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位老人
,O ]AB ,O ]AB 今年11月21日，姑妈去世。22日接到电话，23日一早，我就与大哥、四弟分别从重庆和西安启程代表兄弟姊妹七家前往奔丧。飞机降落在杭州，大侄子驾车接我们直抵家乡横塘村姑妈灵前。是夜守灵，整整十个小时。想三年七个多月前与姑妈一起吃饭、合影时的情景，如同昨日。姑妈拉着我的手，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给我吃家乡的索起粉，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正在享受妈妈的疼爱。姑妈享年94岁，是我们家族上一辈最后一位老人。后来在上海等地我对亲友说：“家有老人是福。有老人在，无论自己多大年岁都还像个孩子。老人走了，自己便真的老了。”可不，看着姑妈孙子辈、曾孙辈孩子们一个个成长起来，我们还能不老吗？
,O ]AB ,O ]AB 次日一早火化。之后我们兄弟三人抽空去老家西河村看看祖屋老宅。村子里家家都早已翻建了新房，我家祖屋可谓仅存的老宅。老宅与我同龄。我出生那天，正好是老宅上大梁的日子。当时爷爷很高兴，同族长辈们也都说我一定是个有福之人。也许吧。幼时多病，几乎夭折，父母为我倾尽积蓄，才使我得以逃过一劫，却害得哥哥弟弟妹妹们一同承受很多年清贫之苦。长大后历经坎坷磨难，总算与妻子一道在平淡中度过花甲。如今女儿和儿子事业有成，外孙女聪明伶俐，孙女可爱有加。我应该算是个有福之人了。走进老宅，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心想，倘若老宅果真有灵气，就赐福给我的后辈孩子们吧！
,O ]AB ,O ]AB 祖坟在前山。我们兄弟三人和大侄子、侄媳妇缓缓穿过满山竹林，把五束洁白的菊花平放在父母合葬墓前，默默寄托我们的思念之情。已经42岁的大侄子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对爷爷奶奶的感情尤为深厚。大哥代表我们祭告父母，孙辈曾孙辈孩子们都足以告慰二老之灵，敬请二老安息。微风吹拂，墓旁青竹飒飒作响，仿佛是父母含笑低语，抑或是他们正在为子孙们赐福。我想，灵与灵之间的沟通，总会超越时空的吧。
,O ]AB ,O ]AB 姑妈是横塘村辈分最高、年龄最大、又是口碑极好的老人。出殡那天早晨，村邻们纷纷再次来到姑妈灵堂前焚香祭拜，许多村邻还自愿加入送殡的队伍。整个仪式自始至终按照传统乡俗进行，充满着眷眷亲情和浓郁乡情。亲情和乡情陪伴姑妈走完漫长的人生旅程，又将陪伴她走向永恒的人生彼岸。出殡途中，我仿佛看到姑妈慈爱的笑容，听见姑妈亲昵的声音。我知道她老人家很满足很欣慰。生前老人家就没有什么奢求，如今更没有。
,O ]AB ,O ]AB 送走了最后一位老人，我们就已是家族中最老的辈分。天道无情，是说任何人都无法逾越。天道亦有情，它给予每个人相同的时空机缘。所谓相同，并非相等。每个人的生命均只一次，无论长短。姑妈虽饱经沧桑，却也享尽天年，因此姑妈辞世是为喜丧。这是她老人家善德之果，也正是她老人家深得后世子孙及乡邻们敬仰的根由。我未必会有姑妈那样高寿，但是我会像姑妈那样让自己的生命无愧无悔。
,O ]AB ,O ]AB 安息吧，姑妈。安息在天地之间，安息在后世子孙心中。
,O ]AB ,O ]AB （2010年12月5日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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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AB 想三年七个多月前与姑妈一起吃饭、合影时的情景，如同昨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