来?我咋说的?害薇子这么伤心,阿宁你以后别登我家的门!”
  我吓傻了,见过不讲礼貌的,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手一松,茶盒子就掉地上了。
  这就算了,他居然很轻蔑的瞟了一眼说:“拿块茶饼子就想讨好我?”
  我真想拿茶饼子砸他!
  “薇子是你女儿,我不是你儿子?!”夏长宁一点也不生气,淡淡地问道。
  老爷子哼了声:“是我儿子就该对她好,薇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就忍心伤她的心?我要是点头同意了,我怎么向她交待?”
  我瞪了他几秒钟拉着夏长宁的手说:“要么我们走,要么你卖身给伍月薇吧!”什么帮夏长宁过关,什么不害怕,要忍要有礼貌之类的想法通通飞了。这家人真没教养!
  夏长宁站着不动,拉着我和老爷子对眼!
  我翻了个白眼站在旁边,等他瞪得眼酸好走人。龙生龙凤生凤,有伍月薇那样的女孩,就有什么样的老爹!我真是气死了。
  他说我不够,还看不起我家的茶饼子。我老爸还舍不得喝哪!
  “说吧,你要多少钱?!”
  我被口水呛得咳嗽,咳了几声才望着夏长宁说:“你回答他!”
  夏长宁满脸笑意:“福生要现金,她说金钱才是□裸的。不过,要这个数!”他张开了一个巴掌。
  老爷子看了他很久,喊了一嗓子,进来一个勤务兵:“去,把我床头放的东西拿来!”
  一会儿勤务兵拿来一个包放在茶几上。老爷子对我说:“五万块现金,我早准备好了,你拿去。”
  五万块气不倒我,最多气死夏长宁,我猜他说的数是五百万吧!我笑嘻嘻的把钱拿上说:“谢谢您的见面礼,阿宁,我们走吧。不打挠首长休息!”我故意喊这么亲热,气我?谁气谁哪?
  夏长宁被这五万块买身钱噎得脸阵白阵红,夺下我手中的包放回去感叹了句:“还真给我准备了!”
  我看,是礼轻了吧!夏长宁就只值这五万块?你一个巴掌伸出来,不是五百万,也是五十万吧!
  “她都收了,你紧张什么?拿走!”
  夏长宁看着那个包裹,伸手拉我:“福生,跪下!”
  什么?我瞠目结舌,硬挺着不干。“我不做这种奴颜婢膝的事!我也见不得你这样!”我说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福生,你为了我做不到下跪求他吗?”夏长宁静静的看着我。
  糟老头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她有薇子对你好吗?薇子为了你连命都舍得,阿宁,你真是瞎了眼了。”
  我真是恨他们!我气鼓鼓的想,我还真和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先前的想法又冒出来,不是门当户对,就是不行!连旧时的家长派头都拿出来了。
  夏长宁还拉着我的手,我挣不过他,张嘴就咬在他手腕上,他手一松,我就吼:“你别过来!搞不定他就别来找我!”
  我转身就走,老爷子石破天惊一声吼:“站住!”
  我是站住了,我还走回去捡起了茶盒子:“我爸藏了几十年的茶,我还舍不得送你!夏长宁,我爸妈教过我一句话,做人没有骨气都不打紧,得有傲气!你要下跪求他,就不要和我在一起!感恩行孝也不能盲从!”
  我拿起包往外走,夏长宁一把拉着我,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我说老头子,你就非要这样折腾?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骗她来的!你别玩了!福生说的,搞不定你就别去找她,到时候,难道您老人家还要亲自出面?”
  我被他的话震得一晕,靠,又演戏!薇子真得了她老爹真传了!
  老爷子嘿嘿笑了:“以后说起来,我也吼过你一顿了。薇子大概不会怪我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又觉得天下父母心,他自小把夏长宁当儿子养,长大了想招成女婿也怪不得他生气。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我回过头认真的对老爷子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俩在唱双簧。”
  夏长宁用拳头挡住嘴轻咳几声朝我使眼色:“什么唱双簧……”
  我委屈的嘟啷:“上回伍月薇和你也唱过一回。”
  “呵呵!伯伯没吓着你吧!福生,这名字我喜欢,很喜庆。脾气很好,温顺乖巧。不生伯伯的气了?”
  我的天,我刚才的表现叫温顺乖巧,我真想知道伍月薇在家是什么样子。
  他缓和了脸色,温和的说:“福生,来,给伯伯泡杯茶,尝尝你爸爸珍藏了几十年的普洱是什么味道。”
  我打开茶盒,他拿起茶饼深嗅了嗅,眉飞色舞:“阿宁给你说的吧?我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劲道大的茶!”
  我呵呵笑着说:“不是,我爸爱喝茶,来拜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就送了这个。您喜欢就好。”
  夏长宁微笑的看着我问道:“钱还要不要?”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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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11-01-14
我才想起刚才他要下跪的事。这钱难道别有名堂?我突然猜到这没准儿是老爷子送给夏长宁结婚的贺礼。可是,我还没答应要嫁他呢。我低着头用尖嘴钳撬茶叶,坚定的说:“不要,年轻人有手有脚的,不用花长辈的钱!”
  “丫头,我的儿子结婚,我都送这么多当贺礼。收下!”
  我恍然大悟,夏长宁张开手掌要这个数就是想要他同意了。
  夏长宁拿走了我手上的工具,很认真的双膝跪地,他拉我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犹豫了下心又软了,跟着他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心里不停的想,这就定了?他还没向我求婚哪!不算,这是个权宜之计,不算数!
  夏长宁说:“以前您说过,有了媳妇儿给您磕三个头就成了,请客你是不来的。”
  老爷子乐呵呵的受了,伸手拉我坐在沙发上说:“我看准了,就冲你吼阿宁那一嗓子,你也能管住他。这男人要是不能被女人管住,就不行了。”
  “您夫人也管您?”
  “谁说的,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抿嘴笑了,看来男人都这样,嘴头上绝不承认自己是妻管严。我瞟了夏长宁一眼,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十拿九稳的样子。
  离开的时候夏长宁在我耳边轻笑着问我:“开了春嫁给我?”
  我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因为,太快了,而且和夏长宁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想到结婚的事哪。接受他和嫁给他这中间需要过程。
  我白了他一眼:“不嫁!”
  他悠悠然的说:“知道为什么明知老爷子会唱戏又不提前告诉你?来的时候我就给过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你收回你想拿钱卖我的话,你又不肯。”这厮说着还斜斜的瞟我一眼,占尽傲慢。看得我直想扁他!
  我就不信有这么邪,偏不顺着他。我哼了声不说话了。
  陌生电话
  我家的传统是在外婆外公家团年。因为今年家里多出了夏长宁,爸妈考虑的是年三十他要和父母过,我家大年二十九就团年了。
  我们回来后就直奔小镇,外婆看夏长宁始终有点戒备,时不时背着爸妈嘟啷几句。而夏长宁的表现却让她脸上有了笑容。
  小镇的水好,这里的豆腐宴远近闻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会去盐神庙旁边的八角井拎井水回家做豆腐。
  以往这活儿是爸妈和我干,夏长宁来了,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身上。
  夏长宁是穿着大衣西装的,外婆就拿了件棉衣给他换上。
  棉衣是外婆给外公做的,外公喜欢穿外婆做的棉衣,总说羽绒服料子摸着硬,不舒服。但是外婆做出来的款式却是旧式的小领中式对襟,用的是纯棉紧了水的面料,深青色。夏长宁一穿上,我就忍不住笑。他要是换上一双圆口布鞋,就和土匪一般无二了。
  这厮满脸笑容,还不忘讨好几句:“换上这衣服就舒服了,比我的西装舒服!大小也合适,棉花新弹的吧?软和!”
  外婆顿时笑咪了眼,迭声说他要是喜欢,给他另做一身。
  我对夏长宁的小伎俩恨之入骨,他就是凭着这招讨得了爸妈的欢心,现在把我仅存的后花园也占领了,实在居心叵测。于是我呦喝着他担起水桶去提水,还折了根枯干的柳枝在后面抽他屁股。“夏长宁,你老实点,别讨好卖乖!”
  “福大少!你妈在后面呢!”夏长宁低声说道。
  我吓得一抖,扔了柳枝。要是被我妈看到我这种行径,非狠狠地数说我一顿不可!
  夏长宁便喷笑出来,担着两只水桶直往前跑。
  我知道又上他的当了。追了几步才发现他担着桶比我跑得还快!我喘着气叫他慢点,夏长宁回过头冲我笑:“福生,过了年每天跟我跑步去!”
  我才不干呢,等到开了春,爸妈上班,我就在家一个人逍遥着等成绩。这种睡懒觉的机会千载难逢。
  八角井为了方便汲水改成了机压井,上面的亭子依然古香古色。我睨了夏长宁一眼说:“知道这井名字的来历吗?”
  夏长宁抬头看了眼亭子笑了:“有八个角的亭子呗!”
  我一口气倒呛出来:“你哪只眼睛看到亭子是八个角?”
  夏长宁嘿嘿一笑:“脑筋急转弯是孩子才爱玩的,不过,看你这么乖,告诉你答案好了。这亭子是只有四个角,映在井水中不就是八个角了?”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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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11-01-14
这厮强词夺理的时候脸都不会红一下。我唉了口气说:“听着,宁老师给你上课了,八角井是因为井的内壁是圆的,井口呢用石板嵌成了八角形,明白?”
  夏长宁疑惑的看着我:“井水就变得比别的井水甜了?”
  我呆了呆,他已大笑出声,担着桶走进了亭子。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正经和他说话,他尽扯歪理,强盗逻辑!
  来担水的人多,亭子里湿漉漉的。夏长宁便吩咐了一句:“你在外面等着。”
  “没关系,往年都这样!”我说着就跟他往里走。
  他眉一皱:“在外等着!别添乱!”
  我就站在了外面。
  他的声音语气虽然不愉,透出的关心与保护却让人心动。我看着他忍不住偷偷笑了。
  夏长宁往下压水的时候,阳光照在他脸上。我由衷的觉得,劳动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比坐在茶楼咖啡厅里温存聊天的人有魅力的多。
  他压着水侧过脸看我:“花痴!”
  “胡说!我是看水桶几时装满!可没瞧你!”
  “那就是不喜欢我了?”
  我噎住,死死闭住了嘴。
  他左右看了看,飞快的走出来,捧着我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又继续压水。
  我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等他担着水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在背后扯住了他棉袄的一角,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福生,你挺粘人的!”
  “不喜欢的人我才不粘呢。”
  也就是这句话,他站住了,把桶一放转过了身:“福生,再说一次,要正儿八经的!”
  “水都漾出来了!”这个白痴!谁好意思正儿八经的说啊?
  他看着我,不屑的说:“我以前女朋友成天都把爱我挂在嘴边,心肝宝贝儿的喊个不停,嘴甜的哪,你真没法比。”
  我就想起伍月薇来,浑身一凛打了个寒战,是被雷的。伍月薇叫夏长宁心肝宝贝儿?“伍月薇还要不要叫你,达令——”
  夏长宁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薇子,是逸尘,她还叫我夏夏,阿夏——”
  我捂着胸口做呕吐状:“还好,还没吃午饭,吐出来就浪费了。”
  夏长宁颇含深意的笑,伸手扭了扭我的脸说:“福生,就你,连喊亲热一点都不肯,成天夏长宁夏长宁的叫。”
  “好吧,看你表现好不好,表现好,我就赐你一个呢称!”我昂首阔步往前走,不忘嘱咐他,“担好水,别洒了,晚上教你磨豆腐!”
  他担起水在身后吊儿郎当的自言自语:“晚上教我吃豆腐,这主意不错!”
  “说什么哪?”
  他嘿嘿一笑正要回答时,他的手机响了。
  “帮我拿,我担着水哪。”
  就不知道放下再听电话?想是这样想,手还是伸进了他的裤兜拿出手机打开,放在他老人家耳边。
  因为凑得近,我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音:“阿夏——”
  夏长宁本来笑嘻嘻的看着我故意担着水让我和他贴近,听到这一声,就把水桶一放,拿过手机走到一边接听了。
  这种条件反射般的回避让我极不高兴,不为别的,就因为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哭音,还叫得那么亲热。阿夏阿夏,我猛然一醒,打电话的女人是逸尘吗?
  我站在一边,故意不看他,却竖起耳朵偷听。
  “我坐明天最早一班飞机来,等我来了再说。乖,别哭。”
  我只听到那个乖字,心里就极不舒服了。再想到逸尘,相片上的女孩在脑子里蓦然浮现。
  夏长宁挂了电话对我说:“朋友有点麻烦事。”
  我哦了声。
  他没再说,我也没问。
  夏长宁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吃午饭的时候与爸妈外婆外公聊得很开心。但是,稍有空隙我总能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本来说好明天中午吃过午饭,夏长宁带我回他家过年三十。但是午饭吃完后,夏长宁决定走。
  “我还是今天赶过去。”他有点歉疚的看着我。
  “明天,不行么?”
  “是急事,福生!”
  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想起他曾经说过与逸尘的那段恋情,逸尘应该有什么特别为难的事,心便又软了。
  夏长宁和我家里人告别,拎着行李急匆匆离开。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长宁皱眉:“说不清楚,可能快,也可能要耽搁些日子。”
  我其实很想他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我想让他告诉我对方是逸尘,他也没有。
  大年二十八,镇上的鞭炮已经零零星星的炸响。听着,却觉得不是热闹喜庆,而是安静。现在这一刻,和夏长宁说话的时候周围异常安静。
  “路上小心。”
  “我给你电话。”
  我点点头,看他走远。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刻起,我就高兴不起来。
  坐在院子里磨豆子,我懒心无肠的想,逸尘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一通电话就把夏长宁尾巴点着了,多呆一晚上都不行?
  “福生,加豆子!”
  我赶紧回神,把泡涨了的豆子喂到磨眼里去。
  顺着石缝白白的豆浆带着股青涩的味道飘散出来,我又想起夏长宁对着电话焦急的声音。他喊女人一律喊“乖”?
  这味子不舒服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深夜。我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赌气把它关了。
  夏长宁没有在到达后报平安。可是我却等了一晚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又把手机打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有来电的提示音。
  逸尘,这个名字在我心里一直盘旋。连晚上做梦,我都梦见了她。
  他想要的更多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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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11-01-14
 过了年三十,夏长宁还没消息。
  我想给夏长宁打电话,然而他居然连条短信都没有,心里就堵得慌。想起从前甩鼻涕似的去摆脱他,更不好意思主动发短信打电话。手指在手机按键上滑来滑去,就是按不下去。这会儿我极羡慕伍月薇,想发脾气就发,想骂人就骂。是我矜持还是我心里始终没把夏长宁看得太重?然而,如果说我不在意,为什么时时刻刻把手机宝贝似的握在手里,生怕漏掉了他的电话或信息?
  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中,年就过完了。可是,年过完了,那些胡思乱想却还没有完。时而恨恨地想再也不理夏长宁了,时而又后悔,早一点发信息或打电话给他,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尴尬。多拖得一天,就多一分不好意思。
  回城懒在家里浑身没劲,瞪着手机还在想夏长宁。我拎起床上的抱抱熊一阵乱砸,发泄一通后无力的想,我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怎么就被这个流氓把心思搅得浆糊似的。
  爸妈上班去了,家里空寂得让我无所适从。突然想起回来后一直没和梅子联系,便给她打了电话。也许,有个人说话也好。
  “神仙!稀罕!终于舍得露面啦!”梅子的语气中却不乏惊喜。
  “回来就感冒,然后准备考试……”我不好意思说和夏长宁这些日子的纠葛。他离开去逸尘哪儿已经十天了,还没有一条短信一个电话,实在让我心寒。
  梅子提前下班跑来家里,看到她我很开心。去了东北不联系让我极内疚,看梅子的眼神都是飘浮的,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心虚的人就是这样的,可是我仔细回想,夏长宁告诉我他要去初恋女友身边时,看我的时候究竟是坦然的眼神还是飘浮闪烁的呢?我想不起来了。
  神情恍惚间听到梅子说:“夏长宁对你真上心呢。你去东北那会儿,他郁闷惨了。”
  我懒心无肠的答了句:“他来东北接我了。”
  梅子愣了愣,痛快的笑了:“我就说嘛,他真的不错!”
  是不错,本来是不错。可是……这些天的曲折让我怎么告诉梅子?我不吭声,梅子兴奋的说:“我看夏长宁不错。他挺有个性的,气质也很好,还是个有钱的主!他对你也上心,福生,干脆把他拿下好了。”
  “别提他了。”
  梅子误会了我的意思,连声说:“你别带着偏见,夏长宁有时候痞了点,他真的不错的。你想他去东北接你,有多少人能这样做?别说男朋友了,老公都不见得做得到。”
  “他很奇怪,他这些天没消息了。”我闷闷的说。以前的夏长宁牛皮糖似的,现在到了逸尘身边,怕是早忘记宁福生了,心里越想越生气。
  梅子怔怔了,大笑:“原来你早和他有一手了,我还在干着急!”
  我急着争辩:“不是哪,他……”
  我一五一十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梅子。她听得悠然神往。
  “夏长宁是不是耍什么花样把你我都骗了?他就是追不到图新鲜,现在就不理我了,他去找逸尘都十天了,居然连条短信都没有!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逸尘比我重要的多。”我恨恨然。
  梅子呵呵笑着说:“一直是夏长宁主动,你主动一次不行?给他发个信息吧!”
  也许我等的就是这一声鼓励,我一点犹豫都没有,马上就给夏长宁发了个短信:“忙吗?”
  隔了很久夏长宁的短信才回过来:“我回来了。”
  我看着短信只觉得五味陈杂,是怒是惊是气,气得冷笑!他居然已经回来了。我瞪着手机,老半天才回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这样?他就这样?言简意赅连多解释一句都没有?这厮和我玩欲擒故纵啊!我气得不行,又委屈得很。
  为什么,打动了我,又让我坐冷板凳?
  我不知哪来的火气,总之心里就是一团火,我没有再发短信,把手机扔在一边。
  他也再没消息来。
  梅子小心的看了看我说:“没准他真的有事在忙。”
  我咬着唇不说话,不认同这一点,这算什么?!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干嘛要发短信给他!?
  梅子很义气的说:“我替你侦察去,看看夏长宁起什么妖蛾子!”
  “梅子!你可千万别让夏长宁知道哪。我丢不起这个人!”我这时候想灭了他。堵气想,算了,还是别和他在一起好了,这才多久哪,就这样!
  梅子赶紧保证绝不让夏长宁知道。
  过了两天,梅子找我出去喝茶。我想起那家紫藤茶楼,要去。梅子拦住我,有些犯难的说:“福生,咱们换家咖啡厅吧!”
  “为什么不能去?”
  梅子犹豫了会儿才告诉我:“昨天我和梅山去紫藤茶楼,看到夏长宁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私下问老板,他说是夏长宁的女朋友,这些天夏长宁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我很勉强的笑了笑。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子是逸尘。不管是不是误会,还是真有什么事。夏长宁和前女友在一起,他回来了没有来找我却是真的。
  我拉着梅子换了家咖啡厅。
  她一直很担心的看着我。我笑了笑:“我和丁越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和夏长宁不过因为感动才刚开始,不会有什么的。这样正好。”
  “夏长宁怎么回事,我得问问他去!”
  “别去了,要解释,他自然会说。不说,就算了。他对我好,我只是感动,没什么的。”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很不舒服。
  我想一定是因为习惯了他追求我,对我好。一旦转移到别的女孩子身上,我自然而然就有失落感。
  我希望我的考试成绩能快点出来,能考上。考不上,我就真的失意了。我已经辞了工作,要是考不上,我得快点找个工作才行。
  世界很小,我和梅子走出咖啡厅打算去吃晚饭,就遇到了他们。
  逸尘一看到我就挽住着了夏长宁的手。她比照片上的丰满了一些,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但是照片不会说话,眼前的逸尘却是生动的立体的……原来她看起来这么舒服,特别是嘴角轻扬起的那抹笑容,像冬天里的那道暖阳直直的暖进人的心窝子里去。
  我的脸一定是被寒风吹得木然才会这么僵硬。梅子捅了捅我,我冲夏长宁一笑:“好久不见。”
  夏长宁维持着逸尘挽他的姿势,笑嘻嘻的说:“福生!给你介绍,这是逸尘!”
  她温和的对我微笑。没有倾城的美,看上去却很妩媚,有种温柔进骨子里的女人味。就算我和她一样,都是很秀气的女孩子,但是我没有那种女人味。
  我真想尖叫大骂,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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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11-01-14
 把从前的爱人找回来了,所以,不用找替身了?夏长宁说他不是在找替身的话尤在耳边,为什么这样刺耳?
  怒极之下,我晚上给他打了电话:“夏长宁,你玩我是吗?”
  他便笑了,笑得那样嚣张:“福生,你在吃醋是吗?真不容易!你可以换个呢称了,不用全名全姓恶狠狠的叫我。嫁我不?”
  我这么难受,他却笑?就因为我说不嫁,就整这一出来气我?我心里一酸告诉他:“你太可恶了,我最恨别人对我手段,这辈子我都不会理你了,你给我记好,夏长宁!”我啪的挂断了电话。
  夏长宁第二天就来了,站在客厅里和爸妈寒喧。
  无论妈妈怎么敲门,我都不开。
  我耳朵贴在门口,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消失,然后是关门的声音。我松了口气,以为爸妈和夏长宁都走了,这才打开门。
  他便带着满脸得意嚣张的笑容站在房门口,我尖叫一声关门。他手掌轻轻撑着门,我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关上。
  “夏长宁你这个流氓!”
  “不流氓怎么能看到你吃醋的样子?”
  “我讨厌你!你走!”我手一松,顺势捞起抱抱熊砸了过去。
  夏长宁伸手捉住抱抱熊一扯,我还没来得及放手就连人带熊扑进了他怀里。抱抱熊伸着脑袋挤在我和夏长宁身前。
  我尴尬的转开脑袋,这个人太可恶,我不要看到他!
  “没主动打电话给你,十天呢,福生,你就这么放心我去找前女友?福生,对我公平一点。”他轻声说完,扔开了抱抱熊,炽热的吻密密的落下,不经商量地肆意霸道。
  我迷迷糊糊的想,我是真的动心了吗?再生气,看到他的瞬间,心里的喜悦却大过了生气。听他的语气是故意让我吃醋,我是吃醋了,还是高兴。为他没有变心而高兴。
  “专心点!”夏长宁趁空说了句。
  我的脸一定红了,我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清醒过来,低了头再不肯让他碰到。
  夏长宁捧起我的脸,硬要我看着他,然后就笑得格外狰狞:“丫头,还和我斗?现在嫁不嫁?不嫁的话后悔就晚了!”
  我,我就是争口气也要灭了他,死鸭子嘴硬强着犟:“我不嫁,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看你怎么办!”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温和的说:“先奸后杀!”
  我情不自禁一抖,夏长宁便乐得哈哈大笑,我握紧了拳头,偷偷的从肋下袭击,我不信他不痒!
  夏长宁一动不动,不屑的说:“福生你怕痒是吧?”
  我毛骨悚然,尖叫一声退后:“不带这样的!”
  “过来!”
  明明是他不对,我凭什么就投降!腿却不听话地走了过去。
  夏长宁坐在椅子上以巴依老爷的傲慢姿态说:“汇报下你的思想,这段时间都想了些啥?”
  我翻了个白眼。
  “不说?”
  “逸尘是怎么回事?”我转移话题。
  夏长宁眼睛扑闪着晶莹的光,嘴巴差点笑到耳朵背后去了,却还端着架子吱吱唔唔:“这个嘛,说来话长……”
  小样儿,瞧这得意劲儿!我脸色一变:“别人碰过的男人我不要,你走吧!”
  夏长宁悠悠然的说:“我不走。”
  “您宽坐,我走!”我转身就走。脑后风声响起,我不出意外的被他擒住,他只用小指头捅了捅的我腰,我就杀猪般狂叫起来。
  “不要武斗要文斗!不带这样的!”我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夏长宁的笑声未停,我就听到门响,天啦,不要让我在爸妈面前丢脸!我投降!
  夏长宁松开手,我头发散乱,脸滚烫,落进他手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爸妈相视一笑绝口不问:“你们出去吃饭还是在家吃?”
  “在家吃!”夏长宁笑。
  “出去吃!”我才不要让爸妈看戏!
  “长宁回来,就在家吃吧!”妈妈做了决定。
  我怒目而视,他怎么就能这么顺畅的登堂入室?我白生气了?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吃完我给你汇报这些天的动向。当你爸妈面咱们不吵?”
  我马上同意。
  我对他好奇,对他的过往好奇,对他曾有过的恋情好奇。夏长宁逼着我让我明白心里已经有了他,我真的在为他吃醋,为他思念。
  关于逸尘
  也许任何人的初恋都很美好,失去后再回忆,只记得那些朦胧与甜美。
  夏长宁复员后决定开公司做生意,他去进货的时候遇到了逸尘。
  那时候的夏长宁年轻气盛,逸尘也才大学毕业工作。逸尘是很秀气的女孩子,用夏长宁的话说,她像一朵白莲。
  “伍月薇像古典美人,她要不说话就是枝空谷幽兰,你怎么不喜欢她?”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我一直觉得奇怪。
  夏长宁嗤笑:“空谷幽兰?见过幽兰长刺儿吗?两句话不对她就会动手,你要哄她还得先擒住她。薇子啊,让别人消受去吧,我顶多当个亲善大使,替她把被她揍得想甩了她的男人拎回来。”
  “薇子听了你损她,会和你拼命。”
  夏长宁哈哈大笑,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温存,他是在回忆从前的两小无猜吗?他感慨的说:“逸尘你见过了,她长得没有薇子漂亮。但是她浑身洋溢着女人味,是个男人就恨不得去保护她。薇子那会儿也是杀气腾腾的,见了逸尘却真的应了那句话了。”
  “什么话?”
  “百炼钢终成绕指柔!”
  他这样一说,我又有点不舒服了。连伍月薇这样凶悍的女子在逸尘面前也会变得温柔,何况是夏长宁。我想起逸尘挽着夏长宁手的模样,小鸟依人形容得恰如其分,。
  夏长宁微笑着弹了我的额头一下:“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说:“想你的形容,看上去是极温柔的。怎么分手了?”
  这句话引出一个很老套很现实的故事。夏长宁那时候才开公司,没钱,又是外地人。逸尘父母不同意他们恋爱。
  我想起夏长宁层出不穷的伎俩,粘人的手段。他要是想和逸尘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逸尘提出分手,夹在我和她父母之间她很难过。那时候我太年轻,只想赚钱,还没想过要结婚。这个态度其实现在回想是让逸尘心里没底的。她也不可能扔了工作就跟着我,就这样分了。”夏长宁说得云淡风清,眼神坦坦荡荡。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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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11-01-14
我释然地笑了。我想起一个故事。
  一个二十三岁的女人对一个三十七岁的男朋友说,我们相遇正合适,遇早了,你还是别人的丈夫,遇晚了,我已是别人的妻子。
  没有谁说初恋就一定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遇对了人,时间不对,环境不对,也成不了。只能说,逸尘和夏长宁没有缘分。
  后来逸尘嫁了,嫁给一个有钱人去了香港。嫁了人又过了两年才和夏长宁联系上,过了这么久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还能成朋友?不是说做不成恋人连朋友也做不了?”
  “人的感情很复杂,没有这么绝对。我是希望她过得好,听说她还生了个儿子。没想到她老公意外过世了。”
  逸尘老公过世打电话给夏长宁,夏长宁才知道逸尘是继弦。她老公的原配有一儿一女,加上兄弟什么的,都想把逸尘赶出家门,霸了家产。夏长宁去帮她。
  “没有遗嘱吗?”
  “没有遗嘱,她老公是意外过世。照法律她是能分得产业的,但是那家人联合起来,逸尘母子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正找朋友帮忙解决这事。逸尘怕得很,生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我干脆带她离开。等这事处理完再送她回去。”
  “逸尘和她儿子都来了?”我对逸尘也很同情,觉得她年纪轻轻成寡妇还拖个儿子不容易。
  “福生,你还生我的气吗?我是做的过分点,不过,不这样,我怎么知道呢?”夏长宁没回答我的问题,摆出一副得意的神色。
  我哼了声不回答。
  事情却不是他说的那样轻松。
  当我坐在他家见着逸尘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很怪。
  逸尘新寡,来夏长宁这里散心,由夏长宁替她出面争家产,但是她却是一个人,她的儿子没有来。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离开母亲?
  而且,但是我怎么看也觉得逸尘有把夏长宁当成第二任备嫁人选的趋势。
  逸尘不住宾馆住在他家。不仅住在他家,招呼我的时候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坐在逸尘对面,夏长宁站在逸尘身后,手撑着沙发。如果用相机拍下来,他俩会是幅很美的画面。
  逸尘就连说话时,身体也情不自禁地往夏长宁的方向倾斜,说话的时候头就微微的偏过去看夏长宁,眉眼间盈满温柔。
  靠!上演二女争夫?伍月薇跑哪去了?她怎么不出现?!
  “一直听阿夏说起你,福生,你的名字很特别。”她说普通话的声音像舌尖舔起棉花糖的一角,甜软之极。我不一样,说话再温柔也像吵架。
  不过,装斯文我宁福生装了二十三年,也不差。我尽可能让声音音量再小点,语速再慢点,带着浅浅的微笑回答:“你的名字才叫美哪,我的名字土得很。”
  逸尘轻轻笑起来,由骨子里生出一种妩媚的慵懒:“阿夏,你别欺负福生,她太秀气了。”
  夏长宁狐狸一般的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秀气,吃起醋来不是一般的秀气!”
  我把头一低,掩饰住满眼杀气。等我抬起头来,已经烟消云散:“我才不像伍月薇,她吃起醋来才叫恐怖!”
  我成功的看到逸尘眨了眨眼,继而又浮起了那种淡而柔媚的眼神。我马上失望的想起,伍月薇也被她的笑容融化了。
  我还失望的看到夏长宁皱了皱眉,只一瞬,便柔声对逸尘说:“薇子就那脾气!”
  逸尘轻轻笑了笑,没有当回事似的。是她和夏长宁在一起的时候,他护着她,不理伍月薇?所以逸尘才不会怕她的火辣?哦,我差点忘了,夏长宁说逸尘嫁了个有钱男人,大概伍月薇那种蔑视与骄傲对她不起作用吧。
  我故意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站起来对他们说:“夏长宁,你多陪陪逸尘,晚了,我回家了。逸尘再见。”
  逸尘很好心的说:“反正也晚了,就在家里吃晚饭吧!阿夏做了很多菜的。”
  我,我只能再次在肚子里骂,夏长宁,你这头蠢猪!
  “对不住,爸妈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夏长宁也没留我,他知道我在撒谎,却拿起大衣送我。
  我没有拒绝。我有一肚子火要发泄!
  到家下车,我呼吸着晚上清冷的空气才告诉他:“把你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全部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夏长宁皱了皱眉下车站到我面前说:“福生,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逸尘来这里是她家里的事情有点麻烦。”
  “她为什么要住在你家里?不能住宾馆?”对这一点我是相当的不满意。
  “别孩子气,有家住什么宾馆,来,亲一个!”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我是孩子气,哈!
  包括逸尘习惯性的挽着他,包括她习惯性的往他的身边靠近。都不是我能接受的。
  也许逸尘和夏长宁有过我不知道的岁月,有过我不知道的恋情。那是四年前的过去,不是现在。
  我怎么这么倒霉!
  本来是吃醋不舒服,因为接受了夏长宁,从他追求的对像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我就要表现得大度?还不如让他一直当牛皮糖粘着我不放安全点!还省得闹心!
  丁越的脸这时候不可自抑的冒出来,我想起和他一起逛商场那会儿,他怎么对伍月薇的?心情瞬间糟糕透了。
  夏长宁的神情就严肃起来:“福生,我是很念旧的人。但是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这事你理解下。逸尘一个人,很可怜的。”
  我也很可怜!我可怜得还不好发作!“你就看不出来她对你旧,情,绵,绵?!她连儿子都没带来,你不觉得奇怪?”
  “呵呵,逸尘儿子在她爸妈家呢,她过来纯粹是不想呆在家里来散心的。”
  “夏长宁,你确定逸尘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正好是和你分手那一年生的!”我心里不痛快,一张嘴就说了出来。
  夏长宁的神色就变了,变得很凝重,眉轻拧在一起。
  我有点害怕,扯了扯他的衣服道歉:“我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呵!”
  夏长宁笑了笑说:“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
  我应了声,走了几步又总觉得不自在,跑过去摇了摇他的手说:“你别告诉逸尘,我只是不太喜欢她住你家里。”
  “知道了,过些天她就回去了。”夏长宁捏了捏我的脸,戏谑的说,“要不放心,你搬我家来住好了。我觉得这个办法相当不错!”
  我的脸热起来,我妈知道还不骂死我,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未婚同居。我冲他吐了吐舌头:“美得你!做梦!”
  我跑进小区,回头看他,夏长宁还望着我。我叹了口气,却笑了。我是否该学着相信他,接受他的一切?
  裂痕
  因为逸尘在,夏长宁大多时候都带我回家吃饭。逸尘还是很依赖夏长宁的模样,对我也很客气。
  想着她的遭遇我决定不计较。夏长宁说过,逸尘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她还有爸妈,还有儿子,总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回去吧。
  唯一让我不痛快的就是夏长宁也很宠她。吃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夏长宁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不管是叫外卖还是他自己下厨,他习惯性的做逸尘爱吃的菜。
  逸尘非常聪明,比如夏长宁炖了窝鸡粥,她会非常自然的感慨:“阿夏你还记得我不吃葱哪。”
  夏长宁这厮居然还接一句:“怎么不记得!那时外面的粥放了葱,你都会一片片挑出来。”
  当我是透明人?我埋头喝完一碗,坚决不喝第二碗。
  逸尘温温柔柔地劝我:“福生你太瘦了,再吃点,长点肉更好看。”
  我不想表现出一副吃醋的样子,回答她:“我的体型就这样,胖不起来。到中年也不会变成梨形身材,省得再减肥!”
  逸尘和夏长宁差不多年纪,也二十八岁了,还生过孩子,身材不至于走样,却比那张照片上的逸尘丰腴多了。
  话说出口我有点难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尖酸了?
  夏长宁瞟了我和逸尘一眼居然又帮着她说话:“福生就是太瘦了,二十三岁的人看上去高中生似的。多吃一点好。”
  逸尘温婉的看了他一眼说:“这年纪都长不胖的,我那会儿也瘦,生了宝宝就胖了很多。”
  我抓住机会问逸尘:“逸尘,你怎么不把宝宝一块儿带来?”
  “是啊,我还没见过我干儿子呢。”夏长宁补了一句。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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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11-01-14
 逸尘淡淡的说:“我爸妈舍不得,宝宝一直粘他们。平时也宝宝也跟着我爸妈在深圳。我每周去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逸尘这样说的时候,我感觉一股忧伤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我只盼着逸尘早点走,夏长宁每每对她温柔的说话,我就不舒服。我又说不出来错在哪里,就是不对劲极了。
  大年十五爸妈请夏长宁来吃元霄。但是夏长宁的回答让我相当的无语。
  “明天我一定来,可能晚一点。”
  我不高兴了,难道要一家人等着他?
  “这样的,逸尘一个人在家,她不喜欢独自上街吃饭,我安排好了就过来。你要提前说,我就提前做了。”
  你还要不要烙张饼挂她脖子上?我有摔电话关机的冲动。事实上也如此,我啪的挂断了电话。怒气还没消,夏长宁就打过来了:“福生,怎么又生气了?”
  我咬牙切齿:“我没生气,是不小心按错键了!”
  “呵呵,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早知道我就不设计你了。”他不是轻易好骗的,轻声笑着,不以为忤。
  我叹了口气,闷闷地说:“你和她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你说我心里能舒服?”
  “她后天就回深圳了。嗯?”
  我又高兴起来,是我小心眼儿了!我笑着告诉他:“你明天尽量早点来吧。”
  第二天夏长宁早早的来了,拎着一大堆礼品,爸妈很高兴。我知道爸妈的心思,他们是认定谈恋爱的结局就是结婚,把夏长宁当半子看。
  妈妈都说过几次要请夏长宁的母亲一起吃饭。我才想到,原来说的年三十他带我回家,现在却因为逸尘,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母亲。脸上一红,哪有急着去上门的道理。不见也好,反正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吃饭的时候全家都很开心。我以为今天会很开心的过。这种家里其乐融融的温馨感我很喜欢。
  结果午饭吃完,夏长宁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对爸妈说公司事多,不能留了,等忙过再来看你们云云。
  我低低的问他:“你是要赶回家去陪逸尘吗?”
  “福生,你怎么还是不理解呢?她一个人在外地,今天又是十五。她明天就走了,有些事还要处理下。”
  这句话便伤到我了。
  无论他和逸尘有没有暧昧,他的态度就摆在这儿了。我宁福生要求的不多,不要你太帅,也不要你太有钱,但是,你掌心里的宝只有我一个人。
  我说过,一心一意。
  这句话简单,也不简单。
  我对夏长宁很失望。我知道逸尘明天走,今天他早点回去帮着收拾行李什么的很正常,但是,我控制不了心里的沮丧。
  夏长宁搂了我入怀:“福生,别这样,你每次不说话的时候,我就总觉得你离我很远。我不走了,吃过晚饭再回家。我给逸尘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慌乱抬起头阻止他:“别,她明天都走了,你早点回去吧。”
  女人的心就是这样软,当男人为你考虑一点点的时候,你恨不得把整颗心都给了他。
  夏长宁定定的看着我,轻声说:“福生,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你要学会相信我。”
  没有什么话比这样的情话更动心。
  我笑着轻不可见的点点头。
  夏长宁当天晚上打电话来却告诉我:“福生,我明天得跟着逸尘回去一趟,她家的事有点麻烦。”
  我叹了口气,帮人帮到底吧。“知道了,你早点回来。”
  晚上妈妈问我:“夏长宁请你去他家没有?”
  我摇了摇头:“妈,你们别整这么正式行不行?我和夏长宁这不才接触嘛。还没到那种程度呢。”
  “你这孩子,要怎么样才算哪?我还和你爸商量找个时间和长宁母亲见见面。”
  “夏长宁公司有事,今天出差哪,忙得年都不过了。以后再说吧。”我胡乱塘塞。
  很晚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声音疲倦得很:“福生,睡了吗?”
  “没哪!”
  “我争取下周就回来。”
  “嗯。”
  我没有说话,隔了很久,夏长宁轻声说:“福生,我很想你。”
  一瞬间,眼里竟有泪意。
  他去帮初恋女友,我不是不讨厌的。可是这一瞬间,我无条件的相信了夏长宁。
  第 48 章
  夏长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这期间短信时有时无,我忍不住打过去的时候,他总是很疲惫的样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很慌乱。
  他来家里找我,那天的阳光很好,能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我脸上忍不住微笑:“去哪儿?”
  他开着车带我来到靶场:“今天和你比试一下。”
  靶场今天就我和他两人,没有别的客人。
  我着迷的看着夏长宁,他的枪法精准,我看着他就想起和他喝了八两二锅头的情形。
  夏长宁回过头,冬日的阳光衬着他格外有型,我现在才发现他极适合黑色,板寸头,一口白牙,夏长宁原来也很帅。不同于丁越的俊朗,夏长宁的帅是很Man的那种。
  我坐在离他不远的小圆桌旁,笑咪咪的看着他。
  夏长宁走过来,却蹲在我面前,把头靠在了我的膝上。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原来大男人也有撒娇的时候。
  抚摸着他的头发,涌起一股想保护他的冲动。我笑了,我居然有想保护他的冲动!
  “福生,那时候你赢了阿敏回头冲我得意一笑的时候,我就想要你,只想要你。”
  “嗯,现在呢?”我憋住笑,故意很严肃的问他。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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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2楼 发表于: 2011-01-14
 他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反正是我的,不去要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喝道:“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想得美!”
  他站起身牵着我的手说:“福生,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不肯回答。
  “有时候我想,如果不是我这样缠着你,你肯定是不会喜欢我的。”
  “那当然,我凭什么要喜欢一个流氓?”
  夏长宁以往听了这话会拽拽的说话,今天却不接口,只搂着我铺天盖地的热吻下来。我听到他的心急促的跳动,还有他偶尔的叹息。所有的神智瞬间消失,只有他的气息密密的围绕着我。
  我羞涩的微笑。我以为逸尘的事已经过去,以为能把现在的甜蜜一直保留下去。
  一整天,我脸上都挂着笑。
  成绩没有下来,我已经开始在找新工作,打算上着班等成绩,如果考不上,我总要工作的。
  夏长宁的意思是等成绩下来再说。但是我在家闲着无事,他拗不过我,介绍我去陈树的公司做行政。
  陈树看着我直乐:“夏长宁你不是整我?弄尊菩萨让我供着?”
  夏长宁搂着我不屑的说:“本来是想供在我公司里的,福生面浅,说找间小庙就行了。”
  陈树便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我笑嘻嘻的说:“陈树,你要不要把阿敏放夏长宁公司里去供着?这样也方便我和阿敏交换情报。”
  陈树很配合的点头:“行啊,这方法不错,谁也不吃亏。”
  这事就算敲定了。
  朋友归朋友,我和阿敏却真的去他们的公司上班,拿行政人员的薪水,偶尔还约着一起逛街交换情报。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无意间的一个提议成了我和夏长宁分手的起因。
  阿敏是很时尚且活泼的人,她心里藏不住事。有天逛街累了和她一起坐着喝饮品。阿敏便问我:“夏长宁以前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叫逸尘?”
  我很奇怪她知道这事,便说:“初恋吧,很早的事了。”
  “可是福生,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夏长宁最近是不是出差了几次?”
  他常出差,这有什么?
  “我是听陈树说的,好象是说夏长宁在深圳有个儿子!”
  我呵呵笑着说说:“他认的干儿子。”
  “福生,我当你是好朋友才给你说的。就算是干儿子,可是那是他前女友的干儿子!夏长宁最近几次出差都是深圳,别旧情复燃了。”
  “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不会脚踏两条船的。那女的我见过。”
  话是这样说,心里总有个疙瘩。
  解开这个疙瘩的人是伍月薇。
  她找到我,带着她惯有的高傲与轻蔑对我说:“还不是一样被阿宁追到手,我以为你有多清高哪。”
  对付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对伍月薇说:“夏长宁以前喜欢的人是逸尘,现在喜欢的人是我,都不是你。”
  没有什么话比这个更伤她。
  伍月薇的眼睛里嗖嗖飞出针来,红菱小嘴一翘发出一声冷笑:“是,从前他喜欢逸尘,结果那女的不要他。现在他喜欢你,结果,他还是不会要你。”
  我大怒:“伍月薇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你追不到夏长宁就使劲破坏,亏他还当你是朋友?你家老爷子都没为难我,你别再挑拨离间了!”
  伍月薇沉默了会儿,深吸口气对我说:“福生,我这样喊你你别见怪。阿宁不知道我来。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以前呢我一直以为阿宁和逸尘分手后他会接受我,但是他不会的。他不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我也想明白了,天下的男人又不是他一个。我来,是因为……”
  她咬着唇思考的时候,我也冷静下来。能对夏长宁这么有心,我实在也无法说她什么。只要她不破坏,不像从前那么无理,我就原谅她。
  伍月薇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说:“我爱上了别的男人。我希望你和阿宁好好的,他那么小就当兵,其实过得很苦,你对他好点儿。”
  也许伍月薇见我是想了结她对夏长宁的心思吧。我微笑着告诉她:“希望你幸福,以后也请你不要用那种态度,谁都接受不了。以后,也希望你常来玩。”
  伍月薇盯着我看了很久才说:“福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爱你了。你是个好女孩。”
  “谢谢。”她说他们的时候,我想起了丁越。我想,逝者已矣,丁越会希望我幸福。那件事之后,我连丁越的坟都没问过。我直觉的逃避这件事,不希望看到。也许这样,会让我不去想象他是怎么死的。就算我幸福,他在天上看着就好,我不想和夏长宁一起在他面前晒幸福。丁越不喜欢夏长宁的。
  “阿宁和逸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太介意。”她有点犹豫的这样告诉我。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我以为这样回答很好。夏长宁没有瞒我,他都告诉我了,我也见过逸尘,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你会介意阿宁和逸尘有个儿子吗?这事本不该我告诉你,可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好的和阿宁在一起。”
  我怔住。我想起我曾经对夏长宁说过,没准儿逸尘的儿子是他的,当时只是无意中说的,难道竟是真的?
  可是夏长宁从来没有说过。我心里乱成一团。
  阿敏的话在耳边回响,他去过几次深圳了。我还告诉阿敏那是夏长宁的干儿子。我顿时没了主意。
  我看着伍月薇,她也慌乱。她为什么突然变得极想让我和夏长宁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
  我冷冷地看着她说:“你别想法子拐弯抹角破坏我和夏长宁了。有这样的事他自然会告诉我。再见。”
  伍月薇的性格向来是唯她独尊的,她的下巴再次扬起,冷笑着对我说:“我只希望你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跟阿宁好,又想着别的男人。”
  “关你屁事!”才建立起来稍稍和谐的气氛又被打破。我又气又急,从伍月薇的神色中我能看出这事不会有假,她是特意来找我的,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我离开茶楼就给夏长宁打电话,不顾一切的问他:“逸尘的儿子是你的,对吗?是不是?”
  “你在哪儿?”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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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3楼 发表于: 2011-01-14
 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是的,肯定是的,他没有断然否定。可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下意识的将这句话问出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介意他和逸尘有个儿子,还是介意夏长宁没告诉我这件事情。
  “福生你听我说……”
  我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长宁赶到家里的时候,爸妈并不在家,他在门口很聪明的打家里的座机,我提起电话他就是一句:“我在你家门口,你不想让邻居们看笑话吧?”
  这厮最恨的就是懂得抓人的心理,我打开门跳到一边,指着沙发说:“你给我坐哪儿,不准动!”
  他居然很听话的坐下,认真的对我说:“这事我一直想确认之后想明白了再告诉你,你还小,可能体会不到我的感受。”
  “可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就是等你通知我一个结果的人?是你的儿子会怎样?逸尘现在是一个人,你会为了多年前的事情负责,然后娶她?”
  夏长宁长叹一声把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满脸疲倦:“福生,说实话,我不知道。送逸尘回去,我才知道她老公一家人排斥她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孩子不是她老公的。我在深圳看到那孩子,逸尘爸妈叫那孩子夏夏。他叫陈夏。你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吗?觉得特别迷茫。我问逸尘,她却说不是我的。我才提出去做亲子鉴定,她坚决不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万一是我的,我该怎么办?”
  我离他有两米远,我站着看到夏长宁闭着眼睛对我说这样的话,心里涌上一股酸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如果是夏长宁的儿子,我该怎么办?
  夏长宁睁开眼睛,走过来,搂住了我说:“福生,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我对你是真心的。”
  接受夏长宁马上就去当后妈?我脑中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个念头,生生打了个寒战。我实在没心理准备。
  以夏长宁的性格,他肯定会负责到底。
  “福生,静一静,让我也静一静。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夏长宁很认真的告诉我。
  我信,我相信。却一直不敢想下去。
  我眼前浮现的是逸尘挽着他的模样,逸尘依赖着夏长宁的模样。
  “她,能看得出来对你没有忘情……”
  夏长宁粗声粗气的打断我:“不是这个!福生,我烦的不是这个!”
  我看他,一向胸有成竹,一向极有主见的夏长宁心事重重。
  如是是他的孩子,他当年与逸尘分手的故事又会是什么样的版本?“静一静吧。”
  夏长宁看着我想说什么,终于也没有说,拿起西装就走了。
  关门的时候,我想,也许是上天注定了,我没有这样的福气。
  隔了两天,我接到了录取通知书,我没有打电话告诉夏长宁,我想,他如果想清楚怎么处理,他会来找我。
  一周后,夏长宁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去深圳一趟。他说:“你等我回来。”
  草长莺飞的春天已经过去了。凤凰木上开始开出桃红色的花,绿荫在阳光的热烈下一点点加重。
  半个月过去,夏长宁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
  我偶尔经过夏长宁公司都会情不自禁抬头往上看。
  我打114查他公司的号码,让梅子打过去。她挂掉电话叹了口气说:“对方说夏总不在,小姐请留口讯。”
  “没事,你留的姓梅。你想找他问个清楚也很正常。”
  “福生,我觉得你真的变了。变得思维严谨,考虑得周详。你为什么不主动找到他说清楚?”
  我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事总是他自己拿主意的好。既然他不找我,就是答案。我想你打过去,是我想他,想知道他的消息。梅子,你知道吗?原来我也有很想知道夏长宁一举一动的时候。”
  梅子同情的看着我:“要不,你给他一个电话?”
  我摇头,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会忙到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夏长宁和我好了之后,就算人不来,也会打电话或发短信的。
  他的短信其实没有一天见断过,除了过年那几天他成心不来消息,让我看清我的内心的时候。而现在,他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也没有。
  我以为,这已经是答案。
  夏长宁说:“等过了年,明年你要是考上了,七八月先嫁给我,九月再去读书?”
  夏长宁说:“福生,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夏长宁对薇子老爸说:“您以前说过,有了媳妇儿给您磕三个头就成了,请客你是不来的。”
  夏天已经来临,他的话仿佛是多年前的呓语,或是我梦里出现的场景。
  我经常骂他是流氓,他也经常回答我:“你喜欢!”然后将流氓进行到底。
  讨厌他的时候,只觉得被他粘着特别烦。
  喜欢他的时候,回想起来,连骂他流氓的时候都像是在打情骂俏。
  心思只要一动,我就能想起夏长宁痞痞的样子,粘着我不放的样子。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错过了。
  紫藤花已经谢了,留下蓬勃的叶子。曾经在这里的阳光下安睡了一下午,睁开眼时夏长宁也在睡,那时的宁馨变成热辣辣的一记耳光扇过来。提醒我,宁福生,你来不及告诉他你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哭,那阵子和丁越分手的时候哭得心碎。现在却一滴泪也没有。
  夏长宁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他的困惑时,我就打定主意不给他任何压力。是他的孩子,是他多年前与逸尘的孽缘,是他欠了她的债,他选择去还,我只能祝福。
  “过阵子就去读书了,走吧,上街逛逛,看有什么要买的。”我转移开话题,拉着梅子出门。
  人有很多种成长方式。家庭环境,父母教育,工作锻炼,大事件改变人生,还有就是男女情变。
  爸妈很奇怪夏长宁的消失。我告诉他们:“我和夏长宁分手了。不要问我原因,我已经长大了,能处理自己的事情。请你们理解我。”
  妈妈习惯性地开口,被老爸止住了。
  老爸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们喜欢夏长宁,是因为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他本人虽然没读过书,却上进。在我教过的学生中,都是成年人了,来混文凭的不少,借着读书培养关系的也不少,夏长宁是最好学的一个。福生,你也大了。做父母的不外是想着子女好,我们也不干涉你的决定。只要你过得幸福过得好,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一席话让我泪如泉涌。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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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4楼 发表于: 2011-01-14
我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时候,夏长宁回来了。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西装裤,小平头整整齐齐。整个人像夏天的冰缴林,清爽可口。
  这时候看夏长宁,我怎么也觉得他很帅。
  就他坐在车里往小区方向看的时候,那神情分外让我着迷。我敲了敲头,心就喜悦起来,所有的猜测与不安,这时候都烟消云散。看到他,我只有高兴。
  “你回来了?”
  夏长宁微微一笑,把车门推开。我上了车系好安全带笑着问他:“去哪儿?”
  “打靶场!”
  他说完地方,我的心就往下沉。
  别人定情的地方,不是咖啡馆电影厅就是河边公园或风景名胜之地。我和夏长宁似乎都对打靶场情有独钟。
  第一次我意外让他打赌输了喝酒。
  第二次,那次的夏长宁送逸尘回来,竟趴在我腿上显得格外安静。那次,他说第一次在靶场时他就想要定我了。
  这一次,他不说,我已经了然。
  见到他时的惊喜,上车时的快乐怎么也不能继续。
  他默不作声的开车,我默不作声的看车窗外闪过的风景。
  夏季的中午,打靶场异常安静。
  我心无旁骛的抬枪稳定瞄准射击。不时响起的枪声不是在打向靶心,像是在粉碎着什么,像是跌落地面的磁器,清脆的崩碎。
  “福生,你想打得更准,手就容不得抖动一点。”他走过来扶住了我的手,却迟迟不帮我扣响板机。
  我无力的松开手,已经发颤了。
  “我帮你,来,一起瞄准!”他的手还是这样稳,听到呯的一声,我几乎同时扔下枪回身抱住了他。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叹了口气:“我不过走了两个月而己。福生,你抬起头来。”
  我不肯。
  “陈夏不是我的儿子。”
  我一震,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我惊喜的抬头,却看到夏长宁眼中闪动着深邃的光芒。
  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八月,竟没有汗,手指干爽冰凉:“我也希望他不是我的儿子。”
  脑子有瞬间空白,意思是逸尘的儿子是他的?“你会怎样处理?”
  “福生,你去读书,我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事。毕竟对我来说是件大事。”夏长宁看着我,犹豫了下问我,“福生,如果逸尘愿意把陈夏给我带,你可以接受他吗?”
  这就是困扰着我的问题。我喜欢上了夏长宁,可是我对要当他和逸尘儿子的后妈直觉的抵制。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我才二十三岁,陈夏都四岁了,我要当他的后妈?谁来给我一个好答案?
  夏长宁笑起来,这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福生,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和我在一起,别的都不在乎?”
  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我这才明白过来,苦笑着对他说:“对不起,夏长宁,我不知道。”
  “我知道,”他淡淡的笑,“你爱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哪,福生!”
  是他要求太高,还是我真的不够爱他?
  夏长宁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说:“福生,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迈出一步,我不来找你,你就会放弃?如果你一旦知道我对你有一点不好,你也会否定我整个人。我们分手吧!”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大了,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衣襟。嘴紧闭着死也不开口说话。
  隔了很久,夏长宁笑了:“如果你说分手,我会想尽办法留住你。如果我说分手,你什么话也没有。”
  “你要我说什么?我快被你那个儿子弄得头都晕了。夏长宁,你叫我怎么说?!”我没办法说,我也做不到求他留下。那种哭得死去活来抱住他的大腿求他不要分手的事,我连想都没想过。
  “我等着你想明白来追我。哪怕我娶了逸尘,你也会来追我!只是......这样去想想而己。”他叹了口气。
  我,我靠!还有鼓励别人当第三者的?!
  气极败坏时我脱口说了句:“做梦!”
  夏长宁什么话也没说,送我回了家。
  我站在家门口还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
  逸尘,她的儿子,夏长宁的神情,他要分手……种种复杂的情绪从胸口一掠而过。结果就是关在房间里大哭一场。
  我一直等夏长宁打电话来解释。他没有来,直到我拎起行李去学校报道他还是没有来。上飞机的时候,天空阴沉,隐约飘雨,我走进机舱前最后一次回头,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去。
  __
  以下手打章节
  chapter22、攻心之战三无间道
  “宁福生,加油!”
  “加油!”
  不知道谁想出来的这个词,估计是那会儿汽车还新鲜,人们看着往一个机器里加点儿油,跑得就比马车还快而引申出来的。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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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5楼 发表于: 2011-01-14
可是,我现在急需加水!
  不敢张大嘴呼吸,每一口空气进来,都搅得我嗓子干得难受。周围人的脸我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一大片,眼睛里只有脚下的路,还有就是一圈跑过,脚下醒目的白色终点线。天知道每次跑过的时候,我都想一屁股坐下去。
  鬼知道我怎么参加的女子三千米赛跑!
  进学校之后,新鲜感一没,迅速淹没上来的就是无数的问号于思念。夏长宁是不是决定和逸尘在一起了?夏长宁是不是已经娶了她了?
  我问过梅子,她说她不知道。但她 打探来的消息让我沮丧极了:夏长宁跑深圳开分公司去了。
  “福生,我听说好像是夏长宁的那个……逸尘和她儿子不习惯我们这里,水土不服。而且她儿子和外公外婆相处习惯了……哎 ,福生,你别哭,别哭啊!”
  听到这个消息,我彷佛才意识到是真的,夏长宁不是我的了,他不再是黏在宁福生身后生拉活扯要她做女朋友的那个人了。他说三年后让我给他一个答案,可是等不到三年,他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打电话走到操场,就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累了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晚上我又去跑步,我想有个好睡眠。几天下来,肌肉的酸疼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锻炼后的舒服。
  夏长宁说我身体太差,说以后跟着他去跑步。可是,他一次也没带我去跑步!我跑得很矫健,呼啸的风,也晚宁静的操场很适合我独处的心境。
  没想到,有一天有个男生追上我和我搭讪:“你哪个院的!”
  我瞟他一眼,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人文学院!”
  “我是学生会体育部的马腾越,我看你跑了很久了。对了,今年校运动会你报个名吧?”
  新鲜!我从小到大也参加运动会,不过永远是场外拉拉队的一员,从没上过场。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特别想热闹,想参加活动,想打发空闲的时间。我竟然打赢了。
  研究生对运动会向来参与性不强,积极性不高,人文学院在女子田径上更是弱项。我是唯一一个人文学院的女研究生报田径的,还是三千米,整个学院的学姐、学妹、师兄、师弟全跑来给我加油。
  特别引人注目的人不是我,是人文学院的女生。学院里常传人文学院的女生最矜持、最骄傲,几时见过她们集中在一起发疯?其他学院的人可能觉得我的名字好玩吧,也就跟着喊。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宁福生”三个字响彻校园。
  恍惚中,我听到夏长宁喊我:“福生!”
  他喊我的声音与众不同,可能他在北方待了八年,那个“生”字带着浓重的北方 腔,像喊条小狗的名字。我望着终点跑得精神恍惚。
  “啊!啊!福生!你太棒啦!”室友橙多跑过来,细心地扶着我慢走,忍不住眉飞色舞,“创纪录了,福生!人文学院有史以来从来没拿过田径三千米奖牌,你居然跑了第二名!你真是太棒了!”
  慢走了一会儿,我才缓过劲来,小口喝着水。马腾越笑眯眯地跑过来直夸我:“哎,福生,刚才你们院领导还夸你来着。你真行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瘦小的个子,居然扛得下三千米!”
  我还在喘粗气,要是有人背我回宿舍就好了。
  马腾越走在我身边笑着说:“我说,我观察宁福生很久了。三个月,风雨无阻,一个人在操场跑。我算了下,三千米肯定能挺下来。”
  我马上想起晚上在操场上跑着时不时会蹲下来哭,哭完再慢慢走回去的情景。而这个人则告诉我,他居然观察了我三个月!我白了他一眼,说:“马部长怎么不报男子五千米呢?三个月,风雨无阻,五千米肯定能扛下来。”
  马腾越嘿嘿直笑,“篮球、足球还成,五千米我不行。我都是和女朋友在操场聊天呢!”
  我假笑一声说:“失陪!”
  无语至极。
  后悔至极!
  我怎么就答应跑三千米了呢?
  校运动会后,我的知名度大大提高,以至于让程子恒都认得我了。
  程子恒攻读法律博士,据说是本科直接保送硕博连读的高才生。
  一个人从七岁起到二十八岁都在学校里度过,不用大脑也能想象出,这是多么书生气的一个人。
  偏偏他不仅是法律系的一辩,还是学校的最佳辩手。据说他参过几届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用才思敏捷形容他一点儿也不为过。
  而这个人就和我在离操场不远的小卖部认识了。
  起因是一根奶油煮玉米。
  我和他几乎是同时对老板说:“一个玉米!”
  照常理,我要了,他当然就该退让。我是女士,这个道理很明显。
  而程子恒却说的是:“我每天这个时候都来,老板是给我留的。”
  我看向老板,他嘿嘿笑着不回答。看样子是给他留的,但又顾及我的一个女孩子,就嘿嘿一笑了。
  那天我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大概是长期郁结在心得不到舒展吧!我拿起了那根玉米对程子恒说:“你付了钱吗?”
  他一怔,“我每天都来。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没说……一定要。”
  最后三个字化成很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叹息我在他话没说完时咬了一口玉米。
  “多谢了!”我笑呵呵地道谢,把钱递给老板说,“麻烦明天这个时候多留一个。”
  “宁福生,你一点儿也不像读研的人,倒像是才进大学校门的新生。”
  我啃着玉米仔细打量他。程子恒没有戴眼镜,白净的皮肤,瘦高个子,还有清爽的小平头。看在小平头的分上,我和他说话:“你是谁?你认识我?”
  “认识,学校运动会看到你们院的老师欢欣鼓舞,说人文学院破纪录拿了女子三千米第二名!就是你吧?”
  “你是系里的吗?”
  他笑笑说:“我叫程子恒,法学系的。”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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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6楼 发表于: 2011-01-14
我说了声“再见”就走了。我不关心谁是大名鼎鼎的程子恒,虽然室友橙多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老板的煮玉米一般在晚上八点就卖完了,那天我是晚上十点半跑完步经过的时候被香气所吸引,那根玉米让我认识了程子恒。接着一连两天我跑完步去卖玉米时都遇到了程子恒,然后各持一根玉米边啃边聊边走回去。
  我告诉了室友橙多——她是以酷爱喝鲜橙多而得名。她便决定明晚的玉米由她去买了。
  橙多是攻读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她拿着根啃光了的玉米芯子做游离梦幻状飘回来,满嘴淫诗:“我想我是醉了,醉倒在与你唇齿相依的芬芳中……”
  “那根竹竿子有那么大魔力?”我不以为然。
  在经历了俊眉星目的丁越、器宇轩昂的夏长宁之后,程子恒只能算是白马蹄下的狗尾巴草。
  橙多和我同岁,是本校本科考上来的。她对程子恒的仰慕据说能追溯到大一时期。
  她兴奋地对我说:“福生,程子恒前途无量,就算他留校任教也会是个有钱人!他本人又不木讷,是上上结婚人选!”
  我不为所动,继续写我的博客玩。
  橙多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是不当灭绝师太的,等我研究生毕业就二十七了,我得趁着这三年找个好男人!最佳恋爱地点就是学校,出了校门这岁数只能去相亲了,那就遇到谁是谁了!”
  我便不可自抑地想起了那场可笑的相亲,还有夏长宁。思念汹涌而至,我想也没想就拿起手机对橙多说:“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走到楼下,我站在树下犹豫了会儿,究竟打不打电话给夏长宁?
  如果,他娶了逸尘,我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好好地把握我的三年。忍不住心酸,我多希望他是在开玩笑、在玩手段,非逼得我低头说爱他不可。
  记忆中的夏长宁是打不死的小强,是永远黏着宁福生的流氓。原来,真的没有谁能等着谁。
  思绪间,我已按下了键。铃声一响,我就希望夏长宁接不到这个电话,又盼着这铃声能一直响下去,每响一声,似乎我就变得更平静。
  而他的声音意外闯了进来,“福生?你好吗?”
  “……还好。”
  “适应江南的气候了吗?”
  “嗯。”
  夏长宁轻声笑了,“我以为你连朋友都不和我做了,完全成陌生人了。我不大电话来,你就学不会主动?福生,你是想我了吗?”
  我踌躇着还没回答,旁边有个声音喊我:“福生!”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程子恒。这么晚了,还没啃完玉米回宿舍?橙多的玉米早就啃得只剩个芯子,喜滋滋地拿回去当纪念品插着了。
  我赶紧对夏长宁说:“哦,没事,打个电话问声好。再见!”
  我挂断了电话问程子恒:“有事吗?”
  “没事,路过看到你招呼一声。”
  手机已经握得发热了,亏得他招呼我,否则,让我对夏长宁说什么?难道,我真的可以对夏长宁说“我想你了,你不要娶逸尘,不要管你的儿子”?或者说“我想明白了,我只要你,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爱你,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说不出口。
  可是夏长宁的语气为什么不像是别人的丈夫呢?他就像是在等我主动打电话给他似的。我心里又犹豫起来。这厮骗过我太多次了,我都弄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福生?!”程子恒疑惑地又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笑笑,“多谢你提醒,给家人打电话差点儿忘记要锁楼了。再见!”这个时候我压根儿没注意到程子恒叫我福生,而不是宁福生。
  “晚安!”程子恒微笑地打了个招呼离开。
  我进了楼道,怔怔地站了很久,才在走廊尽头又给夏长宁打了个电话。
  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福生,还没睡哪?”
  我又卡住,憋了半天才问他:“哦,还没。我听梅子说,你去了深圳开分公司。公司顺利吗?”
  “福生,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这厮就这么气人!我好歹过了几个月拉下脸来给他电话,还用话挤对我!“夏长宁,我当你还是朋友关心一下你!你娶了逸尘没有?”我硬邦邦地问出了我最想问的问题。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分明带了丝怒气,“我要是说娶了她,你就不用等了,是这意思吧?”
  当然!你娶了别的女人,我还等什么?我咬着唇说不出来的委屈。我肯打电话已经很委屈自己了!这头猪!
  电话居然被他挂断了。啊!啊!啊!夏长宁居然敢挂我的电话?!我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难道夏长宁就非要逼着我去适应他的一切?不仅要喜欢他,还要对他爱得死去活来,他和从前的女友生了个儿子,就非得要我笑逐颜开地全当后妈?
  我狠狠地冲墙踢了一脚。脚一木,我差点儿崴了脚。“流氓,夏长宁你这个土匪,你这个巴依!巴依!”我狠狠地咒骂着,一遍又一遍。
  说也巧,第二天居然有人打电话到宿舍找我。
  橙多接的电话,拿着电话望向我的时候直咬银牙,“你的,程师兄!”
  我默了默昨晚的情形,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兔子不食窝边草”。看着橙多的脸色,我可不想给自己树敌,便大声说:“忙着哪,帮我问下什么事!”
  橙多巴不得和程子恒多说话,声音由蹦出来的子弹幻变成了苏堤春晓。嗓音如苏堤上的春柳,如烟如梦,“师兄,福生在剪脚趾甲。请问您有什么事?我转告她。”
  我一抖,她为什么不说我在掏鼻屎?这个女人!
  橙多坏坏地冲我笑,脸上春色依旧。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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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7楼 发表于: 2011-01-14
 等放下电话,她走到我面前气愤地说:“福生,师兄说让你下午三点图书馆门口见!
  我白了她一眼,“橙多,你去吧,说我剪脚趾甲把脚指头剪着了,负伤不能去。”
  橙多却叹了口气,“福生,程子恒多优秀的人哪,你不要放过他。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只不过是觉得他条件好,又没有爱上他。”
  但是你和他说话的声音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不去呢,橙多!我不想恋爱。”
  “福生,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梅子离得远了,橙多算是在这里我最熟悉的朋友。我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与夏长宁的交往,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
  “橙多,我心里别扭,我是真的不够爱他吗?”
  橙多一拍桌子跳起来,“这男人怎么这么自私?他自己干的好事,还要你去理解他?!难道要你笑眯眯地去当后妈他就高兴了?他怎么不想想你的感受?照我说,废了他!你才二十三岁,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了。程子恒这么优秀的人都来约你,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要是和别人的男人生个孩子,让他必须高高兴兴地接受,你看他肯不肯?”
  一席话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实在让我欣慰。可是,我放不下夏长宁。想到和他分手,心里就难受。
  “福生,你接触的男人多了才好选。凭什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要去当后妈?”
  不是接不接受夏长宁和逸尘的儿子的问题,是我总在想,我能为夏长宁做到哪一步?他说的话犹在耳边:“你爱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啊,福生!”
  夏长宁是介意我知道他和逸尘有个儿子态度犹豫,还是介意我爱他的程度不够?这厮的话里总藏着话,让我看不清楚。
  “哎哎,你说话啊!”橙多拍我的肩拉回我的神智。
  “去见吧,程子恒也不见得有那个意思。只不过,莫名其妙约我总让人往那方面想罢了。”
  也许,昨晚的电话让我焦躁不安、气愤不已,让我下意识地赌气做了决定。
  下午三点,我去图书馆见程子恒。
  他穿了件白的衬衫,西装裤,站在图书馆门口。远远看过去,我似乎看到夏长宁那天的影子,不觉停了下来。
  有点儿心虚,我实在没有心理准备现在再谈场恋爱。
  程子恒看到了我,大步向我走来,清瘦的脸上漾起笑容,“福生,我想约你去看电影。”
  他怎么这么直接?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
  “听橙多说你下午没课。”他干脆断了我的后路。
  “我下午想查点儿资料。”这是实话,只不过,我不一定今天查资料而已。
  程子恒想了想,回答我:“也好,我本来也要查点儿资料,完了再一起吃饭吧。”
  难道此人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我眨眨眼睛,和他一起走进了图书馆。
  任何爱好文学的人都会知道,当你捧起一本书的时候,时间就不在你考虑的范围内了。不仅是时间,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夏长宁、程子恒此时都不在我的脑细胞工作范围之内,我眼中只有那些教授、博士们对敦煌变文的研究资料。
  和尚们在传授佛理的时候,原来是口传唱诵的故事,后来被人们用通俗的语言记录下来,这种以佛经的内容为题材写成的文学作品即变文。清朝末年,在敦煌石室里发现了一批唐朝、五代的俗文学写卷。这批写卷就被称为敦煌变文。
  陈寅恪教授很早就提出弹词这种文体是从有关佛经故事中演绎而成的。后来他又撰写了一系列论文,对弹词和小说的产生、演变以及与佛经的关系进行了多方面的考证。
  我的研究方向是中国语言文学,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敦煌语言研究。说道对文学的关注,其实不如我对佛教故事的兴趣。
  我喜欢把事情理解得简单一点儿。这些佛教故事很大程度上被我理解为寓言故事,我能从中看到人生警示。
  关于爱情,我很迷茫。佛不讲爱,讲缘,缘起缘灭。佛讲无住生心,不执着外物,消除心灵的负担,保持清净的自然之心。
  我和夏长宁是有缘还是无缘?是缘起再灭,还是继续纠缠?我接受他,就该接受他的一切,他的好与他的坏,包括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儿子?我只要爱他,就要随心灵之爱而爱?
  我终是看不穿,看不透,看不破。
  夏长宁真的没有说错。我爱他,还没到那个地步!而他要的,却是我全身心无任何芥蒂与保留的爱。
  是我的错吗?
  我不觉黯然
  一只手放在我面前的资料上,程子恒低声说:“福生,别太用功了,有的是时间。”
  我抬头的时候才看到窗外已经黑漆漆一片,抱歉地笑了笑,“我想看完,现在还不饿,要不,你先去吃吧。”
  程子恒直接合上了我的资料,“不行,你吃完再看都成。”
  他的举动让我似乎看到了夏长宁的影子。我愣了愣,没有生气,背起笔记本跟他去吃饭。
  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程子恒才说:“已经八点了,你这样对胃不好。”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吗?我有点儿惊叹时间的易逝。
  坐在学校旁边的小馆子里,程子恒点的菜颇合我的胃口。我忍不住好奇,“程师兄,你究竟找我什么事?”
  我还没蠢到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份儿上。我直觉认为程子恒因为一根玉米对我动情未免也太荒谬了。
  “其实在学校是最寂寞的,生活太单一,男女朋友有时候就像一个伴儿。”程子恒轻声说。
  是这样吗?原来男女之间不需要感情也能叫做男女朋友?是我太孤陋寡闻,还是我太保守?我得承认来到异地读书,的确是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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