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浪 女 ^&8FwV]
文/老人家 ^&8F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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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惊喜笑, ^&8FwV]
瑞香花自开。 ^&8FwV]
谁道归家无人候, ^&8FwV]
芳香馨心怀。 ^&8F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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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得君信息, ^&8FwV]
感念不孤寂。 ^&8FwV]
叹问世间谁怜我, ^&8FwV]
独行不足惜。 ^&8F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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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年,每读到这首小诗,仍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流浪女”。 ^&8FwV]
刚有网络的时候,觉得新鲜好玩儿,没事就去闲逛。可中文打字是我的一大弱项,自然没能力去聊天室。撞来撞去,撞进了一间歌吧。这里几乎不用打字,有个麦克就行了,大家轮流唱歌。虽然荒废多年,可不管怎么说,我是科班出身,总比卡拉OK的水平强些,自然引人注目(别信!我在吹牛)。而歌吧里最吸引我的就是一位唱了一曲【流浪歌】的“流浪女”。 ^&8FwV]
说实话,她的嗓子并不好,唱的水平也一般。但这首【流浪歌】从她的嘴里唱出来,却让人感到无限的沧桑和凄凉,尤其是唱“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这句,她把“遍”字拉高拉长,别有一番凄楚感。 ^&8FwV]
不久,我们成了好朋友。她告诉我,她的【流浪歌】是用自己的切身体验去唱的,唱歌时她眼前浮现的是自己流浪的情景。 ^&8FwV]
那时没有摄像镜头,也没有数码相机,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后来我知道了她的电话号码。现在回忆起来,我总共给她打过两次电话。 ^&8FwV]
第一次打电话时,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正在长江的一艘船上。第二次我打电话时,她一听是我,哈哈大笑起来,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巧了,我又是在长江的渡船上。我也笑了: ^&8FwV]
“幽幽之中自有神灵,每当你漂泊在江上,就会收到我的电话,好像有意向我证明,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浪女。” ^&8FwV]
我对她知道的不多,也没有多问,只知道她为了生计四处流浪,一会在新疆,一会武汉,一会在江西。居无定所,没有固定职业。我们的共同爱好就是唱歌,即使打电话时,也要听她唱一次【流浪歌】。我百听不厌,她百唱不厌。知道了我的电话后,她会时时发来短讯,三言两语,只是简单的问候。我的回复也是只言片语。文章开头的那首小诗,是她发给我最长的短讯。我很喜欢,就打印出来贴在床头,时时看到,也就时时想起她。 ^&8FwV]
有一次我去长江边上的一个小镇出差,得知她也在附近,很是高兴,终于有机会见到她了。她也很兴奋,告诉我明天早上八点在江上的一艘游艇上见面,以重温她两次接到我的电话都是在长江渡船上的情景。接头暗号是:我左手戴手套,她右手戴手套。 ^&8FwV]
那天晚上,因担心第二天早上起不来,我早早便睡下了。梦里,我见到了她——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浪女。年龄虽然不大,但给人饱经风霜的感觉,那如版画般棱角分明的脸,晒得黑红,颧骨突出,大大的眼睛充满渴望,嘴唇干裂泛白,头发稍显零乱。不漂亮,但是是那种使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形象。如果你是画家,看到这张脸,肯定不会放过为她画一幅素描肖像的机会。我对着她使劲儿地看,她也对着我使劲儿地看。互相闻声已久却是初次见面,那种复杂的表情和心情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 ^&8FwV]
窗外的风声惊醒了我的梦。 ^&8FwV]
我睁开眼睛,望着窗外风圈中的月亮,怔怔地发呆。刚才的梦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她的脸庞,她的表情是那么逼真。这是梦还是真的?我用力掐了掐自己,知道自己醒着。就是说刚才真的是做了一个梦。既然是梦,梦中见到的人就不是我明天要去见的流浪女。可她是谁呢?是我曾经见过的人吗?我拼命地把自己相识的人在脑中过着电影。亲戚,朋友,同学,同事;过去的,现在的。反复过了多遍,想破了脑袋,也没有这么个人。琢磨了大半夜,不知不觉间,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8FwV]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看看表,知道自己快要迟到了。 ^&8FwV]
我一骨碌身跳下床,简单收拾一下,拔腿就向江边跑。来到渡口售票处,买了一张船票,转身向船上冲。在连接江岸和游艇的一条窄窄的跳板前,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把那位撞到水里。我慌忙上前拉起她,嘴里刚说了声“对不···”,就不由得愣住了。我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简直怀疑自己撞到鬼了。 ^&8FwV]
“流浪女!”我失声叫了出来。 ^&8FwV]
面前的女子跟我昨夜梦中见到的人一模一样,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一般无二。 ^&8FwV]
她惊愕的表情尤甚于我:“你是······?哎呀!我昨晚梦到你了。” ^&8FwV]
这是怎么回事?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望着她发呆。她跟我一样,迷惘地盯着我看。半晌二人都没有说话。我们忘记了上船,船开走了。 ^&8FwV]
我们就这样呆呆地对视着,许久许久······ ^&8FwV]
还是她先慢慢地回过神来,疑惑地问我:“我们以前见过吗?“ ^&8FwV]
我犹如在做梦似地说:“昨天晚上我在梦里见过你。” ^&8FwV]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这是为什么?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8FwV]
我木讷地答道:“我想不明白。” ^&8FwV]
“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它了!总之我们见面了!”她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8FwV]
我当然也不能总陷在理不清的思绪里,让自己清醒了一下,说道: ^&8FwV]
“见是见到了,可没能如你所愿,我们没上去船。” ^&8FwV]
我看了看手里的船票,随手丢进了水里。她乐呵呵地说: ^&8FwV]
“在这见到不是更好吗?省得还得上船去对暗号。况且今天有风,我还担心你晕船呢。” ^&8FwV]
她也把船票扔到了江里。 ^&8FwV]
突然,从江上传来了吵杂的呼救声。我们扭头望去,刚才我们没有搭上的那艘船已在江心翻了。我的脑子里闪电般转过一个念头——难道是神灵佑护我们?我大声对她说: ^&8FwV]
“你明白我们昨晚为什么在梦中相见了吗?” ^&8FwV]
她使劲儿点点头,眼里浸出了泪: ^&8FwV]
“明白了!” ^&8Fw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