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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瑞虹(电视连续剧剧本连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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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9楼 发表于: 2010-09-11
蔡瑞虹(电视连续剧剧本连载)

97

温州

横塘村,张员外家。

张员外夫妇坐在客厅正面,一个媒婆和一个青年坐在侧面,张雁杰站在母亲身边。

张员外说:“王媒婆,有劳你了。”

王媒婆说:“说不上劳累,只是多跑了些路。我两双鞋底都磨穿了。”

那青年说:“王媒婆,我刚给过你银子,怎的又向我丈人要?”

王媒婆说:“哟,我还不曾开口,你这亲做成做不成,还在两可。便叫起丈人来了?梅少爷如嫌我多嘴,我便去了。”说完,起身就走。

张员外说:“王媒婆,怎与后生家计较起来?”

梅少爷说:“你去了,难道我不会说么?”

王媒婆本来只是做做样子,听他这么一说,真的走了。

张员外夫妇对视了一下,很不自然地干笑着。

梅少爷说:“丈人,丈母,我是清水埠鱼行的少掌柜。我上无兄,下无弟,乃是独子。将来须无人与我争家产。我今年二十岁,相貌么,我自己看不见,想必是不差的。我已说完了。可叫你家姑娘出来相见。”

张员外夫妇又对视了一下,表情有些模糊。

张员外说:“梅少爷,这说亲么,须得有媒人。王媒婆不肯做媒,我另找别人就是。你既已来了,便在此用点饭,吃几杯酒。过几日,我央媒人去你家。”

梅少爷说:“饭终是要用的,酒便也吃一点。不知你们对我满意么?”

张员外说:“满意,满意。”

梅少爷说:“你们已见了我,我却不曾见到你家姑娘。”

张妻说:“梅少爷,这新娘子要等进了洞房,才得与新郎相见。此时却见不得。”

梅少爷说:“倘若你家姑娘相貌丑陋,哪便如何?”

张妻说:“有媒人做见证,梅少爷不必担忧。”

梅少爷说:“如此说来,须得我家请媒人,才得放心。”

张妻说:“两家各请一媒人便是。”

梅少爷说:“早知如此,我该留住王媒婆才是。白给了她几两银子。”

张员外说:“你请她回来,也就是了。”

梅少爷说:“万万不可。再去请她,必然涨价。不如另请一个吧。”

一个家人上来,说:“老爷,酒席已备。”

张员外说:“梅少爷,请。”

梅少爷说:“丈人丈母先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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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瑞虹(电视连续剧剧本连载)

98

京城

刘世远家

在那幅“气象万千”的画前,朱源和刘世远并肩而立,两人手上各拿着一枝香。刘母站在他们的侧前方,荷花、朱安、陈氏和朱秀,站在他们的身后。

朱源和刘世远举起香,朱源说:“我朱源愿和刘世远结为异姓兄弟,”刘世远说:“我刘世远愿和朱源结为异姓兄弟,”二人同说:“福祸与共,永不背叛。”说完,二人向那幅画鞠了三个躬。

刘母走上前来,高兴地说:“好啊。朱举人,世远得与你结拜,老身甚为欣慰。”

朱源拉过朱秀,说:“秀儿,叫奶奶。”

朱秀清脆地叫了一声:“奶奶。”

刘母高兴地“唉”了一声。

朱源又把朱秀拉到刘世远面前,说:“叫叔叔。”

朱秀叫道:“叔叔。”

刘世远抱起朱秀,大家一起向后面走去。

朱源和刘世远来到一个小跨院,刘世远放下朱秀。朱秀随荷花去了。

刘世远说:“大哥,住在这里如何?”

朱源说:“住在这里就如同住在家里一般,十分舒适。”

刘世远说:“大哥,那日在灵隐寺,我见你身手不凡。可否教小弟几招?”

朱源说:“兄弟何不多读些书,去考个功名,也好求个出身。”

二人说着话,出了后门,来到一块空地上。空地很平坦,密密地长着小草。二人向前走了一段,见旁边一棵大树下,有一块光滑的大青石,就坐在石上。

刘世远说:“我母亲也叫我读书,我却不耐烦。我生性好动,只喜舞枪弄棒。”

朱源说:“你想学什么?”

刘世远说:“我见大哥带着一把剑。大哥便教我使剑,如何?”

朱源说:“这却有些为难。”

刘世远说:“为何?”

朱源说:“我师传我剑法时,曾有严令,不得传授他人。”

刘世远说:“你收我为徒,便不算他人了。”

朱源说:“我师严令,不得收徒。”

刘世远说:“然则他为何收你为徒?”

朱源说:“他只传我剑法,并不曾收我为徒。”

刘世远说:“大哥便传了我,他又怎会得知?”

朱源说:“人无信不立。我既已起誓,须得遵守诺言。”

刘世远说:“大哥便为我破一破誓,有何要紧?”

朱源说:“依我看来,你不宜学剑。”

刘世远说:“为何?”

朱源说:“剑法须以武功根底作依托。你如今已经成年,并不曾练过武功,便学了剑法,也是无用。”

刘世远说:“你现在就教我练功。如何?”

朱源说:“练功自是要练。便不论学哪一样,不练武功,怎能学好?”

刘世远说:“大哥欲教我哪一样功夫?”

朱源说:“你两臂颀长,身体柔软。我便教你使弹弓,如何?”

刘世远说:“那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么?”

朱源说:“你莫小看了弹弓。使得好时,便有十数人,也近不得你身。”

刘世远说:“大哥既然说好,我便学弹弓吧。”

朱源说:“今日我先教你练基本功。过些时,我做一把弹弓,再教你使。”

朱源走到场地中间,刘世远跟在他身后。朱源站好步,打起一套拳。刘世远一招一式地学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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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临清码头

傍晚时分,晚霞映照在大运河上。

吴金的船停靠在岸边,吴金坐在岸边树下乘凉,吴妻坐在旁边给他扇扇子。

那些年轻的水手,都在河里洗澡。他们互相撩水,嘻戏打闹。

陈小四独自在船上擦洗船板。他上身只穿一件无袖小褂,露出粗壮的胳膊。

吴金说:“吴金很会做。那些后生便只会玩。”

吴妻说:“我去叫他歇歇。”

吴金说:“他做完自会去歇,哪用你去叫。”

吴妻说:“我见他擦来擦去,只不见完。”

吴金说:“他要擦,便由他去擦。”

吴妻说:“那肯做的,就要叫他歇歇。那不肯做的,须得打着、骂着。凡事都由着他们,要你这主人何用?”

吴金说:“婆娘家,晓得什么?那不肯做的,须得打着、骂着。那肯做的,便只管让他去做。”

吴妻说:“似你这般,只怕人心不服。”

吴金说:“不服又怎的?离了我的船,到哪里去吃饭?”

吴金说着,忽然咳嗽起来。吴妻急忙给拍后背。吴金越咳越厉害,咳出一口血,才缓过气来。

吴妻说:“不好了,咳出血来了。你怎样了?”

吴金说:“不打紧。你扶我去歇息。我有些头晕。”

吴妻说:“我哪里扶得动?陈四,陈四。”

陈小四在船上听见叫声,直起腰来,看看这边。吴妻向他招招手。陈小四慢慢走过来。

陈小四走到跟前,说:“怎的了?”

吴妻说:“好好的,忽然咳起来。你看,咳出血了。你快去找个郎中。”

陈小四说:“我先把船主背进舱去歇息。”

陈小四把吴金背起来,吴妻在后面扶着,向舱里走去。

过了一会,陈小四从舱里出来,上了岸,去叫郎中。

水手们见船主有事,急忙穿上衣服,回到船上。

吴妻从舱里出来,看见水手们,就骂起来:“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吃饱了便玩。船主有个好歹,你们却到哪里去吃饭?”

一个水手说:“船主无事么?”

吴妻说:“都咳出血了,还说无事?”

水手们都不敢再说话。

吴妻进舱去了。水手们坐在船板上。

陈小四领着郎中来了。

陈小四把郎中引进舱,过了一会,又和郎中一起出来。郎中下船走了。陈小四拿着药方去买药。

晚上,吴金睡在床上,吴妻坐在旁边做针线。吴妻做完了,用牙咬断线。她收起针线,看看吴金。吴金已睡熟。吴妻吹灭油灯,悄悄出了舱。

吴妻来到陈小四的地铺前,坐倒了身子,躺到陈小四的身边。陈小四一把搂住她,两个人滚在了一起。

完事以后,陈小四说:“这多日子不来,想杀我也。”

吴妻说:“我便不想么?须得避人耳目。”

陈小四说:“你丈夫睡了么?”

吴妻说:“他不睡,我怎的来?”

陈小四说:“他若一睡不起,可不是好?”

吴妻说:“你待如何?”

陈小四说:“这偷偷摸摸,终不惬意。须得个长久之计。”

吴妻说:“你想做长久夫妻么?”

陈小四说:“你不想么?”

吴妻说:“我也想。只是有吴金在,终做不成。”

陈小四说:“想个法子,结果了他。”

吴妻说:“使不得。杀人须要吃官司,不是个了局。”

陈小四说:“他不死,我就得死。”

吴妻说:“你如何得死?”

陈小四说:“终日想你,可不得想死么?”

吴妻说:“你果然肯和我做长久夫妻么?”

陈小四说:“你道我做不得船主么?”

吴妻说:“看你象是做得。那些后生,年轻,不懂事,哄得过。只须对付了吴金,你便可做船主。”

陈小四说:“你才说杀不得人,又怎对付?”

吴妻说:“只要他死就是了,何必你我动手?”

陈小四说:“不动手,他会死么?”

吴妻说:“这世上哪天不死几个人?难道都是杀得么?”

陈小四说:“你有何妙计?”

吴妻说:“如今他正在患病,买药都是你去,这便做得文章。”

陈小四说:“莫不是叫我下毒?”

吴妻说:“我听说毒死的人,身上发黑,一看就知,瞒不得人。”

陈小四说:“既不能下毒,又能怎样?”

吴妻说:“你不曾听说过庸医杀人么?”

陈小四说:“我去买通郎中,将他治死。”

吴妻说:“郎中若肯,那还罢了。他若不肯,岂不是泄露了天机?”

陈小四说:“便无个良策。”

吴妻说:“我有一计。”

陈小四说:“你快说来。”

吴妻说:“你于买药之时,把药方改过。有几味减一些,有几味又加一些。便治不死他,也治不好他,病也把他病死了。”

陈小四说:“果然是妙计。”

陈小四搂住吴妻,亲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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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温州

横塘村,张员外家。

张雁杰来到张雁飞的闺房门前,刚跨进去一步,一只茶杯落在他面前,“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张雁杰说:“啊哟,梅家少奶奶脾气好大。险些打破我的头。”

丫鬟跑过来,叫声“大少爷。”急忙收拾地上的碎片。

张雁杰走进去,张雁飞坐在椅子上生气。

张雁杰说:“妹妹,以后我家吃鱼不用买了。”

张雁飞说:“你要吃鱼,你去嫁给他。”

张雁杰说:“怎的,你不想嫁么?”

张雁飞说:“我才不要嫁他。满身的鱼臭,熏死人。我自小就不吃鱼,闻见鱼味就要呕吐。你难道不知么?”

张雁杰说:“如今已经定了亲,你不嫁,只恐由不得你。”

张雁飞说:“大哥,你快与我想想办法。”

张雁杰说:“莫找我。爹妈整日骂我,哪里吃得消?”

张雁飞说:“便整日骂你,你还是你,又不打紧。我若嫁给梅家,便不得活了。”

张雁杰说:“妹妹这是何苦?梅家诺大的家业,将来还不都归了你么?你闻不得鱼味,离远一些,也就是了。”

张雁飞说:“大哥,我求你了。你若不管,我只得上吊了。”

张雁杰说:“与其上吊,不如……”

张雁飞说:“不如怎样?大哥快说呀。急死我了。”

张雁杰看看丫鬟。

张雁飞说:“小雁是我贴己,你只管说来。”

小雁走到门外去看了看,进来把门关上,上了闩。

张雁杰说:“去京城,找朱大哥。”

张雁飞说:“你可曾听到消息么?”

张雁杰说:“我曾去朱家庄问过。朱启说,那个考中的,有家人送信回来。朱启去问过,说是并不曾见过朱大哥,也未见朱大哥应考。不知何故。”

张雁飞说:“朱大哥下落不明,如何去找?”

张雁杰说:“朱大哥做事老成。未去应考,必有缘故。只管去找他就是。”

张雁飞说:“我一个女孩儿家,怎出得门?”

张雁杰说:“你穿上我的衣服,扮做个男孩儿。”

张雁飞说:“我须得有个伴,才好出门。”

张雁杰说:“便叫小雁跟着。”

张雁飞说:“须得有个男子,才妥当些。”

张雁杰说:“你有相好么?如有,正好同行。”

张雁飞说:“大哥,我心急如焚。你还来说笑。”

张雁杰说:“不消说,我陪你就是。”

张雁飞说:“真的么?”

张雁杰说:“我在家十分无聊,早想出去走走。与爹爹说了几次,只是不许。”

张雁飞说:“何时动身?”

张雁杰说:“须得尽早。待得婚期近了,便走不脱身。你悄悄收拾起行装,三日之后,便可动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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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3楼 发表于: 2010-09-12
171楼的99章节
吴金说:“吴金很会做。那些后生便只会玩。”

这句应该不对吧!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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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落!你看得很仔细,是,应该是“陈小四很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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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京城

刘世远家

朱源住的院子后门外,朱源和刘世远站在距大树十丈之外的地方。大树下立着一个草人。朱源手中拿着一张弓,正在给刘世远做示范。

朱源拉开弓,射了一弹,正中草人的头。

朱源说:“二弟,你来试试。”

刘世远接过弓,从口袋摸出一颗弹子,摆开架式,射了出去。

弹子从草人的头边飞过,射到树干上。

刘世远泄气地摇摇头。

朱源说:“二弟已得要领,只须勤练。你再试来。”

刘世远又射了几弹,终于射中了草人的头。

刘世远高兴地叫了起来:“射中了,我射中了。”

朱源说:“你再射来。”

刘世远又射了几弹,一弹也未中。

朱源说:“射中也罢,射不中也罢,你莫去管它。所谓胜不骄,败不馁。”

刘世远又举起弓,射了起来。

朱源说:“二弟,你在此练。我去读书了。”

刘世远挥挥手。

朱源回身进了院子。刘世远继续练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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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绍兴

胡悦家

胡悦和妻子在卧室。

胡悦说:“我明日便起身去京城了。”

胡妻说:“你带我同去,如何?”

胡悦说:“你在家中管顾儿女,如何去得?”

胡妻说:“你不带我去,也不许带她去。”

胡悦说:“留她在家中,好与你吵架么?”

胡妻说:“她性情温和,哪里会与我吵架?”

胡悦说:“你道她性情温和。你未见她在王巡按面前,何等刚烈。”

胡妻说:“是么?巡按是多大的官?”

胡悦说:“管得知县,管得知府。”

胡妻说:“好大的官,她不怕么?我听着都害怕。”

胡悦说:“我本欲留她在家。无奈她家那一桩命案,尚未了结。留她在家,如何肯安心?”

胡妻说:“二娘便有些死心眼。人死不可复生,就捉住强盗,也救不活她的父母兄弟。不如在此安心过日子。”

胡悦说:“此话你与她说过么?”

胡妻说:“怎不说?她只是不肯。”

胡悦说:“我如不带她去衙门里走上一遭,她终究不会甘心。”

胡妻说:“你带她去京城的衙门么?”

胡悦说:“京城里的衙门,那里管得了许多?”

胡妻说:“何不便去这绍兴衙门?又近,又有相识。托人说句话,叫知县随口应了,哄她安了心。”

胡悦说:“哄人须得有些象。这绍兴,既非原籍,又不是案发之处。她乃是官宦之后,如何哄得过?”

胡妻说:“却到何处衙门?”

胡悦说:“她是淮安人氏。便到那里去。”

胡妻说:“淮安在哪里?”

胡悦说:“便在去京城的路上。我带了她去,在淮安略作停留,就去京城。待我得了官,再来接你。”

胡妻说:“你做了官,还会要我么?”

胡悦说:“说哪里话。你须是我的结发妻子,如何能轻易抛弃?”

胡妻说:“我知你不会丢下我。只是你莫再娶妾。”

胡悦说:“娘子放心,我不会再娶了。如今我有儿有女,有妻有妾,便只差一个官。”

这时,胡麟拉着蔡瑞虹进来。

胡麟说:“爹,娘,二娘教我读唐诗。”

胡妻说:“二娘来这里坐。”

蔡瑞虹走过去,坐在胡妻身边。

胡悦说:“麟儿,你会读唐诗了?”

胡麟说:“我读来爹娘听,好么?”

胡悦说:“你便读来。”

胡麟站到中间,背颂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胡悦说:“好,麟儿真聪明。”

蔡瑞虹对胡妻说:“大娘,麟儿已到了年龄,该进学堂了。”

胡妻说:“便是有些舍不得。”

蔡瑞虹说:“麟儿前程要紧。”

胡悦说:“言之有理。我与二娘走了之后,你便送他入学。”

蔡瑞虹说:“相公,你我何日动身?”

胡悦说:“明日便动身。”

胡妻说:“二娘,你进了衙门,不害怕么?”

蔡瑞虹说:“怕他做甚?”

胡妻说:“那县太爷敲起惊堂木来,打雷似的,可不吓人么?”

蔡瑞虹说:“大娘见过么?”

胡妻说:“不曾见过。”

蔡瑞虹说:“既不曾见,怎知如此?”

胡妻说:“听人说的。”

蔡瑞虹说:“我等只要不犯法,便无须害怕。”

胡妻说:“二娘,此话便有些差了。你不闻‘灭门的县令’么?此间有个卢楠,才堪北斗,学富五车。真个是出口成章,提笔成文。人都叫他卢太学。又家资无数,在这绍兴,乃是首富。那卢楠是个雅士,于宅后盖起一座花园,栽种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又养了一班歌姬,常邀请本地有名望的公子,聚在花园中,饮酒、赏花,观看歌姬唱歌、跳舞。那年来了个汪知县,也是个年青好风流的。听说卢楠家花卉好看,歌姬美貌。便叫人拿着帖子去卢楠家,约个日子,意欲登门拜访。卢楠因自己是个不第的秀才,不肯与做官的来往,回绝了汪知县。此事换了别人,也就罢了。人家不让你去,难道厚着脸皮硬要去么?谁知汪知县便是个厚脸皮,几次三番的着人去说,定要与卢楠相交。此事换了别人,也就应了。汪知县乃一县之主,肯与你相交,这是多大的面子?偏卢楠死犟牛,见汪知县屡屡派人前来,纠缠不休,一时气恼,撕了汪知县的帖子,将来人赶出家门。汪知县受此羞辱,怎肯罢休?未过三月,县里出了一件人命案子。汪知县硬生生把来栽到卢楠头上,将他下了大狱。说那花园之中,埋着死尸,叫人拆了花园,把那些奇花异草,连根拔起。汪知县又买通证人,将卢楠问成死罪。卢家花了无数银子,总算保住卢楠一条命,家产已是没了。若遇到此等事,你不害怕么?”

蔡瑞虹一时无语。

胡悦说:“这些闲事,不说也罢。打点行装,明日起程。”

次日,胡悦家门前

一辆马车停在门前,家人正在往车上装行李。

胡妻抹着眼泪,与胡悦告别。胡麟拉着蔡瑞虹的手,不肯放开。胡凤拽住胡悦的衣服,叫着:“爹爹,爹爹。”

胡悦抱起胡凤,亲了一下,交给胡妻。和蔡瑞虹上了马车。兴儿和贵儿在马车后面坐下,马车启程了。

胡妻望着远去的马车,不停地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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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淮安

运河码头

一只船靠了岸,胡悦和蔡瑞虹从船上下来。兴儿和贵儿把行李一件件搬下来。兴儿叫来一辆马车,装上行李。四个人坐上马车,往城里去。

马车在太守府门前停下。

胡悦说:“兴儿,贵儿,你二人在此等候。”

胡悦和蔡瑞虹下了马车,走进门去。

蔡瑞虹对守门人说:“我是蔡武蔡指挥的女儿蔡瑞虹,有事请见李太守。”

守门人说:“在此稍侯,我去禀报。”

守门人进去不久,出来说:“李大人请二位客厅用茶。”

胡悦和蔡瑞虹跟守门人进了客厅,守门人请二人坐了。有人送上茶来。

李太守从里面出来。胡悦和蔡瑞虹起身见礼。

李太守说:“不必多礼。请坐。”

蔡瑞虹说:“谢大人。”

李太守说:“蔡小姐,日前收到武昌送来的广捕文书,骤闻蔡指挥噩耗,惊讶不已。老夫窃以为是误传。遇盗,或许是真。全家被害,恐不尽然。实情如何,你快快说来。”

蔡瑞虹说:“文书所言,句句是实。我父母兄弟,随行家人,二十余口,尽被害了。”

李太守说:“不想果然如此。咳,人生无常,旦夕祸福啊。蔡指挥在任之时,与我等同僚,举杯言欢,恍如昨日。曾几何时,便做了古人。悲乎!痛乎!闻得他携家上任,你不曾去么?”

蔡瑞虹说:“我与家母、兄弟一同随行。”

李太守说:“却怎么逃过此劫?”

蔡瑞虹流下两行眼泪。

李太守说:“老夫失言,触及蔡小姐伤心之处。告罪,告罪。”

蔡瑞虹说:“大人多虑了。我正要与大人诉说详情,恳求大人为我作主。”

李太守说:“快快说来,老夫与你作主。”

蔡瑞虹说:“那日,我全家随父在此乘船,前往襄阳。船主叫做陈小四,雇了一帮水手,乃是沈铁瓮、秦小元、李胡子、白满、胡蛮二、凌歪嘴、余蛤蟆,这些人原来不是好人,却是强盗。船行至黄州地界,正逢八月十五中秋,我父与我母饮酒赏月。到得半夜时分,已是醉了。众强盗拿出凶器,将我父母兄弟及随行家人,二十余口,尽数杀了。我亦被陈小四用绳索套住颈项,勒死过去。所幸绳套是个活扣,我又醒转过来,被人搭救。后嫁与这位相公胡悦。只此便是实情,还望李大人做主。”说完,眼泪又流了下来。

李太守说:“如此惨状,老夫也闻之泪下。蔡指挥在此之时,我也曾多次劝他,饮酒要有节制,须防酒后误事。却不料误了性命。蔡小姐有何见教?”

蔡瑞虹说:“不敢。便是请李大人察访贼人踪迹,捉拿强盗,为我全家报仇。”说完,递上一份诉状。

李太守接过诉状,看了一遍。说:“来人。”

一个衙役上来。

李太守说:“唤高捕头来见。”

衙役下去了。

李太守说:“这高捕头,十分得力。那陈小四等人,既是淮安人氏,定有踪迹可寻。蔡小姐不必担忧。”

一个矮墩墩的衙役走了进来,说:“李大人唤我何事?”

李太守说:“高捕头,你来看过此状。”将诉状递给他。

高捕头接过诉状,看了一遍。说:“李大人,我已见过武昌发来的广捕文书。这陈小四一干人等,虽在此处撑船,却并非淮安人氏。”

李太守说:“是么?你如何得知?”

高捕头说:“淮安船户名册之中,并无陈小四。地痞、恶棍名单中,亦无沈铁瓮、秦小元、李胡子、白满、胡蛮二、凌歪嘴、余蛤蟆等人。故此得知。”

李太守说:“你怎会有此名单?”

高捕头说:“大人,小人吃这碗饭,须得与此等人交往,布下眼线。平日里,与他们些酒钱,有事时,便来通风报信。”

李太守说:“既然如此,你便去察访。务必将他们捉拿归案。”

高捕头说:“大人,那陈小四等人,既非淮安人氏,案发又在黄州。却叫我如何察访?”

李太守说:“这蔡指挥原是此处官员,他全家由此启程,此事须推托不得。”

高捕头说:“我便去察访。却限不得日子。”

李太守说:“我不限你也罢。须得用心些。”

高捕头说:“不消说。我自会用心。小人告退。”

李太守说:“蔡小姐,你可回家中歇息。一有消息,老夫即刻通报与你。”

蔡瑞虹说:“李大人,须得几日,方有消息?”

李太守说:“少则一月,多则数月,以至年余。这却是说不来的。”

蔡瑞虹说:“既然如此,我与丈夫先去京城办事。拜托李大人,早日捉住强盗,为我家报仇。我这里先谢过李大人。”

李太守说:“为民除害,原是官府之责。何须言谢?”

蔡瑞虹说:“就此告辞。”站起身来,和胡悦一起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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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8楼 发表于: 2010-09-12
蔡瑞虹(电视连续剧剧本连载)

104

蔡瑞虹家门前

拉行李的马车停在门前,胡悦扶着蔡瑞虹,贵儿站在旁边, 兴儿上前敲门。

一个老仆开了门,问兴儿:“你是何人?”

蔡瑞虹上前叫道:“老伯,是我。”

老仆说:“是小姐么?莫不是老奴眼花?”

蔡瑞虹说:“真的是我。我回来了。”

老仆说:“果然是小姐。”转身大声叫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又回过身来说,“小姐,你怎的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少爷,却在哪里?”

一个老仆妇从里面跑出来,叫着:“小姐回来了么?小姐回来了么?”

蔡瑞虹说:“婆婆,是我回来了。”

老仆妇说:“真是小姐。死老头子,还不快叫人进来?小姐,这个相公是谁?”

蔡瑞虹说:“这是我的丈夫。这个是兴儿,这个是贵儿。”

老仆妇说:“原来是姑爷。快进屋里去。”

一行人一边往里面走,老仆妇一边说:“我每日无事,便要把里里外外都扫一遍,只盼着有人回来。诺大的院子,只我们两个老奴,不瞒小姐说,我便有些害怕。老爷、夫人都好么?少爷还淘气么?老爷做了将军,还吃酒么?不知他吃醉了酒,还杀得贼么?”

老仆说:“怎么杀不得?那武松打虎,便是全凭着酒力。”

蔡瑞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走进了屋。

蔡瑞虹和胡悦在客厅坐下。

老仆妇说:“小姐、姑爷略坐片刻,我去烧开水。不知小姐今日回来,不曾烧得开水。”

老仆说:“我去拿些酒来,与姑爷吃。只莫象老爷,吃得烂醉。”

蔡瑞虹再也忍不住,哭着说:“老伯,婆婆,我的父母兄弟,都被害了。”

老仆和老仆妇都愣住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着蔡瑞虹,呆呆地,说不出话。

蔡瑞虹说:“他们都被强盗杀了。只我逃得性命。”

老仆流着眼泪,说:“小姐,这是真的么?”

老仆妇哭着叫道:“小姐。”

蔡瑞虹站起身,抱住老仆妇,痛哭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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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9楼 发表于: 2010-09-13
胡悦、李太守都不大上心呀,蔡瑞虹在王巡抚那时何等的察言观色,嫁人却一句替父报仇就委身于人。可见聪明人也有糊涂时!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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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0楼 发表于: 2010-09-14
谢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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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1楼 发表于: 2010-09-14
蔡瑞虹(电视连续剧剧本连载)

105

临清码头

吴金船上,舱门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船板上摆着一桌酒席,陈小四和吴妻并肩而坐,众水手围坐在桌旁。

陈小四端着酒碗,站起身来,说:“弟兄们,自今日起,我便是吴金了。你们好生做活,我决不亏待你们。”

众水手端起碗来,喝干了酒。

陈小四坐下,吴妻站起来,她头上一只金钗闪闪发光,正是蔡瑞虹母亲田氏之物。吴妻说:“我丈夫不幸病故。多亏陈四哥帮忙料理,又借我许多银子。如今我还不起债,只得以身相许。陈四哥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不输于吴金。只因船户名册上原是吴金,若去改了名,须多费周折。因此,我叫陈四哥顶了吴金的名。日后,你们便只说是吴金,莫再提起陈四。”

一个水手说:“陈四哥与主母年纪相当,正好做夫妻。”

一个水手说:“那吴金待我们十分刻薄,从不给我们酒吃。”

一个水手说:“莫说吃酒,便吃得饱也是好的。”

陈小四说:“弟兄们,日后管叫你们吃饱。酒么,年节里便吃一些。平日却不可吃。”

一个水手说:“平日里便吃些肉吧。”

陈小四说:“想吃肉么?今后不走黄河了。我带你们下江南,便有肉吃。”

一个水手说:“江南好是好,只是吃不惯米。”

陈小四说:“吃得几日便惯了。”

吴妻说:“我须和你们一样,也是北方人。到了江南,还不是要吃米?”

一个水手说:“江南果然好么?”

陈小四说:“江南富饶,挣得钱多。与你们工钱,也可多些。”

一个水手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去?”

陈小四说:“京城里吃的、用的,多从江南运来。我们便走这一路。”

一个水手说:“如今你已是船主,便由你作主。此时我却要吃了。”

水手们大笑,接着就大吃起来。

这时,岸上有人叫道:“吴金,吴金。”

一个水手说:“船主,有人叫你。”

陈小四说:“哪里是叫我。你去给他说,吴金已死了。”

那个水手下了船,走过去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探头看看船上,说:“我是郎中,你不认识我么?”

水手说:“便象是见过。你找吴金有事么?”

郎中说:“无事。我路过这里,来看看吴金。他的病好了么?”

水手说:“好了,大好了。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生病了。”

郎中说:“这是怎么说?”

水手说:“这便是死了。”

郎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死了?他怎的就死了?”

水手说:“他怎的死了,可不得问你么?你是郎中,他是病人,吃了你的药,他便死了。幸喜他老婆另嫁了老公,不来纠缠于你。你不快逃,还来找他。想吃官司么?”

郎中说:“这位兄弟,借一步说话。”拉着水手,走开了几步。

水手说:“你弄什么鬼?船上正在吃酒席,我去迟了,他们便吃完了。”

郎中说:“吴金病症虽重,却是不会死的。我给他开的方子,乃是个验方,吃不死人的。这其中必有蹊跷。”

水手说:“船主死时,我们都在。确是病重而死,并无其他症侯。”

郎中说:“肚子可曾疼过?”

水手说:“不曾。”

郎中说:“七窍可曾出血?”

水手说:“不曾。”

郎中说:“这倒叫我猜不透了。”

水手说:“你莫乱猜了。我要去吃酒了。”说完,转身上船去了。

郎中往船上看了一会,摇摇头,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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