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麻子站在102房间门口,把衬衣第一个扣解开,深吸一口气觉得轻松不少,五指分开插进头发里晃晃,让头发变得更自然一点,然后对着门镜往里张望。
在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见到她以后应该说什么,说别后相思还是默默无语。一片树叶不合适宜地掉下来,落在他面前,他望望高大的杨树,夏天的季节怎么会有树叶掉下来。夕阳透过树叶,斑驳在照在地上,他踩着树影一颗一颗数过去,数到二十五颗就走到了尽头,曲江宾馆。
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娇艳的女孩和帅气的男生,齐刷刷做了美容手术一般,漂亮得不真实。也有不漂亮的,如宾馆门口擦鞋的大婶,粗糙幽黑的手飞快地运动着,一只油黑锃亮的皮鞋就骄傲地诞生了。已经到了规定的时间,可是王麻子现在还不想上去,于是就坐在擦鞋大婶面前,把脚伸了出去。
他仰头向天,努力地回想着蓝海澜的模样,却想起了他家对面四楼女孩的脸。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是在上个月,他是在无意中发现了窗户里情况,一个美眉换衣的时候居然没有拉窗帘,双臂从腰间提起向上伸展,一个精致的裸女秀就遥远模糊地展现出来,等王麻子从衣柜里拿出高倍望远镜的时候,窗帘已经拉上了。亡羊补牢的故事谁都听说过,美女也不例外。
王麻子有个习惯,就是天黑的时候不拉窗帘,关着灯,借着电视微弱的光线抽烟或着看窗外的风景,对面楼的小窗户明明灭灭,他就在琢磨那些人在干什么,亮灯的是在学习还是在打麻将还是看电视,黑灯的是在做爱还是在流哈拉子。睡觉之前,他都要躺在床上看会月亮,有时候是半个,有时候是整个,有时候什么也没有。
自从发现那个女孩以后,他就开始惦记上了,经常的站在窗口拿着望远镜进行扫描,可惜无一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