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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狐"的女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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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水木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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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0楼 发表于: 2005-12-11

    我姓林,树林的林。母亲给我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叫“林狐”,这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树林中的一只狐狸。
    据说,母亲生我的时候,正是莺飞草长的三月。那个春日的晚上,母亲挺着滚圆的肚子,在床上小眠,突然她梦见自己来到一片茂盛的树林里,周围没有一个人,她沿着开满鲜花的小径一直向树林深处走去,一只雪白的狐狸,从树丛中跳跃而出,经母亲身旁时,一双漆黑漆黑的狐眼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那一眼让母亲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这是一只滴血的狐狸,雪白雪白的狐毛上染着一摊红红的血,母亲想靠近她,却不知为什么它总和母亲保持距离,只是用一双哀哀的眼睛看着母亲,直到在树林中消失。醒来后,母亲便觉自己的肚子有几分痛意,一种类似水一样的东西从母亲的某一个地方流溢而出,母亲查看了一下,却发现是鲜红的血,她想到了梦中的雪狐,有一点点不安,后来越流越多,母亲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是深夜二点,肚子在一阵一阵忽轻忽重地疼痛着,此时母亲意识到一个新生命就要降临了,一下子竟慌乱起来,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躺在被窝里的雍肿身体竟剧烈地颤抖起来,好一段时间,也无法平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摆动声和忽停忽止的疼痛令母亲不停地碾转着,母亲好想父亲,都说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坚硬的臂膀让她靠一靠,可父亲一直没在母亲身边,他在一个边远的小城工作,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小镇和小城隔着许多长长的路和高高的山脉,那时候不通车,去小城唯有坐船才能到,坐船又需要走十几里的长路去一个渡口。坐一次船需要整整一天才能到城里,所以父亲每次回家都是经过长长的一番折腾才能回来,这次也一样,我出生了三天,父亲才从小城坐船回来。而那个晚上,母亲就一个人倦伏在床上,在一种极度的痛苦和不安中度过,直到天明才被奶奶她们送到镇上的一所医院里。
    刚刚出生的我,瘦骨伶仃,但一双眼睛却出奇的大,小脸也没有初生婴儿的那种腥红,一脸的干净,一脸的白嫩,母亲没有充足的奶水,我张着嘴嗷嗷地哭着,母亲看我哭她也哭,其实,母亲那时候还不足二十岁,二十岁是个如花的季节,母亲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这个季节,就要去照顾另一个比她更弱小的人,这对母亲来说是有点艰难,但现实如此,母亲只能顺其自然。母亲没有丰盈的奶水,躺在母亲的怀里我不停地哭着,后来奶奶想了一个办法,用那种浓稠的米汤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也许是太饿了,也许是米汤很诱人,一接触软软的飘着米香味的液体,我就张着小嘴飞快地吞咽起来,一个月下来我竟习惯了米汤,满月的时候看着母亲的脸我能轻轻地微笑。看着我的笑脸,母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该有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母亲思忖着,忽然她觉得我的出生与她梦中的雪狐有某些相连,就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林狐”。那时候我不懂这个“狐”字的含义,后来我才明白,一个女孩子有一个叫“狐”的名字,总让人的思维联想得很多很多,比如荒野,比如草桥,比如轻甩水袖的狐仙。有人觉得狐是个狡猾的动物,喜欢出其不意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有人觉得狐是一种美艳的动物,穿行在黑暗的夜晚,灵动的影子如一缕轻烟,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但我喜欢狐的娇柔和美艳。在我的意念里狐是一种灵动的东西,我喜欢这种动物。
    母亲疼爱地称我“小林狐”,住在小镇那座宅院里,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虽然很少见到父亲,但每个月父亲也会从小城回来一次,父亲在我的眼里是严肃和威严的,父亲不在的时候我很希望他回来,可真的回来了,我又巴不得他早点回小城,从小我就对父亲有一种又敬又怕的感觉,我习惯和母亲在一起的生活,虽然母亲也不多言语还常堂忧郁,我们还是平静而又温暖地生活着。十岁那年这平静的生活被改变了,我成了一只无人疼爱的孤独小狐,因为常在城里的父亲和母亲之间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状况,每一次父亲回来总是和母亲有些争吵,而母亲除了无尽的忧伤,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中悄然隐藏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争吵,也很不懂母亲当时的心境,但隐隐之间我始终有一些忧虑,每次看着母亲对着门外越来越长的凝视,我心里的忧郁一天比一天增多,终于有一天,母亲给我买了一些漂亮的衣服,对我说了一些当时我不怎么明白的话,然后从镇上的那条青石路上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以为母亲只是去外面走走,却想不到母亲这一走就没有回来,本可以依着母亲撒娇的我,却一下子被抛在一个没有母爱的沼泽地里,我一下失去了母爱的天空,我描述不出自己那时的情景,只是觉得一个孩子在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那是一件多么不幸的事,而这件事却偏偏发生在我的身上,看着空空的宅院,我无言以对,此时的我真象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狐,四周是一片冷冷的旷野。没有了母亲,我失去最主要的依靠,表面上我不怪母亲,但心底里觉得母亲是那样的冷酷,为什么扔下我呢?难道我的爱和依恋一点也挽不住你的心吗?父亲本来就很少回来,现在更不用说,回小镇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只有跟着年老的奶奶一天一天地过着苍白的日子,奶奶老了,花白着头发,瘪着嘴,一双眼睛没有光泽地黯淡着,但如今的她却是我唯一的依靠和唯一的亲人,在宅院里,我们这一老一小紧紧相依着。晚上睡觉时,我常常做梦,梦的最多的是自己老是掉在一个幽深幽深的悬崖底下,坠落的一瞬间,我会一脸惊慌地从梦中惊醒,坐在暗的夜里我伤心无比,无数次的坠落,无数次的惊醒,让我变得心悸,我没有朋友,也不爱说话,但内心的深处始终渴望着能有人疼我爱我。
    十二岁那年,父亲回小镇看我,和他同来的是一位穿紫色绣花旗袍的女人,她有一双幽幽的眼睛,穿一双金色的高跟鞋,父亲一开口就让我叫阿姨,我沉默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陌生女人,始终没有开口叫她,父亲干瞪着眼也拿我没办法,他知道我的固执和倔强。说不出对父亲的那份情感,他没来的时候我常常渴望着,当真的站在我眼前时我却从心底里抗拒着,有几次父亲试图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总是躲避着,我不想说,真的不想说。这次父亲本意是让我转学去城里读书的,就因为我的固执和冷漠,父亲在给了我一些钱后,依旧把我扔给奶奶和这座小宅院,第二天就和那个女人离开了小镇。看着父亲越来越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滴冰凉的泪从我的眼角流出,背过身子我看到墙角上的那朵寂寞的花儿,不知被谁揉搓成一些汁水,这个不知道疼痛的生命此刻正和我一样被无辜地揉成碎片儿。
    日子总是要过去的,没有父亲和母亲的日子,我在小镇仍旧慢慢地长大着。江南丰盈的水泽和茂盛的绿意,并没有嫌弃我,它一样滋润着我干枯而瘦弱的身躯,住在那幢旧式的小宅院里,四周都是矮矮的围墙,阳光从邻屋的屋脊上洒照过来,我的小院一片温暖。有一天,我发现在没有阳光的墙角里,竟寄生着一丛绿色的苔藓,就是那种柔软而又潮湿的东西,想不到在这无人的墙角这幽幽的生命却能在寂寞中一天一天地膨胀蔓延起来,我不由自主地靠近它,触摸那种潮湿润泽的水灵和清幽,竟发觉这勃发的生命,正如我青春的躯体在努力地不可抑制地疯长着。

    十三岁的那个夏天,我突然感觉到一种来自体内的的勃发,当一种带着温热的鲜血从我的躯体里涌出时,一种无以伦比的惊恐、苍白和眩晕令我不知所措,我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啦,那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尽管我不停地擦,不停地一条一条换内裤,还是止不这淋淋的血,我不敢动,不敢张望,傻傻地坐着,直到奶奶知道了,我才哇地一声趴在奶奶的怀里大哭起来,奶奶一边搂着我,一边对我说:不怕,不怕,傻孩子,你是大人啦!我不明白奶奶的话,但从奶奶的怀抱里我找到了依靠。后来奶奶从衣柜里找出一块半新的红布,一针一针地缝了一条长长窄窄的带子,再交给我一叠厚厚的草纸,让我在慌乱和羞涩中学会了使用,也就是在这一次一次的重复使用中,我明白自己长大了,我不再瘦骨伶仃,我不再是一只瘦瘦的小狐,我的眼睛变得清澈明亮,我的嘴唇如同鲜艳的花瓣,我的肢体柔软饱满地伸展着,青春不可仰制地在我身上苏醒了,我真的真的长大了。
    父亲一直没有回来过,但也没忘掉他的义务,他常寄些钱来,我不能拒绝这钱,有这钱我才能去学校念书,听说父亲跟那个女人结婚后,并不怎么幸福。同样没有母亲的消息,模糊中听奶奶说起妈妈跟她初恋的情人一起走的,本是我最亲的人,却都远离我而去,生活是那样的冷酷,如今,除了奶奶,什么朋友都没有,在学校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却不曾料到,安,那个把头发削得短短,喜欢穿橙色衣服的女孩子,闯进我的生活,一下了打乱了我的防线,她的灿烂、活泼、热情让我感觉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虽然我很小心地包裹着自己,还是被她的热情所吸引,很快我们就成了一对好朋友。她住在不远处的一座小四合院里,每次上学经过我家门口,她总是轻快地喊我:“阿狐,上学去”,宅院的青石路上,有我们牵手走过的影子。第一次去安家,是一个星期六下午,自从父母走后,第一次去别人家,我有一份拘泥,安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她的善意和微笑让人心里暖暖的。站在安家的大客厅里,我看到了安和父亲母亲的合照,这是一张典型的三口之家的幸福照,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溢着一份微笑,安的母亲倚在安父亲的臂膀上浅浅地笑着,安在她们中间笑得象个坏天使,我好羡慕安一家温馨的画面,这小小的镜框,浓缩着安一家人暖暖的爱意。安的母亲很热情,拿来许多水果招呼我,安则拉着我去看她家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说水瓶座的女孩通常有一张文静的脸,而安却不是,她有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微笑时的两颗小虎牙闪动着她的热情和纯真,我喜欢安的热情和率直,也只有从安的笑容中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快乐。
    十月份小镇常常有台风呼啸而过,那种凄厉的啸声,有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关上门窗,看窗外的万物在尖锐的风啸声中狂舞着,隐隐有一种愉悦。有一次刮台风,我看见安站在自家的窗前,便突然有一种冲动,对着狂风暴雨我大声地叫:“安——安”,声音穿过厚重的雨幕被狂风卷动着,安果然听到我的喊声,她在风中笑着:阿狐,好大的台风,好大的台风呀。我说:“安,这么大的台风,你敢不敢来我这里?” “这有什么,我当然敢来。”安的语气不容置否。不一会,安果然从狂雨中跑来,只是站在我眼前的象个从水里钻出来的水妖。
    台风过后,我和安沿着镇西那条小路,去看荒郊里的那些被刮倒的树,路上全是被台风肆略后的残枝,空气里有一种浮躁的动感,那掉落下来的树叶,重叠地铺摊在地上,我们把它收拾起来,然后在一瞬间撒向天空,树叶像放飞的鸟儿,在空中不停地飘飞和旋转着,我们的眼睛在树叶的舞蹈中闪烁着光彩,我看见它们正以优美的姿态大片大片地蔓延过小镇的天空,我不了解一个人在寂寞时会做什么,但是,当我在掷扔树叶时,我忽然明白了寂寞。
    那个夏天,我和安在一种肆意中度过。
    9月份,我们在镇上的一所中学里开始念书,我和安同桌,同学们都奇怪,我和安为什么会相处得这么好,虽然我很少说话,然而我和安的友谊却一天一天地加深。安的成绩比我好,但安的语文远没有我出色,每次老师都喜欢拿我的文章当范文读,我喜欢写些清丽和忧郁的文章,虽然老师也常说我的文章有时太伤感,但自有过人之处。安各科成绩都很出色,是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我的数学特别差,一看到黑板上那些数字,我的思维就会僵硬,这个数学老师特喜欢考试,每个单元都要考一次试,我的数学成绩总让我无以面对,自然而然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个特偏科的学生。
    我常常去安的家,经常碰见安的母亲,却没见过安的父亲,,因为安的父亲在城区的一所中学里,初三的下半学期,安神秘地告诉我,说她爸爸将调到我们的学校,瞧安的那份欣喜劲儿,我也替安高兴,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安的爸爸竟做了我们班的班主任。那个上午,很好的阳光,我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笑容温柔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教室,安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对我开心一笑,我知道这是安的父亲。我叫子寒, 第一次站在讲台上他这样对我们说,同学们以拍手的形式欢迎这位新老师,点名开始了,叫到的同学都一个一个地站了起来,叫到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紧张,点到我时我慌忙站起来,我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和一个温和的笑脸,那一瞬间我忽然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我没想到安的父亲比照片上更年轻,那笑脸,那眼神,令我的心有一种莫名的动容。
    放学的时候我和安一前一后地走着,安问我:我老爸的课上的怎么样?我笑而不答,其实在心里我还是认可的,子寒老师不同与其它老师,他的课生动而新颖,谁都体会得到的。
    日子在悄悄地流逝,子寒老师的教学方式让很多同学欣赏,他的风趣幽默表现得恰到好处,在初三年级段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本来并不怎么样,可自从子寒老师来后,成绩一跃而上。这是我没料到的,安常夸她父亲。我很小开口叫子寒老师,不知是因为他是安的父亲还是其它原因,但子寒老师对我很是欣赏,我的每篇文章他给我的评语总是既深刻又仔细,他的语言有一种如流云行水般的味道。
    仍旧去安家,但心里却有一份说不上来的感觉,常常碰见子寒老师的,他不象在课堂上那样叫我林狐,而是象安一样叫我阿狐。安常留我在她家吃饭,子寒老师最拿手的菜是青炒虾仁,那种嫩滑鲜美的感觉真是令人难忘。安在父母中间象个开心果,侧着头,快乐地喝着橙汁吃着虾仁,隔在他们中间我有时会有一点点伤感。但很快又会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
    初中就要毕业了,同学们都在为升学而拼命着,我知道自己上重点高中的希望不大,但心里却有无数的压力,父亲寄来的钱越来越少,而读高中需要很多钱,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安这些天来为高考努力拼搏着,我却没有一点信心,我发现自己像头沉默的羔羊,终日徘徊在河岸边。周末的下午放了课我没回家,一个人背着书包沿着校园的湖边走啊走,四周是一片凋零冷落的情景,很长时间没流过泪了,此时眼睛里却莫名其妙地涌上一阵阵的泪水,长时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在我的心里无形地夸大着,世界在一刹那变得一片昏暗,我的手指和膝盖也不知何故竟微微地酸痛着,我突然有一种想大哭的念头,正在这时我看见子寒老师迎面走来,本想避开但他已到我跟前:“怎么啦,阿狐?”声音溢满关切,我抬头时泪水早已溢出眼眶,老师大概没想到吧,伸出手在我的微弓的肩上轻轻拍着:“怎么啦,怎么啦,告诉我”这一瞬间我无法抑制自己,长久以来的情感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缺口,我突然扑在老师的怀里大声地哭起来,并且越哭越大,泪水湿透了老师胸前的衣服,老师轻拥着我,用一种充满怜惜的声音对我说:“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我有一种强烈倾诉的愿望,我更有一种渴望,在老师的怀抱里我把自己这些年的孤独和伤感全都说了,到最后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十六岁的那个生日,安的一家让我过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生日,那个茶吧里,悠扬的乐曲和摇曵的烛光让我忘记了自己,安和我一杯一杯地干着喝,我一杯一杯地喝着红酒,朦胧中,我看见一双怜惜和温柔的眼睛,我的思绪在这一刻出现了一种纠缠不清的醉意。我似乎看到了一种让我沉醉的东西,那晚我喝了很多,安不停地劝我别喝了,可我还是醉了。
    升学揭晓了,安如愿进了城里的重点高中,我没有考取,这虽然是我意料中的事,但我还是有一点点落寞,安劝我最念一年初三,我有点灰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自己的宅院里过着半封闭的日子,有一天我有点不舒服,在宅院的小木床上碾转,安有事就让子寒老师来看我,当他匆匆推门而进时,我从他焦急的眼神找到一抹关爱。他用手试着我的额头,很痛吗?我摇了摇头,他坐在床边,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一下子就咚咚地跳了起来,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在我的脑子里盘旋着,刚才还有些头痛此时却奇怪地消失了,心里慌慌的,似乎期待发生一些什么,又说不出准确的事,整个头脑一片杂乱。窗外正是初夏的季节,有一种淡淡的诱惑,也带有一点点的性感,庭园里飘荡着栀子花的香味,一阵一阵地从窗口涌了进来,我和子寒老师都没说话,空气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渐渐聚集起来的热情一下泄露了,子寒老师用一只手悄悄地搂在我肩上充满怜爱,另一只手轻抚我的脸,我没有挣脱也没有躲避,那种轻悄和柔情让我有一刹那的晕眩,隔着薄薄的衣衫,我意会到一种陌生而荡漾的颤动,在一种微秒的引力下,我竟无法抵抗得住,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向他的肩膀靠过去。他在得到我呼应的同时,越发显示出一种激情,他的手慢慢地围拢上来,他的动作执著又带些温柔,手指在我的脸上轻划而过,那种指尖与肌肤的触碰令我的呼吸加快,一种模糊不清的意念与紧张愉悦的心情纠缠在一起,此时我发现子寒老师的脸上也有一种动人的色泽,他弯曲的嘴角布满诱惑,他低沉的呼唤和渐渐急促的喘息声,令我的全身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他让我平躺在那张小床上,然后俯下身子将那张湿润而又滚烫的唇压在我花瓣一样的唇上……长这么大了,从没被人吻过,那是一种新奇而颤动的感觉。
    很难说得清当时的感觉,当我抬头看着他时,他的脸上有一种羞愧和慌恐,他突然对我说:对不起,阿狐!对不起,阿狐!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思潮却在翻滚,我想着他充满男性气息的身体,想着他温暖的手覆盖着我的皮肤,想着他执拗动情的亲吻,我的血液在异样地飘荡着,这是第一个亲我的男人,在我的生命中除了父亲他是第一个让我如此靠近的男人。
    学校后面有一个不高的山坡,山上除了那一片葱郁的树林,就是那座寺宁宫,由于这里香火不盛,这寺院有一种冷冷的颓废,里面供着一尊观音菩萨的佛像,供桌上除了那些燃尽的香灰和残留的蜡烛什么都没有,在那里我再次与子寒老师相遇,几天不见,他似乎更清瘦了,当他静静地凝望着我,我觉得自己无法躲得开他眼里的深情和忧伤,终于我们又一次拥抱在一起。
    后来我们喜欢在这里相约,不为别的,只为听呼啸的风声和明亮的阳光在身边静静流过。我们相拥而坐,忘了时间,忘了这个世界,忘了安和她的妈妈。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的交往很快就让人发现了,而我们却傻傻地以为人们不知道,日落日出牵手看夕阳。直到有一天,安满脸怒气地站在我们面前,我们才恍然醒悟过来,但是这世界似乎早已容不下我们,看着子寒老师一脸莫愁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属于我,他是有家的,他是属于安和她妈妈的。
    ‘ 狐狸精,狐狸精’安愤怒的脸和她妈妈尖叫声让我永生难忘。我无法遁形,那一场没有结果的恋情让我伤心欲绝,于是我选择了逃跑,在一个没人的午后,我离开了小镇,离开了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开始人生中的另一场漂泊。就象当年我的母亲,只是我们的目的不一样,
    没有了爱情,没有了朋友,只有深深的痛苦和寂寞。我终究还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狐,就象我的名字,这也许就是命。
 
-鱼在水的怀里穿越,水在鱼的眼里舞蹈。鱼说你看不到我的泪因为我在水中,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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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楼 发表于: 2005-12-31
RE: 一个叫"狐"的女孩
好感人的故事,读毕无语愁绪生。仿佛这叫“狐”的女孩就生活在我的印象当中,熟悉而陌生,她的经历让心疼,而于小说描述的大环境中这种命运又好象有着偶然中有必然。。。。。。
感叹青青朋友的文字功底,对人物的刻划、环境的渲染、情节的安排都很恰到好处,语言描写也很细腻。
我还不会写小说,看来我得向朋友们多学习,特别是关于描写方面。篇幅较长,如果能作适当的分隔让看的人可能感觉会更好些,直言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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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楼 发表于: 2006-01-03
RE: 一个叫"狐"的女孩
谢谢炊烟!其实我知道我写的东西还不成熟,但因为这是一个发生在我身边并且有几分真实的故事!所以我就试着把她写出来.常为人世间的变化无常而感叹,有时候,想拥有一份情感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你说呢!
你说得适当分隔会让人感受觉好一些,我知道,但我不会设制,所以只能这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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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楼 发表于: 2006-01-18
RE: 一个叫"狐"的女孩
爱情真的是感性的,孰是孰非,道不清说不明。
平和、宁静,一种风轻云淡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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