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去了看了一会乡村大戏。乡村大戏,村民说是“做戏”,是村子里的额外节日,戏场的人气够旺的。如果是夜场,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日场,有空座位,挤进去坐着。座位无非村民放的四尺凳。以前村里有电影和“做戏”时,家长会派小孩子带凳子去抢占有利地位。这个先机很重要,争不到只能坐在偏位,有如城里剧院的C级票。城里的C级票能便宜一些,而乡村的看“做戏”没有便宜一说。“做戏”来自集体资金,集体的结束后,村里老板级人物可能会再包几场,看戏的并不需要花钱。 N|Cy!E=d
“做戏”的地方是祠堂。祠堂有戏台,戏台对面以前是祖宗的牌位。牌位没有恢复,但墙上画了祖宗的像,这也相当于牌位。戏是演给祖宗看的,这是人们看戏的一个托词。听说“做戏”之前是祭过祖宗,该有请祖宗看戏一项内容的。这个祠堂太熟了,在这个地方读了五年的书,除了读书之外,空余时间多在祠堂里玩。我在此读书时早就没了牌位,不然会让人们感觉到阴森森的。就是如此,我也不敢轻易走到放过牌位的大厅。以前祠堂学校到处见,祠堂是对中国教育有巨大贡献的。村里的祠堂算是比较大的,两边的二层看台,给改造成教室和教师寝室。读了五年书,转过几个教室的。几个教室是复式的,两个年级的学生坐着。农闲时,常有村民来“听课”,就趴在窗口听着。说窗也不对,教室近于开放式,石壁上面几乎空着。 N|Cy!E=d
雨天,道地搭着一个特大帐篷,把整个道地都罩着。帐篷中间有立柱,这个立柱比较讨厌,坐在大厅里看,感觉是硬硬地把戏台分成两半。道地当然是最佳观赏区了,如果没有帐篷,这个区块人们没法子坐下。阴雨天,加上帐篷,周边都是昏暗的,这不影响看戏。我们看的是戏,只要戏台亮就行。现在乡村大戏的灯光跟上了城市的水平,五彩的照灯,都是上千瓦的功率,还能变色。演员都用上了无线话筒。边上还有伴奏乐器。感觉伴奏的质量还是不错的。“做戏”的主要伴奏乐器是二胡。搞伴奏的人手也多,似乎是四人坐着。用上了新东西,两块电子显示屏能现场演员的所唱的词。不过音响的质量跟不上,时常出现刺耳的电噪声。或许过些年,这个越剧团会配上个音响师来。我们这里“做戏”,都是越剧。 N|Cy!E=d
什么戏,总算搞懂了,是《珍珠塔》。看戏的村民对戏的内容都是知道的。看戏,一看演员是否漂亮,二听演员唱得如何。唱得如何关注也不多,他们的兴趣多在香炉顶得如何,姑姑如何奚落侄儿,落难时莲花落唱得如何,等等。为了迎合村民的兴趣,演员会增加一些滑稽内容。这也算是一种改革创新吧。大结局,小方卿娶了三房夫人,不知是不是属于一个创新。看戏的,鲜见五十岁以下的人,以六十以上年龄为主体。祠堂里有年轻人的,他们围在后面的牌局边上,估计在赌一把。“做戏”,尽管里有许多俗套,但台上演的忠奸善恶,也起到一种教化作用。在农村,主要靠这种教化来传承历史的。可现在看戏的人已经断层了。 N|Cy!E=d
抄几句关于《珍珠塔》的: N|Cy!E=d
河南官宦之子方卿家道中落,去襄阳姑母处借贷,遭到姑母奚落,愤而辞归,立誓无官不进陈门。表姐陈翠娥得讯,以赠干点心为名,暗赠珍珠塔,姑丈陈培德慕他有志,赶至九松亭,将翠娥许婚方卿。方卿归途中被强盗邱六乔劫去珍珠塔,冻饿雪地,为宦家毕云显所救,邱将珍珠塔典银时为陈府发现,陈培德与翠娥始悉方卿遇难,下落不明。后方卿中试封官,乔装再至陈府,以唱道情见姑母,方朵花见侄儿穷酸更予讥讽。但姑丈看出真情,终使与翠娥完婚,方朵花则愧对众人。 N|Cy!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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