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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皮,鬼点灯》 作者:秀才 (转载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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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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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9-04-09
灯42

关于这个梦中的场景我不得不提起那座类似于庙宇的房子。现在就让我先从波光粼粼的莲花湖开始跟你们说起。

似乎那是一个深夜,或一个没有阳光的白天,总之是在一个很阴暗的天气里。但我却总喜欢把那种天气同一种诡异的天象联系在一起,因为我能看到闪动在天空中的那片红光。

我是穿破了层层的雾障走在一条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蜿蜒的山路上的,仿佛有一种更为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我还看到了许多飘动在我身旁的黑色的影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莲花湖畔的幽灵呢?有一个女人的啼哭声萦绕在莲花湖的上空,她的声音凄惨,悲凉,让我停住了绵软的脚步。

“谁在哭?她哭什么?她在哪?”我拦住了一个从我身边漂浮而过的黑影,我问她。

“那是一个女鬼的声音,她就在莲花湖的湖底。”我记得那个黑色的影子是这样和我说的。

我的视线开始在莲花湖的四周游离,搜寻着一个女鬼的身影。

一阵短暂的窒息过后我险些被那一头浮动在莲花湖面上的黑色的长发惊醒。我记得我当时拼命地呼喊试图逃离,尽管我的双腿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救命啊!救救我。”

那天深夜当我沉浸在睡梦中之后有人听到了我的喊叫声吗?还好我没有被它吓醒,如若不然接下来的故事我将无法讲述下去,后来当我再回忆起这段故事时我也就不会那么肯定地将这个梦境定义为一种诡异且神秘的暗示了!

从湖心冒出的那个女人就是黑影所说的莲花湖里的女鬼吗?

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红裙子,一双脚隐没在了湖水里,瘦小的看上去空荡荡的身体正向我缓缓地飘来,她的行走方式符合鬼的特性,我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的气息。

片刻之间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你就是莲花湖里的女鬼吗?”我问。

奇怪的是为什么当我面对这个女鬼的时候我竟然感觉不到丁点的害怕呢?我就像跟一个正常人说话那样继续问她:“你为什么阴魂不散?你又是怎么死的呢?”

所有的人,包括莲花湖里的鬼怪们都会认为我的询问是荒诞的,因为人不可能主宰自己的梦,包括梦里的一言一行。我望着她那张被黑发遮盖了半边惨白且枯瘦的脸孔在一片血红色的雾气中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种等待的距离或许极为漫长,在这一过程里我突然发现了莲花湖的水变成了血红色,我看见她的一身红裙子突然幻化成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当我从惶恐不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颤栗的身体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阵凄凉幽怨的哭声就如同一首可以致人魂飞魄散的魔曲,另我惊恐万分,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刺在了我的身体上。有无数个张牙舞爪的鬼影正随着她的哭声翩翩起舞。

“你哭什么?告诉我你哭什么?难道你死的很惨吗?”我的语气就如同可以主宰生死的阎王,或许我可以穿越生死,可以穿越玄机重重的梦境与现实之间,如果说这个梦抑或说这桩事充满了神秘意味,那么注定了我将会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去找恶源,去找恶源”这是女鬼同我说的第一句话。

“恶源?你怎么知道我在寻找恶源?”我问她,“恶源在哪?”

“我只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女鬼,我怎么知道恶源在哪呢?”

说到这里,我看见她的一张白脸上突然泛起一团恐怖的白光,我听见她接着说道:“我只会复仇,不知道恶源在哪。”她用手指向那群黑色的幽灵阴沉地说:“你看见那些淹死鬼了吗?是我把他们勾来的,我死了,他们也活不成。”接着又是一阵凄凉的哭声。有鲜红的血从她的身体上滴落下来,一群黑色的小鬼再次欢快地舞动着,而我的身体又是被谁引向前面那座庙宇的呢?

它是一个阴森的房子。

我觉得它更像一个形态狰狞诡异的男子僵立在一片荒凉之上。我实在无法准确地描述出它的轮廓,当我发现它时,它应该身处一片迷离的幻境之中。或许,它是飘在空中的。我的身体是在看见“死亡庙”这三个字时开始再次颤栗的吗?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是的。

那是一种难言的痛苦,好像还有一种更为神秘的心灵灾难凌驾于我的痛苦之上。

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件细微的摆设,也许所有的一切都被涌动在死亡庙里的那团血红色的气浪吞没了!我只是隐约地看见了几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被悬挂在一片红色的气雾之中。

“恶源、恶源、去找恶源。”荒凉阴森的死亡庙里发出了这样一种晦涩的声音。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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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9-04-09
灯43

  我眼前的世界突然之间由阴暗转为明亮。当我的七魂六魄重新回到我的躯体里,我感觉到此时我身处的房间是格外的阴冷,使得我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深秋里的阳光释放着纯净毫无保留地将暖意洒向大地惟独让我在阴冷的房间里体会着秋寒。

  “该死。连阳光也和老子过不去。”我愤然地怒骂着。

  尽管自己莫名其妙地装了一肚子的火气,但我依然感觉到很冷。我来到窗前,近乎于发泄地拉开了淡蓝色的窗帘,推开了窗户,顿时我感觉到有一股汹涌的暖流从外面的世界向我扑面而来。

  刺眼的光线使得我的双眼一阵生疼,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转瞬又慢慢地睁开。是不是有些事情完全可以在睁眼与闭眼的那一瞬间发生呢?比如死亡。

  当我的双眼在一个短暂的时间里重新适应了世界的明亮之后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后来我在向别人讲述这段故事时我总是喜欢这样去问人家。

  “鬼?你难道大白天的见到鬼了吗?”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反问我。

  而我遇到的或许比鬼还要恐怖。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是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何时走进院子里的,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具浮雕,当我看见她时,她也正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不是陈疯子吗?她怎么来了?

  我从记事起就害怕这个老女人,直到现在我对她仍然保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来,来,过来……”陈疯子以一种复杂的晦涩难懂的神态惶惶地向我打着要我过去的手势。

  “来,快过来。”

  “你叫我?做什么?”我隔着窗台问了一句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了下来,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的陈疯子出奇地安静,一只手不停地挥动着示意我过去。她一反常态的举动使得我愈加地感觉到这个疯女人此时有些怪异,并产生了怀疑。“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讨厌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难闻的气味。我的双腿好像有些很不情愿地向她的身前挪动了两步走出了房前的那片阴影。

  我第一次与陈疯子如此近距离地对视是在那一年深秋的阳光底下完成的,也是我第一次将她看个仔细。

  从她的外表和五官上我无法推断出她的年龄,我只是恍惚地记得爷爷说陈疯子曾是她儿时的玩伴,如此说来她的年纪应该和爷爷相仿,可为什么此时我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如爷爷那般苍老的岁痕呢?

  我已经顾不上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当我的视线从陈疯子的脸上下滑到她抱在怀里的那个白色布包上时,我突然发现有一片鲜红在她肮脏的白大褂上慢慢地扩散。

  “血……怎么有血?你受伤了?”

  我突如其来的惊呼似乎吓到了她,我看见她在一声嚎叫过后突然向我扑来,并将她抱在怀里的白色布包急速地送到了我的怀里。“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陈疯子跑了出去,但她的嚎叫声却留在了院子里让我的身体在深秋的暖阳下一阵冰凉。

  突然之间的变故把我的心神撩拨得如同空气中的光线一般迷乱,我茫然地在院子里环顾了一圈之后才把视线落到抱在我怀里的那个白色布包上,与此同时我的一双手掌告诉我,抱在我怀里的是一团肉忽忽的东西。

  那一刻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吗?仿佛有一股强劲的电流来自于湛蓝色的天宇击中了我的身体,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的大脑里瞬间生成。“啪”的一声,我怀里的布包掉在了地上,摔出来一团血淋淋的肉体。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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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回忆起这个故事并打算将它生成文字的时候,故事里边的幽灵与小鬼、邪恶与诡异、便会跳跃出来,压在我的身体上吞噬着我的灵魂。

然而,尽管如此,我依然倔强地驾驭着我的记忆走进一个黑色的世界去搜集故事里的那些碎片,努力地去还原一个又一个场景,让你们看到一个晦暗的现实,和一个又一个被恶念笼罩的心灵世界,直到发现故事里面的恶灵,可它究竟依附在谁的心田之上呢?

我站在被一片血光充斥的院子中央心如刀绞, 有一滴眼泪打在我脚下的一只小手上,那一刻我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地悲凉。

他(她)是一个死婴。此时就如同一堆被人抛弃的烂肉躺在我脚下的白布上。

这是一幕我不愿提起的人间惨剧,为什么它偏偏发生在了我的眼前?我实在不愿意用文字将这个死婴进行过多地描述了!那样会使我产生一种非常复杂的罪恶感。我现在要追随着陈疯子的嚎叫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门前的那条小巷似乎永远都保持着一种让人压抑的宁静。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巷子里搜寻着陈疯子的身影,结果在巷子的尽头却与杜涛不期而遇了!

“东张西望的你这是找什么呐?”杜涛问我。

“没,没什么……”我原本想将死婴的事情告诉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就变成一种敷衍或搪塞了!

“出事了!”杜涛神情凝重地说。

“啊?”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出现了停顿使得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追问道:“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白灵。”杜涛很干脆地说:“她发疯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疯呢?”

“我也不知道。真他*邪门。”杜涛说着上前拉住了我的一只胳膊说:“我们走。”

“去哪?”我知道自己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一句废话,胸口就好像被一团棉絮塞满了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去哪?”杜涛情绪十分激动地连说带骂:“你他*猪脑袋啊?白灵出事了!白灵疯了!没准哪天就死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女人吗?”

没有找到陈疯子让我十分懊恼,此时此刻,我将原本应该发泄给陈疯子的那团怒火毫不客气地烧向了杜涛。“我他妈也没说不去啊!我这不是在找人么!你冲我发什么火?我他*憋了一肚子的火还不知道跟谁发呢!”

两双喷火的眼睛在一起胶着较量了片刻,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杜涛主动说:“好了!好了!这回我们俩的火都发完了!该走了吧?”

在我和杜涛并肩就要走出巷口的时候,我曾不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我突然发现一个白色的人影正贴着墙根缓缓地向爷爷家的门前移动。

虽然刺眼的光线使我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脸、让我无法辨认出她是谁,但我敢肯定她是一个女人。她似乎发现了我们,从接下来她逃跑时的形态上看,她应该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

为什么她的背影我会如此的熟悉呢?她身上的白裙子随风舞动从我的心坎上掠过,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小巷里你们仔细聆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于我的内心深处。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她怎么那么像死去的晶晶呢?”我喃喃自语。

“你看什么呐?”杜涛漫不经心地向前方扫视了一眼说,“没见过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看美女呐!”

“杜涛我心跳的厉害。”我说:“如果你着急你可以先走。”

杜涛这个时候似乎从我的神情里意识到了什么,她惊诧地看了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把她当成死去的晶晶了吧!”

“晶晶已经死了……或许她还活着!”

走在向医院方向延伸的笔直的街道上,杜涛满怀心事似的沉默不语,而我始终被一种谜一样的思绪困扰着。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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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9-04-09
灯45

 白灵的身体此时在宽松的病服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的瘦小和脆弱。此时她躺在一张病床上深沉地睡着,眼角处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痕。

  也许对于白灵来说此时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她现在已经摆脱了世间的一切纷扰和困惑正沉浸在梦中贪婪地编织着一个美丽的世界。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在白灵没有醒来之前,白灵的姑妈跟我们说起了白灵在发疯前的一些怪异的言谈举止,从而让我和杜涛片面地了解到了一些导致白灵发疯的原因,尽管我知道我们从白灵姑妈嘴里所了解到的还不足以找到诱使白灵发疯的真正原因,但我从白灵复杂的神情里仿佛窥见了一条跳动的黑影将我引诱到一个女人的历史中去。

  爷爷的历史如同莲花湖里的水,平静、诡秘、深不见底;而在白灵的历史里,你们可以看见笼罩在一个女人心路上的那片阴影和一段疯狂跳动的轨迹。

  “白灵啊!你也不小啦!趁着年轻赶紧成个家吧!”白灵的姑妈苦口婆心地说。

  “成家?没想过。”白灵说:“除了马明我不想跟任何人成家,可惜他已经死了!姑妈难道你想让我同一个死人结婚成家吗?”

  “你这孩子怎么竟胡说呢。姑妈这也是为了你好啊!”白灵的姑妈说:“那马明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好的?姑妈如果说你们俩根本不般配你肯定不爱听,可难道不是么?你这么年轻漂亮,他那么老你说这怎么能般配呢?”

  “般配?”白灵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牛郎和织女般配可惜最后变成了星星;梁山伯与祝英台般配可最后变成了两只蝴蝶,我不管什么般配不般配,只要他有钱。”

  “白灵啊!有一件事姑妈到现在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既然马明没有跟你结婚可你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的孩子呢?现在倒好,还没结婚呢就先当上孩子妈了,这以后怎么嫁人啊?”

  “正是为了结婚我才背着他要了这个孩子,更重要的是我不但爱他的钱更爱他这个人。姑妈你可能不懂。”白灵说道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可是男人的心太深,我们女人看不见底啊!”“姑妈你知道吗?”白灵有些得意地说:“为了能得到马明我挖空了心思,马小月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尽管她把我当成好朋友,但同能跟马明结婚相比这一段友情是微不足道的,到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为了能让马明娶我,我甚至……”白灵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白灵的姑妈问:“你甚至怎么样?”

  “没……没什么……”白灵搪塞着。

  白灵的姑妈在白灵闪烁其词的话语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她继续追问道:“你甚至怎么样?”

  “姑妈……”白灵很不耐烦地说:“真的没什么,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样呢?”说完白灵企图逃避追问转身想走。

  “你站住。”白灵的姑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里透着慈母般的威严。

  “小灵啊!你爹娘死的早,姑妈又无儿无女,姑妈真的是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从小拉扯大啊!所以你骗不了姑妈,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此时有一种难言的苦涩和惶恐在白灵的内心里涌动着,面对着这个慈祥的老人、这个一手将她抚养大的姑妈白灵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多少次白灵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一定要给她的姑妈一个最幸福的晚年。白灵此时面对着一双深邃的老眼仿佛感觉到空气中有一把无形的鞭子在不停地抽打着她的身体,拷问着她的灵魂。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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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9-04-09
  “姑妈……”白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我有罪啊!”

  “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从何说起啊?”白灵的姑妈弯腰去搀扶白灵,“来来来,有什么事起来同姑妈说。”

  “不。如果连姑妈都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白灵的眼泪打在一双苍老的手掌上。

  “孩子,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姑妈都能原谅你。”白灵的姑妈疼爱地抚摸着白灵的一头秀发说:“谁还没做过错事呢?知道错了咱可以改啊!来来来,起来告诉姑妈到底怎么了?姑妈这些日子就觉得你心里有事。”

  二人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如同一对母女亲密地唠着家常。

  “姑妈,你还记得我曾向你讨要过姑父的祖传生育秘方吗?”白灵问。

  “记得啊!你还说你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不能生育,全国各地的医院都跑遍了就是治不好,所以你打起了你姑父家祖传秘方的主意,你说那叫死马当做活马医。”

  “那你知道我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吗?”白灵问。

  “你不告诉姑妈,姑妈怎么知道?”白灵的姑妈笑着说:“她的病好了么?也不知道那秘方管不管用。”

  “她叫马小月。是我大学时的学姐。也是马明的二房。”白灵说:“她的病好了!而且还怀孕了!”

  “二房?”白灵的姑妈惊讶地问:“年纪轻轻的就做人家的二房?那你呢?你算什么?你当初不是说马明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男人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个二房而且还是你的好朋友?你还给她四处寻找治病的药方?你这是哪根神经搭错啦!”

  “马明的原配妻子早就死了!后来娶的马小月。”白灵平静地说:“而我只能算是他的情人,所以我不甘心,我年轻、漂亮、又能给马明生儿子,凭什么我就不能把马明从马小月身边夺过来?”

  白灵的姑妈简直无发相信这番话是出自白灵之口而且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做了人家的情人,这对于一个慈祥本分的母亲来说无疑是一个无情的打击。白灵的姑妈将抬起来的巴掌又慢慢地落了回去,她激动地说:“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不找偏偏去做人家的情人夺人家的丈夫,他马明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你姑妈我都替你脸红啊?你这不是让你的姑妈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吗!”

  白灵的姑妈老泪纵横地说:“我和你姑父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为的就是你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告慰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可你呢?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连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都不如啊!你对得起我么?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你这是在堕落、是在自毁前程啊!”

  白灵的姑妈哽咽着说:“白灵啊白灵,这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可你却废劲心思去夺人家的丈夫,你这是鬼迷心窍,难道你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是,是我鬼迷心窍,我破坏别人的婚姻,我不得好死……”白灵哭着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连姑妈您都不理解我?我千方百计地捍卫着我们的爱情这究竟有什么错?马明爱的是我,不是她马小月,我没错,我没有。”白灵的吼叫声在撕扯着短暂的宁静,也在敲打着一颗悲伤苍老的心。

  突然,白灵的姑妈像似在白灵的嚎叫声中意识到了什么,“白灵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落在了白灵的肩膀上不停地摇晃着白灵的身体,“你说,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姑妈……”白灵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我有罪,她不肯放过我啊!姑妈您救救我吧!”

  俩个对人生、生活、爱情有着不同理解的女人在一种复杂的情感的驱使下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白灵抱着她姑*身体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她那颤抖的身体在她姑*臂弯里暂时恢复了平静,她那不安的灵魂也找到了一种寄托。而白灵的姑妈此时则感觉到这个死死地抱着自己不放、她一手抚养成人的白灵竟让她如此地陌生。

  有一阵阴凉的秋风穿堂而过吹乱了白灵的黑发,也吹开了一个女人不曾开启的心门。

  走进白灵的心房你们可以看到死不瞑目的马小月正在追赶着一个血红色的影子向一个黑暗的空间里飘去。

  这个影子是谁?在一个淫雨霏霏的日落十分一个女人沉重的心门被缓缓地开启,你们将会看到一个最为晦暗的心灵禁地,还有一段被欲望掩埋的人间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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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46

我在向你们讲述深藏白灵心底的这段故事时,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我对人心深不可测的敬畏。有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驾驭着人的灵魂。

我曾假设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是否会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去加害另一个人?结果另一个自己告诉我,“你会的,因为你的欲望驾驭着你的灵魂。”为此,当我看到白灵向一个尚未出世的胎儿痛下杀手时,我掉进了痛苦与绝望的旋涡中,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在做着无畏的挣扎。

当马小月从医生嘴里得知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她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她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士兵一样,内心感到无比的骄傲。

她打发掉司机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走在人行道上好几次掏出电话想把这一消息告诉马明,可最后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知道她和马明目前死水般的生活太需要一些鲜活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惊喜。经过一番犹豫最后马小月决定把医院开的怀孕证明当成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送给马明。仿佛有一张相夫教子的美丽场景浮现在马小月的眼前,她走进那个场景看到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她轻轻地问自己,这个女人真的是我吗?

“马姐,你在这傻笑什么呐?怎么不进屋啊?”马小月站在白灵家的门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没......没什么啊!看见你高兴呗!”马小月难掩自己心中的喜悦。

“你到底怎么啦?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啊?”白灵娇声说:“还好朋友呢,有高兴的事也不和我说。”

马小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

“亲爱的,谢谢你......”马小月圈住白灵的脖子说:“你是我的恩人,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让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吗?”

白灵将手背贴在马小月的额头上说:“马姐,你没事吧?昨晚没睡好吗?”

马小月深情地看着白灵说:“是你挽救了我的婚姻,是你挽救了我的幸福。”

白灵越听越糊涂,“马姐,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恩人了?我做什么了?”

“白灵,我怀孕了!”马小月高兴地说:“在过不久我就要做妈妈了!等孩子生下来你做孩子的干妈好吗?”马小月抱着白灵笑着说:“谢谢你白灵,这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的祖传秘方......”

“什么?你怀孕了?”白灵惊诧地问:“你是说你吃了我送给你的那些祖传秘方你就怀孕了?”

“是啊!怎么了?”马小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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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47

  火葬厂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烧焦味。

  三天之后的那场葬礼来得很突然,这一天让马小月刻骨铭心。

  上午十点葬礼在一阵缓缓的哀乐声中正式举行。这是一个简短的、却必不可少的告别仪式。

  火葬厂告别大厅的中央躺着一个女孩瘦小的遗体,她的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挂着一层粉红色的妆饰,血红色的嘴唇旁边还长着一颗美人痣。死者的家属无比痛心地围在女孩遗体的旁边抽泣不止,使得马小月废了好大的劲才拨开人墙插了进去。

  这个时候,马小月突然发现小女孩的眼睛竟然睁开了,此时此刻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自己,马小月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心想,怎么回事?为什么小女孩的眼睛是睁着的?难道是我看花眼了吗?

  马小月揉了揉眼睛然后抓着身旁一个男子的胳膊急促而轻声地问道:“孩子的眼睛,你快看孩子的眼睛……”

  站在马小月身旁的男子明显地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只见他的身体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干什么干什么?吓死人不偿命啊?”

  “孩子的眼睛,你看那孩子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年轻的男子把马小月从人群中领了出来质问道:“眼睛怎么了?你说孩子的眼睛怎么了?吓着你了?害怕你别来啊,少见多怪。”

  马小月没有把年轻男子的话放在心上,她茫然地站在人群的后边搜寻着她熟悉的身影。一个中年男子在这个时候向他走了过来。“小月……”这个男子是孩子的父亲也是马小月的同学,此时他站在马小月的身前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坚强点老牛,老牛你坚强点。”马小月此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眼前的这名男子,女孩的父亲。

  “真没想到,三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三天后竟然……”马小月看着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实在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感到鼻子泛酸,眼泪就要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她急忙将头扭向一旁,可视线偏偏透过人群之间的缝隙再次落在了小女孩的脸上。一个死人的眼睛,一双没有闭和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马小月。

  “孩子的眼睛,为什么孩子的眼睛没有闭上呢?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马小月的疑问被突然出现的几个火葬厂的工作人员给打断了!

  “让一让,让一让。”几名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拨开人群,熟练地抱起小女孩的遗体放在了运尸车上,然后向炼尸间推去。

  当马小月的视线再次落在小女孩的身上时,她仿佛看到一层神秘的白光在小女孩的身体周围鬼魅般地跳动着,那是炼人炉里的火光吗?还是一个孩子的魂灵呢?马小月在心里这样想。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将马小月从迷乱的状态中拉了回来,马小月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疯狂地向运尸车上扑去。这个女人是谁?她想干什么?就在马小月想上前看个究竟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人群中同时也发出一阵惊呼声。

  人们看见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狂地从运尸车上把小女孩的尸体抱了起来,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已经抱着女孩子的尸体冲出了门外。

  “快抓住她。”孩子的父亲老牛喊了一句便跟着冲了出去。

  阴沉的天幕底下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抱着小女孩的尸体奔跑在火葬厂的大院子里。小女孩僵硬的身体在红衣女子的怀里剧烈地颤动。马小月看见孩子的父亲正发疯般地追赶着红衣女子,马小月还看见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在瞪着自己。

  “红玉……红玉啊!你可不能死啊!”凄凉的声音在火葬厂的上空回荡着。

  “红玉?红玉是谁?”马小月心想,“老牛的女儿明明叫丹丹,为什么从这个女子嘴里喊出来的却是红玉呢?”马小月感到很累,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马小月离开人群独自一人向休息室走去。

  “阿姨,阿姨。”马小月走到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她听见有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她的身后召唤着她。

  是在叫我吗?马小月回过头去,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正是这张熟悉的面孔让马小月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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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48

“你……你……你不是丹丹吗?”马小月说话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往后退。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马小月的身体此时已经退进了门里,召唤她的小女孩也跟着走了进来。

也许是休息室里的阴凉取代了马小月的恐惧,在一个寒噤过后马小月颤声地问道:“你是谁?你是在叫我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说:“阿姨你看我长得很像丹丹吗?我不是丹丹,妈妈说丹丹睡着了!”

马小月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把小女孩的手抓了过来,她能感到一股温热的体温正通过她冰凉的手掌向她的身体里流淌。马小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一个马小月不愿说出口的字眼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快找你妈妈去,你的家长怎么能带你来这种地方呢?”

“是叔叔叫我来的。”小女孩说:“是一个戴黑眼镜的叔叔叫我来的。”

“叔叔?哪个叔叔?你认识他吗?他叫你来这里干什么?”马小月问。

“我不认识他,他说在大门外等你。”小女孩说完抓住马小月的手说:“阿姨你跟我来。”

马小月被小女孩领到了火葬厂的大门口,一条公路从火葬厂的大门前穿过。马小月循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看见在马路对面的电话厅旁站着一名戴墨镜的黑衣男子。这个男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叫我?

马小月回身摸了摸站在她身后的小女孩说:“乖,不许乱跑,快去找你的妈妈。”

小女孩懂事地点了点头转身一溜烟地跑了,马小月的视线追随着小女孩的背影在火葬厂告别大厅的门口停住了,她看见几个火葬厂的工作人员正推着丹丹的尸体急匆匆地向炼尸房走去,而在火葬厂的一块空地上,那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子正在嚎啕大哭,“红玉……红玉啊!你们还我的红玉……”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把丹丹当成红玉呢?红玉是她的女儿吗?马小月喃喃自语。

突然,马小月下意识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她本能地把视线递到马路的对面,随即向那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走去。

马小月的身体刚刚走到马路边上便听到一阵油门的轰鸣声,接着是一个黑影夹着风从她的身前疾速地掠过,她的身体在一阵剧痛之后,身体也跟着向后摔了出去……

一个尚未成形的生命在那一年的深秋化成了一汪血水永远地留在了母体里。如果时空可以穿越,当你们走进那一年的秋天你们可以看到,在马小月遭遇车祸的那天下午,在火葬厂的上空曾出现过一朵诡异的红云。这朵红云以一种鬼魅般的姿态在阴郁的天幕上疯狂地扭动着,时而幻化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时而幻化成一个生命的摇篮,可是有谁能够告诉我,它究竟预示着什么呢?为什么它总是在我的梦境中出现?抑或说为什么它总是在邪恶发生之后才现身呢?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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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9-04-09
我在调查这桩事件的过程里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每当在夜深人静我独自思考的时候我便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就好像在我的身后始终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影子,而我却看不见它,只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担心自己突然有天会被这个神秘的影子杀死,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诚惶诚恐,痛苦万分,每一次我都会大喊一声,以泄心头之闷,每一次我都会将爷爷从睡梦中惊醒,如同被噩梦缠绕惊醒时的白灵一样。

在爷爷的脸上我可以看到一种另人心颤的神色。究竟是什么会让这个历尽沧桑沉默寡言的古怪老人如此地惊恐呢?是我的叫声吗?

提起白灵我真想亲眼去目睹女人的那颗心是怎样发生裂变的,我深信心灵的裂变将超越世间所有的恐怖。

马小月那天离开白灵的住处之后白灵都干了些什么呢?

在哭。

空荡荡的房间里白灵趴在床上泪水浸透了枕巾,白灵当时的心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灵把马小月不能生育当成了她战胜情敌的制胜法宝,然而,马小月吃了白灵的秘方突然怀孕对于白灵来说打击也是巨大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老天都在帮她呢?”白灵摔打着抱在怀里的枕头哭着说:“为什么那该死的秘方会让马小月怀孕呢?”

“因为这是天意。”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为什么老天这样对我,为什么老天就不肯可怜可怜我呢?”马小月趴在床上哭着说。

“你可怜?你抢了人家的老公你还说你可怜?”一个凄凉嘶哑的声音在白灵的房间里不紧不慢地静静流淌,“要说可怜谁有我可怜呢?”

白灵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房子里只住着她一个人,那么此时此刻又是谁在同她说话呢?

“谁?谁?是谁在说话?”白灵出了一身的冷汗,惶恐地问。

一阵阴森刺耳的笑声从她身后的一个角落里传来。

“谁?你到底是谁?”白灵惊叫着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她听见声音是从卧室的门口传来的。

突然,灯灭了,房间顿时暗了下去,白灵看见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红旗袍的老太太僵立在门口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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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9-04-09
灯49

  白灵的这次恐怖遭遇将这个穿红旗袍的老太太第一次带进了错综复杂的故事里。也许故事在灯谜会之前便已经悄悄展开,也许故事的起源是一个久远的年代。

  当我的思绪在白灵姑*叙述中再次陷入迷乱的时候,我在午后跳跃的光线中仿佛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孩的身影,她用一种哀怨的目光注视了我片刻之后我突然听到她说:“恶源恶源,去找恶源。”她是晶晶吗?是她的魂灵吗?为什么她要我去寻找恶源呢?

  谁能帮我潜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泥潭,助我的视线洞穿那道黑色的雾障去窥视恶源?

  谁能告诉我她是谁?她从哪里来?为什么此时此刻她会出现在白灵的房间里?鬼才知道。她就像一枚飘零在深秋里的落叶,透着沧桑和凄凉。

  她的一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井凹陷在一张褶皱纵横的老脸上,一张老脸就像被晒干了的肉皮紧紧地包着骨头,看上去如同一具穿着衣服的木乃伊。

  “你看我长得美么?”老太太的身体向前移动。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白灵哭着说:“你是人是鬼?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人是鬼?”老太太笑了,她的笑声很恐怖,“我是鬼,我还是一个专吃你这种狐狸精的恶鬼。”老太太说完向白灵的床上爬去。

  “你别过来……”白灵尖声喊:“求求你别害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白灵的眼前突然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灵的身体瘫软在床上,房间里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只见她搬过白灵的身体,一双老手颤抖着去解白灵的睡衣,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贱人,看我今天不把你撕烂……”

  阴暗的房间里泛动着一团灰蒙蒙的光亮,老太太伸手把散乱在白灵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白灵一张苍白但仍妩媚动人的脸。“贱人,你比我还漂亮么?我看你怎么这么面熟呢?”

  这个时候老太太像似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停下了解白灵睡衣扣的手,俯下身仔细地端详着白灵。

  突然,她发出了一声尖叫,从白灵的身上滚落下来。只见老太太指着白灵的身体惶恐地说:“是你?怎么会是你?见鬼了,真的见鬼了!”老太太转身慌忙地向屋外跑去。空气中颤动着老太太的叫声:“臭婊子被鬼魂附体啦!臭婊子被鬼魂附体啦!”

  为什么当老太太看清白灵的那张脸时她会如此的惊恐?老太太所说的鬼魂又是谁呢?这个问题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

  白灵清醒过来后,在第一时间拨通了马明的电话。马明驱车赶来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十分钟后车子在白灵家的门口停了下来,马明按了两下喇叭,从喇叭里传出两声很长的音律,这是马明和白灵之间的暗号,意思是让白灵知道他来了,每一次白灵都会乐颠颠的跑出来开门,尽管马明有开门的钥匙,白灵仍然乐此不疲。
离线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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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9-04-09
  “怎么也不出门迎迎我?” 马明一边抖着衣服上的水珠一边说:“这外面下雨你也跟着起哄,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你哭什么?”马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明问。

  “鬼。我看见鬼了!”白灵哭着说:“一个女鬼,一个穿红旗袍的女鬼。”“刚刚就站在那里,后来爬到了床上,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白灵指着门说。

  “我看你是睡觉睡迷糊了吧?是不是做噩梦了?”马明说:“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就算有鬼也都是在晚上出现啊!”

  白灵扑到马明的怀里,搂着马明的脖子说:“我们结婚吧!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受够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

  马明有点不耐烦地推开了白灵说:“你还有完没完?除了说这事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么?公司正开着会,你把我叫来,难道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么?”马明很生气,他点燃了一支烟在房间里来回跺步:“你以为这婚是想结就能结的么?你以为我和马小月的这桩婚姻是想散就能散得了的么?我和她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两个人在一起虽然平平淡淡但也从没发生过摩擦,生活上她把我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事业上她也能帮我挑起一摊,你说让我怎么开这个口?你总得给我一段时间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你最起码得让我先冷落她一段时间然后在跟她谈离婚的事吧!如果我马明是个普通的老百姓离婚算个屁大的事?可我马明偏偏不是,我有地位,有身份,有声誉,如果我现在提出离婚她马小月不但不会同意不说,她要是再那么一闹,你让我马明这张老脸往哪放?媒体再添点油加点醋,到那时可就说什么的都有了,说我马明忘恩负义啦,说我马明另结新欢喜新厌旧生活作风糜烂啦,到那时你让我马明怎么收场?我总得顾及一下我的脸面吧?”

  马明坐回到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说:“白灵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她马小月不能生育我马明也不会认识你。”

  “你说什么?”白灵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原来你根本就没爱过我,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白灵咆哮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滚,你给我滚……”白灵说着抓起床上的枕头向马明扔去。

  “不可理喻。”马明临走时说:“白灵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这世上三天腿的蛤蟆找不到,女人可多的是……”

  马明走后一个阴险恶毒的计划在白灵的心里悄然生成,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马小月啊马小月,你别怪我心狠,怪就怪你自己没这个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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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9-04-09
灯50

  夜幕降临之前的一阵闷雷将睡梦中的白灵惊醒,而我和杜涛已经在白灵的病床前足足坐了四个小时了!

  

  白灵醒过来之后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像是在驱赶着什么。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缠着我……”白灵惶恐地把身体缩到了床角。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白灵的姑妈上前给白灵披了一件衣服,然后指着我们说:“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来看你了!”这个脸上写满了焦灼的老人试图通过我们唤回白灵的记忆以证明白灵的神智还是清醒的还没有达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哎!就是不说话,不管你怎么问,她就是不出声。”白灵姑*语气了充斥着诸多的无奈,她坐在白灵的旁边无助地啜泣起来。

  

  “阿姨您别难过。”我安慰道:“医生说白姐的病是因为惊吓所致的中度分裂,没您想象的那么严重。”

  

  “可她为什么不说话呢?”白灵的姑妈哭着说:“这孩子不会是真的被鬼魂缠上了吧!这可怎么办呢?作孽啊!”

  

  我和杜涛面面相窥一时无语。

  

  突然,白灵又开始大喊大叫地挥舞着双手在空气中抓挠起来,“马小月来了,马小月穿着红旗袍抓我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白灵最后扯起病床上的毯子盖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这就是白灵发病的一个过程。我把白灵发病的根源归结为在灯谜会之前她所犯下的邪恶.可是另我、杜涛、还有你们不解的是,那个穿红旗袍的老太太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白灵的房间里?当她看清白灵的一张脸孔时,为什么会如此惊恐认为白灵被鬼魂附体了呢?遗憾的是,白灵的姑妈也不知道,“谁知道呢,谁知道是什么把孩子吓成这样呢?”

  

  我和杜涛离开医院之后走在清凉湿润的人行道上彼此沉默不语。昏黄色的灯光洒在水泥路面上向前方无限延伸,五彩缤纷的城市被黑夜分割成无数块阴森的死角,而我和杜涛正向里边走去。

  

  爷爷家门前的这条小巷有着悠久的历史,不到二十户人家的独门独院、用青石垒成的院墙、还有依附在上面的绿色青苔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犹如一块陈旧的古董被丢弃在现代的花花世界里。

  

  “破地方,怎么这么黑?阴森森的。”杜涛边走边抱怨。

  

  “害怕了?怕撞见鬼?”我笑着说。

  

  “你少拿我穷开心。”杜涛说:“你不害怕为什么还拉我来跟你做伴?”

  

  拐过一道弯,远远地我们已经看见爷爷家的门灯忽明忽暗地放着青灰色的光芒。

  

  “哎!终于看见光明啦!”杜涛说:“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条巷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不装门灯呢?一个一百瓦的电灯泡能用几度电?”

  

  “生活所迫呗!有钱谁住这?”

  

  再有五十米我就可以推开那扇黑色的大门走进自己的房间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了,想到此我加快了脚步。当我的身体从一个垃圾箱的旁边经过时,我忽然想起了那个血肉模糊的死婴,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我听见从垃圾箱里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动,谁?谁在那里?是野猫野狗吗?接着我就看见一个黑糊糊的脑袋从垃圾箱里伸了出来。

  

  “杜涛你看,杜涛你快看。”我喊住了走在前面的杜涛。

  

  “大惊小怪的喊什么?”杜涛被我吓了一跳,很不耐烦,“看什么?你让我看什么?”

  

  “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我指着我身旁的垃圾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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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9-04-09
 杜涛走了过来,和我并排站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啪的一声,我们的胸前燃起一束红色的火苗。

  

  就在我和杜涛想要上前看个究竟的时候,从垃圾箱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杜涛的手一抖,火机灭了,我还没有看清这个人的脸,四周就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团白忽忽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向我们飞了过来,我和杜涛本能地向后躲闪,只听啪嗒一声,如同一块猪肉掉在了我们的脚下。他*,今天晚上又睡不好了,我在心里怒骂着,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黑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杜涛再次点燃打火机蹲下身打开了那块白色的布包,一个方便袋里装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赫然呈现在我们的面前。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感觉到一阵阵恶心,杜涛的身体电击一般地向后射去,跌坐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他指着血肉模糊的肉团惊惶地说,“是个死孩子,操他*原来是个死孩子,是谁这么变态?”

  

  此时我已经知道刚才的那个黑影是谁了,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陈疯子偏偏和我过不去呢?莫非他是被人利用了?那么利用他的那个人又是谁?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腿,是杜涛,我听见他惶恐地说:“你看,你快看......”

  

  “看什么?”我问。

  

  “你看前面。”杜涛说。

  

  在我爷爷家的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当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体上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她的身体我是那样的熟悉,她是晶晶,一个我曾深爱的,但已经死了的人。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不远处的一片青灰色的光芒之下,而我却提不起半点勇气靠近她。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吗?她看见我了吗?

  

  那真的是晶晶的鬼魂吗?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怎么办?”杜涛问。

  

  “我……我不知道!”我问杜涛:“你说那真的是晶晶的鬼魂吗?”

  

  “我……我怎么知道。”杜涛支支吾吾地说:“就算是……就算是晶晶的鬼魂,你那么爱她,我想,她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杜涛说的没错,我和晶晶的感情可以穿越生死,我们的爱情可以跨越阴阳两界。

  

  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沸腾起来,此时我已经没有了半点恐惧,相反,我恨不能一步就迈到她的身前抱着她,即使我拥抱的是一团滚动的空气,但我仍然可以听见她的声音,听见她向我娓娓地诉说着她的死亡经过,使得我找出真凶,还亡灵一个公道……

  

  想到此我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我记得晶晶在向我招手,她的手臂在青灰色的光晕之下挥舞犹如天使的翅膀,而我却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到她跟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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