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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南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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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 0楼发表于: 2009-04-05

— 本帖被溪畔青篱执行加亮操作(2009-04-12) —

清明故乡行
文/南竹子

      每年的清明时节都让我心生愧疚，父亲离开我将近二十年，我远离家乡到外地工作十八个年头，在他乡扎根，在他乡生活，在他乡结婚生子。而我在清明时节回家乡给祖、父辈们扫墓的时机没有几次，每次母亲问起来的时候，我都以工作忙来托词，母亲虽然没有责备我，从她的眼中我分明读到一种失落。其实自己很清楚，心中是一种对父亲愧疚，工作这么多年还是一事无成，无法面对父亲的期待。
    直到人近中年，自己的儿女慢慢长大，才慢慢明白父母所期待的是一种平安。其实在清明时节能到父亲的坟前祭拜报一份平安，就是一种最大的慰籍。一生之中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穷，你的躯体总要回归大地和自然，一生的平凡和琐碎最终被泥土掩埋，沉入大地。今年的清明节有法定假期又连着双休日，决定回家乡一趟祭祖扫墓。临近清明几天都是雨天，担心路上不好走，前一天联系了离家乡不远的妹妹，他们有车比较方便，准备和他们一同前往。第二天早早出发，一路上没有下雨，在途中会合了妹妹一起回家乡，开车的是妹夫，一路上介绍着家乡的变化。越接近家乡心情越沉重。心里念叨着：久别的家乡和亲人们，我回来了，来看你们了，还会欢迎久别家乡人的脚步吗？
       踏上家乡的泥泞小路，耳里充满熟悉的乡音，闻着这久违的乡土气息，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我十五岁离开家乡，就很少回来，看着一张张既熟悉又感觉陌生的面孔。嗫嚅着不敢开口叫人，当乡亲们喊着我的乳名，拉着我的手热情询问我的生活、家庭、工作等状况好坏，争着把我让到家里，拿出珍藏的米酒和家乡小吃款待我。当我品尝着这些佳肴，感受着浓浓的乡情。从心底里产生后悔和惭愧。后悔自己没有常回家乡看看这生我养我的山水，看看这些抱过我亲过我的乡亲。
       在亲人指引下，穿过羊肠小道，来到安葬祖、父辈的坟地，摆上祭品，默默静立在父亲的坟冢前，这是并不起眼的土堆，如吹皱的树墩头，寂寞的躺在同样并不起眼的一片坟堆里。“憔悴坟头土，见之如亲人；千古彷徨事，此物最伤情。”父亲在这里躺了多年，春去秋来，人间是万般沧海桑田，而这里只有沉寂的风霜雨雪的痕迹，无言年轮的更替。看着这些高高低低，落满岁月尘埃的土坟，我眼前似乎浮现出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生活和劳作的父亲的身影，他劳作一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白天忙着教书育人，晚上和休息日忙着耕种。过早的耗费完自己的精力而离开了我们。他带着人生的起伏悲欢，带着对土地的深深热爱，直至躯体融于大地之中。  父亲坟的后边是刚过世不久的祖母坟堆，是前年过世的，我的祖父和祖母合葬在一起，新添的黄土堆上压着几张黄灿灿的纸，很像是盘了一圈迎春花，又像一簇黄色火焰在跳跃，生前您们劳苦一生，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甚至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带着对后辈们的割舍不下和期望无声无息的走了，如今您们好好安息吧，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看望您们。
       祭奠完，走在来时的路上，抬头望是一片绿的稻田，乡亲们已在忙着春耕，赤脚走在田里，一手拿簸箕一手撒播着今年的希望和收获。近处的山坡上一片片如雪似云，那是杏花、桃花、梨花在竞相开放着，乡土气息浓郁的迎面扑来。从这刻起，心情虽然厚重而伤感，但却不同于往常，似乎多了一些说不出的东西，在心底涌动。清明祭奠是我思念逝去亲人的一种表达方式，一种心理寄托。生的时候不能好好陪伴，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才知遗憾，唯有好好活着，善待自己和他人，才是对逝去亲人最好的祭奠和告慰。
（此文已在刊物发表，请勿转帖）

                                        2008年4月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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