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聪以后的日子里(5) T<f\*1~^
——家庭会议 T<f\*1~^
T<f\*1~^
为了安慰女儿,还有老伴儿,让她们不再担忧难受,我感觉有必要认真跟她们谈一次。 T<f\*1~^
T<f\*1~^
这天晚饭后,我对她们说:“都坐下来,咱们开个家庭会议。” T<f\*1~^
T<f\*1~^
她们相互看了看,坐了下来。 T<f\*1~^
T<f\*1~^
说是家庭会议,其实是真正的“一言堂”。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说话,她们都成了“哑巴”,只能默默地写给我看。 T<f\*1~^
T<f\*1~^
平时,家里的事情都是老伴儿做主,有时候跟女儿商量着办。因为每次问我意见时,我都说“你们看着办吧。”可不是吗?一个家里,能有多大的事情?还用得着争着抢着要做主?结婚三十五年半,家庭财政大权一直是由老伴儿执掌,我连工资都不领(极个别时间老伴儿有事领不成,我去领回来马上就如数交给她)。老伴儿每个月给我点儿零花钱,她给多少我就拿多少,从无二话。虽然两个人工资总数并不多,可我们也从来没有为钱红过脸。 T<f\*1~^
T<f\*1~^
别说,我要么不说话,一旦说了,就具有相当的权威,她们谁也不会忽视。这不,我郑重其事地说开家庭会议,她们就都像学生一样,恭候我的“指示”了。当然,她们谁都知道,这回,是有关我的耳朵问题。 T<f\*1~^
T<f\*1~^
于是,我开讲了。我说,自从我的耳朵聋了之后,你们哭也哭了,劝也劝了,女儿能想的办法也都想了。现在,就听我来说说吧。 T<f\*1~^
T<f\*1~^
我说,你们只要想想邓小平,就想通了。邓小平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如果能够治好,早就给他治好了。何况咱们不过一介草民呢?还有,比如你老孟阿姨(我们在新疆时的老同事,后来回到河北老家),不也是耳聋多年,医治无效吗?咱们不是富裕人家,不能明知治不好还硬要去化那个冤枉钱。还说什么西安治不好到北京上海深圳去治,用不着!能治好的话,根本就用不着离开西安。老年人,器官老化,不像青年人那么容易治疗。尤其是,四十多年来,我一直是靠一只耳朵来听,等于一只耳朵干了两只耳朵的活。这样一算,等于已经干到八九十岁了。它也真够累的,该休息了吧! T<f\*1~^
T<f\*1~^
再说,现在只不过是耳聋而已,又无生命之虞。我身体好好的,听不见看得见嘛,有什么关系?不要说现在只是耳聋,就是将来真到了生命垂危的时候,也不必去化不该花的钱,顺应天命,顺其自然。人总有要死的那一天,不能强拗。好了,这话你们不爱听,不说了。反正一句话,我现在很快乐,你们听我的,我就更快乐了。 T<f\*1~^
T<f\*1~^
哦,对了,这两天我突然想到了贝多芬,过去很奇怪,耳聋了怎么还能创作交响乐呢?现在,我耳聋了,倒真的能体会到了,真的能想象得出了。 T<f\*1~^
T<f\*1~^
这时,女儿写了三个字给我:“助听器”。 T<f\*1~^
T<f\*1~^
助听器呀,以后再说。为什么呢?因为耳鸣不止的话,不能用,那会伤害到大脑神经系统。这个系统要是坏了话,可不能像电脑一样重做系统,重做不成!这个耳鸣,刚开始很烦人,现在慢慢习惯了。耳朵里,总有各种声音,风声、琴声、铃声,还有蝉鸣声,鸟儿叫声,或者其他形容不出来的声音,时强时弱,有时清晰悦耳,有时隐约模糊。要想彻底消除耳鸣,短时间肯定不行。现在我坚持吃药,慢慢调养,哪一天耳鸣没有了,再考虑助听器。好吗? T<f\*1~^
T<f\*1~^
看看,我像不像个医学权威?她们被我说的没话说了。我说,那好,家庭会议就开到这儿吧。散会。 T<f\*1~^
T<f\*1~^
(2008年6月12日2:23:22) T<f\*1~^
T<f\*1~^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